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护法,要不我亲自去看看吧,我们已经派了三批兄弟去了,可是没有一人能探寻到那小子的去处,如果再继续等下去,恐怕门主会……”血风脸上闪过一丝惧意,一提到门主,似乎就无比的惊畏。
左护法依旧是那一袭白色披风,冷漠的神色,此刻他与自己手下最得力的两个助手血风血雨,正站在甘舟市罗和峰的一处悬崖上,左护法双眼直直的仰望着悬崖下方的山林景色,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回道:“怎么,害怕门主夺了你的魂魄?”
“这……”血风不敢多言,不过一想到门主的夺魂咒,不仅全身发冷。
“放心吧,等下一批弟兄们回来,如果还是没有消息,我自然会让你们两亲自行动,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两去帮我处理。”左护法回头撇了血风一眼,见血风吓得不轻,不由的讥笑几声,又将目光看向了远处。
血风怔了怔,立即问道:“护法有何事只管吩咐,我等必定全力以赴。”
左护法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与血雨一起去甘舟大学找那个叫做蒲德智的小子,将他抓来见我。”
血风一听是要去抓慕云的朋友蒲德智,当下疑惑不已,问道:“您不是说了不会对付那小子吗?”
“好了,这你就别管了,马上带上血雨一起去将他带来就是……”见血风多问,左护法显得有些不耐烦,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见左护法有动怒的迹象,血风再不敢多嘴,立即抱拳点头行礼后,便带着血雨快速向甘舟大学飞奔而去。
一缕凉风拂过,悬崖上的草木随风而摆,寒冬季节的孤零落寂,也随着这一缕凉风尽显无余;左护法的脸上,此时却有些犹豫,怔怔的望着悬崖下方的那片枯藤半饷,才苦叹一声自语道:“老蒲啊老蒲,我本无意为难你儿子,无奈你那儿子却与那小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也只有先让你儿子吃些苦头了……还望你莫要怪我才是……”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五天,这五天里,慕云再次躲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足不出户,让杨承翰两口子原本安定下来的心,再一次焦虑起来。
“承翰,你不是说慕云没事了吗?怎么从老宅子回来后,又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啊?”夜已深沉,可作为母亲的黄月英却没有一丝睡意,她心里只有忧虑,也不明白,为什么慕云好不容易从房间里走出来,而当他去了一趟老宅子后,又将自己封锁起来。
杨承翰作为父亲,又何尝不担心自己儿子,只是他是男人,是这一家之主,所以不能轻然跟风,他必须要有自己的抉择和判断。杨承翰坐在沙发上,看着一点也不精彩的电视剧,将手中香烟深深的吸完最后一口,丢掉烟头后,才端正稳重的说道:“有些事,是需要时间去消磨的,你就别再瞎操心了,让孩子自己静一静,随着时间消逝,他自然也就会忘记一些让他难受的东西,等他忘记一切悲伤的事后,也就从房间里走出来了。”杨承翰说的很理性,他平时是说不出这些东西的,可是现在的他,却如一位年长的老者,字字句句,都稳稳当当。
白织灯下,杨承翰夫妇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轻言细语的聊着天,夜色,就在闲适的时光中,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慕云的房间里,大灯早已熄灭,只有床头的那盏台灯还亮着,此刻慕云正趴在被子里,顺着台灯的灯光,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在爷爷床架中找到的这本茅山最高法咒秘籍《茅山奇术》的引言。
自慕云无意中在爷爷床架中发现这本师傅所言的茅山最高法咒秘籍《茅山奇术》后,就一直被这本秘籍的引言所困惑。
这本书为何会在爷爷床架中这个问题,慕云已经无心去思虑,因为不管他如何去思考,最终的答案也不可能是准确的,想要知道为什么,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从爷爷那得知答案。
不过要想从爷爷那得知答案,就必须要具备道法灵力,因为爷爷如今已经去世,残留魂魄,也被血门所控,正因为这样,也就激发了慕云重修道法的心思。
梓涵现身劝解自己重修道法不论真假,就现在想知道这本秘籍由来必须先将爷爷魂魄从血门解救出来而言,慕云就必须要重修茅山道法,不然,就不可能有机会救出爷爷魂魄;当然,慕云决定重修道法,其实还有私心,那便是为梓涵报仇。
要说真的放下一切,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不可能的一件事,除非你是仙或者神,能诸般无念,不过慕云并非是神仙,他心境再宽,也只是一个人类,所以他只能将仇恨隐藏在内心深处,而无法彻底的放下仇恨。
既然慕云决定了要重修道法,那眼前这本《茅山奇术》无疑就是最好的修炼秘籍,不过当慕云准备修炼这本秘籍之际,却发现首页的引言让人难以接受。
道者,为清之灵,空之灵;大道无常,视为天地之理,修习此法,必为无心无情之人,方可引灵入法,得法之功也。
简单的几句引言,却如此的犀利,让人不敢为此而行。慕云从小修道,从爷爷和师傅那所学到的一切,都是以人情之理,寻修道之根,所谓道,既是理,理,则是万象之本,无理何以为道。而情为真,视为情之真,真情入理,方成法,得法者,方为道之理。
说白了,爷爷和师傅传授慕云的修道根本,都是以情理作为根基,可是眼前的这本以茅山派最厉害的掌教墨阳真人,挑选出门下最厉害的十位密宗弟子联合所创的这本《茅山奇术》,修道根基,却是让人无情无义无理,并且要清灵空灵之身,才能具备修炼此法的资格。
正是这样的修道根基,才让慕云有所犹豫,到底要不要修炼此秘籍。
空灵之身,其实慕云已经阴差阳错的具备了,自两月前在与血门左护法对战时,慕云爆发灵力自损魂魄,就已经清空了自己体内的灵力;至于后来暗夜以自身魂魄融入慕云体内,也只是解救了慕云损伤的魂魄让慕云保住性命而已;不过在慕云得救以后,自身的灵力却已经尽数消散了。
虽然具备了空灵之身,但要让慕云做到无情无义,却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一个人想要做到无情无义,就必须做到忘却一切,只有一个记忆空白的人,才能真正的做到无情无义,如若不然,但凡是有一点点人生记忆,那这人便已经成为了人情的感化者。
而这本秘籍的第二页,便是一道许多人都听闻却从未实际见过的‘忘情咒’,此咒正是配合修炼之人所研习,一旦此咒法印结成,即使一个毫无灵力之人,也会瞬间被此忘情咒所施,清空自身所有的记忆,忘记一切,真正成为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慕云内心深处,有着太多的牵挂,对梓涵的思念,对爷爷的眷念,对父母的不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慕云所放不下的,再次将秘籍上的引言读了一遍,慕云不仅苦笑道:“看来这本茅山最厉害的秘法,想要修炼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也难怪爷爷明明拥有此秘籍,却从未修炼。世间又有几个修道之人,能轻易舍弃自身多年不易才具备的灵力;就算是有愿意舍弃自身灵力之人,又有几人愿意当一个忘却一切的无情无义之人……”
慕云嘴角带着一丝苦意,自嘲的轻笑了几声,便将秘籍压在了枕头下方,关上台灯后,慢慢的进入梦乡。
“左护法,刚才阻止我们前往这小子家的那黑衣人到底是谁啊?看他身法,似乎并不在我与血雨之下……”又是凌晨三点,伴随着白雪消融,夜里已经没有前几日的光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血风血雨以及他们的左护法随着一道黑色浓雾闪现在慕云家门前的院子里。血风此刻并未开口说话,他是以血门传音秘术在与左护法交流。
左护法似乎钟爱与白色,他那一身白色披风,在黑夜里虽然并不显眼,可是总给人一种违和感,就像是在一瓶墨汁中,飘着一片白色羽毛,与四周的一切格格不入。
左护法双眼死死的瞪着慕云家的这栋木房子,冷冷笑道:“身法再好有什么用,不照样被我一招击退,好了,别废话了,立即动手……”
“是……”左护法下令后,血风和血雨便一字排开,各自从腰间取出一面招魂幡,随着手中血色玄光祭起,一阵阵绿色灵光,便穿透木房子的隔板,向房间内流动而去。
“快醒醒……慕云……快醒醒……”朦胧中,一阵清脆悦耳的呼唤声落入慕云耳中;虽然慕云已经失去了灵力,可是他自身武学却并未消失,习武之人具备的灵动让慕云顿时惊醒,双眼还未睁开,双手便已经从被子里快速的挥了出来,打的正是太极拳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