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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于是张子昂以警察的身份回到了办公室,樊振知道两个人的容貌,也知道张子昂不是兵而是贼,但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过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说明这个兵和办公室的其他人员是没有什么往来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于是最后张子昂成了办公室的一员,就像他说的,他最讨厌警察,但是最后却成了警察,也和他的这个故事有所吻合。
至于后来,他杀死了同僚,而缘由很简单,凡是和他过于接近的人,都开始察觉他身份上的疑点,于是为了隐藏身份,他杀了人,又或者不是他杀了人,而是想杀他的人杀了知道真相的人。
身为上司的樊振自然是知道这些事的,但是他只是将这些事一一看在眼里,却并不揭破,甚至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知道真相,而是默认了这种颠倒的关系。
就像我后来延续的故事,这个兵没有被杀死,于是他回来了,但是回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贼,他自然是要报复张子昂的,所以才有了张子昂先前说的有人跟踪他,在他家中出没甚至扬言要用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杀了他。
诛人诛心。
这是从张子昂给我讲的这个故事里,我所体会出来的一个深刻道理,无论让事情发展到最后地步的是谁,樊振也好,张子昂也好,他们都成功地利用了这句话。于是最后兵成了贼,贼却成了兵。
而且他们竟然各自适应了自己的身份,就像张子昂,他的确成了一个出色的探员,而贼也的确是成了一个出色的复仇者。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这个贼和我们现在的案子有什么联系。
其实整个故事当中张子昂的做法不能说对,却也情有可原,他既然选择成为兵那么就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或许是和他偷的东西有关。但是整个事件当中,让我不能理解的是樊振,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目的是什么,似乎这样看来,他的注意力并不全在办公室上,反而是更有猜不透的目的。
我这样说却并不代表我在怀疑樊振,我只是在疑惑樊振的动机,目的是一个人做事的源头,那么樊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是否知道孙遥的死亡与张子昂的关系?我猜测十有八九是知道的,只是他继续选择了无视。说到孙遥的死,张子昂没有说具体的细节,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就是在那段时间,孙遥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特别是关于张子昂的秘密,所以才会被张子昂用那样的手法给杀死。
暂且不说孙遥和整个案件有什么瓜连,但从这一点上,就应证了我后面和张子昂说的,凡是和他太过亲密的同僚最后都被杀了,并不是因为张子昂不需要这样亲密的关系,而是太过于亲密,就会知道彼此藏在心里的一些秘密,而有些秘密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就像张子昂。
而我却是一个例外,因为自始至终,我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关于他的事,也是到了最近我才萌生出想要知道他是什么样一个人的想法,于是才在半夜的时候去拜访了他,虽然表面上是想到孙遥的住处去看看。
只不过让我疑惑的一点是,我分明并不知道一些事,张子昂却自己率先说了出来,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何?
30、斗智
于是又一个地方就自然而然地浮现了出来--光明路西城小区2栋402。
这个写在我卫生间镜子里的话,正是那个被他推下楼的人留给我的,我确信是他要告诉我什么,因为之前就已经说过,这个人不想害我。他想告诉我什么,但又不能直接告诉我,所以最后只能选择了这样的方法,可最后的结局还是免不了一死。
我也知道这些不是张子昂的刻意算计,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是被算计的人,但前提是他有杀这个人的决心。所以原本对这个人身份的疑惑到了这里就更加强烈了起来。还有那个吊在阳台上的女人。他们的死绝不可能这么简单,我认为是这样的。
眼下这些一个个疑团我只能暂时放在一边,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就是把这半具菠萝尸处理掉。我思来想去,并没有非常合适的地方,最后我想到了马立阳废弃的工厂,那里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地方,那旁边一带也鲜少有人,埋在那边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主意拿定之后,我抱着箱子从楼上下来,因为箱子并不是非常大,别人也想不到会有半具尸体放在里头,我也不是很担心,来到车库里之后我把箱子放在后备箱。接着就开着车子出来。
当我开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樊振的电话,樊振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应该是知道了我早上找他的事,我于是接过了电话。却不料在电话里头樊振直接劈头盖脸就问:“你要去哪里?”
樊振那语气和那架势,就好似早已经知道我在干什么一样,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樊振却说:“一旦你出了这个小区,车子就会被拦下来,杀人抛尸的罪名就会成立,即便人不是你杀的,可是凭借你见过这个人,你家里与尸体一模一样的木盒子,就能让你万劫不复,没有谁会相信你。”
樊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我觉得他现在就在什么地方看着我,而我却根本没有察觉。
我在接电话的时候就已经踩住了刹车,现在听樊振这么么一说。脚就紧紧在刹车上放着,没有再松开,因为樊振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并且还出手阻止,就说明这事不成了。
樊振见我不说话,他说:“你不要忘了,你身上还有一条命案,到时候他的尸骸被翻出来,即便烧过的尸体已经破坏了DNA,但是通过灰烬还是能确定他的身份,虽然并没有身份,但是只要他们想,就能做到,到时候你还有什么话语可辩?”
樊振这不是威胁,他也并不需要威胁,他说的只不过都是事实,我说:“可是……”
但是我才开口他就说:“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呆在家里,把尸体放在家中,等待警局的人来,我会替你安排。”
我最后一咬牙,只能这样了,于是就开着车折返了回去。回去的一路上我压根没有看见樊振的半点踪迹,就连我重新回到家中,也不见他,我开始疑惑樊振倒底在哪里,他为什么能知晓这一切。
至于箱子里的尸体,樊振让我不要动它,就保持原样,我则担心包裹尸体的床单是我自己,这是不是成了我杀人的另一个证据,但是眼下的情形,我已经是骑虎难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最后是甘凯来的,他和王哲轩过来的,郭泽辉没见,大约是留在办公室了。他们来到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你没事吧?”
我回答他们没事,甘凯才说:“那个包裹在哪里?”
我于是指了指墙边上,他们到包裹前看了看,甘凯问我:“你打开看过没有?”
我回答说:“没有,包裹出现在家里的时候就是这样,我早上醒来,它就放在那里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王哲轩忽然看了我一眼,他这一眼看得意味深长,让我心上有些不安的感觉,但我却面不改色,因为这是樊振的安排,他让我这样说,他说我只需要这样告诉他们,后面的事他会处理。
甘凯说:“这样的话东西还是最好待会警局去做鉴定,为了万无一失,你也最好去一趟。”
我知道会是这样的流程,于是说:“虽然我是受害者,但我也是案件的参与者,我也想知道内里倒底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就在刚刚一会儿的状态,我就从一个受害者差点成了一个杀人者,这不是张子昂的阴谋,而是凶手的,我说过他最擅长利用这样的借力打力,甚至他都不用出面就能将一个人彻底置于死地。
我之后和甘凯还有王哲轩去额警局,到了警局之后他们打开了包裹,当看见床单包裹着的尸体时候,都惊住了,更不要说还是和昨晚一模一样的尸体。甘凯则自言自语地说:“怪不得昨晚怎么都找不见这另外的半具尸体,原来是被放你家去了,这凶手可也真是够变态的。”
凶手何止是变态这么简单,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什么都没有说,王哲轩则用手摸了摸床单,说了一句:“用床单把尸体包裹起来,这似乎不像凶手的风格,而且还是一床用过的床单。”
他说着的时候看向我,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分明不带任何的疑惑,显然这话就是说给我听的,我只能装作不知道,也没有说任何话,甘凯则已经附和说:“这的确也是一条线索。”
最后他们没有吧尸体给拿出来,而是找到了警局新的法医那边,让法医来对尸体做鉴定和判断,最后尸体被拿出来的时候就像散乱在一起的零件,另外的半具也放在警局的验尸房里,法医说他试着把两具尸体拼凑在一起再说,应该是能凑在一起的。
至于那一床床单则被当做证据封存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因为只要随便做一个调查,就能发现床单是我家里的。
之后我提出说要看一看那天晚上最楼死亡的人和死掉的女人,因为警局这边没有足够的冷柜存放尸体,所以像这样的尸体要么是寄放在医院的太平间,要么是寄存在殡仪馆,只是一般寄存在医院的太平间多一些,毕竟我们和这里最大的医院有合作关系。
之后甘凯留在了警局等待进一步的结果,就让王哲轩陪我去,去的路上是王哲轩开车,我坐到了后面,我觉得有些累,就闭目养神,也算是在思考这一系列事情的发展。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听见王哲轩说:“你不怎么想搭理我。”
我听见他的声音之后睁开了眼睛,从后面只能看见他的侧影,我问说:“你说什么?”
他说:“你怕我问你什么,所以装作在睡觉的样子,而且坐到了后面就是不想和我交谈。”庄岁匠圾。
我说:“我不怎么习惯坐副驾驶位,比较危险。”
王哲轩笑了一声,他说:“这个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我就没有再说话,可是王哲轩却意味深长地又说了一句:“可是现在你做着的位置,也不是最安全的。”
我听出来他话里的弦外音,就问了一句说:“那么哪里才是安全的?”
我看见王哲轩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其实你很清楚只是不愿承认不是吗,就像你已经意识到这样做会掉入算计之中,可还是这样做了。”
我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似乎觉察到他的话音里想说的什么,但我没有接话,他说:“你看座位上面的那个牛皮纸袋里是什么。”
31、设局
我回头看向座位背后,果真看见后面有一个牛皮纸袋,但是放的很隐蔽,不可以去找的话看不到,我于是把牛皮纸袋拿下来。牛皮纸袋很大一个,鼓鼓的,但是却并不重,我一时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见口子又封着,就问王哲轩说:“这是什么东西?”
王哲轩开着车头也不回地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打开牛皮纸袋。发现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床床单。我认出来这正是刚刚被封存成证据,裹着尸体的那一床床单,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王哲轩才说:“显然这是一个极为不利的证据,所以我并没有把它放回到柜子里,而是直接带出来,持此之外没人知道还有这样一个证据,现在怎么处理,就随便你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哲轩说:“不为什么,就是单纯地想帮你。”
我说:“要是樊队发现,这是不小的罪名。”
王哲轩却说:“樊队不会发现的对不对。”
王哲轩话里有话,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就没有和他争论下去,但是无论如何他的确是在帮我,虽然我还有疑惑。我最后和他说:“谢谢你。”
他就没有说话了,之后就陷入了沉默当中,随后到了医院下车,我们径直去了停尸房,进去之后两个人的尸体都在里头。其中坠楼的男人头部凹陷下去,看着有些惊悚,女人则还算正常,看见两具尸体并在冷柜里,王哲轩说:“两个死人,你想看什么?”
我问:“你们发现了什么线索?”
王哲轩摆摆手说:“樊队不让我们接触这个案子,都是张子昂在负责,要问他才知道目前的进展。”
我有些诧异,脑海里回想起他推这个男人坠楼的画面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我知道问他也得不出什么,我甚至可以猜测,这个案子,可能已经草草结案了,男人坠楼身亡。女人是男人杀的,用来吓唬我。
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男人为什么会坠楼,心理变态什么都做得出来,无法推测其行为轨迹,所以这是可以的。我深吸一口气还是说:“那要等回到办公室了。”
王哲轩却没有说话,我看着两具尸体,忽然和王哲轩说:“你能先出去下,让我一个在里面待一会儿吗?”
王哲轩看了看我,显然是有些不理解,他说:“和两个死人你还要说一些悄悄话,不至于吧。”
我知道他在调侃我,而且他边说已经边往外面走了,最后回归正常的话语说:“时间不要太长,要不我会起疑心的。”
随后他就出去了,王哲轩出去之后,我环视了一遍停尸房,停尸房里有监控这我是知道的,但是这个时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于是走到坠楼男人的尸体前,然后往他的身上在摸,我知道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换掉了,换句话说只要是进入了停尸房的尸体基本上都会换成一个罩衫,把整个身体罩在里头,算是遮羞吧,毕竟死人也是有尊严的,不能就这样赤裸裸地放进冷柜里。
所以在他身上是不可能发现什么的,而且他运回医院来之后肯定也做过一定的尸检,要是身上有什么早就被发现了,毕竟都是专业的法医,不想发现什么都很难。但我之所以还在这样做,就是在赌,也可以说是在证实一个猜测。
我一本正经地将尸体从头到尾摸了一遍之后,整个过程中我装作很疑惑而且认真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最后找一遍找不到我还故意在冷柜前站了一会儿,装作一副在揣摩的样子。最后我才到了女人的尸体旁边,同样的动作并不需要重复两遍,我在这具尸体跟前装作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盯着冷柜里的一个地方就一直不动,然后身子缓缓压下去,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给拿起来,而这个位置刚好就是监控看不到的地方,我的身子也可以遮挡,在我的手下去的时候,我将东西从袖口处滑落出来拿在手上,我准备的是一把钥匙,一把普通的钥匙。
我于是想是拿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地将钥匙拿出来暴露在监控之下,然后装作仔细地端详了一遍,之后握在手里头,并且将冷柜重新推进去,这才从停尸房出来。我觉得我的整个动作应该很连贯,也没有什么破绽,出来到外面之后王哲轩问我:“看完啦?”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因为医院的监控是全方位的,走廊上也是有摄像头的,我故意不说话就是为了让人觉得有些异样和不对劲,就像是我正在思索什么一样,而且很快就会有答案。庄岁匠亡。
王哲轩显然意识到了,他问我:“你找到什么没有?”
我说:“没有。”
我回答的很干脆,然后我说:“我们回去吧。”
于是我们才重新下来回到车上,一路上我都在沉思,直到王哲轩把车子启动,我们把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当车子经过隧道的时候,我让王哲轩短暂地停车把我放下来,告诉他他继续开车回去,他疑惑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是发生了什么,点点头小声和我说:“你自己小心,早知道你要玩这样的把戏我就弄个假人放车上了。”
我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和他开玩笑的心思,我很正经地回答他说:“你车上本来就放了一个,你早就知道我想做什么。”
说完王哲轩狡黠地一笑,就没说话了,我下车把车门关上,他就开车继续往前了。我则顺着通道重新回到了太平间所在的楼层,而且我直接杀了一个回马枪,毫不停留地往停尸房里面进去,果真在我推开门的时候,里面有一个人,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只见坠楼男人和吊死女人的冷柜都打开了,他正在坠楼男人的身上找寻着什么。
同时看见这个人的时候,我既震惊却也觉得在意料之外,我说:“原来是你。”
在我把门推开的时候,他就已经转头看向了我,我也看着他,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笑了起来,然后说:“老实人也有耍诈的时候。”
我则说:“都是你们在算计,也该有我反击的时候,我认真做起来,也不见得比你们差。”
他又笑了一声说:“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毕竟你也好,我也好,都只是棋盘中的棋子,做这些无非是想让自己能活下去。”
他说的这点我很赞同,但也有不赞同的地方,我说:“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迟早是活不下去的,你身为医生应该也明白,为了治病而治病是做不好医生的,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你不是一个好医生了吧。”
他笑出第三声来,既像是笑我,也像是在笑自己,他说:“在危急关头,又有谁能想这么多,毕竟人都会有侥幸心理。”
我说:“可也正是这样的侥幸心理害了你。”
他不说话,我泽不再和他磨嘴皮子,我说:“你从这个男人身上拿走了什么东西?”
他说:“什么也没拿。”
我说:“你不用骗我,我已经发现了。”
他说:“发现却并不代表知道,更何况你要是知道也就不会问我了是不是,毕竟有疑问才有问题,没有疑问就只会有答案,而答案是不需要问的。”
我说:“我觉得你会告诉我。”
他问:“为什么?”
我说:“我可以和你做一个交换,你拿你的,我拿我的,我们各取所需。”
32、步步为营
他问我:“你拿什么和我换,我想不到你能开出什么条件。”
我说:“你去过疗养院没有。”
老法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你是觉得我老了没地方去,所以打算那这样的条件和我交换吗?”
我看着他脸色却根本没有任何的缓和,我说:“我说的是废弃的疗养院。你应该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