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 心理罪 > 第57节 >

第57节

甘凯依旧摇头,他说:“段青很警觉,做事不留痕迹,暂时也没有发现。”
我说:“才刚刚开始他们都会多警惕一些,不过很快我就会让他们露出破绽来,你继续监视他们,有线索就告诉我。”
甘凯问我:“那你打算怎么让他们露出破绽?”
我说:“这事你暂时还是不知道为好,你看好他们两个,应该马上就会有动作了。”
甘凯之后就离开了,我和他定在我家里会面我并不担心会被孟见成知道,因为我有把握孟见成的监视到不了这里,我和甘凯的会面是绝对保密而且安全的,除非甘凯有意要露出破绽。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嘴角咧出一抹笑意来,因为我并不介意甘凯有意露出破绽,因为从一开始我也并不是完全相信他,正好趁着这一回也可以连他一起试探。
在甘凯走后大约一个小时,陆周就来了,陆周的到来是我约的,而且我们的会面也是私下的。
他来了之后,问他:“马立阳女儿那边怎么样了?”
陆周说:“的确有一个人一直都在和马立阳女儿接触,而且正想你预料的那样,他一直在给女孩服食药物,可以说她变成现在这样,的确是药物所致。”
我问:“是精神病监控中的人吗?”
陆周摇摇头,他这个摇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以为我觉得线索到了这里应该就断了才对,他应该不会知道的,我问他:“你查到了这个人?”
陆周却又摇头,我对他这样奇怪的回答和神情就奇怪了,我问说;“那么是什么情形?”
他说:“我在女孩的枕头下面找到了以这个字条,似乎是女孩自己写的,你看看。”
说着他递过来一张字条,字体的确像是女孩的自己,只见上面写着--他不是医院的人。我问陆周:“和女孩的笔记对照过吗,是不是模仿的?”
陆周说:“女孩虽然因为药物的关系痴傻了一些,但是她记得是自己写了这个纸条,她说是她写的,我认为不会有假。”
我说:“马立阳女儿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有时候我甚至都怀疑她的智商与她的年龄根本不相符,所以这个字条要真是她写的,那么就应该是她还清醒的时候就写好放在那里的,因为她知道我们会察觉到反常,所以她知道我们会看到。”
陆周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到这里,我和陆周说:“你查的时候,没有遇见什么阻力吧?”
陆周摇头说:“还算顺利,并没有发现异样。”
我说:“那就好。现在有一件事还得让你费心去查一下,别的人我不放心。”
陆周问说:“什么事?”
我说:“你去查一下和办公室合作的停尸房医生郝盛元,我觉得他有问题。”
陆周察觉到异样问说:“出什么事情了?”
我说:“我怀疑他在尸体上搞鬼,但愿是我多虑了。”
陆周听了说:“你放心,我会查清楚的。”
7、假戏假做
说完我又对他说:“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能不能信得过你。”
陆周问:“还有什么事?”
我说:“我不放心段青,她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但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你帮我也留意着他一些。樊队在的时候你是知道的,曾经樊队就怀疑过她。”
陆周听了说:“这个女人有些能耐,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我对他说:“我会的,你自己也小心,不要泄露了行踪。”
陆周之后就离开了,陆周离开之后,我到了窗户边站着,一直看着外面闪烁的城市灯光,我可以看见自己的影子模糊地倒映在玻璃上。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似乎觉得里面的不是我,而是苏景南,他似乎在对我嘲讽说:“你做的事比我更加可恶。”
我笑了一声,这些思绪顿时归于虚无,我然后拿起了手机给段青打了电话。电话接通之后,我问段青现在方不方便说话,她听出来我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于是问我说:“怎么了?”
我想了想说:“算了,你现在有时间没有。有事需要当面和你说。”
段青说:“那我们在中央广场见怎么样?”
我说:“好。”
约好之后,我于是稍稍整理了一下就到了中央广场,我去的时候段青已经在那里了,晚上的时候那里有些热闹,越是这样喧嚣的地方越适合我们谈话,见面之后我们假装朋友相聚,甚至像是恋人约会一样在广场上的石凳上坐下来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她问我:“你怎么了?”
我说:“我遇到一些麻烦,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我能不能信任你。”
段青说:“每个人都是不可信的,能不能信完全看你愿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你得自己做判断,我无法帮你做选择。”
我说;“我想要你帮我查甘凯。”
段青看着我说:“好端端地怎么想到去查他。他哪里有不对劲吗?”豆丽吗扛。
我说:“你应该知道我失踪这段时间是和甘凯在一起,我感觉他与我之前的认识有些不一样。”
段青却说;“那你凭什么认为我有这个本事?”
她的防备心很强,我也看着她毫无畏惧,然后说:“就凭你能和王哲轩与张子昂来救我,你能做到。”
段青说:“看来要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能干,否则也就不会到现在才进到这个特别办公室来,樊队在的时候就觉得我能力不够。”
我听出来她的画外音。她这是在拿樊队怀疑她的事做文章,我于是说:“你介意了。”
她说:“我并不介意,只是我知道在你们心目中我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从来也不觉得你们对我的印象会有所改变,我也没有想过要改变,不是吗?”
我看着她,终于说:“我对你的印象完全没有因为你后来的所为有所改变,你想错了我,我介意的一直都是你和彭家开之间的关系,你应该知道,我对彭家开这个人完全没有任何好感,正所谓恨屋及乌,因此我对你的芥蒂一直都是因为彭家开。”
段青听见之后觉得很意外,而且她似乎更加好奇我为什么会如此厌恶彭家开,我说:“无论他做过什么,但是一个能对六七岁的小孩动杀手的人,而且还是用那样残忍的手段,这样的人就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无论他有任何苦衷都是借口,一个内心完全没有最基本的善恶的人,不值得厌恶吗?你与他交好,你难道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那你也应该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段青看着我忽然说不出话来,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看着我,然后才缓过来,她说:“我以为你一直介意的是在801我胁迫的那一次,却想不到……”
我说:“那一次你也是受害者,我只是后悔后来没有能力帮你解脱困境,不知道你是如何在中弹之后脱险的,我甚至都以为你可能会被杀掉。只是当时的情形我自己也自顾不暇,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段青说:“我理解你的难处。”
我问她:“那么你能告诉我那次你是怎么脱险的,没有来救援的话,我觉得你根本逃不掉。”
段青说:“你真的想知道?”
我说:“如果不想知道,就不会问了。”
段青却看着我说:“我觉得你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在向我确认,是不是这样?”
我默默地点点头,段青叹一口气说:“何阳,自从你重新回来之后,我觉得你变了很多,有时候我甚至都分不清你是原本的何阳,还是那个变态的杀人凶手。”
我说:“人总是要变得,要是总是像从前那样,被人耍的团团转,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不定现在应该是在我的坟前悼念,而不是坐在这里说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段青忽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然后就说:“你怎么知道你要是死了我会去悼念你,万一我根本就不关心呢?”
我看着他也坏意地笑起来:“要不试一试看看?”
这时的气氛顿时有些暧昧,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然后我就不由自主地将嘴唇凑了过去,她没有动,我靠近她的时候变了变方向,转向她耳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被人跟着也不知道,看来我们这私下约会算是暴露了。”
说完我象征性地亲吻了她一下,然后拉住她的手说:“我们起来透透气。”
她站起来之后很自然地挽着我的臂弯,我问她:“你知道是什么人不知道?”
段青说:“你怎么知道是跟着我来的,万一是跟着你来的呢?”
我说:“要是跟踪我的我不可能没发觉,要不把人捉来问问。”
段青问我:“你捉的住?”
我笑起来说:“我的那点本事你还不知道,我说的当然是你,我知道你做得到。”
说着我们已经走出了好远,在外人看来我们只不过是一对小情侣在呢喃情话,却不知道我们的话里带了这么多机锋。
段青听我这样说:“那还是让他跟着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看到我也没什么,我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倒是你,像是很忌惮的样子,难道是心里有鬼?”
说着她拍了拍的心口,虽然动作暧昧得不行,但是只有我知道这里面的试探,我顺势抓住她的手说:“有些动作在做之前是要想到后果的,就像有些话在说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握住她的手,像是爱惜一样地抓住,我说:“那么我就当你是答应我拜托的事了。”
段青说:“你怎么知道我答应了?”
我说:“因为你的心跳声,好像它跳的快了。”
而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眼前站了一个人,就像一根木桩一样站在那里,我和段青忙着说话都没看见,等眼睛余光看见的时候才立马停了下来,都差点撞到他,与此同时,我忽然听见一个稍稍低沉却异常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抬头看见张子昂这时候就站在我们的跟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看着他,立马想到段青还挽着我的臂弯,我立刻尴尬起来,那架势就好像被人抓了奸一样,我于是说:“不是你想……”
但是我这话才刚出口我就察觉到张子昂身子有些不稳,似乎要倒下来的样子,我立马上前一步扶住他,在扶住他的时候,我觉得他的身子似乎就往我身上靠,好似他全身的力气都在流失一样。
8、归来的谜团
然后我觉得我的手摸到的部位有些不对劲,因为我手似乎湿漉漉的,我于是用另一只手扶住张子昂,抽出这只手一看,竟然是满手的血。我于是立刻看着张子昂说:“你……”
张子昂却拼尽了力气站着,他说;“不要惊动了身旁的人,杀人的人就在附近。”
我于是照旧扶住他,我小声和段青说:“我扶着他去医院,你帮我照看着周围,不要让那些人近我们身边。”
我于是稍稍搀着张子昂一些,张子昂和我说:“信在我身上,是给你的。”
说话之间他已经把信交到了我的手上,整个过程隐蔽得密不透风。我将信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好不容易出了公园,我拦了一辆车,段青说让我们先去,她摆平这里。于是我和张子昂就先走了。
到了医院之后张子昂身上有多处枪伤,在车上的时候我就感到他有些挺不住,有些要昏迷的意思,下车的时候还有些意识,但是当被送到病床上的时候就已经昏迷过去了。医生说有些奇怪。因为这些枪伤都不致命,而且当他们看了伤口之后,就有些惊讶了起来,我也看了,我不大懂创伤这块知识,只是听见医生说他的枪伤与寻常的似乎不大一样。
果真之后取出来的子弹就很奇怪,应该说取出来的并不是子弹,而是弹片,而这种弹片我见过,曾经我还以为是一种特殊的信息储备装置,现在才终于知道,这是弹片。
我记得这东西老法医曾经给过我。他说是在马立阳家男孩身上发现的,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没有人提起过马立阳家男孩身上有枪伤,这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我仔细看着取出来的银片,也是如同鱼鳞一般,与老法医给我的几乎一模一样。
之后只见陆陆续续地从张子昂的身体里取出来很多这样的弹片,大概有十来片,我问医生说:“既然没有致命伤。那为什么人会昏迷?”
因为他也不算失血过多,是流了一些,但还不到昏迷的地步,医生说让我放心,这只是一般的昏迷,很快就会醒过来,暂时他们也还找不到原因,但是他各项身体机能都正常,也没有致命伤,可能是体虚的缘故,让我不要过分担心。
医生一波波地忙完之后,张子昂的情况基本上也稳定了下来,人还在昏迷当中,也可以说处于昏睡当中,我一直在他身旁寸步不离,医生说过一个多小时人就会醒过来了,所以一个小时后他们又过来看。
段青在救治的时候打了电话来,她说她甩不开跟踪她的人,所以就过来冒险了,不过她提醒我说她在周围并没有发现追杀张子昂的人,但这并不是说他们不在周围,所以她告诉我说让我要小心,我们的行踪在广场已经暴露了,那些人可能会追到医院来。挂断电话的时候我和段青说让她对张子昂的事保密,不要透露给任何人,否则都是危险,她答应了下来,我不知道她是真答应还是假答应,但这时候也无法去深究这些了。
对于段青的担忧,我也有这个担心,但是这个时候我能找的人几乎没有,因为办公室的那些人,我不能让他们知道张子昂回来了,否则又是一场什么样的明争暗斗还不知道,而且我还要有一个更加需要小心的人,就是孟见成。
我一直在旁边守着,眼睛才转移到别的地方几秒钟再看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张子昂的眼睛已经睁开了,而且就看着我,乍一看到吓了我一跳,那架势好像他早已经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我。
但是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忽然就直起了身子来,我觉得不对劲,因为无论是从他的动作也好还是眼神也好,好像都不是太清醒的样子,他直起来的时候忽然很快速地说了一句话--他在黑山监狱要见你快没时间了。
说完他就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神一直看着什么地方,我试着喊了喊他,发现他好像根本就没有醒过来,而且很快身子又开始往下坠,我赶忙扶住把他放平,他依旧还处在昏迷当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醒过来说了刚刚的话。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我忽然听见一阵剧烈的吸气声,像是呼吸困哪一样,同时伴随着剧烈的身子起伏,仿佛他正从一个噩梦中醒来,伴着他的这一连串动作,我听见一句话也跟着出口:“何阳不要杀他!”
然后张子昂就彻底醒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经历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一样,我看着他,他的瞳孔逐渐从涣散的样子开始紧缩,然后我感觉他的眼睛逐渐有了神采,才终于开口问:“张子昂,你好些了没有?”
他已经从刚刚的茫然中清醒了过来,看了看医院问说:“是你送我来的?”
可能后面的事他迷迷糊糊的有些不大记得清了,我于是点头说:“我见你受了伤就赶紧把你送来了。”
他这时候就去摸身上,然后说:“信呢?”
我说:“你已经把信给我了,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