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把整个山谷翻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一点可以和那场战争有关的线索。
他知道这里不是尽头，在他来的方向，山的那一边，还有很长的路。
从山谷中出来，走过长长的行军道，穿过百米高的护城门。
回头望去，他不禁心生敬畏。
如今的他只是一个过客，偶然来到这里，敬畏、缅怀之后他走上来来时的路。
前方不知道还有多远，头顶红色的天空给人很压抑的感觉。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身上多了一丝其他的东西。
如果说之前竹林的两年让他的心境变得平和，古井无波。那眼前的上古战场，埋骨之地，那些战死的上古战灵，给他的冲击是一种精神上的。
之前他一直不懂袁天罡的做法，也不懂阴间和阳间有什么恩怨。
现在他多少明白了一些，所有人都只是为了活着。
因为战争太可怕了，没有见过战争的人或许渴望战争，但是经历过战争的人，他们希望和平。
楚江王和崔钰都是曾经的十殿阎王，他们经历了很多事情。
他的先祖袁天罡，他看了菩提心经，似乎里面的人都在围绕那口棺材转，或许那口棺材能够真正的平定这一场恩怨吧。
“那是？”
远处一片黑色的废墟出现在地平线上，废墟仿佛一只黑色的巨兽匍匐在天边。
袁朗加快步伐往前走去，距离废墟越近，他越能感谢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这是人族的古老驻地吗？
或许在这里他可以找到人族最古老的一些消息。
为了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他用尽了全力，来到废墟边上的时候他弯着腰大口的喘息着。
任汗水顺着面颊淌下来，他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傻傻的像个孩子。
看废墟的规模，这里以前应该是一座城。
只是现在城塌了，所有的建筑都毁掉了，这里也有烧灼的痕迹，只是很淡。废墟里面多数东西都是完整的，甚至他还看到了几根绿色的树苗。
一尺左右的树苗扎根在废墟中，几片叶子绿意盎然，虽然多了些生机，可是却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踩在废墟上，脚下的瓦砾无法承受他的体重，清脆的声音传出去很远。
袁朗在废墟中翻找着，他想尽可能的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哪怕一件信物也行。
突然，周围起雾了，灰色的雾出现的毫无征兆，无声无息，袁朗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脚下的这片废墟，对此毫无察觉。
灰雾不是一片一片的，而是如同棉花糖一样。
起初只是几团，后来越来越多，仔细发现会看到这些灰雾就是从废墟下面钻出来的。
灰雾越来越多，一团团的靠拢，之后形成了大片的雾。
袁朗正在盯着一个瓦罐，察觉到光线暗了下来，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拢了厚厚的一层雾。
这些雾是灰色的，和之前他弄得那些灰尘差不多。
不安的情绪从心里升起，如同毒药一样瞬间蔓延全身，袁朗脸色一沉，这些灰雾让他感到了忌惮。
他放下手里的瓦罐，目光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灰雾。
灰雾还在增加，只是这些灰雾在距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周围的空间都被灰雾堵死了，袁朗仿佛身处一个牢笼之中。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脚下的瓦砾下面，那是一节白色的骨头。
用脚踢开瓦砾，袁朗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不是人族的栖息地，这是异族的城池，地上的头盖骨他见过，之前的埋骨之地，曾有异族的骨头，头盖骨上面长有犀牛角。
啪！
清脆的响声让袁朗精神一震，转头看向身后。
灰雾中，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惹人侧目的是人影头顶的犀牛角，这是异族的标志，也是异族和人族的不同。
“战灵！”
这是战灵，即便不是也和战灵差不多。
那一场战争似乎所有人都消亡了，既然人族有人甘愿化作战灵守护后人，异族也应该有类似的方法。
在他思考的时候，周围不停的有声音响起。
一道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出现在灰雾中，袁朗拿出了方天画戟，之前对付人族战灵他从未动用全力，这次他不打算有所保留。
他不想杀戮，但是他没的选择。
“杀！”
袁朗双手拿着方天画戟，他的思绪已经飞到了上古战场，他似乎目睹了那一战的经过，人族拿命换命，最后双双倒下，与异族同归于尽。
只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些战灵和之前遇到的不同。
之前遇到的战灵实力与生前的实力大不相同，可是这些异族，全都强大的可怕，甚至有战灵能和他打成平手。
他知道心里的不安来自哪里了，一两个战灵他不怕，但是这些战灵太多了。
就像火人那样，可火人是岩浆凝聚的，岩浆虽多，终有数可寻。
眼前的灰雾，看不透，摸不着，只能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人影走过来，然后在灰雾中对他出手。
短短的几分钟，他杀了六名战灵，其中一名战灵隐隐能和他打平。
为了杀掉对方，他不得不冲进灰雾中。
进来之后，他感觉自己掉入了泥潭，深陷沼泽的感觉让他有些力不从心，只是周围的战灵却如鱼得水，对他的攻势丝毫不减。
这些灰雾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够压制他的心法。
让他不能够调用体内的星辰之力，方天画戟往前扫去，砰砰砰的声音响起，一些灵体较弱的战灵直接被打碎，消失。
他要离开这里，不然很可能会陨落。
心里的焦躁不安让他奋力往外冲，只是灰雾中他迷失了方向，而且在他周围四名实力强劲的战灵轮番骚扰他，让他慢慢的退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异族，杀！”
这些都是执念的化身，或许他们能够分清同类，但是非我族类，必定会杀之而后快。
声音落下，一道近乎凝实的身影从灰雾中走了出来。
袁朗张开嘴，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从对方身上，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