一大早,赵启轩睡的正香,就被人粗鲁的摇醒。
“起来了起来了。”赫连景知道赵启轩有裸、睡的癖好,这回不敢掀他被子。
赵启轩嘟哝着:“吵死了,别吵爷睡觉,爷要睡觉。”
翻个身继续睡。
赫连景凑到他耳边大声喊:“走水啦……”
赵启轩呼啦一下坐起来,紧张道:“哪里走水了?”
赫连景拍拍胸口:“这走水了。”
赵启轩见是小景在捉弄他,气呼呼道:“小景,你一大早跑我这抽什么疯?”
躺下又要睡,赫连景把他拽起来:“我一夜没睡,就等着天亮,老赵,这回你得帮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赵启轩听他说的严重,强打精神。
“怎么了?你闯祸了?”
“不是,我想问你借钱。”
赵启轩啧了一下:“见外了吧!要多少?”
“五十万两。”
赵启轩的瞌睡虫立马吓飞了,讶然道:“我没听错吧?你要五十万?”
赫连景郑重点头:“五十万两,我想来想去,认识的人里头,就属你最有钱。”
赵启轩心说,老子有钱也经不起你这么狮子大开口啊!
“干嘛用啊?”数目太大,赵启轩不得不多问一句。
“我要帮李尧解除合约。”
赵启轩愣了一下,蹙眉道:“你一大早的寻我开心是吧?”
“我是说认真的,天上居易主了,李尧现在做的很不开心,我得帮帮他。”
赵启轩又是一愣:“天上居易主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能知道啥?你现在脑子里就只有苏苏,也不出来走动了。”
赵启轩拿了件中衣披上:“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是谁这么大手笔,把天上居给买下来了?”
现在的天上居等于是个聚宝盆,这价钱肯定便宜不了。
赫连景想到大哥的警告,不得到处宣扬,便道:“是谁我不清楚,反正李尧不想做了。”
“你的意思是,解约需要五十万两银子?”
“不止,要六十万两,我自己还有十来万。”
赵启轩倒抽一口冷气,神色复杂地看着小景,啧啧道:“小景,你认真了,你掉进去了。”
赫连景脸红了起来:“什么认真不认真的,李尧是我朋友,帮朋友不应该吗?”
“帮朋友也没这个帮法,六十万两,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说帮?”赵启轩嗤鼻道。
赫连景:“老赵,你得想想,要不是李尧,你和苏苏还不知道哪天能在一起呢!她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现在她有难处了,你不帮?”
“我没说不帮,就是觉得,这价钱高的离谱,别家大厨解约,万儿八千的都了不起了,李尧解约就要六十万?开什么玩笑,哪个黑心鬼想钱想疯了是吧?你告诉我,我去摆平他。”金庸小说
“那些人哪能跟李尧比,李尧是无价的,要不是李尧,天上居的生意能这么红火?说天上居是李尧撑起来的,一点都不为过,反正你也别问是谁了,这个人我不能说,说了你也没办法,反正人家现在就要这个价,钱我会慢慢想法子还你的。”赫连景道。
赵启轩揶揄道:“听你这么说,好像人家开出这个价,你还挺为李尧骄傲的。”
“那是,说出去都要吓死人。”赫连景骄傲地说。
赵启轩郁闷:“算了算了,我跟你没法说。”
“你就说借还是不借,你要是不借,我就去告诉苏苏,咱们联合起来算计他。”赫连景威胁道。
赵启轩差点憋过气去,这不要他老命吗?
“我又没说不借,五十万两什么时候要?”
这小子,含着金汤匙出身,从来不缺银子花,也没做过生意,不知道六十万两是什么概念,能养活多少人,要不是他这几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家底雄厚,谁出的起五十万两。
李尧呢,他是真的很感激他,要不是李尧足智多谋,他和苏苏还不知道耗到哪一天。五十万两,就当还李尧一份人情,比起苏苏,金钱什么的,在他眼里那都是粪土,没什么舍不得的。
”真的?老赵,你够义气啊,你这份情,我记住了,银子越快越好。”赫连景大喜过望。
赵启轩想了想:“最近我和苏苏刚投了一笔钱,手头上没那么多现钱,要稍微等几天,七天,成么?”
“成,只要有银子就成。”赫连景笑道,比起三年,七天是小意思了。
赵启轩摇头笑了笑:“瞧你那傻样,行,这忙我帮了,希望你六十万两砸进去,能把这个财神爷抱回家。”
赫连景刚退下去的红晕又爬上了脸颊:“胡说八道,懒得理你,你继续睡吧,我要去兵部了。”
靖安侯老侯爷夏拙峰吃过早饭带着第二子夏淳于进宫面圣。
皇上亲切地接见了他。
“爱卿长年镇守边关,保一方安宁,劳苦功高,朕甚为感激。”
夏拙峰忙起身恭谦道:“保家卫国乃微臣职责所在,不敢负皇恩吔!”
君臣寒客套了几句,话题引到了夏淳于的婚事上,皇上也是知道老侯爷要回来了,故而等到现在才开口。
“这一晃都多少年了,七王爷留下的孩子都十六了,太后一直让朕给琉璃挑一个好夫婿,朕瞧来瞧去,满朝王公子弟,就属淳于最合适,爱卿以为如何?”
夏拙峰不在京城好多年,对琉璃的秉性不是很了解,却是知道太后十分宠爱琉璃。当年他与七王爷交情甚笃,可惜七王爷走的早,这桩婚事倒是合他的心意。
“依太后的意思,这桩婚事若是成了,就封淳于异姓王,继承七王爷的封地,爱卿的爵位可以另择一子继承。”不等夏拙峰回话,皇上又抛出诱人的条件。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皇恩如此浩荡,都快捅破天了。
夏拙峰就要应承,不想身后的淳于抢前一步,跪地叩首。
夏拙峰心说,这兔崽子比他还着急呢!也是,淳于老大不小了,早就该成亲了。可接下来淳于的话让他差点吓尿。
“多谢皇上隆恩,只是,这门亲事,微臣不能答应。”
夏淳于不卑不亢,掷地有声,回的很是干脆。
皇上脸色微变,没想到,这样的厚利,淳于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有胆子拒绝。
“臭小子,你浑说什么?婚姻大事,哪里轮得到你做主,皇上赏识你才肯将琉璃郡主许给你,这是天赐姻缘,旁人求都求不来,你滚一边去。”夏拙峰不等皇上责怪,先把儿子一通骂,等皇上开口事情就大了。
夏淳于抬头,腰板挺得笔直,振声道:“恕微臣不能从命。”
若不是怕殿前失仪,夏拙峰就要一脚踹过去了,个兔崽子,是要造反吗?
“皇上,微臣教子无方,请皇上恕罪。”夏拙峰惶恐道,真真是惊出了一头汗,儿子不懂事,只好老子来告罪,心说,回去看老子不揍死你。
皇上哈哈一笑:“爱卿快请起,朕就是喜欢淳于直爽的性子。”
“淳于,你也起来说话。”皇上和颜悦色道。
“朕也知道琉璃骄纵了些,还有点小孩子心性,等她为人妻,为人母,自然就懂事了。”
“是是,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犯起犟来一根筋,都是微臣常年在外,疏于管教的缘故。”夏拙峰抹了把冷汗道。
“年轻人嘛,有点脾气,爱冲动很正常,想通了就好。”皇上微然道。
淳于是大家一致看好的,只要他点头,皇上也就不来怪罪他。
夏淳于正色道:“回皇上,微臣真的不能答应,若是答应了便是欺君之罪。”
这下皇上是真有些恼了,怎么好说歹说就是说不通呢?金口一开,那便是圣旨,抗旨便是死罪。
“臭小子,你胆敢再说一句?”夏拙峰快被气死了。
皇上还是按捺住怒气,问淳于:“此话怎讲?”
夏淳于面不改色道:“启禀皇上,微臣在黑风岗已经成过亲,那女子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被二当家掳上山,当时情势所迫,微臣不得不娶,虽然仓促,却也是拜过天地的。”
皇上讶然:“此事怎从未听你说起过。”
夏淳于黯然道:“是她发现了山寨密道,为了给微臣报信,阻止白崇业逃跑,她被二当家挟持,为了不拖累微臣,她跳下山崖,坠入烟霞湖,战事结束后,微臣寻遍十里烟霞都不见她的踪影,经多放寻访,打听到有村民从湖中救起一女子,微臣料想是她,便寻了去,村民说她似乎失忆了,想不起自己是谁,早些天就离开了……”
说到伤心处,夏淳于哽咽。
皇上和夏拙峰闻言皆唏嘘感叹,此女忠烈仁义,可歌可泣。
“那你没有继续寻访?”夏拙峰问道。
“微臣一直在寻找她,希望能再续前缘,她为微臣而落难,微臣若是弃她另娶,微臣便成了不忠不义之人,所以,微臣不能接受皇上的恩典,请皇上明鉴。”夏淳于诚恳道。
皇上沉吟道:“此女姓甚名谁?”
如果淳于是扯谎骗他,定不饶恕。
夏淳于拱手道:“她是扬州同知叶秉怀之嫡长女,名叫叶瑾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