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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鬼节,那是因为中国地大物博,很多地方的民俗都不一样,所以阴间也有很多针对这些节日的不同需求。
三月三是源于江淮和江南一带,传说这一天鬼魂四处出没,家家户户都要放鞭炮来驱魔;七月十五(也有说七月十四)则是俗称的中元节,也叫盂兰盆节,这个在南方比较多,属于僧道俗的三流合一。
北方最大的鬼节除了清明还有十月初一,很多南方人来北方打工,十月初二一上街,发现街头尤其是十字路口有很多烧纸的痕迹,一夜之间,几乎到处都是,都不明所以,这个就是十月初一了,这天叫做送寒衣,人们怕在冥间的祖先灵魂缺衣少穿,因此,祭祀时除了食物、香烛、纸钱等一般供物外,还有一种不可缺少的供物-;-;冥衣。
除此之外,清明节几乎可以算是唯一一个南北通用的鬼节了,国家在这天设有法定假日就可以说明一切。中国汉族传统的清明节大约始于周代,距今已有二千五百多年的历史,受汉族的影响,很多少数民族现在也过清明节,虽然各地之间还是有差异,但是扫墓祭祖还是少不了的。
在我们行内,清明节几乎可以说是最重要的节日了,比春节除夕还要重要三分,因此我父母带已经入行的我去外公家初次扫墓,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我外公家住在乡下,其实按理说,我们这种行当,一般都在乡下比较旺盛,但是近些年来慢慢的变了过来,变成城市里面需求更大,但是总体来说依然是在不断的消逝,很多秘技早已失传了,四大家族也只是因为枝繁叶茂才保留下一些手艺,其余小家族基本上都属于人丁凋零。
可是看看我们本家,不也就我爷爷、二大爷、我爸、和我四个行里人吗?其中还有我这么个半吊子。所以我外公常说,他老了,就不要搬到城里去了,慢慢在乡下熬到灯枯油尽,到时也算入土为安落叶归根,他说的话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就是指他死了以后希望入土为安,第二层就是指我们行里的手艺,可能在将来就没有那么大的用场了,搞不好也要入土为安。
什么叫做迷信,迷信就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事,什么叫做科学,就是人类已经掌握的知识,等到这些所谓的迷信一一被所谓的科学所破解,那我们的手艺就真到头了。
我外公深谙风水之道,但近些年已经不在出山,所有的事都交给我那些舅舅们了,我死去的那个舅舅叫刘六强,之所以叫六强,是因为他还有五个哥哥,之前我因为不是行里人,所以我外公非常不希望我这些舅舅们介入我的正常生活,所以我和舅舅们几乎不见面。
我外公对我入行这件事非常反对,因为行里很多人练得都是童子功,例如我爷爷这种人,从小就泡在鬼周围,打小天眼就开了,所以像我这种十多岁才出道的,一般功力都差得远,所以他的意见是既然当初已经决定不入行,就应该从始至终,现在让我半路出家,对我本人非常不好,捎带脚还把我爸妈给训了一顿,但是归根到底,我是祁家人,我出不出道只有我爷爷才有权利决定,所以我外公也只能骂骂他们解解气。
我外公觉得行里的东西要和世间万物一样,该没落时就顺其自然,所以我活着的五个舅舅里,有三个都没在行里,从商的,从政的都有,只有我大舅和我二舅两人算是行里人,也是现在刘家的话事人,他们是现在风水一脉的脊梁。
我妈妈有姐妹两人,一个早年夭折,整个刘家就她这么一个闺女,她比大强二强小,比三强四强五强都大,后来嫁给了我爸,就彻底和刘家脱节了。
我大舅二舅都年过50,但是精神却很好,满面的红光,其余三个没在行内的舅舅则个个成了地中海,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大概是生活压力大吧。
见过了诸位长辈,还有同辈的哥哥弟弟们后,我外公就带着我们一行人去扫墓了,刘家的祖坟在一座山上,初春的风景倒是不错,一路鸟语花香。
边走外公就边给我说:“咱们这个祖坟其实并不算好,只能算是一般的风水,咱们是干这行的,但是心中要常怀中庸思想,千万不要去贪图那些好风水,风水确实能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但是天下没有恒古不变的吉穴,随着山川河流的不断变化,风水形式也不断更改,再加上人力的不断改造,包括盗墓、各种违建,还有很多人为了扳倒仇家,去抛坟掘墓的数不胜数,你看古代打仗,只要一占领对手的地盘,就赶紧把人家祖坟刨了,但是谁胜谁负却并不一定,这就是天道,所以风水学只能善用,不能迷信,要心怀中庸才能立于不败。”
我点点头,心想:外公说的好有道理啊,就是听不大明白。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走到了我六舅刘六强的坟头,我是辈分最小的一个,又是第一次来看舅舅,按规矩,是要单独给舅舅上柱香的,我按照习俗跪了下来,给舅舅磕了个头,心中就不由得想起他当时在食堂里的情景,我就在心中默默地对他说:舅舅,您安息吧,我已经把那些灵魂救了出来,恶鬼也被我消灭了。
所有的长辈们看到我来上香,泪光满眼,也受到了感染,一个个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从舅舅的去世的伤感气氛中走出来,心里依然很难过,看来舅舅的死对他们的打击也很大。
天上白云匆匆,山里面除了我们一个人也没有,大家就默默地站在那里,心中大概都在想些曾经的往事,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悲伤的味道。
晚上大家伙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大舅说要给我一个见面礼,我一听,鼻涕泡都冒出来了,之前我奶奶给我一堆符,事实证明一个比一个好用,后来我二婶又给了我一个罗盘,也算是顶级法器了,再加上我爹传给我的铜钱剑,我的装备已经算是基本齐全了,现在我大舅又要给我一个,我心里真是爽歪歪啊。
长辈既然要给我好东西,我自然要推辞推辞,就乐呵呵的跟他瞎客气,我说:“大舅,你有啥好东西自己留着呗,我还是个二把刀,遇上啥危险了你也不用担心,我这人跑得快,打不过就跑,你大可放心。”
我大舅喝了杯酒,笑眯眯地对我说:“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说着就从一个布袋子里拿出来一块破木头,灰不溜秋的,也看不出有什么名堂,我接过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长方形木头,长得跟个文具盒似的,无非就是有一面刻着些东西,花里胡哨的像是些文字,也看不明白。我一头雾水就问他:“这啥玩意儿啊?”
大舅笑了笑说:“这个是印符的印版。”说罢,就用从我手里拿过去,把印版放在水里沾了沾,然后往白色的桌布上一印,一张符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一看,心里顿时觉得一万个不靠谱,从来没听说过符是印出来的,这玩意不都是拿笔画出来的吗?于是我就对大舅说:“大舅,我虽然入行晚,但也不傻啊,你这不是蒙人吗?”
第二十八章前山遗址
大舅看我不信,就又笑笑说:“我怎么会蒙你呢?”
我说:“没听过符是印出来的,不都是画出来的吗?而且你看看你这个,哪里像个符,分明是一堆龙飞凤舞的字,只不过我不认识罢了,一点符的格式都没有。”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笑了,大舅说:“没文化真可怕,此‘福’非彼‘符’。”
原来这个印版上刻得都是“福”字,相信很多人都见过世面上卖得那种百福图或者百寿图,就是把一个“福”字用一百种不同的写法写出来,有小篆,有狂草,还有甲骨文,总之就是历朝历代流传下的“福”字的写法。
大家还记得318宿舍第一次被打开的情景吧,四面墙上贴的都是“福”字,因为“福”谐音“伏”,有降妖伏魔之意,因此也是行里人经常用的一个字,这个印版上刻着各种各样的“福”,也就说是,这是一件降妖伏魔的法器。
我大舅接着说:“这个木头也不是凡物,是乌木,总之这东西以后帮得上你忙。”
我也不懂行,但是乌木这东西我好像听说过,具体价值我也不知道,反正老值钱了。
我就问他使用方法,大舅说:“这个印主要有两个用途,第一是镇棺,如果用丹砂蘸着印,给它棺材的六面分别往上一盖,里面就是有个力大无群的僵尸王也出不来;第二个作用是伏魔,虽然杀伤力没有你们家铜钱剑那么厉害,但要在打斗的时候,能照着鬼的额头这么一盖。”
说到这他嘿嘿一笑,好像想起了什么当年自己拿着印捉鬼的往事,抽了抽鼻子又接着说:“瞬间就能把他给打成个二等残废。”
我一听果然是个好东西,就又问他:“您这有没有那种武侠小说里增加功力的大环丹什么的?我外公不是说了吗?我这种半路出家的实力不济,我想吃几个大还丹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我大舅刚喝了口酒,听我一说,酒差点从鼻子眼里喷出来,笑着说:“你想什么呢?我们从小练得都是童子功,我到了快30岁,你外公才给我第一件法器,你现在才十几岁,手里就这么多传下来的好东西,你知足吧你,还是好好练功,踏踏实实学才好。”
其实我那些书也背的差不多了,上次和恶鬼打架,还用咒语击退过他一次,但是当时也给他贴了张符,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搞清楚到底是咒语还是那张符打跑了恶鬼,找个机会我一定要试试我背的这些咒语,万一不管用我以后也就懒得背了。
好歹是个好东西,我便谢过了大舅,随手就把这个百福印揣进了兜里,大家坐在一起接着吃团圆饭。就快结束战斗的时候,院子外突然有个人跑了进来,一看那表情还挺着急的,喘着大气说是找我二舅刘二强,说挖出东西了,我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
原来外公他们村里要建个庙,村里人就让我二舅给看看风水选址,二舅看的地方风水不错,村里人都很满意,大家也都捐了香火钱,挑了个黄道吉日就开始挖地基,打算赶到清明节奠基。
今天正好是清明节,所有人都在那加班加点,希望能在今天奠基,但万万没想到居然从地里挖出半截石像,同时还挖出半截石碑,一看之下才发现,原来我二舅选的这个地址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是一个寺庙,后来年久失修就倒塌了,庙里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都被埋在了地下,现在又被挖了出来,无疑给施工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但是一时间,村里人也对我二舅看风水的本事称赞不绝,说居然和不知道几百上千年前的高人选了同一个地方,可见功力不俗,虽然寺庙修建的进度上会因此延缓,但我外公还是很高兴,觉得我二舅的手艺算是到家了,笑呵呵的让大家把整个佛像都刨出来,然后寺庙修成后,再供起来,也算让佛爷重见天日,村里人都敬重我外公德高望重,听后都是不住点头。
我外公所在的村子叫前山村,处于一个川道里,也就是夹在两座山脉中间,据说是古时候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这里的人安居乐业,生活富庶,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又连续出了好几个朝廷大员,一时间名声四起,但随着后来几个朝代商业的不断发展,官道舍远求近,从川道外另辟蹊径,找了条近路,这里也就慢慢的没落了下来,等到民国的时候,这里由于地形特殊,还曾一度被军阀当做根据地,但是再也没能繁荣起来。
解放后,这里已经变成一个小村子了,以前的建筑也被军阀混战的时候夷为平地,现在很多的居民的长辈,都是当时国内战乱不断,逃难来的,所以按祖上根源来说,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不过随着几辈人的更替,这里的人早已经变成了土生土长,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故乡在哪里,更别提什么乡音了。
近些年,这里的农民在耕种的时候不断挖出了很多文物,后来县政府还在村口竖了个“前山遗址”的石碑。我突然想起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还给我讲过他们村的一件异事,直到现在我都是印象深刻。
那是文革时期,村子里赶上大锅饭时代,生产队上统一管理,统一分配工作,当然也统一吃饭。
村里有个叫许二牛的人,这人非常的和气,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但是就是一个字“穷”,死活说不上媳妇,属于村里有名的困难户。
那时候我妈妈还很小,只知道许二牛是解放前逃荒来到前山村的,她们那个年龄的小孩都把许二牛叫二牛叔,据说这二牛叔以前是个孤儿,后来被一个善良的老太太收养,两个人相依为命,等到文革的时候,这老太太早已经死了多年,就剩下许二牛一个人孤苦伶仃,家徒四壁,经常饿肚子,好在村里好心人多,经常接济他,他自己也算努力,每天起床就上工挣工分,偶尔还去山里挖挖药材什么的,一直想攒点钱娶个媳妇。
大概是1972年左右,村里的耕地越来越紧张,粮食产量也上不去,正好村里有条小河,河滩两侧有很多的荒地,足有几公里长,那个时候并没有退耕还林一说,生产队长觉得河边的荒地放着实在是可惜,就带着所有人去开荒,每天辛苦劳作,翻晒土壤,十分辛苦。
河边的土地虽然面积足够大,但是地里的石头很多,个头也有大有小,小石头捡起来就随手放进篮子里,回头找个地方扔掉,大石头往往就要直接扔进河里,就在这天,几个人从地里挖出一个篮球大小的石头,沉得厉害,一个人根本抱不起来,这对开荒来说太碍事了。
队长就让村里两个小年轻把它抬到河边,扔进河里去,这两个小年轻平时就懒得够呛,一趁队长不注意,就想尽办法偷懒耍滑,但现在队长发话了,他们也不得不抬,就抱起石头抬着往河边走,这石头越抬越沉,两个人感觉腰上都快没劲了,就赶紧放下来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