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拿着柑橘又回到河边。
快速的填饱肚子之后,他俩再次爬上山坡灌木丛,不多一时就砍了不少细细的灌木枝干。回到河边。
郭海坪并不会编织背篓,娄一龙也是似懂非懂。
这时,两位姑娘派上了大用场,充分展示了她们的手艺,半个小时之后,两只比自行车篮子还大的简易背篓就编好了,娄一龙又到树丛中割下几段藤条,把它们旋转拧散,打了几条简易绳索,串在背篓上,刚好可以舒舒服服地挎在两只肩膀上。
娄一龙和郭海坪拿着一只背篓又来到那些古松树边,纷纷挥动匕首,剥下不少松油,不多一时就把背篓装得满满的。娄一龙折了几段可以作为火把的干树枝,两人高高兴兴地就回到河边。
四个人把剩下的柑橘装进背篓,起身向下游走去。
因为可以看见奔流不息的河水,他们的心清好了许多,也有了大声呼喊的信心。
两侧的山谷,空空回荡他们的喊声,山谷上茂密的树木,向他们送来同情的目光,似乎也在抱怨老天的不公平,把这几个无辜的青年陷进这个迷幻的山谷。
实际上,他们真的很危险,因为从停车的地方走上来,全靠那个经纬仪把握方向,现在不仅少了一个同伴,究竟是从哪个方向进山的,他们已全然不知。
他们感受这份艰难,经历这番痛苦,实属偶然,但是既然事发,只能带着满脸的无奈与困难做殊死之争。
这是人的本性。
因为河流两岸的开阔,恐惧和阴霾就少了很多。年轻人就是这样,他们像火,斗志高昂时就是光焰四射,情绪低落时宛双眼无神。
旗云欢快地走在前头,她充满希望,也有一种直觉,雷克没有死。她呼声不断,希望马上能得到雷克的回音。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呼喊,惊恐、思念和盼望交织在一起,铭刻了两个字——坚持。
看见旗云的情绪较好,大家的心情也渐渐好转,思路也开阔和活跃起来。
郭海坪还没有忘记那个草藤之事,就在后面悄悄地问娄一龙。
娄一龙也把声音压低,对郭海坪说:“你就是个死脑子,你不能仔细想想,在这样神秘的山里,什么都可能发生。这片山区肯定生长有‘食人树’或者‘食人草’,不管什么植物,都有猎杀意识和防范意识,那种草藤多年攀爬在高大的树上,依靠从树上吸取营养,该是何等的艰难,日久天长,它们产生了变异,学会了攻击,我想它攻击人类的手法肯定是模仿?”
“你说那草藤会模仿?”
“有这种可能,它本来是一种半寄生木本植物,但是他所寄生的树木都很大,土中的营养几乎全部被树木吸收,它在土中能汲取的营养少之又少,渐渐它就进化为完全寄生。可是老树都是皮糙肉厚,就跟你一样。”
郭海坪见娄一龙拿自己开心,就反唇相讥:“我说那些草藤怎么都先奔你去,原来你的皮薄,肉质鲜嫩,我的娘啊,要是我也一定先去咬你啊。”
娄一龙没有理会郭海坪的奚落,继续说道:“因为树木皮糙肉厚,它们得到的营养不够,就学会了蚊子的本事,你没见那些草藤的周身长满了游丝般的须须?那些就是它们用来吸血的嘴。”
“那按照你的说法,凡是路过这里的人和动物都要被他们吸尽鲜血,然后死掉。我的娘啊,太恐怖了,幸好我们有匕首。”
“事情决不是这么简单,也不是哪里都有这种植物,总之,这一带肯定有吸食昆虫的花草,或是有那种非洲才能见到的食人树,这种草藤就是从那些食人树和昆虫身上学到了本领。”
“你说它们会学习?”
“对!它们也有神经,也有细胞,也在进化,同样在适应不断恶化的自然环境,有可能它们视人类为敌人,所以才进攻人类。我们刚才的逃生绝不仅仅是因为匕首。”
“那是什么原因?”
“可能是我们的腰带。”
“腰带?我的娘啊,简直太神了。”郭海坪伸伸舌头,显出满脸的疑惑。
“你知道,我们的腰带都是雷克特制的,他把几十种有驱虫、避蚊、解毒功效的中草药和毒虫汇到一起,采用一种特殊的配比进行煎制,然后把特制的脱脂皮带放进煎制好的药水里面浸泡,每三天把腰带拿出,用檀香槌在桃木板上进行捶打,直至它变硬。这样反复三次,才形成我们现在的腰带。”
“这腰带……”
“你没见那些草藤被划破一点皮就失去了力量吗,你没见后来的一大批草藤来到近前就突然退去吗?是因为我们身上的气味。”
“可是先前我们的身上也有皮带的气味,为什么还有好多草藤都缠住我们呢?”
“我说的气味儿不仅是我们身上的,也有草藤的气味,那后来的草藤是嗅到了同类‘流血’的气味,才吓得逃命去了。实际上它们和人类差不多,对‘血腥’具有恐惧感。”
“那你说那两具尸骨就是它们罪恶行径的结果?”
“应该是这样。”
“可是,我的娘啊,白骨怎么会走啊?”
“是树根在拖动它,你没见到旁边有颗大树吗,那些白骨的后面都有一道深深的痕迹,我去看的时候,从地下冲出几根很细的根须,那根须上好像有一只眼睛,冷冷地盯着我。”
郭海坪震惊了。一阵阴森寒冷瞬间包围了他。同时他也觉得自己真的算是一个马大哈。虽然他也是学野生动植物专业的,但是他从来没有仔细研究它们的习性,更不会想到把它们人性化进行考虑和对待,当然也就不能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尽管娄一龙解释的不一定符合事实,也不一定科学,但是即便这是一种猜想,也足可以震惊大多数动植物专家。
“快看!血水!”走在前面的旗云喊了起来。
第十一章 圣物仿品
娄一龙正煞有介事地给郭海坪讲述植物变异的猜想,走在前面的旗云突然发现一股血红的溪水从山坡上流下来,汇入lang花飞溅的河水之中。她吃惊地大喊起来。
娄一龙和郭海坪急忙抢步上前,站在血水旁边观察。
旗云和相雨霏已经站在血水流动的地方,满脸疑云。
山上怎么会流出血水?莫非是有大批的动物或者人类受伤?郭海坪想到这里,急忙蹲下身去就要用手指触摸,准备放到鼻子面前嗅嗅,验证它是不是血液。
娄一龙制止了郭海坪伸手的动作。
“不要触摸,不知道它是不是血液,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有毒。”娄一龙说完便双手撑地,把鼻子接近血水附近嗅嗅,他起身遥遥头。“不像血液的腥味。”
郭海坪尴尬地吐了一下舌头,蹲在那里发傻。
“那会是什么?”相雨霏觉得那种颜色很恐怖。
“要不,我们沿着它向上找找,看是什么东西?”旗云听娄一龙说这不是血水,紧锁的眉头放开了,揪在一起的心也舒展了。
“只好这样。”
四个人循着血水就向山坡上面走去,二十分钟左右,走在前面的旗云喊了起来:“快看,山洞!”
三人抬眼一看,几颗大榕树的下面,显现一个洞口,血水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他们快步冲向洞口,走在前面的旗云又喊了起来:“啊!雷克没死!你们看,这是他的标记。”她的脸上瞬间就云开雾散,高兴得忘乎所以,反身就拥抱跟在身后的相雨霏,双脚不断地跳动,口中连喊:“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看见雷克留下的标记,娄一龙和郭海坪也绽开了笑脸,紧绷了将近两天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了,他们彼此对望,喜不自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被旗云放开的相雨霏说话了:“他在这里做了一个标记,是告诉我们他进入洞中,还是告诉我们他经过这里?”
娄一龙说:“他肯定是告诉我们他进入洞中,你想,他掉下深谷之后,可能是被河水冲到了下游,他一定知道我们会沿河而下寻找他,他也会逆流而上寻找我们。他在向上游走的时候,巧遇山洞,就栖身其中,做了标记等待我们。”
“那他怎么知道我们一定发现这个山洞呢?”相雨霏还是觉得有问题。
“他知道大家都有一颗好奇之心,发现血水肯定要搞个究竟。”娄一龙说出自己的判断。
“那他为什么等了那么长时间不出来?吃什么?喝什么?”
相雨霏的这句话提醒了娄一龙。
对啊!他要是躲在山洞里,也只能是晚上,白天不会继续躲在里面。难道他遭到了不测,还是他迷路了,被困在里面?
尽管产生了各种猜测,最终,他们还是决定进入山洞。
进洞之前一定要备足食物和水,可是他们没有盛水的工具,食物仅仅就是这些水果。娄一龙的心绪被阴云笼罩,他转头对郭海坪说:“估计这个洞很复杂,我们必须多采些水果,以防万一。”
娄一龙和郭海坪又到附近摘了一些野果。这次,郭海坪聪明了,他发现一根倒在地上的粗粗的毛竹,费了很大的力气把它从底部向上一米处的地方割断,又用细小的毛竹将里面的隔膜捣碎,和水果一起扛了回来。
他把自己身上的绳索割下两米长,绑在毛竹的上下两端,背起来就跑到山下的河边,灌了满满的一下河水又跑了回来。
这一次,他得到了三个人的赞扬。
娄一龙把所有的水果装进背篓,还剩下好多,只好让几人往口袋里塞,实在塞不下就尽快吃掉,保持身体所需的能量。
他又把另一只背篓里的木棒和松油采用火烤的方法做了几个火把。
一切就绪之后,他点燃火把,率先走入洞中。
四个人在洞中左拐右拐,走了一段时间,突然发觉前面变得宽阔,并不断传来滴水声。再走几米,他们完全置身于一个大型洞窟之中。洞壁很高,上面似乎很平整,从顶部向下垂下一些细细的线状物,底端还悬挂了不少像石球一样的东西,石球的高度多在一米八九的样子。
洞壁很粗糙。四周有几个通道,地面是刚没脚面的红色积水,中间位置更显深红。在那深红的水中有一些红色物体露出水面,那些物体有棍形,有球形。水滴滴到水中是“咚咚”的声音,滴到那红色物体上是“啪啪”和“嗒嗒”的声音。
望着空空的大厅,几个人有些失望,也有些迷茫。
雷克根本就不可能打在这个满是血水的地方。
娄一龙的脑海里又开始翻腾,这些血水究竟是怎样产生的?其他几个洞口通向哪里?也许里面有干燥的地方。
两个女孩已经不敢走在前头和后头,只好加在娄一龙和郭海坪的中间。
娄一龙试探着走进中心颜色比较浓的地方,突然,他的脚触到一个物体,他用力一掘,“嗵嗵——哗哗”声音响后,他才看清了那几个半露水面的圆形之物,是已经被血水染红的骷髅。他剧烈地摇晃一下身体。险些把后面拉着他衣角的旗云吓倒。
旗云也看清了那圆形物是骷髅,“妈呀”一声转身就跑。与身后的相雨霏撞个满怀,要不是郭海坪挡着,相雨霏可能会坐在水中。
相雨霏随口说了一句:“干什么,一惊一咋的。”但是随后也喊了起来:“啊!骷髅。”
难怪她两害怕,就连胆大心细的娄一龙此时都在双腿发抖。
因为那个骷髅太可怕了,以往他们仅在电影中见过骷髅的形象,但那些都是白色的,而眼下的骷髅被血水染成红色,简直就像刚刚剔掉血肉的脑骨,散发着极为恐怖的腥煞之气。
害怕归害怕,这仅仅是一种心理作用。娄一龙采用这样的自我安慰法使自己镇定下来。他转头对两个似乎吓傻的女孩说:“不要紧,看样子死了一段时间了,也许这水中含有防腐的成分,因为它们没有烂掉。那些露出水面的长长的棒形物肯定就是臂骨和腿骨之类的。”口里说不害怕,可心里却一个劲地打鼓。
站在空旷、黑暗,地下满是血水的山洞里,陪伴几只骷髅和几段腐骨,还敢用眼睛直视,能够有这样表现的人可能没有几个。娄一龙算是不错的了。
郭海坪平时给人讲起鬼故事的时候,总是眉飞色舞,眼下,他双脚周围的血水都绽起了片片涟漪,那是因为他双腿抖动的结果。
是因为手中有一支烈烈燃烧的火把,把黑暗迫向周围,娄一龙才渐渐平静了心绪。
他使劲用脚把水滑向旁边,想看清脚下还有什么东西。
水花一闪,一个红色的环状物映进眼中。
他急忙蹲下身去,用匕首向水中扎下,产生了“嗵嗵”的声响。他又用匕首挑动水中的圆环,感觉很重。他挑出来了,那是一个红色的铁环。他用力向上拉,没有拉动。
“海坪,你过来。”
郭海坪正在那里疑神疑鬼地看着娄一龙怪异的举动,精力比较集中,听见娄一龙的喊声,他“激灵”一下。尽管不情愿,还是胆战心惊地走了过来。
“你替我拿着火把。”
娄一龙把火把交给郭海坪,从身上解下绳索,找到端头,小心翼翼地把端头从铁环中穿过。
“快走吧!不要搞那个东西了,人都快吓死了!”相雨霏惊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马上就好。”娄一龙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将绳端捏住,迅速上拉,将两股绳索和在一起。身体挪开一米,使劲一拉。
铁环连着一块很大的木板被他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