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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节

我冲瞎驴和东方峻招了招手,三个人就走到远处的一个花坛边坐下,这里距离王木胜和张玉兰不远不近,还有树影挡着,不怕他们发现我们,于是我就把刚才和徐若芳谈得事跟他俩说了说。
东方峻就说:“刚才那张玉兰叫王木胜师哥你们听见没有?”
我点点头说:“听见了,我也纳闷呢,难不成他们是师兄妹?可是我没听说过一个算卦的道士和一个拆姻的媒婆能当师兄妹的?”
东方峻也一脸的不解,还是瞎驴脑子活,说:“这有什么啊,保不?这俩人是半路出家,也许这张玉兰以前是个道姑呢,再说了,也有可能这俩人的师傅就是个二把刀,什么都会点。”
这倒也是,从年龄上推断,他们的师傅怎么着也应该有个80-100岁了,这么算下来,他们的师傅应该是解放前学的艺,那时候这种杂家确实不少,听我爷爷说,他小时候,就经常看到有的人今天穿着袈裟,明天穿着道袍,哪家需要什么他就穿什么,保不?他俩的师傅就正是这样的人。
东方峻说:“这个可以先不管他,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调查这个道袍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好咱们能把这个道袍找出来看看,如果咱们看不懂,还可以找李五爷帮忙,他在行里浸淫多年,这种事瞒不过他的眼睛,除此之外,那个刘光岩也需要去调查调查,这个倒是好办,咱们可以去一趟潜伏庵,这宽仁师太应该对自己的这位姑爷多少有点了解,再不济,咱们就去他们驾校报名……”
话还没说完,就让瞎驴给拦住了,只听他说:“别,这种产生费用的事你就别提了,一提我肉就疼,还是去趟潜伏庵吧,正好我们也烧烧香。”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总觉得我们忽略了什么环节,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于是我就说:“除了这些外,我觉得我们应该找机会去趟徐若芳的家,那天张玉兰不是说了吗?让咱们去她家坐,虽然是客气,但是咱们也有了理由啊,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这屋子里有什么脏东西!”瞎驴和东方峻点点头,看样子也觉得这件事确实应该做。
忙活了一天,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虽然在这盯了一下午,没什么收获,但是也算知道这王木胜和张玉兰是师兄妹,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于是我们就直奔永宁门,希望还能碰到宽仁师太。
一下车,这才发现,这里的卦摊都收了,正想离开,那瞎驴眼睛尖,指着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就说:“在那呢?”我和东方峻抬眼一看,原来那宽仁师太正在等公交。
于是我们三人赶紧跑过去,那宽仁师太明显是认出了我,冲我笑笑,又对东方峻说:“你这朋友今天还找王木胜聊了会儿,我就觉得他不像是算卦的,看来是来给你出气的啊。”看来这宽仁师太是误会了,以为我找王木胜是为了给东方峻报仇,这样也好,有些事我觉得也没必要让她知道。
只听东方峻说:“师太,我们是想和您说说徐若芳两口子的事,您看您有时间吗?”
师太瞅了瞅天色说:“不行啊,我还得回庵里给那帮孩子做饭呢,要不这样,你们干脆和我一起去趟庵里,那边晚上也有拼车的,到时你们再回来。”我一听,这也行,虽说赶不上烧香了,但是去庵里看看也怪有意思的,说实话,我还从来不知道尼姑平时是怎么生活的?
于是我们就陪她坐上了公交车,车上的人一看三个大男人和一个老尼姑一块上车,还彼此之间不停地说话,都跟看动物似的看着我们,我们也有点尴尬,于是就都闭了嘴。
西安城里大大小小的寺庙实在是太多了,有的成了遗址,有的到现在都延续着香火,但是这个宽仁师太所在的潜伏庵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怎么会有个庵叫“潜伏”呢?这不应该是个电视剧的名字吗?
而且这公交车根本就到不了潜伏庵,我们下车之后还走了十几里的山路,直到20点,我们才到了庵里,这庵里四周围格外清净,远处还有几个小村落,我心想,这他妈晚上能有拼车的?这他妈就是带着履带的挖掘机也开不到这种地方来啊?
宽仁师太说:“这就是我们潜伏庵了,这座山叫潜伏山,所以我们这里才叫潜伏庵。”我们一听点点头表示恍然大悟。
刚一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个小男孩的声音在里面喊:“师太回来了!”紧接着就从院子里陆续跑出来几个小孩,一个个都围住师太,亲昵地抱着她的腿,看样子都是6、7岁的样子,有男娃有女娃,只不过都有点残疾,看起来心里觉得怪怪的,总觉得这里不像个庵堂,反倒是像个福利院。
第二百五十三章善举
说实话,并不是歧视残疾人,这些小孩有的和徐若芳以前一样,都是唇腭裂儿童。有的缺胳膊短腿,还有的有着明显的大胎记,最引人注目的,是个得了白化病的小孩,总之,没有一个正常人,而数量这么多,足有小十个这样的小孩出现在黑暗中,不免让人心里有点不舒服。
我又看了看这个庵堂,虽然破旧,但是看得出来,平时打扫得很干净,周围的树比较多,可是并没有多少蚊虫,不知道是因为这庵堂干净。还是因为这些蚊虫闻不了香。
这潜伏庵并不大,那些小孩一看见师太后面还跟着我们三个生人,立时就有点紧张,马上就作鸟兽散,又跑进了屋子里,有几个胆大的探出脑袋注视着我们。
紧接着又出来两个20多岁的尼姑,一个脸上有块疤,一个腿有点瘸。看样子是师太的徒弟,估摸着也是她以前收养的弃婴。长大了就索性在这里出了家,师太就介绍说:“这三位施主是来帮若芳办事的。”
随后又对我们说:“这是我两个徒弟,慧因和慧清。”脸上有疤的是慧因,腿瘸的是慧清。那两个尼姑对着我们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就请我们进了屋。
宽仁师太走在前面,我们跟在后面,我回头一看,这庵堂一共就几间房,一目了然,也不知道平时香火怎么样,正中间的佛殿关着门,宽仁师太告诉我们说,里面供的是观音菩萨,平时逢初一和十五她们这里的香火才会旺些,要么就是清明、过年热闹些。平时都没什么人。
我又看了看,这小院子这边是两间砖房,看样子盖了也有些日子了。其中一间应该是师太的禅室,平时生活起居都在里面,而我们进来的这间,一边是炉灶,一面是两张大桌子,看起来是她们吃饭的地方。
对面也有两间房,据师太讲,一间是这些小孩睡,一间是她的两个徒弟睡,在两间房的角落,有个不起眼的小门,推开就到了院外,外面有一个小厕所,平时大家都在那里解手。
我坐在桌前,看了看,这尼姑庵里实在是不咋滴,这么大个饭堂里只有一个昏黄的灯泡,看着也就30瓦,估计这庵里的生活也比较清贫。共找他技。
这宽仁师太刚一进屋就站在锅灶前,看样子她的两个徒弟已经切好了菜,于是她就翻炒了起来,边炒边对我们讲:“我做菜的手艺好,孩子们都爱吃我做的饭,所以一般他们都等我回来炒,等会你们也尝尝。”
那些孩子大概是闻到饭味了,就也壮着胆子跑了进来,坐在我们旁边,打量着我们,瞅的我们怪不自在的,我粗粗一数,足有九个小孩,于是我就问师太:“您平时不都晚上才回来吗?那孩子们中午怎么吃啊?”
师太笑了笑说:“以前没办法,都是我两个徒弟中午做饭,后来民政局知道我们这里困难,给我们送了个冰箱,我就晚上做好第二天中午的菜,回头他们热热吃。”
原来是这样,我们三个一看这情景,都有点佩服宽仁师太,真是个百里挑一的好人,我都有把我兜里钱掏出来默默放下的冲动了。
瞎驴可能也被触动了,就说:“师太,平时养活这些小孩是不是就靠香火钱和您每天摆摊那点儿啊?”
师太笑了笑说:“我们出家人清心寡欲,平时也花不了几个钱,民政局每年总是能给庵里送点慰问金,庵里的孩子上学,教育局也出面解决了,都不要钱,现在好多了,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小的时候是最花钱的时候,那奶粉可真不便宜,给他们喝米汤吧,又怕亏欠了他们身体,现如今,就是一日三餐,其它倒没什么花费。”
我想起徐若芳说过,自己的唇腭裂手术就是师太攒钱给做的,我就问师太:“那这些孩子动手术的钱呢?”
师太把菜端了过来,笑着说:“麻烦就麻烦在这些手术上了,庵里的香火钱本就不多,基本都花在修补屋顶,粉刷和水电费上了,这些孩子动手术则基本全是靠我在街上挣得钱,说来这些孩子最可怜,有的孩子做手术能补救,有的孩子做手术也补救不了。”
听到这里,我感觉自己内心深处已经被彻底感动了,这个宽仁师太实在是太好了,犹如这些孩子的再生父母,别说眼前这9个孩子了,我估摸着像徐若芳这样被她养大成人的还有不少呢。
此时,那慧因和慧清拿过碗筷,大家就开动起来,我们三个看着这一桌的萝卜、白菜,实在是毫无胃口,只能凑合着喝了点玉米面粥。
熬到她们吃完饭,那些孩子都回到自己屋玩闹去了,两个徒弟则在一边刷碗,宽仁师太坐在一旁笑着说:“你们不是要问若芳两口子的事吗?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说说吧。”
我见总算是说到了正题,就率先开了口:“既然是师太找东方峻办事,那么此前应该已经对这事有些了解了,您是佛家的前辈,不知道您对张玉兰穿的这件道袍怎么看?”
师太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说道:“说实话,我平时只是吃斋念佛,对于鬼怪从来没有接触过,虽说这么多年我也听说过一些异事,但是关于这件事我也是闻所未闻,而那刘光岩半夜为什么会盯着张玉兰一动不动,我更是摸不着头脑,所以才找了你们几位。”
我一听,敢情这老尼姑是个化外的不能再化外的人,我原本以为她对鬼怪这种事还多少经历过一些呢,大概是我先入为主,一进这寺庙庵堂就老觉得和我们老家那个老城庙差不多,既然鬼怪方面师太也不很了解,我就又说道:“师太,那您能跟我说说徐若芳和刘光岩的事吗?”其实我之前已经听徐若芳讲述过一次,但是她的角度并不客观。
宽仁师太一听就点点头说:“这庵里30多年来一共抚养了30多个孩子,其中有孤儿也有弃婴,他们中有别人深更半夜放到庵门口的,也有别人捡到孩子送来的,有些孩子命短,得了脑瘫的,年龄很小就走了,有的身体缺陷太大,因此也没办法踏入社会,成年之后,庵里也负担不起,就送到了福利院,若芳算是比较好的了,说起她我也挺欣慰,算是这30多个孩子中现如今过得最不错的一个了……”
宽仁师太顿了顿又说:“后来她认识了刘光岩,起初这小伙子老到庵里忙前忙后,虽说我们这是个出家人的地方,本不方便,但是若芳又是我看着长大的,再加上若芳不像慧因和慧清,她并没有出家,男女之事我这个老尼姑又不好管,看着刘光岩人还不错,就任由他们去了。”
宽仁师太接着说:“结婚前,这刘光岩倒是有心,知道我们没法吃酒席,还雇了些人,给我们扛了好多袋面和米,足够我们吃一年的,我一看这小伙子实诚,就也放了心,两口子也经常回庵里看看,这两年,他们的日子过得越发红火了,隔三差五还帮衬帮衬我,谁知道,再后来,若芳回庵里看这些弟弟妹妹的时候表情就变了……”
宽仁师太叹了口气说:“起初我以为是夫妻拌了嘴,一个出家人也不好问,再后来我看她情绪始终低落,就问她怎么了,她这才把她婆婆的事告诉了我,本来我也不方便管,但是眼看我们这庵里的孩子总算有一个熬出了头,我心疼啊,就上他们家去了一趟,见了见这个张玉兰。”
此时,我脑子里已经想象出宽仁师太和张玉兰见面的场景了,一个清心寡欲素面朝天,另一个花枝招展油头粉面,想想就觉得格外好笑。
宽仁师太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叹息,一看就是不愿回忆:“当时我和她婆婆谈了谈,但是她婆婆根本就不搭理我,我一个出家人说多了也不是回事,她那婆婆也好几次出言不逊,还说她最清楚三姑六婆的勾当,说徐若芳是从尼姑庵里出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到这里,我看宽仁师太格外委屈,看样子都有点要哭的冲动。
我赶紧说道:“师太,你别上火,这张玉兰完全就是个泼妇,她说的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回头气坏了您自己。”说罢我又想,这事徐若芳怎么没和我提过,再一想也不奇怪,毕竟是件丢人事,再说了听起来也和这道袍的事没什么关系。
宽仁师太接着说:“再后来,若芳就跟我说了道袍的事,我越想越蹊跷,这张玉兰说得对,三姑六婆的勾当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她也是个媒婆,我想这其中或许也有什么我参不透的事,这才找到了东方峻。”说罢冲东方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