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十比一的伤亡率，难以想象当年那场战斗有多么残酷。
十座高高的坟头，即便是异族，袁朗也照着另外八座墓穴去埋葬的。
看了一眼远处的高山，断壁，他要去弄一些墓碑回来。
两块墓碑，每一块都重达千斤。
方天画戟快速略过石碑表面，细小的碎石四处飞溅，刻好字之后，袁朗在八座墓的前方挖了一个可以容纳石碑的坑。
轰！
厚重的石碑砸下去，地面都跟着颤抖了几下。
“人族先祖栖息地！”
他想改成“墓”，只是墓是给死人用的，他们只是睡着了。
另外一只石碑，他写上了“异族先祖栖息地！”
往日的恩怨，就如同这漫天尘土一样，最终落下之时，尘归尘土归土之后，便已经结束了。
后退了几步，对着人族先祖的墓碑，袁朗双腿弯曲跪了下去。
虔诚的磕了三下，这才站起身，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看了一眼石碑，他继续往前走去。
遥远的，他看到了那断裂的山体。
望山跑死马，走进了，他才知道自己的渺小，即便是山体断裂，依旧直冲云霄，也难怪之前的山体能有百丈长。
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些烧焦的古树。
最细的树干也有两米宽，这还是被烧灼之后的。
地上的土越来越黑了，大火似乎就是从这里蔓延出来的。
他有个疑问，之前的那些骸骨，似乎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只是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袁朗顺着山脚从旁边绕过去，他突然看到了一座门。
“这……”
袁朗惊讶出声，在山的一侧，一座高约百米的大门，上面还有高高的门楼，只是如今的门楼已然残缺。
大门两旁是两座上的山壁，这里如同一个关军要塞。
两侧的山体多多宽他知道，走过来他走了好久。
残缺不全的大门，上方的门楼只留下一些痕迹，多数化作了碎石掉落下来。
走到近前，袁朗心里莫名生出一种膜拜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突兀，他运转心法使自己保持清明，冥冥之中，他似乎感觉到在门后面，有人在看着他。
想到之前的埋骨之地，袁朗有些悚然。
“莫非真的有人？”
缓慢的抬起脚步，一步踏入了石门中，刚刚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突然间消失不见。
他没有惊慌，在这种时刻，越是保持冷静，遇到危机才能更好的生存下来。
石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行军道。
行军道很宽，两侧的山体有开凿的痕迹，越往里面，道路呈现出喇叭状，最里面或许是军营，也可能是一片山谷。
他正要走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丝丝寒意。
“你是谁？”
袁朗猛地转过头，只见一名身高九尺，浑身披着破烂盔甲的男子，正拿着一杆长枪面带杀意的看着他。
看到男子虚幻的身体，袁朗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是神魂碎片，昔日李淳风被袁天罡打出原形的时候，他看到过。只是，眼前的男子，用战灵来形容最恰当不过。
战灵，一种魂体。
只是他们没有自主意识，只有本能的执念，执念未消，这才有了战灵。
“前辈，我是人族！”袁朗拱了拱手。
男子眯了眯眼，突然举起手中的长枪向袁朗刺来，“杀！”
袁朗大惊，连忙后退了几步。
眼前的男子应该是战死的人族先祖，只是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让男子死后还有如此浓厚的执念，化成这上古战灵，守护在这里。
战灵没有生前的实力，可也非他能力敌。
况且男子当年为了守护人族而出手，他更不能与男子为敌。
不断地向后退，奈何男子盯上了他，岂能让他轻易离开。
“擅闯人族，杀！”
看着男子不肯退去，袁朗只能拿出方天画戟抵挡。
或许是经年累月的不断消耗，即便是上古大能，也抵不住岁月的侵蚀。
男子看似恐怖，实则魂体不稳，随时可能会蹦碎。
“前辈，我是人族一脉！”
袁朗解释着，奈何男子根本无动于衷，他只是一道执念，他的任务就是拼尽所有守护这里，守护人族的最后一片领地。
“尔乃异族，杀！”
袁朗停下脚步，看着长枪刺向他的咽喉，手中的方天画戟自上而下劈出，本以为男子会退却，他没想到男子会用双手接住方天画戟。
巨大的力道加上星辰之力倾泻在男子身上，摇摇欲坠的灵体突然崩裂。
砰！
男子化作阵阵光华融入这片天地，这道灵体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最终还是不堪一击，彻底泯灭，消亡。
砰！
一声巨响，方天画戟重重的砸在地上。
袁朗的手臂微微颤抖着，他伸出手在眼前抓了一下，然而在他面前什么都没有。
“前辈，我是人族，人族没有消亡！”
袁朗轻声说着，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长枪，只是这长枪在他接触的刹那一寸寸断裂。似乎知道主人已死，兵器不该苟存。
袁朗心情复杂的走在行军道上，五百米的行军道，他走的很艰难。
这里的战灵很多，有一些还能抵挡他的一击，有一些刚刚出来就立马分崩离析。
起初他还不忍动手，只是他们守护这里守护的太久了。
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越是往前走，死在方天画戟下的战灵也就越多，而他也越来越明白当年百族之战的残酷。
这些人生前五一不是大能，放在今日也是独霸寰宇的存在。
可是依旧埋骨于此，最后更是不得己执念化作战灵奋力守护。
“异族，当真这么强吗？”
这是他心里的疑惑，如今玄学界地阶称雄，若是异族来犯，这次是否还能够抵挡呢？
站在出口处，两座大山的中间，的确是一个山谷。
确切说，这是四座大山连在一起组成的，只是先前他只看到了两座。
每一座大山都很高，即便是断掉了，他也只能仰望着。
山谷中，一片破败景象，除了少数烧黑的碎木，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存在，那场大火应该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