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犹豫,反手一指头点在姜淼昏睡穴上。
又是一声嘤咛,姜淼极其痛快晕了过去。
众人目光古怪的盯着我,怕不是误会了什么?
尤其是楼南,眼神灼灼宛似烈火,她好奇死了。
但我没有对任何人解释的意思,黑衣人们只能忍着询问冲动。
这些家伙,本身就负责着血镇的情报收集工作,想来,我的讯息他们早就一清二楚了。
知晓我背后的那位是被镇长大人使用幻术,降低了颜值的天仙美女姜淼,更是我的正牌女友。
因而,黑衣们百思不解。
方才,姜淼的表现让他们摸不到头脑了,听那些话,好像是,和我这个正牌男友不认识?
这些藏身于黑暗中的人也不能免俗,眼中升起熊熊燃烧的八卦神火。
我哪管这帮子混账想些什么?
控制好姜淼不让她添乱后,转头看向数十米开外的李潇,喝骂:“你个杂碎,在那儿笑什么笑?当我看不到你吗?幸灾乐祸是吧?卑鄙无耻的伪君子!”
李潇面上笑容一僵,随后转为阴沉。
“方归,跟我说话注意些言辞,骂街就太没素质了!信不信,你嘚瑟不了多久?”
他语声森寒。
“你为何这般笃定?”
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因为,你已经搅合到因果之中了。”李潇抿嘴一笑。
我面色陡然一变,意识到了这话的深意。
因着我的提醒,本该死绝的牛东副镇长逃过一劫。
不管那银盘飞旋冲杀是如何产生的,它的目标就是收割牛东的性命和阴魂。
我横空出世般的打乱了这个步骤,表面看确实救下了一个大活人,对方还是通天境级别的强者,似乎对我有利,但实则不然。
就像是李潇所言的,我掺和进了极其可怕的因果之中。
插手于恐怖大事后,自身安全当然也会受到威胁,这份威胁就来源于那‘诡秘袭击’。
想到这里,我额头沁出了冷汗。
“抱歉,方小哥,将你牵扯进来,非我本意。”
牛东是个老江湖,我能听懂的话,他岂会听不懂?
我摆摆手,凝重的说:“总不能见死不救,牛东副镇长不用愧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暗中默默加了一句:“茅山鬼门规矩就是这样,要仗着鬼术替天行道,但要量力而行。”
说实在的,我有些自大了,这可是能将通天境当场弄死的诡秘攻击,我此举颇有些自不量力。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是老话,眼下,我就犯了这么个错误。
但其实,当时是下意识的反应,重来一遍的话,我可能还是一样的做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牛东被斩首吧?
和他无冤无仇不说,他毕竟是牛屠老哥的亲戚,即便,牛屠不将他当亲戚看待。
沉吟一下,我对着李潇淡漠一笑:“李道友所言极是,我真的掺和进了因果,这是本性使然,没法看着无辜之人命丧黄泉。
李潇你可不同啊,你也和我一样的看到了银光,但你的反应就正确多了,闭紧嘴巴,权当没看到,这才能明哲保身,佩服,佩服!”
我一番话出口,牛东和一众黑衣人看向李潇的目光明显就变了。
响鼓不用重锤,我这话点明了一件事,李潇和我一样,有时间做出提醒,但他,和我的选择截然相反。
两相对比,还用我多说什么吗?
即便李潇巧舌如簧,此刻起,在牛东、楼南和一众黑衣人的眼中,他也被打上了‘虚伪之徒’的标签。
“方归,你少在那挑拨离间的!我的反应速度没你快,虽然看到了银光,可来不及喊出声了,你身边的唐绾不也是一样?”
李潇眼中透出浓浓怨毒之色,偷鸡不成蚀把米指的就是他。
本是嘲笑我自不量力搅到生死漩涡之中,没想到,一番话将自身的自私自利锤实了。
被血镇核心成员们敌视的话,在血镇中将寸步难行。
这地方卧虎藏龙的,天知道高手有多少?
即便李潇战力堪比恐怖大灵,那也不敢放肆,因而,对我这个用一句话就让他在血镇高手眼中变成无耻之徒的人,自是深恶痛绝!
可惜,他的狡辩,一众黑衣人不会信了。
“哼。”楼南的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冷哼声连连响起,黑衣人们纷纷表示不信、不屑。
李潇脸都黑了。
“啧啧,李潇,你太谦虚了吧?
大湖岸边之时,你可是出手了的,那可怕的火焰柱,攻击力至少是恐怖大灵级别的,再厉害点,恶灵大山王上也能比肩了!
这等战力的你,说反应速度不如我,笑掉他人大牙!
你问问在场的血镇道友们,他们是否相信这些谎言?”
我指一指牛东和数十名黑衣人。
李潇愤恨的一甩衣袖:’方归,你嘴巴太厉害了,本人不屑于与你争辩,所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血镇的兄弟们可不会被你糊弄。”
他不甘心被我言语打压,努力的要挽回形象。
奈何,黑衣人们没有任何一人附和他,李潇只能自己消化尴尬。
反正,只要他不觉着尴尬,那就只能是别人尴尬呗!
叹为观止,这厮的超级厚脸皮再度刷新了我对卑鄙小人的印象。
只说无耻这方面,这人绝对冠绝同辈法师!甚至,比肩某些死不要脸的老古董了。
牛东走到近前,一众黑衣人向外散开了些,将我也护于其中。
“方小友不用和他人争辩,这没有意义,孰是孰非,我们这些人的心头有把尺,口蜜腹剑之徒只能欺瞒一时,欺瞒不了一世。”
他如此说。
“本姑娘附议。”楼南对我嫣然一笑,添了一句。
我笑了。
李潇在黑衣人墙之外盯着我,眼中像是要滴出毒水来。
要是有可能,他想将我碎尸万段。
可惜,他做不到。
何况,我也想将这个大祸害打成肉酱!
彼此,真正意义上的水火不容。
牛东邀请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控制着牛西死亡带来的悲伤,和我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这厮已控制好了情绪,知道盲目发怒无济于事,何况,自身也被打上了死亡标签,反倒是看开了许多。
通过和牛东的闲聊,我对血镇的势力组成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以往,不管是牛屠还是尚春对这方面都言之不详,可能是血镇上层有令,不让本地人对外地人透漏太多吧?
但我救助了牛东后,这家伙似乎将我当做了自己人,言谈中就不再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