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儿?”
我盯着河洛:“我知道她为什么背叛我了。”
河洛倒是意外,微微挑起了秀丽的眉头。
这话一出口,万籁俱寂。
所有视线,全集中在了我身上。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衔阴猛烈碰撞神气屏障的声音。
这一瞬,一道锋锐的神气斜刺里冲了过去。
简直,像是一把离弦的箭!
祸招神。
他忽然冲了过来——要跟天河主报仇。
当初,天河主利用祸招神对景朝国君下了荧惑守心的大灾,接着,秋扇见捐,大概是怕祸招神走漏风声,反手倒是把祸招神给压在了九重监里。
祸招神那个性格,怎么可能甘心给天河主做棋子,这口气,憋了很长时间了。
可河洛一抬手,就挡在了祸招神面前。
阴森森的黑色神气跟河洛凉薄如冰的青色神气撞在了一起,两个身影同时后退了几步。
“这个河洛,上次差点让天河主给弄死,现在竟然还来护着天河主?”程星河一咬牙:“与虎谋皮不是第一次了。这不是记吃不记打吗?”
不,要是我没猜错,她有护着天河主的理由。
我看出来,河洛身上,也有了很强大的力量。
比我废黜她水神位置的时候,要强大许多。
祸招神灵魁升起,对着河洛就扑了过去,河洛反手,神气耀目,荡涤了眼前的一切!
可祸招神深深陷落到了眼窝里的眼界,露出了一丝凶狠狡黠,身体以只有神灵才能达到的角度侧转,硬是避开了河洛的气息,对着天河主就冲了过去。
我心头一震:“祸招神——回来!”
我倒不是担心祸招神抢先一步复仇,而是——天河主哪怕现在神气有了巨大的亏空,也绝不会束手就擒,他既然是曾经的右护鼎神君,那肯定会有其他的法子保护自己。
除了我这个曾经是他“主”的身份,其他身份,未必能得到好处!
可祸招神那个脾气,又是积攒了这么久的怨念,怎么可能听我的,不管不顾,对着九州鼎后面的天河主就扑过去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瞬间,九州鼎里忽然跃出了几道子光——像是几把利刃,栏杆一样,护在了天河主面前。
他已经没法再用护鼎神气了。
那几道子利刃——危险!
祸招神也许没放在心上,也许——是他已经停不住了,他的身体撞在了栏杆上,“哄”的一声,栏杆直接碎裂,祸招神自己,也从半空之中落下,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身上的神气,有了交错纵横的伤痕!
哑巴兰抿了抿嘴,低声说道:“这是——祸招神第二次给我哥探雷了吧?这一次,他也不容易……”
“祸招神!”
其余那些九重监下来的,都看了过来,甚至也想帮忙,可他们为了帮我抵挡衔阴,全被牵制住,力量全用在了那道已经出现裂缝的神气屏障上,根本抽不出身来帮忙。
河洛却没有看祸招神,她的眼里,忽然有了一丝不安:“你说你知道白潇湘为什么背叛你……”
我想扶住祸招神,可祸招神生怕给我带来不好的事情,摇摇头。
我站起身来,看向了九尾狐:“青姐,小龙女,固平神君——你们说过,右边的护鼎神君,是因为私自盗用九州鼎,犯了大忌讳,这才被罚下了九重监的?”
江仲离转过头望了我一眼,眼神一震。
她们都点了点头。
“这个是大罪,大罪总不可能一句话就带过去,”我接着问道:“右边的护鼎神君,到底用九州鼎做了什么?”
江仲离立刻说道:“国君,这件事情,无足轻重——眼下,对付天河主要紧!”
“他……”小龙女他们几个对视了一眼,九尾狐开了口:“这件事情,说是事关重大,捂的很严……”
“我知道。”
这一瞬,一个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
叶大人……他也来了。
当然,他这一趟来,可能也吃了不少苦头,鼻梁上新配的眼镜,又歪了。
所有九重监上下来的都回过了头,他们全都认识他。
九重监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大监正总是知道的。
他抬起头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个时候,我位置没有这么高,这件事情,是九重监最大的机密,我也是做了大监正之后,才刚知道的——那个时候,右边护鼎神君的罪名,是私自炼制神灵!”
所有吃香火的,全怔住了。
包括小龙女和九尾狐。
上古的神灵——是天地之间自然生成的,晚一些的神灵,是敕神印神君亲自敕封的,还有,是从香火和信仰之中诞生的。
谁也没听说过,神灵也是能“炼制”出来的,单单这句话,就能归类于“渎神”!
天河主死死盯着我,眼里,隐然像是有了一丝波澜。
刚才,他还潜伏在高老师身上的时候,曾经冒充右边的护鼎神君,跟我讲了些“前尘往事”。
他说,右边护鼎神君,是在稀里糊涂的状态下,捞出了九州鼎里一条五爪金龙的尸身,被当场抓获,因而获罪。
这件事,是左边的举报的,那就只有右边的有这种机会,罪证确凿,直接下了虚无宫。
可现在看来,怕里面,没有多少真话——身份都是假的,说的话能真到了什么程度去?
小龙女盯着天河主,张了张嘴,完全说不出话来,哪怕九尾狐,那双绝美的眼睛,也失了神。
江仲离微微低下了头。
我看着叶大人:“后来呢?”
叶大人盯着江仲离:“这是逆天而行的大罪过,理应被投入虚无宫,所以,后来……”
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右边的护鼎神君。
我起身,看向了九州鼎。
那个鼎,燃烧了多少年了?
三界没它不可,但是以此同时,它是三界最危险的东西。
因为,它能炼制万物,包括——神灵。
我越过河洛,看向了天河主。
“河洛和潇湘,是你做左护鼎神君的时候,在九州鼎里炼制出来的,是不是?”我开了口:“右边的护鼎神君,也是因为这件事,离开了那个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