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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说:“这封信他嘱托我一定要送到你手里,我生怕耽搁了半点,却没想到被人盯上,才有了被追杀的事。”
我疑惑地出声:“他?”
张子昂说:“是樊队,这封信是他给你的。”
我听见“樊队”两个字有些茫然,脑海里不自主地划过几个人的名字,银先生,甘凯,张子昂,樊振,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一样,我于是继续问:“樊队在哪里,他没有是吧?”
张子昂却看着我然后朝我微微摇了摇头,他说:“暂时我还不能告诉你,樊队也是这个意思。”
我问:“为什么?”
张子昂说:“我不能说,等有一天你见到了樊队,亲自问他吧。”
我见张子昂的确是不说,又问:“那杀你的人是谁?”
张子昂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就没有说话了,这时候医生刚好进来,我在一旁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看着他们给醒来的张子昂做一些基本的测试,然后和我说:“他没事了,观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的话才出口,张子昂就说:“我现在就要出院,不用观察了。”
医生还要说什么,我说:“既然已经没事了还是回家调养方便一些。”豆丽史才。
见我们坚持,医生也没有强求,嘱咐了一些事项就离开了,我不敢离开,就和张子昂一起去办了出院手续,这一趟折腾下来已经到了快十二点,我和他打车回了我家,到家的时候他由此而诧异地问我:“你怎么又回到这里住了?”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和他说:“你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即便是想要杀你的那些人,也进来不了的。”
听见我这样说我显然看见张子昂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于是没有继续解释,一直到了家里才算舒了一口气,不过进到屋子里之后,张子昂忽然说了一句:“这里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我看着他也说:“你也发现了。”
张子昂就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给他一个解释,我于是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周围盘旋和埋伏的势力,似乎忽然间被肃清了。”
张子昂有些讶异,他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感觉,你不是也感觉到了吗?”
他就不说话了,然后我看见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那般的深邃和复杂,他说:“我的感觉和你不一样,我感觉到的是危险!”
9、赌注
我看着他反问了一句:“危险?”
张子昂说:“太过于安静反而另有蹊跷,这里夹杂了如此多的势力相互争夺,怎么能忽然间就被肃清,还是说肃清的并不是这些人,而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
我说:“是你多虑了。我已经知道是谁在做这些事情,而且我知道他暂时是在帮我。”
张子昂的眼神变换,他看着我问说:“你知道?”
我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银先生。”
张子昂皱了皱眉头,似乎并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于是狐疑地出了一声:“银先生,那现在你的行动是受制于他?”
我没有继续和他解释,我只是说:“你不用担心,我的行动是自由的。没有人会进行干涉,否则我也不敢把你带到这里来。”
张子昂便没有继续说话了,我和他说:“时候已经不早了,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我帮你整理下房间,你早点休息吧。”
之后张子昂就睡了,他睡下之后我却并没有半点睡意,而是将他给我带来的信打开。打开之后之间里面的纸张上只写着一行字--无肝尸体,连环杀局第一步,他们的目标是你,当心!
这短短的一行字直看得我心惊肉跳,樊振是怎样让张子昂带出这个消息的,他人现在又在哪里,追杀张子昂的人又是谁,一时间我千头万绪,而且原本就觉得有异样的这桩案子,就越发吊诡了起来。
后来我沉思良久,始终不得其解,各种缘由交错盘结,就像老树盘根一般看不到源头。最后我也睡下去,但是睡下去却又是那样的噩梦,依旧是我被关在铁笼里的那个梦,铺天盖地的老鼠,但是这一回我却没又因为老鼠的到来而醒过来,而是一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我觉得自己似乎是要死了,我记得我在梦里喊了一声:“妈妈……”
那个人影就像水中倒影一般不真实地立在眼前,我似乎听见她在说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说,只是听见一声依稀的声音在喊我:“何阳,何阳……”
最后就这样醒了过来。但是醒过的时候就感觉有一个人正在推我。不断喊着我的名字:“何阳,快醒醒。”
我才发现这个人是张子昂,我疑惑地看着他,问他说:“怎么了?”
张子昂见我醒来,这才移开了推着我的手,然后问我:“你这是怎么了,一直在大喊大叫,你刚刚的动作太张狂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从床上坐起来,只是深深的疑惑,我问他:“我做了什么?”
张子昂说:“你好像发了狂一样地叫喊而且拍打床铺,你梦见什么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根本半点没有意识到自己做过这些,只能用手拄着头说:“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大约是真的被吓到了。”
张子昂问我是什么梦,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不过我隐瞒了铁笼前的那个人,以及我喊妈妈的这一节,张子昂听了之后疑惑地说了句:“老鼠?”
我说:“是的,都是老鼠。”
然后我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走到客厅里将那只一直放在里面的断手拿给张子昂看,他的思路一直比较开阔,或许他能找到两者之间的关系,他看到断手又听见我描述之前做这个梦的场景,于是就看着断手,又看看我,似乎是深深的疑惑,又似乎在是在深深的思考。
他一直不说话,但是我能看得出他在思考,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否则他不会有这种深思的表情,我在一旁不敢说话,生怕打断了一闪而过的灵感,之后他似乎结束了思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问他:“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张子昂说:“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关联,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想不到,不过你说的老鼠这个梦,我不是第一次听见,我记得曾经孙遥和我说过,他也经常做这个梦,你也许不知道,他最怕的就是老鼠,无论大小死活都怕,并且不单单是老鼠,就连和老鼠长得相像的松鼠仓鼠之类的都怕,看来应该就是因为这个梦的关系。”
我听了说:“我也害怕老鼠,大的小的活的死的都怕,这是不是说明了我和他之间有什么共性,要不然……”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思绪忽然一顿,然后就像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样地看着张子昂,张子昂见我忽然不说话而是直愣愣地看着他,问我说:“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我说:“孙遥的死,你没有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我一直觉得很疑惑,他单单只是察觉到了你的身份你就要把他杀死,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过于牵强,刚刚你说他也会做这样的梦,那么你杀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梦?”
张子昂却并不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这样想,但他也不说话,我察觉到他这样的表情,于是就说:“你这是算是承认了。”
张子昂却说:“如果我说我不承认,你会信吗?”
我说:“可是我说的的确是事实,从我们见面开始,你就布了一个局,那时候我却丝毫还不知道,其实从那时候开始,你就已经在盘算如何杀掉孙遥是不是?”
张子昂依旧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却依旧没有变,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孟见成和我打的那个赌,然而才见面,我就发现我已经输了这个赌注,我忽然有些慌,因为这个赌注,也好像早已经就是一个局一样,甚至在张子昂打算杀人之前就已经布好的局。
我深吸一口气,觉得现在这样的局面,已经陷入两难,我如果计较张子昂设计的这个局,那么赌注就输了,但要是不计较,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没有任何人喜欢被算计,而且还是从根本就无法想到的那时候开始。
张子昂却说了一句:“贼就是贼,无论是成为了兵还是继续是贼,总改不了算计的本性,你说是不是何阳?”
我不料他忽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也不知道他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是自嘲还是另有用意,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说:“我知道你和孟见成之间的赌注,当我知道你与他见过面,就知道会有这个赌注,因为他会不择一切手段要毁掉我。”
我说:“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承认?”豆吉序才。
他说:“我没有承认,但我也没有否认,是因为我不想让孟见成抓住把柄,但我也不想在事情失控之前,你完全不信任我之后才让你知道这件事。”
张子昂这样说反而让我变得很犹豫,我最后只能问:“那你倒底为谁做事,我不觉得你身后的人是樊队,那个人是谁?”
张子昂却朝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说:“我不能说。”
情形忽然之间变成这样,并非我所愿,似乎刚刚才缓下来的局面,忽然又变成了一种猜疑和紧张,张子昂站起来说:“睡吧,今晚的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我说:“今晚的什么事,我不觉得有什么可以保密的。”
张子昂却看着我,他的眼神总是那样深邃见不到底,他说:“你喊出了‘妈妈’这个词,何阳,从一开始你也是有所保留的不是吗?”
我眯起眼睛,听出了张子昂的画外音,我毫不掩饰地问:“你知道我喊出来的这个人是谁?”
张子昂摇头,他说:“或许你应该履行和孟见成的赌注,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可以回答你。”
10、假象
张子昂的出现,似乎完全是为了送这封信给我,第二天早上我再醒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他身上的谜团开始越来越多。我更加觉得我从来都不曾了解他倒底是个什么人,他图的又是什么。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我给孟见成去了电话,他接听电话之后问我:“这么早就打电话给我,似乎是急事,我猜的对不对?”
我说:“我要见你,我知道你在这里并没有离开。”
他说:“看来你是想好了,那么地点你来定。”
我说:“中央广场。”
他说:“又是中央广场,你不怕昨晚上的事又重演一遍吗?”
我说:“我不是段青你无法监视我。我也不是张子昂,你不用对我动杀机。”
孟见成说:“那就今晚见了。”
早上我去到办公室的时候,陆周带回来了一条消息,因为我去的早,办公室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而他似乎是特地赶早了来的,他告诉我昨天段青见过了郝盛元。我听了吓了一跳,问说是什么时候的事。陆周说在中央广场我和张子昂离开之后。
听见他提起张子昂,我看向他,问说:“当时你也在现场?”
陆周说:“我跟踪段青去的。”
我看着陆周,当时的情形我竟然没有发现他,我昨天发现的跟踪者并不是陆周,而是另有其人,我于是耐着性子问说:“段青去见郝盛元干什么?”
陆周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在医院逗留了半个小时,之后才离开。”
我说:“她会不会是去查邹衍的尸体的?”
陆周摇头说:“他们是在医院下的阴影里见面的,郝盛元似乎早就在那里等她,之后她上了车上,两个人似乎在交谈什么,半小时后段青下车离开。”
我想着昨晚上的事。段青最终没有联系我也没有到医院来,却去见了郝盛元,这的确是一部好棋,我甚至开始怀疑昨晚上张子昂忽然出现在中央广场是不是她设计的,即便不是她是不是充当前锋的那个人,因为者太巧了,而且弄出这样一出来,他知道我会因为张子昂而无法脱身,于是她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去找郝盛元,而不必担心我会发现,他却不知道我已经让人暗中对她盯梢,只是这件事为什么是陆周第一时间和我说。甘凯呢。他发现没有,那时候他又在哪里?
我问陆周:“你怎么看?”
陆周说:“这个案件恐怕和她有关,但我也还不敢肯定,只是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中间我跟丢了一次,她似乎有人跟踪她。”
我继续问:“那你的身份暴露了?”
陆周说:“没有,按照她的动作来看,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人跟踪,所以才这么小心,我怀疑是另外的人。”
听陆周这样说,那么段青应该一直都知道自己处于监视当中,而据我所知,她被监视是因为当初樊振怀疑她,难道现在还有一伙人在监视?可是我觉得这不大可能,于是另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难道还是樊振?
想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我忽然惊了这么一下,可能是我的动作有些大,被陆周捕捉到了,他问我:“怎么了?”
我说:“你继续留意这件事,恐怕会很棘手。”
这时候对段青就绝对的怀疑还为时尚早,因为单凭陆周一个人的说辞我还不能完全相信,所以我在等甘凯的信息,他会怎么说才是我判断这件事的依据。
甘凯来的稍稍有些晚,郭泽辉依旧被我安排了在办公室值班,陆周被我派去继续调查马立阳女儿的事,段青则没有来,我也没有给她电话,直到甘凯来了之后,他到办公室来找我,我问他:“怎么了,有什么发现没有?”
甘凯说:“我昨天跟踪着陆周,然后去了中央广场,见到了你和段青,也见到了张子昂。”
我没有说话,竟然如此之巧,竟然因为一个段青就牵扯出了这么多人来,我问:“那后面你还发现了什么?”
甘凯说:“我跟着陆周到了医院,看见段青和郝盛元见了面。”
甘凯的说辞和陆周的说辞相同,几乎不差,我听了之后问了甘凯一句:“那陆周发现你没有?”豆医住才。
甘凯说:“应该没有,我很谨慎。”
这样说来的话段青的确是有问题,而且更重要的是,昨天的事似乎太过于巧合了,我一直沉思着,似乎觉得有哪里我漏掉了什么,接着忽然得出一个结论,然后看着甘凯说:“段青或许发现你了。”
甘凯则愣了一下:“不会吧,我做的很小心。”
我说:“中央广场可能就是一个局,他把你和我都引到了那里,说不定张子昂也是,只是我了解段青,她的能力还不到这一步,应该有人给她出主意。”
甘凯则看着我说不出话来,他问我:“那现在我还要不要继续追查她?”
我说:“先暂时停一停,如果他利用你监视她做出一些误导我们的事情就难处理了,你先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