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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脑海中忽地浮现出师父手中的十字血咒,难道它的缘故?
我急匆匆的冲到近前,把被子打开一角,拿住师父的手,只见那枚十字血咒却消失不见。江无流摇了摇头,继续往上掀被子,我注意到师父光着的上身,胸口间有一个漆黑如墨的手印。他的肋骨都变了形,坍塌凹入躯壳。
我打掉江无流的手,把被子重新盖住,师父身上我没感受到一点真元存在,就像一个寿终正寝的老人,我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嘴唇咬得通红,我跨到蝶儿师母身前,“师母,这五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啊!”
“嘘……小点声,别扰到明灯。”那位疑似二师母的美少妇道。
蝶儿师母低声说道:“小初。跟我去一趟你房间,有话和你说。”
我回头看了眼师父,担忧的和蝶儿师母来到自己的房间,她把门关死,转过身的那一刻,泪水肆虐着容颜,“小初……明灯他,熬不过今晚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师母崩溃的模样,她蹲在地上,痛哭不已。
我走上前,拍了拍她后背,安慰的道:“师父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蝶儿师母抽噎着摇头,“这次……不一样。”
我翻了下房间,拿出纸巾递向她,“师母,擦一擦。”
蝶儿师母推开我的手,她抬手按住脑门,“那天我们去画皮门,想接回慕容母女。画皮门提了一个条件,要我们深入七大禁区之一的凤鸣盆地,取一样画皮门先辈的法物。我们一去就是四个多月,终于到了拨开乌云终见月的时候,意想不到的变故出现。”
“什么变故?”我眼皮一跳,虽然不知道凤鸣盆地有多凶险,但从它列入华夏七大活人禁区来看,一定危机四伏,这可是连天位强者进入都有可能陨落的!
枉画皮门打着正派的名号,太可恨了!
蝶儿师母冷静了下来,她心有余悸的道:“百炼门上代门主伏龙现身,就是你们现在针对的拆血先生的师父,他也是为了那法物而来的。我们与其交手,对方早已突破了大天位,成为地圣。”
我瞪大眼睛,伏龙是地圣?那师父和蝶儿师母还怎么脱身?!形势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明灯早在以前就窥破天道,只是欠缺一丝契机,那次他为你施展完融魂秘术,也许是破而后立的因素,他不久突也破到了地圣,这事一直瞒着别人,只有我知道。”蝶儿师母黯然神伤的道:“伏龙放出了两只收服的鬼王,明灯手里只有一只鬼王,将它还有刺身鬼和一只暴虐鬼童一并放了出来,加上我来对付这两只鬼王,明灯自己对付伏龙。”
“结果呢?”
我听得心惊肉跳,万没想到不显山不露水的师父是俯视大天位的地圣,刺身鬼就不用说了,他还有只鬼王与暴虐鬼童!虽然我苦修了近五个月,但跟他相比,实力的差距犹如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明灯是新晋的地圣,加上没有与地圣战斗过的经验,而伏龙是不知多久前就突破了。”蝶儿师母叹息的说:“没多久,明灯落了下风,他本来要是逃的话,伏龙也奈何不得,但明灯没有抛弃我,他动用了鬼道夫的独门秘术之二,双魂六魄爆,把自身的三魂七魄抽离的就剩下一魂一魄,进而融入近乎的真元力,轰向猝不及防的伏龙!”
这独门秘术我并没有听师父讲过,听蝶儿师母描述,它无异于自杀式的行为。
我不敢呼吸,静心等待。
“伏龙殒命前,把他手下一只鬼王献祭,触动了明灯中的鬼王十字血咒。”蝶儿师母泪水再次决堤,“明灯一直骗我们说那血咒是天鬼下的,其实是一只鬼王下的咒。所以它被触发时的威力,足够要了人命,这十字血咒化为黑印定住明灯胸口,本以重伤的他,体内真元尽失,变得比普通人还不如,连仅剩能保命的一魂一魄也残缺了,到现在还正被十字血咒一点点蚕食着。唉……我和刺身鬼、暴虐鬼童、己方鬼王把对方剩下的一只鬼王灭掉。明灯趁着还有点意识,与鬼手下们强行解除上下关系,将它们遣散了。”
该死的百炼门!
我脸色难看,牙齿咬的即将绷断。
“接着我取了画皮门的法物,带着明灯返回画皮门。”蝶儿师母断断续续的说道:“和慕容母女回到了这,因为他说,想最后见你一次。”
说完,她在怀里取出一本厚厚的书籍,“明灯送你的,他说把你引入了鬼道夫门下,却没有来得及教你太多,心里很愧疚,所以把这本他的毕生心血,送与你,里边记了所有关于鬼道夫的事情。”
我注视着封皮,“鬼道夫手札。”眼睛湿润,像泛滥的江河,涌向地面,师父将死时都挂念着我这弱小的徒弟……
《鬼道夫手札》的中间有一个翘起的缝隙,像是书签,我疑惑的打开,发现这是师父曾经号称用它来抠扫街道裂缝的袖珍小扫帚。
我心中一痛,“没别的事了,我先扫街。”这是记忆中小雯遇袭那晚,我与师父初见时,他对我说的第一句。
……
“你啊,这么多天没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死了。当时不方便当你小女友面讲,所以放了张金卡。”
……
“看见鬼的方式有很多,我个人比较推崇的就是把影子剪掉,想不见鬼了,就再把影子拼接回身体。”
……
“把它接回去!我只说一遍。”师父霸气的对着剪掉了我迹的南宫影说。
……
“收到了?死亡笔记,几乎每一个县级以上的地方,都有一本,由专人记录,隔三年更新一次。”
……
“鬼道夫梁祖师爷在上,我孔明灯以第三十七代鬼道夫之名,正式收聂初为第三十八代弟子,授予其一只鬼道扫把!”
“小初,来接属于你的扫把,这个仪式不能免的,现在起,它不再是死物,而是你如影随形的伙伴、你身体延伸的一部分,跟随你清理大街小巷的鬼类。所以,你要为它其取一个名字。”
……
“刘杨炀,你跪在小初棺材前。用你最诚恳的态度来认错求饶!”
“不跪?好,好啊!”
“天鬼有名为刺身……现!”
……
“师父,救了我之后你真会老吗?”我犹豫的问道。
“嗯……”师父道:“你想表达什么?”
我感激的说:“好好照顾你。”
“他娘的,老子还以为你想说师父啊,你别老了,不用你救了之类的,真没心没肺啊。”
……
“赤蚁若象,魂归来兮……增冰峨峨,魂归来兮……虎豹九关,魂归来兮!……兰薄户树,魄归来兮!……大苦咸酸,魄归来兮!……”
“三魂聚,七魄立,逆天之命,生!”
这一刻他像忽然间老了十岁。
……
我泪眼模糊的捧着《鬼道夫手札》。
“这手札撕掉了一页,就是记载‘双魂六魄爆’的那页。”蝶儿师母泣不成声的道:“它虽然能杀死比自己强大很多的上师,但明灯不希望你做傻事……”
第0130章:醉仙虫!
“哦……”我打开最后一页,确实已被撕掉。
蝶儿师母站起身,她自嘲的笑道:“快把眼泪擦擦吧,我在你面前哭,真是太丢脸了。”
悲伤却要抑制于内心。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情。
“情绪总要释放的。”我一边拭泪,一边说道:“师父遇危的事,还有旁人知道吗?”
“画皮门知道的,用不了多久,上师界就全知道了。”蝶儿师母调动真元抹去脸上的泪痕,她极力装作镇定的道:“现在我还没有和官方说,打算让他安心的离开,不想让太多人打扰。”
我赞同的点头,“嗯。”
“好了,小初。我们回去吧。”蝶儿师母推开门,她面色一变。“嗖”地疾速冲入院子。
我意识到不对劲,快步紧随其后,只见徐花妍、慕容心语、宁疏影、夜心、宁绸、秦鬼冥纷纷倒在地上,什么情况?我俩分别探查众人的身体,发现并未受伤。只是昏迷而已。
“糟糕!”蝶儿师母银发舞动,她率先冲入自己房门。
我图快来到窗前,望见里边也躺了一地,慕容师母、闻一禅师、江无流毫无知觉的栽倒,我心里一慌,看向床上,裹住师父的被子,空了……
我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两个大天位,慕容师母也许是天位,还有院子里一地的地位上师,对方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弄晕,我和蝶儿师母连风吹草动都没有感应到!
所幸对方并未对他们下杀手,只是弄晕。
蝶儿师母掀起被子往地上一摔。她目眦欲裂:“谁夺走了我家明灯!”
整个房子都受到了气势影响,震颤个不停,房檐已经有瓦片掉下。
我调动真元抵御着这威势,犹如蜗牛般进入房间,抱住蝶儿师母,“师母,虽然不知道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把师父弄走,但先把众人唤醒问情况要紧。”
蝶儿师母确实被师父被带走的事刺激了,但她心境强大,很快冷静下来,越过江无流的身体,走到慕容师母前蹲下身。试了好几种办法,也不见效果。
我们俩瘫坐在地,心急如焚。
过了能有半小时,院门外传来一道急促的刹车声,我和蝶儿师母箭步冲离房间,望见是熟悉的军用越野。
下来的却是断命老人,他拄着竹拐杖,扯嗓子喊道:“蝶儿,出来!我化天卦好久之前就算不到他了,只隐约的感觉他命悬一线,快告诉我小灯灯现在如何!”
空洞的眼窝凝向我们。
蝶儿师母语气夹杂着怒火道:“我也不清楚,和小初说完话出来就这样了,你自己感应下吧!”
断命老人持着拄拐杖东西敲砸,“人好多啊,为何一动不动,欺负老朽看不见吗?”
“全昏迷了。”我嘴巴麻木把形势简单说了一遍。
“什么?连大天位的秃驴跟大屁股,还有天位中期的小慕容都昏迷了?”断命老人震惊的道:“蝶儿,期间你连一点也没有察觉?”
蝶儿师母快急坏了,哪顾得上和他说。
“小灯灯不见了。”断命老人犹如痛失基友般,他拄着竹拐仗来到宁疏影身前,摸了几下。
旋即他让我们跟着进房间,又翻看了江无流与闻一禅师,他想在慕容师母身上摸索时,被蝶儿师母一巴掌打掉,“看出门道了没有?”
断命老人窘迫的抽回手,“大概猜到了。”
我意念一动,急问道:“众人被什么弄晕的?”
“醉仙虫。”断命老人伏在床上,双手胡乱的摸动,“这种虫子,传闻连神仙都能醉倒,由此得名。可这种虫子老早以前就绝迹了,我们不可能找到是谁偷走了生死垂危的小灯灯。”
蝶儿师母冰冷问道:“那你在摸什么?”
“他的余温。”断命老人解释的说:“我想开一次碗,算小灯灯的生死。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穷尽余生,也要咒死对方!”
“地上中了醉仙虫的众人怎么办?”我担忧的道:“有没有解决办法?”
“一个时辰,醉仙虫将被他们躯壳同化,便能醒来了。”断命老人一边摸一边说道:“没有后遗症,唯一的好处就是无论喝多少酒都不会再醉。”
“没事就好。”
我站在蝶儿师母身侧,看着忙碌的断命老人。
约过了五分钟,他撤回了手,掏出怀里的破碗,“老朽要开碗了,请勿出声打扰。”
我静心观察,断命老人把手探入口袋,等了近半小时,他纹丝未动。蝶儿师母眼带问号看向对方,她莫名其妙的说:“搞什么鬼?”
“那个……”断命老人脸色一红,他尴尬道:“铜钱们挂在小家伙的脖子,来的时候太仓促,忘了摘。”
“算卦的不带家伙什?”蝶儿师母的天位威势迸发,她冲到床前,一只手抓住断命老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托住其腰际,“装腔作势了这么久……送你上天!”
“蝶儿,别这样,咱认识多少年了。”断命老人连声求饶。
蝶儿师母双臂用力的往上一抛。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