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念净身神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李一灵带头念起了咒语,我们几个也急忙跟着念诵起来,咒语声中,鬼哭之声小了下来,咒语形成一股气浪,保护住我们,无数的鬼火在咒语声中停顿住,不在靠近。
咒语管用,我忍不住松了口气,这鬼地方虽然阴森难测,却并没有隔绝天地,我们的道法还是管用的,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消息,怕就怕跟在灰姑娘梦境和精神病小楼里一样,什么道法道术都失灵,那就太操蛋了。
只要道法还在,道术管用,不管遇到多凶险的事,起码我们有一拼之力。就这么念着咒语向下快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下坡的趋势不在那么陡了,我们也更加接近村子,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这地方古怪就古怪在天地之间的气息晦涩不明,看不到天上的星辰,也不是灰蒙蒙的一片,说不清楚的一种感觉。
前方地势变得平坦,村子就在眼前,我甚至都能看到村头一家昏暗的灯火,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从山坡的鬼火中忽然刮起一阵阴风,阴风哥们感受得多了,鬼出现的时候,身上多少都带着阴气,其实就是鬼身上阴暗的气流。
但我还从来没见识过如此巨大的阴风,那还是阴风啊,简直就是狂风,而且风力带着疯狂,怨恨,嗜血的气息,这要是被席卷了,恐怕立刻就得迷失心智。
我想都没想,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念诵咒语:“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气,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雷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狼洺冱滨,渎蚓唯卢,椿抑煞摄。急急如律令。”
咒是召五雷咒,要真是有厉鬼纠缠,黄符会迎上去驱邪,可阴风并没有朝着我和李一灵风清扬使劲,而是奔着队伍中的张鑫去的,黄符激射出去,把迎面来的阴风搅合的一阵波澜,但还有一小股到了张鑫面前。
张鑫脸色都变了,好在小和尚突然伸手,用手中的木头念珠朝那阵阴风挥舞了一下,阴风立刻停顿住了,我看的很清楚,阴风被挡住的一刻,张鑫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破烂小褂的女鬼,女鬼死的时候得有三十多岁,一身破烂,奇异的是,她身上的形状并不完全,本来是阴气成型的躯体,一块块的掉落。
这么说大家可能不太理解,形象的形容应该是,女人身上的血肉,不管是脸上的,还是手上的,腿上的,头顶上的,都在快速腐烂着掉到地上,期间参杂着脓血,那副尊荣,比恐怖片里的女鬼恐怖百倍。
一般鬼的样子,都是死时候的模样,淹死的就是一副水鬼模样,烧死的就会呈现出黑焦的样子,吊死的会伸舌头,被杀死的,那里受伤最重,就会呈现那个地方的伤势,比如肚子被刀捅了,就会是肠穿肚烂的模样。
眼前女鬼的模样,我却怎么也猜不出来她是怎么死的,什么样的死法能让人身上的血肉一块块掉落?并且看她身上幻化出来的模样,应该死了几十年了,就在我胡乱猜测之际,在那女鬼的身后突然冒出一个男鬼来,朝着张鑫狠狠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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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七十四章进村
我没想到女鬼身后还藏着个男鬼,可真是够狡猾的,要是没经验,难免着了道,好在队伍里都不是普通人,男鬼一出现,就被张鑫身边的风清扬用手中黑芴给拍飞了出去,风清扬动手之后,鬼火之中无数的厉鬼显出形状来,煞气化形,身上的怨煞气息简直比薛家老鬼身上的煞气还要让人觉得浓烈三分。
这些鬼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恶鬼,没有迫不及待,张牙舞爪的朝我们抓过来,或是使劲造成幻觉,想要影响我们的大脑,而是每一个都是弯腰朝着我们冲撞,尤其是我右边的这位,四十多岁的模样,一脸的血肉模糊,胸口到肚子豁开,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一片血肉模糊,都这个德行了,还弯腰耸着肩膀朝我使劲。
从这些厉鬼的动作来看,它们并不是想要杀了我们,而是想要把我们的神魂直接撞出身体,直接占据了身体,我靠,它们那来的自信?就算煞气足,可我们也不是普通人啊,哥们攥着锁魂牌就拍了出去,索魂牌还没拍中冲撞我的恶鬼,风清扬突然从兜里抓了一把小米,四面八方的撒了出去。
风清扬的小米我见过,先泡在朱砂中七天,然后开坛做法,封在葫芦里,摆放在阳光最充足的地方晾晒而成,所以这样的一把小米撒出来,当真是粒粒带着金光,许多恶鬼被小米打中,立刻就是全身颤抖,身上的黑气蒸腾,嗤嗤……之声不绝于耳。
“踏禹步。跟紧了我!”李一灵大喊一声,四张黄符朝着四个方向激射。小米加上黄符,顿时把围聚过来的厉鬼逼得后退。趁这功夫,李一灵向前快走,我们急忙跟上,说来也是奇怪,不过就是七八步的距离,一踏上村子平坦的地段,那些厉鬼就都消失不见了。
空气似乎都清凉了许多,身后没了野鬼纠缠,李一灵快步走到寸头的那间屋子前面。这屋子全是木质结构,看不到一砖一瓦,相当的古朴,就是显得太过破烂了些,一个小小的院子用篱笆围起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倒是屋子里面透露出来一丝光亮,显得有点人气。
李一灵冲里面喊道:“老乡。开开门,我们不是坏人,路过这里想借宿一晚。”
喊了几句,屋子里却根本没有回应。风清扬耐不住性子,推开院门,我怕他惹事。急忙跟了上去,刚到木屋的门口。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口站了个死气沉沉的老头。老头大概有六十多的年纪,披着一件补丁摞补丁的衣裳,眼神阴冷,盯着风清扬。
老头背后有影子,说明是活人,可是他身后的影子却很凌乱,也很臃肿,十分的奇怪,更加奇怪的是,老头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上没点人气,该怎么形容呢,一般来说,活人身上都有精气神。精气神为人身三宝,精、气、神三者之间是相互滋生、相互助长的,它们之间的关系很密切。
从中医学讲,人的生命起源是“精”,维持生命的动力是“气”,而生命的体现就是“神”的活动。所以说精充气就足,气足神就旺;精亏气就虚,气虚神也就少。反过来说.神旺说明气足,气足说明精充。中医评定一个人的健康情况,或是疾病的顺逆,都是从这三方面考虑的。因此.古人称精、气、神为人身“三宝”是有它一定道理的。古人有“精脱者死,气脱者死,失神者死”的说法,以此也不难看出“精、气、神”三者是人生命存亡的根本。
眼前这老头身上却感觉不到一点的精气神的存在,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睛都不是黑白的,而是灰色的,死气沉沉的灰色,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死亡气息,这样的人还能是活人吗?
就在我想向前一步把风清扬拽走,那老头沉声问道:“你们是外面来的?”
声音单调刻板,特别的难听,但的确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就说明他不是个死人,应该是个活人,可活成这样,也够一说的,风清扬满不在乎的对那老头道:“大爷,你贵姓啊?我们是来旅游的,迷路来到了村子,想在你家先借宿一宿,不白住你这,我们给钱,要是能有点吃的那就更好了。”
进了村子,我们并没有贸然行事,一路上的经历让每个人都知道村子不简单,绝对不能莽撞行事,最好先找个人家探个底细再做打算,这也是李一灵为什么进来,直接来到第一户人家门口不走的原因。
老头一双灰色的眼睛盯着我们看了几眼,那感觉像是要留下临终遗言似的,过了会才开口道:“不能白住!”
风清扬立刻掏出钱包来道:“有钱,有钱,不白住。”
老头看着他掏出钱,脸上挤出一丝怪异的笑容,说是挤出来的一点都不夸张,嘴角先动,然后脸部肌肉僵硬的向上一点点动弹,很机械有步骤的形成表情,摇摇头道:“这里用不着钱,拿东西换。”
钱都不要,要东西,说明钱在这个地方没用,可村子虽小放眼望去也有百多户人家,难道所有人都没出去过?我愈发的感觉到村子不同寻常了,其实到了这会,不光是老头怪异,我们几个也够怪异的。
除了风清扬在前面跟老头交涉,我们几个谁也不说话,隐约站成一个三角形,面色也都挺阴沉,里面除了小和尚年纪小点,都是正当年的壮小伙子,一般人见到我们这样,估计心里都得突突,怕是抢劫团伙,老头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反而冷冷的瞧着我们,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回事。
风清扬平时疯疯癫癫的,这时候却很沉稳,对老头道:“大爷,我们出来的急,没带什么东西,你看我们身上就这点东西,你要什么?”
老头指了一下他的衣服,道:“我要你身上的衣服!”风清扬楞了楞,立刻回道:“好,就用身上的衣服换在你家借宿一晚。”说完脱下身上的衣服扔给了那老头,老头接住,转身进了屋子,阴沉沉道:“进来吧。”
进是能进去了,我却真有点犹豫,看老头这模样,阴气森森,活死人一样的德行,我宁可在外面露宿,也不愿意住进屋子,李一灵却一马当先进了屋子,我也只能是跟着进去了,屋子不算小,有点东北农村屋子的设计,中间是客厅,左右两侧都有小间。
老头把我们领到最右边的房间,点上了一盏油灯,屋子里顿时有了点生气,屋子有二十平米,土炕占了半间屋子,倒也挤得下我们几个,老头领我们进了屋子,转身就要走,风清扬急忙道:“大爷,有吃的没有?给下点面条啥的也行,再拿件衣服跟你换。”
进山之前,每个人都准备了两身冲锋衣,衣服倒是不缺,而且背包里巧克力,压缩饼干,矿泉水,带的不少,就算老头拿来吃的喝的,谁敢吃,谁敢喝?我刚想说不用了,李一灵却补充了一句道:“要是没面条,随便什么吃的都行。”
很明显是风清扬和李一灵都在试探,哥们也很聪明的没吭声,老头喉咙却咕噜了一声,肚子诡异的响了一阵,嘶哑的声音如同夜枭般对我们几个道:“在村子里,不用吃东西就能活,饿了喝西北风就行,死不了的。”
话说的太怪异了,我们谁都没吭声,风清扬眉头一皱,道:“大爷,别开玩笑,你舍不得粮食,也别让我们喝西北风啊!”
老头背对着我们几个,沉声道:“我没骗你们,喝西北风真的能喝饱,不信你们看着。”说完走到窗户前面,推开,对着外面冰冷的空气,使劲吸了一下,开了阴眼的情况下,我看到老头吸进肚子里的肯本不是什么西北风,而是一团黑暗带着血腥气味的怨气。
如果说村子里面什么最多的话,那一定是各种各样的煞气,阴气,怨气,并且飘忽不定,我们几个人身上的阳气很充足,所以这些阴暗的气体并不靠近我们,老头却是毫无顾忌,并且当成了食物,太让人心惊了。
普通人要是被浓烈的阴气,怨气,煞气,缠住,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就得丧命,躲都来不及,谁又敢吞进肚子里?就算是道行高深的术士,和尚,能用自身功力化解,也不敢轻易入口,纵使有道术在,稍不注意,那也是丧心狂乱的结果。
更让我心惊的是,老头吸了怨气之后,打了个响嗝,对我们道:“喝西北风就行,能填饱肚子。”说完就再也不搭理我们,转身出了屋子。
我们几个都看傻了,等老头走了,我上前关上门,急忙问李一灵:“小哥,老头是人是鬼?”
李一灵还没等回话,风清扬拽着我沉声道:“浪总,你没看到老头手腕和脚腕上的草绳?草绳上打的是系魂的阴结,我告诉你,老头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他是个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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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七十五章抢胎
所谓的阴人有很多种解释,太监也是其中一种,而我立刻就明白风清扬说的是那一种阴人了,大家都知道人阳气弱能被鬼上身,而被鬼上了身,把原来的魂魄挤掉,占了身躯活着的人,就是阴人,这种人属于雀占鸠巢,动作神情都不太自然,也怕阳光,所以显得阴沉沉的。
我也看到老头手腕和脚腕上的草绳,但是打的什么结却没有看清楚,风清扬一提醒,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如果是阴人就好解释了,阴人属于半人半鬼,食物可有可无,阴气,怨气,煞气,这些阴暗之物却是必不可少。
进村就碰到个阴人,还住到人家里,我顿时觉得有点出师不利,琢磨了下对李一灵道:“小哥,村子太不寻常了,咱们还是早点找到六六赶紧出去。”
李一灵嗯了声,屋子里布置了几张黄符,转身对风清扬道:“你留在屋子里,照顾好法克和张鑫,我和浪总出去探个究竟,能找到六六最好,找不到也先别惊动村子里的人。”
风清扬有点不乐意,本来想要跟着一起去,被李一灵一瞪眼就吓得不说话了,我和李一灵检查了下身上的黄符和法器,身上贴了隐藏气息的遁术黄符,嘱咐几人要小心,顺着窗户钻了出去,猫一样的顺着路朝村子里摸去。
越往村子里面走,怨气就越重,煞气,阴气,怨气,几乎都化形了,开了阴眼的情况下。我看见许多游荡的孤魂野鬼,每一个都是凶神恶煞的。这么说可能大家没有概念,简单的说。它们身上的气息比普通鬼差还要让人觉得恐惧。
就这么个屁大的村子,阴气浓郁的都快赶上地府了,还没有鬼差来勾魂,简直古怪到了极点,并且一路走来,村子里看不到半点现代的痕迹,都是石头,泥草,木头搭盖起来的房子。每一户人家相隔都很远,最少也在二百米外,相当的没有规律。
没有一户人家有动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在阴霾深沉的天空中,整个村子沉寂的像是个巨大的坟墓,跟在李一灵身后七扭八拐的走了会,李一灵突然停住,我用眼神询问是怎么个情况。就见李一灵朝前面指了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几个黑色的影子朝着右边飘了过去,这些影子比黑夜还黑,参杂着血红的气息。看不清楚影子的身体和面目,戾气很重,重到离的还很远就让人觉得危险。一个个的黑影子像是在赶路,急匆匆飘着晃动。
“那边有古怪。跟过去看看。”李一灵小声说了句,跟着黑影走了过去。哥们也振奋了下精神跟了上去,心里忍不住想黑影会不会都是奔张六六去的,难道组团想要把张六六的生魂挤走,然后在占据身体?
之所以这么想,实在是村子太过诡异了些,而且诡异的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如此阴暗邪性比养尸地还阴气足的地方,是不该有活人的,可一路上看到的破旧房子并不是残垣断壁,也没有坍塌的,院子里都很干净,不是那种好多年没人住的模样。
那就奇怪了,什么人能在阴气如此重的村子平安无事的活着?难道说所有人都跟老头一样是阴人,还是这里根本就是个**子?我脑子里有太多的问号,却只能是忍耐,跟着李一灵摸到村子左边一户人家当中,一靠近这家的院子,我就隐约听到有压抑的叫声,叫声不大,却显得很痛苦。不过就是这压抑痛苦的叫声,却给我一种有了生气的感觉,实在是一路走来,村子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心悸。
李一灵到了这家门口,掏出两张黄符,一张递给我,一张贴到自己脑门上,我接过黄符一看,六丁护身咒,急忙念诵咒语:“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阴华盖,地户天门。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语,把黄符贴到了脑门上,顾名思义,黄符就是用来护身藏身的,有了黄符盖住了印堂,遮盖住人身阳气,在这鬼地方就不会被飘荡的孤魂野鬼盯上,贴上了黄符,我把索魂牌攥在手里,又打开了纽扣摄像机,跟着李一灵顺着篱笆钻进了院子。
这是间半砖半木头的房子,不大,前后都有院子,我俩不敢在院子前面晃荡,小心潜伏到后院,房子后面没窗户,因为长时间没有修理过了,在木板和砖石结合的地方有空隙。
我迫不及待顺着缝隙的朝屋子里一看,就见这户人家在生孩子,炕上躺着一个肚子挺的老大的女人,疼的满头大汗,身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穿的破破烂烂的男人,阴沉沉的盯着炕上的女人,女人疼的满头大汗,却不敢叫喊出声,使劲的压抑着。
生孩子不稀奇,大晚上的生孩子也不稀奇,稀奇的是,屋子里除了那个阴沉沉的男人,没有任何人帮着忙活和张罗,而且也没看到热水和一些必要的救护措施,最让我惊讶的是,男人和女人都跟村东头的那个老头一样,面色灰白,眼睛都是灰色的,显然也是阴人。
阴人还能生孩子?不光我惊讶了,连李一灵都惊讶的合不拢嘴,更让我俩惊讶的是,在女人的四周,阴森森的围了十几条黑色的影子,似乎在等待什么,女人压抑喊声中,男人不耐烦的呵斥道:“喊什么,不知道那个挨千刀的能抢了胎位,还真当你能生出个肥胖可爱的儿子来?生不下来最好,你俩都早死早晃荡。”
女人满头大汗,死死盯着男人,表情相当狰狞,压抑着骂道:“你这个死不透的遭瘟,我就算死了,也回来先弄死你,反正也就是这么回事。”
两人对话实在是怪异,怪异到了让人莫名其妙的地步,生孩子是人生大事,那一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可听两人这意思,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能不能活,都不在他们考虑之内,甚至有些不希望孩子活,这可就太奇怪了。
对于眼前这一切,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但也能看出个大概,那些怨煞之气十足的黑影子,应该是在抢投胎的机会,于是我就又不理解了,一般来说投胎都是在地府登记后,才能转世投胎,抢胎的虽然也有,但实在是太少了,那是方术。
尤其是十几个怨煞气息这么重的老鬼抢一个胎位,简直就是闻所未闻,更让我诧异的是,十几个黑色的影子围绕在女人四周。静静的等待,而那个男人像是能看到这些黑色的影子,不耐烦的挥手道:“滚球,都滚球……没过节的来投胎,有过节的,你抢了胎我也立刻掐死你……”
这特妈还是人说的话吗?这是在生孩子,还是在干什么?我有点不确定了,我都不想继续看下去了,眼前的一幕实在是颠覆了我的善恶观,就觉得那个要当爹的真不是个东西,但不把村子里的情况搞清楚,就没法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
所以我只能是忍着继续看下去,女人痛苦且压抑的叫喊声中,孩子就要出来了,这时所有的黑色影子开始蠢蠢欲动,说是蠢蠢欲动,其实就是一种波动,所有的黑色影子都漂浮在半空中,几乎把女子整个笼罩住。
十几个老鬼围在女子四周,屋子里冰寒彻骨,阴气浓的都快冒光了,很快,在女子一声嚎叫中,一个男婴出生,当孩子出生的一瞬间,十几条黑色的影子猛的冲撞了过去,小小的屋子里顿时鬼哭狼嚎,阴风阵阵,那盏本来就昏暗的油灯噗!的熄灭。
幸好我是开了阴眼的,能够看的清清楚楚,不过是瞬间就分出了胜负,一个黑色的影子钻进了孩子的身体中,接下来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男人拿出一把剪刀,上去就剪断了脐带,利索的打了个结,抓住孩子的脑袋,大头朝下摁倒在了生产流出的脓血中,嘴里嘟囔道:“喝了阴血,就自己独自存活去吧。”
刚出生的婴儿,竟然就真的张口喝了口污血,紧接着男人快速从兜里掏出草绳,系在婴儿手腕,脚腕之上,打了个系魂的扣,这时候剩下的十几个影子仍然在不停的要去冲撞刚生出来的婴儿,似乎要把婴儿的魂魄撞走,自己好钻进去。
那个男人用身体护住了婴儿,十几条黑色的影子并没有得手,屋子里的怨煞气息就更加浓烈了起来,加上血腥的气味,屋子里恍若就成了地狱一般的存在,而我也终于明白这里的人为什么手腕,脚腕上都系着系魂扣的草绳,他们不是阴人,他们是在防止厉鬼上身。
这特妈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就在我都看傻了的时候,外面突然钻进一条大狗,猛地朝着炕上的婴儿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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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七十六章恶狗
进来的这只狗,有半人来高,喉咙里咆哮着露出锋利的牙齿,目光中满是怨毒,凶狠,朝着炕上的婴儿扑过去的时候,我本以为那个男人会去抵挡一下,或者那个生产完却没有晕过去的女人会惊呼着保护婴儿。
怎么都没有想到男人竟然闪身躲开,嘴里嘟囔了一句:“俺该做的都做了,别来纠缠俺,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女人也是冷冰冰的看着,丝毫没有要保护孩子的意思,我看的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刚要大喊一声阻止,却被李一灵抓住了手,轻声道:“看下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大意失荆州,虽然我还是特妈不知道荆州在哪,却知道必须要忍下去,只能是继续看下去,看下去的结果却是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么大的一条狗,直扑坑上的孩子,爹妈不管,根本就没有一点活路,可是那个刚刚出生,一身是血,连哭都没来得及哭上一声的婴儿,突然就朝一边轱辘开,愣是躲过去大狗的一扑不说,还含糊的说话了:“赵老二,你特妈不帮老子挡狗,早晚回来收拾你……”
婴儿说话的声音十分怪异,像是舌头根本就伸不直,嘴里含着东西,并且娇嫩嫩的,可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个刚生出来的孩子就开口说话,那还是人吗?我是真心看傻了,见过诡异的事,还没见过这么诡异的。
更加诡异的很快就在我眼前上演,大狗脸上露出人类的表情,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狞笑,一转头继续朝刚出生的婴儿身上抓去。婴儿却趁大狗转头的功夫,从坑上轱辘了下去。四肢着地,朝着屋子外面爬了出去。
狗爪子落空,大狗转身就吹,女人和男人却是松了口气,我急忙去看李一灵,他朝我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一比划,示意追上那狗和婴儿,我俩急忙小心从房后出来。就见黑暗中,无数的孤魂野鬼都在跟那个婴儿使劲,而那个婴儿爬的速度之快,简直骇人听闻,瞬间便爬出去了百十多米,朝着前面的山上使劲。
大狗喉咙里冒着凶狠的咕噜声,追在婴儿身后,我和李一灵竟然追的有些费劲,村子里仍然是沉寂无声。没有一家一户点灯,也没有任何人出来,很快婴儿就跑出了村子,直接朝后山爬了过去。
“浪总。跑快点,咱们在前面困住这两个东西,肯定能问出点消息。千万小心,出手就用雷符。别让其他孤魂野鬼有机会……”李一灵轻声说完,拔腿就朝山上跑。那小速度比刘翔都不差啥了,哥们只能是咬紧牙根跟在后面。
玩命奔跑之下,又是抄了近路,很快我俩就到了个山窝子一样的地方,三面环山,一面是水,李一灵到了这就扔下四张黄符,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婴儿哇啦啦的怪叫着爬了过来,大狗纵身直追,本来是能够追上婴儿的,却有点不慌不忙的架势,像是要猫抓耗子先戏耍一番。
婴儿爬的极快,见到我和李一灵拦路,大声骂道:“那来的外人拦路,赶紧滚蛋,要不老子弄死你们……”呼喝着根本不畏惧我们两个,跑到近前,竟然一跃而起朝着我劈头盖脸的就抓了过来。
我就不明白了,哥们看上去那么好欺负?不朝李一灵使劲,奔着我就来了,那能惯着他吗?哥们抡起索魂牌就拍了过去,索魂牌阴气森森,那死孩子扑上来,见到索魂牌也知道厉害,怪叫一声,急忙转身,这当口,大狗追了上来,眼见多了我和李一灵,恍惚了下,狗脸上显露出来的表情很惊讶,不在像先前那么从容了,张开狗嘴就朝婴儿咬去。
婴儿也真是够不容易的,不管他是个什么玩意,都够命运多舛的,十几个人抢个胎位,抢到手了,刚出生就爹不疼,妈不爱,一条大狗要把他咬死,逃出来还碰到我和李一灵两个拦路的,活的太不容易了。
也不能真看着它被狗咬死不管,我刚要伸把手,李一灵窜了出去,一道黄符奔那大狗脑袋去了,大狗都要扑倒婴儿身上了,愣是被黄符打的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李一灵一个箭步窜出去,对我喊道:“浪总,困住那孩子。”
李一灵先前扔下的几张黄符是伏土神符,哥们倒也知道咒语,眼见婴儿逃掉一劫,不敢在跟我们较劲,而是想要趁机溜走,哥们急忙念诵咒语:“星烟复应,五土社神。披灵散恶,黑录霹形。闻知胆碎,应召潜形。当吾者死,拒吾者刑。神威一发,急急檄行。驱雷速发,速起天星。急急如律令。”
一边念诵咒语,一边捏诀,咒语念完了,手决捏完了,那死孩子也爬到地上黄符的边缘了,哥们急忙用手决对那死孩子一指,走你!四张黄符在我一指之下,从地上漂浮起来,灵气连接在一起,形成个屏障,刚好那死孩子撞到黄符上,顿时一阵金光闪烁,死孩子哎呦一声,被黄符上的金光倒弹了回来。
婴儿中招,怪叫一声,忽地转头朝我看了过来,身上的血汗滴答滴答掉落到土地上,一双眼睛已经睁开,闪烁着只有成年人才会有的凶狠目光,大声对我喊道:“外来人,这的事不是你们该管的,快快放老子出去!”
眼前的婴儿妖异的已经不是人模样了,哥们竟然有点心悸,琢磨不明白这孩子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妖物,就觉得朗朗乾坤竟然有这种东西存在,实在是违背常理了,可就算再吓人,哥们也不能被他给吓唬住了,伸手就是一道黄符,先收拾下来再说。
黄符朝婴儿激射而去,婴儿急忙闪避,连滚带爬的朝着我来了,哥们临敌经验算是很丰富了,加上婴儿再怪异,那也是刚生出来的,特妈就算是哪吒刚从肉球里出来,还能多厉害了?两张黄符接着甩出,趁那婴儿躲避之际,一索魂牌拍在婴儿的脑门上,噗呲一股黑烟冒出来,吓了我一跳,索魂牌阴森带着勾魂的气息,拍出去向来是阴气森森拍的人神魂不稳,还从来没拍出过这种效果,竟然跟烙铁烫在人身上的感觉一样。
婴儿一声怪叫,十分凄惨,声音震得我耳朵发麻,我也没客气,一张黄符在手,念诵着咒语就贴了过去:“都天雷公,赫奕乾坤。神龙协卫,山岳摧倾。邪神魔魅,敢有张鳞。雷公冲击,碎灭其形。鬼怪荡尽,人道安宁。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