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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

啪!的一声,黄符贴在婴儿脑门上,再也动弹不得,哥们见制住了婴儿不由得松了口气,不曾想,我这边刚收拾下来拿婴儿,李一灵那边出了岔子,要说李一灵的本事,收拾一条狗太小菜一碟了,可抓婴儿的大狗也是邪性的不像话,跟李一灵干架的时候,狗嘴里发出一声声的冷笑。
发出冷笑也就算了,竟然还特妈说人话,那声音都怪异到姥姥家了,跟喉咙里喊着浓痰似的,偏偏能让你听清楚它说的是什么,就听那大狗道:“外面的人,少管闲事,村子里的事,你们管不了,滚开……”
李一灵当然不会滚开,同样冷笑道:“狗身子里面藏人魂,你也够豁得出去,我也不难为你,别在跟那孩子较劲,给我把话说清楚了,放你一条生路!”
“去你吗的!”大狗怒骂了一句,朝着李一灵狠扑,李一灵也没惯着它,手中金刚杵朝着狗脑门狠戳了下去,佛门法器自有佛门法器的威严,邪灵之物避之唯恐不及,但让我和李一灵都没想到的是,大狗并没有害怕的缩头,更没有畏惧,角度刁钻的撞了上去。
既然大狗舍得找死,李一灵也没有理由不舍得戳下去,手上一用力,硬顶了过去,金色光芒中,大狗的脑袋被金刚杵戳破了一个大洞,随即就被金刚杵上面的光芒顶飞出去,飞是飞出去了,却是朝我撞了过来。
大狗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撞我一下,或者说还要弄死那个婴儿的狠劲是谁也没想到的,等我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朝一边躲了躲,大狗顺势扑倒了那婴儿身上,张嘴就咬,婴儿被黄符定住,动弹不得,吓得全身颤抖,大声喊道:“保我一命,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们!”
觉悟的有点晚,但也还来得及,关键时刻,哥们手中的索魂牌被我用甩黄符的手法甩了出去,要说功夫就得练,我哥们这一年多,基本上没事就甩手腕,琢磨着怎么甩黄符,整的跟得了脑血栓的隔壁吴老二似的,现在别说是黄符,就是随便拿张纸,我都能甩的虎虎生风,就更别说索魂牌了,去的那真是又快又狠,正好打在张开的狗嘴上,咔吧!一声,索魂牌寒气之下,愣是砸掉了几颗狗牙。
大狗疼的冷哼一声,头歪倒一边,身体却压在了婴儿身上,这当口,李一灵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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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七十七章吃人
大狗身上藏了个人魂,不是投胎的那种,而是占据了狗的身躯,否则不会开口说人话,人魂入畜生身,不是太难理解,就像是有些仙能上人身是一个道理,人死成了厉鬼之后,也能附身在畜生身上,只不过人为万物之灵,不愿意进入到畜生的身体里面罢了,所以这种例子非常少。
我奇怪的是,既然上了狗身,说明是不得已,可它为什么要追杀一个刚投胎出生的怪异婴儿?看上去跟有深仇大恨似的,难道杀了怪婴,对它有好处?
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李一灵冲过去之后,抓住了大狗猛地甩开,金刚杵随后就戳了过去,大狗知道不是李一灵的对手,按理说该夹着尾巴就跑,并没有,而是打了个滚从地上爬起来,双眼血红血红的盯着李一灵,呲牙咧嘴的咆哮了几声,伸出舌头舔了下狗嘴流出的鲜血,那表情,那神态,像极了穷凶极恶的人脸。
李一灵也不是个善茬,眉头都没皱一下,掏出黄符就要给大狗来个狠的,大狗却突然朝着一边的大树上撞去,只听得一声嚎叫:“外来人,咱们没完!”嘭!一声大响,狗头跟树来了个亲密接触,撞的那叫一个实在,脑浆子都撞出来了,狗身一歪,干脆利索的倒地就死,都不带犹豫的。
我还以为大狗跟李一灵能有番恶斗,没想到人家打不过就寻死,当真是太有个性了,李一灵也有点懵,瞧着那大狗楞了楞神。这时候从大狗的身躯中一道黑影猛地显现出来,朝着山上就飘。等我和李一灵回过神来,早就没了影子。
我俩对视了一眼。都是惊愕的表情,不过很快我俩的目光就盯在了怪婴身上,怪婴被大狗压的血肉模糊的,并没有死,摇摇晃晃的坐起来,惊恐的看着我俩,李一灵甩出五张黄符,布置了个小小的五行符阵,把我们三个护住。
我低头看着怪婴问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村子里是怎么回事?”
怪婴在夜风之中哆哆嗦嗦,跟猫一样大小,看上去十分可怜,我问话的同时,忍不住把自己衣服脱下来扔给怪婴,怪婴伸手接住衣服,围住身体就露出个小脑袋,看了看我和李一灵道:“你们会法术?”
“你都已经看到了,我们的确会法术。你要是配合,我们可以救你一命,否则就把你定住,让你动弹不得。你猜你能活多久?”话是李一灵说的,说的很平淡,怪婴却哆嗦了一下。无奈道:“这村子就是个地狱,永不超生的地狱……”
怪婴的话语十分古怪。声音很小,很别扭。磕磕巴巴把村子的来历讲述了一遍,我们眼前的怪婴,竟然是个一百多年前清朝人,他叫吴立,是几百里外吴家村的人,祖辈都是老实的种地人,虽然面朝黄土背朝天,但日子还算过的下去。
可到了光绪三年,丁戊奇荒,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丁戊奇荒是晚清末年一场罕见的特大旱灾饥荒。1877年为丁丑年,1878年为戊寅年,因此史称“丁戊奇荒”。时任山西巡抚的曾国荃称之为“二百余年未有之灾”。这场灾害波及山西、直隶、陕西、河南、山东等省,造成一千余万人饿死,另有两千余万灾民逃荒到外地。
吴家村也受到了波及,连着四年大旱,村子里饿死了一半,没办法就只能是闯关东了,于是整个村子拖家带口,带着仅剩下的一点口粮,朝着东北方向迁移,其实吴家村这样的大村子还算好的,往年不干旱的时候,多少存下了点粮食,一路所过之地,所有的村子都是空无一人,路上全是饿殍,别提多惨了。
那时候吴立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跟着全村人苦挨苦挨的朝着东北方向慢慢前行,想着到了传说中的富硕之地能有口饭吃,有句老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吴家村剩下的粮食本来就不多,大家都是饿着肚子赶路,偏偏在路上碰上了响马。
山东自古出响马,到了这兵荒马乱,饥荒四起的年头,响马就更多,倒也没杀人,却比杀人还狠,把整个吴家村最后剩下的一点粮食抢了个干净,这时候离家已经几百里地了,粮食却一点都没有了,回去也是饿死,只能是继续往前走。
可继续往前走,没了粮食,两天之后就饿死了几口子,就算想抢去,一路上荒凉遍野,村村都空,都没地抢去,就在吴立以为早晚都要饿死的时候,这天晚上正饿的睡不着觉的吴立被村里的另一个小伙子叫醒,偷摸的拉他到远处的一个坟堆。
到了一看,全是村子里二十往上五十岁以下的壮年,每一个俄的都是眼睛发蓝,火把的光芒下,一个个宛如恶鬼,而他们聚集在一起只有一个目的,活下去,活着走到东北,可没有粮食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吃人!
把村子里的老弱妇孺当做粮食,听到吃人吴立颤抖了,这还是人干的事吗?他沉吟着没说话,可壮年们聚集在一起,说来的人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不想干的,就别回去了,其中还有跟他一起长大的同村俩兄弟手里拿着尖刀,而在另一边的火堆上烤着肉,烤肉的香气诱惑着吴立,觉得要是能吃上一口东西,做个饿死鬼也值了,何况他要是不同意,死的人就是他,他将成为别人口中的粮食。
烤肉的香气如同魔鬼,吴立知道烤的是人肉,却没法经受住诱惑,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路走了,要么吃人,要么被人吃,村子里平日憨厚老实的叔叔大哥,一起长大的伙伴,如今却人人似鬼,似狼,不,比狼还凶,比鬼还恶。
吴立没有经受住诱惑,加入了吃人的队伍,每天他们都会从村子里悄悄绑走一个人,然后拉到没人的地方杀了,吃……这个时候,人成了粮食,人成了野兽,可吃了没几天,有人发现了不对,慌乱中,村子里的人互相残杀起来,残杀的结果当然是那些吃了人肉有力气的人占了上风,可混乱也由此而生,你杀了我的婆娘,我杀了你的妹子……
于是吃人肉的也开始自相残杀起来,到了最后,几百个人的村子,就剩下一百多人,冷静下来后,剩下的壮年驱赶着一百多人,继续赶路,当然那些死人身上的肉都被割了下来。
靠着这些人肉又坚持了两天,怪事发生了,每天露营的时候,就会有鬼火缠着村子里的人,或是有奇怪的磨牙声音响起,剩下的人知道是那些被吃的人死后成了鬼,要找他们索命,更加的惊惧,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是苦挨下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辈子也走不到东北了,因为他们迷路了,被索命的冤鬼引着到了山里,他们在山里发现一个荒废了的村子,里面已经没人了,而他们也走不动了,也走不出去了,停留在了山里。
很快活下来的人就发现,山里的村子虽然没有粮食,但有河流,还有野菜,能抓鱼,还能打猎,应该能坚持着活下来,活是活下来了,可村子里却成了**,那些被吃的人,每一个都跟村子里的人有关系,父母,妻儿,兄弟,姐妹……
它们被吃了,别人却活了下来,怨气如何能平?每一天的夜里都是鬼哭狼嚎,怪梦不断,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冤鬼们怨气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夺魂,剩下的人惊慌了,想要走出村子,可当他们聚集在一起要离开的时候,村子外面却全都是被他们吃的那些冤鬼,每个人都是阴森森的瞧着他们,不停的围着村子不停的转圈。
没有人能够走出村子,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大家都绝望了,他们知道自己罪有应得,丧失了求生的**,干脆就在村子里等死,如果真是这样,等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一切也就平息了,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大家绝望等死的过程中,等来一个饿的皮包骨头的老道。
老道告诉他们,他能解决了村子里的事,但村子里要供养他三年,走投无路的村里人当然同意,虽然他们没有粮食,村子附近山上的野兽也越来越少,他们活下去都困难,但还是答应了老道,先答应下来再说。
那个年头,家家户户饭都吃不上了,更没人去道观寺庙里施舍,老道也是个逃荒的,想凭着本事找点吃的,此地冤鬼聚集,阴气森森,找上门来做买卖,这老道也是个有真本事的,都没画符,用稻草扎了点草人,布置阵法,竟然逼迫的那些冤鬼没法靠近村子。
这时候就是该履行承诺的时候了,可剩下这一百多个人,吃的是野菜,树皮,混个半饱都不可能,那有食物供奉老道三年?一琢磨,干脆把老道吃了吧,反正也没事了,于是在当天晚上的夜里,老道就被村子里剩下的人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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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七十八章混乱
老道怎么都没想到,凭本事找点吃的,最后能被人给吃了,实在是村子里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它们是一群比恶鬼更凶狠残忍的种类,老道开始还挣扎,求村子里的人放过他,他不要吃的了,不用供奉他了,但他的手段大家都看到了,害怕老道使坏,更加不会放他。
老道认命了,不过在村里人动刀之前,老道开始念诵咒语,并在群里人动手之际猛地朝天空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喷到天空,却没有落下来,很快村子的上空就笼罩了一层猩红的气息,饿疯了的村里人并没有忌讳这些,把老道吃了个干净。
吃了老道的肉之后,村里人觉得可以走出村子了,没想到更走不出去不说,反而能够看见鬼了,能够看见他们吃掉的人,一个个冤魂不散的纠缠着他们,更奇异的是,他们再也不用吃东西了,只要饿了,喝几口西北风立刻就不饿了。
村子里很快就乱套了,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村里的人发现,它们除了再也不用吃东西之外,已经变成了活死人,各种感觉虽然都存在,但只能在这个村子里存活,永远也出不去,被冤魂纠缠,被占据身体,死去,变鬼……往来反复。
恐怖的是,死去之后的人仍然游荡在村子里,那些被吃了身体的鬼怨恨难平,去找曾经害死自己的人报仇,鬼杀不死鬼,于是便把目标都放在了活人身上。这样过了十几年,村子里的不管是活人还是鬼。都发现这里的人数不管多么混乱始终保持在进村之后一百零八个人,永远是这个数。只要有人出生,就会有人死去,剩下的都是孤魂野鬼。
在这里没有阴阳路,没有鬼差,有的只是孤魂野鬼抢胎位,有的只是不断重复的报仇,村子就这样存在了下来,一直到现在。
吴立的故事听得我毛骨悚然,忍不住朝村子方向看了一眼。阴霾的天空中血腥气息涌动,鬼影重重,寂静如坟墓,这是个已然脱离了天地秩序的鬼蜮,一个比地狱还让人感觉恐怖的地方。
李一灵沉默了下,问吴立:“既然都是活死人了,怎么还能生孩子?”
吴立苦笑道:“没人知道,女人到了二十三岁,不管有没有男人。一定会生下孩子,可生下来的孩子,没准就是她以前的仇人,丈夫。或是他的父母,要不就是他的兄妹,这里没有人成亲。每个人死去都在村子附近晃荡,寻找机会。不是报仇,就是等抢胎。那条狗,就是在逃荒路上被我杀死吃了肉的亲大伯,他一直找我报仇,永无休止,我抢了胎位,生了下来,他就奔着我来了,想要弄死我。”
“其实我死了,还是孤魂野鬼,他已经弄死我两回了,还是不依不饶的,他也抢过胎位,不过被我弄死了,这鬼地方每天都有人抢魂,谁手上和脚上的系魂扣稍微有点松动,就会被晃荡的冤鬼冲撞,把你的魂魄挤出去,自己钻进去。”
“既然生下来,就是冤亲债主,为何还要生下来?为啥不直接把你弄死?”这个问题是我问的,实在是生孩子那一幕给我的震撼太大了,太不理解他们的做法了,吴立听我问起,道:“以前大家都这么干,可抢胎位很不容易,常常是几十个抢一个胎位,不瞒二位说,在村子里当孤魂野鬼,每天都跟上刑一样遭受阴风吹袭,都跟小刀子似的,如同一寸一寸的割肉,苦不堪言,能暂时得到人身,缓上几年,少遭点罪也是好的啊。”
“抢了胎位,出生就被弄死,只能是怨气更加强烈,再死之后,还是孤魂野鬼,却不停的找生孩子女人的麻烦,后来大家有了个约定,生出来先不弄死,把脐带剪了,喂孩子喝下第一口阴血就不管了,任其自生自灭,要是有谁来报仇,也不关生孩子的事……”
“你大伯怎么投了狗胎了?村子里不光抢人胎,还抢狗胎?”
“哎,还不是阴风太厉害了,跟千刀万剐没什么区别,但凡能有点机会,都想躲躲,不光是是人,村子里的动物,或是附近山上的动物,只要出现的,就有一堆我们这样的去撞,撞掉兽魂,躲进去避阴风,起码能少遭点罪,只不过这些年,动物们都不靠近村子了。”
“外人没有进来村子过?”李一灵问了一句。
“有啊,我们在村子里出不去,外面的人却能进来,不过一进来就被我们盯上了,轮番的去撞外人的生魂,挤掉后,钻进去,活死人一样的活着,被挤掉生魂的人也成了孤魂野鬼,怨气肯定是有,也成了我们其中一员,这么些年来,冤鬼越来越多,只能是苦苦熬着。”
我听得是寒气直冒,村子何止是没有秩序,简直混乱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有句话叫洪洞县里无好人,这个村子里不仅没好人,连好鬼都没有,吴立说这里是地狱,可这里可比地狱还让人觉得可怕,永无止境的存在,记忆并不消失,一代代的亲人,仇人,各个怨气十足,只想杀人,报仇,抢夺人身……简直比无间地狱还可怕。
怪不得村头那老头的系魂扣系的那么紧,稍微有点松动,恐怕就得被无数个冤鬼孤魂给轮了,去享受阴风吹拂的痛苦,然后等待抢胎,等待去抢别人的身体,这鬼地方实在是太让人害怕了,鬼也太凶了,我们几个虽然都有本事,可要是惊动了村子里的其它孤魂野鬼,一拥而上的冲撞,很难说能全身而退。
还是赶紧找到张六六出去这里,我急忙问吴立:“前几天村子里是不是来了一个大个,挺粗壮的年轻人?他去那了?”
“是来了个傻大个,村子有几年没来过外人了,大个一进来,就被盯上了,不过大个身上阳气太足,有几个傻乎乎的去撞,没把大哥的生魂撞出来,反倒把自己撞虚弱了,可大家不甘心,也很久没有外人来了,还是有很多我这样的去撞,那大个挨了撞之后,狂性大发,追着撞他的玩命,又是吐舌尖血,又是吐吐沫的,很难搞,不过老鬼们也不是吃素的,追着大个不放,连胎位都不抢了,追着大个进了东面的山里,好几天了也没出来。”
听到张六六暂时没有危险,我很是松了口气,刚想再问点什么,吴立使劲抽搐了下鼻子,对我们,道:“进来村子的不光是你们两个,肯定还有别人,村子里的老鬼都被惊动了,朝村东头去了,两位法师,赶紧去看看吧。”
我悚然一惊,抬头看去,就见笼罩在村子上空的血腥阴气更加浓烈了起来,无数黑暗的影子,或者说是阴风,朝着村东头刮了过去,小和尚,风清扬,张鑫,可还都在老头家里呢,我暗叫了一声不好,急忙去看李一灵,李一灵从吴立身上取下黄符,沉声道:“自生自灭去吧。”
黄符被揭下,吴立怪叫一声朝着山里面爬了过去,李一灵急忙转身就走,边走边对我道:“浪总,咱俩大意了,张鑫他们肯定遇到了麻烦,快赶回去!”
村子里的阴暗血腥气息翻滚着全都朝着村东头去了,我急忙跟上了李一灵,我俩边跑边念诵咒语,各自拿出黄符,法器,直接冲向村东头那家我们借宿的房子,从山上跑下来也就花了三五分钟的功夫,路上我算是琢磨了个明白。
村子里今天之所以平静,是因为有一部分老鬼跟着张六六去了东面的山上较劲,剩下的在抢胎位,而我和李一灵救下吴立,那条藏在狗身的人魂,吴立的大伯撞树而死,又恢复了鬼身,折返到村子里,肯定是通知其他的老鬼,村子里来了外人想要找帮手,来报仇,这时候老头家肯定出了点什么事,被其他的鬼发现,就都奔张鑫他们三个去了。
我急的跟什么似的,村子里的鬼每一个都无比凶狠,比薛家老鬼还要凶恶,风清扬虽然有道术在身,可他能挡住一个村子的凶狠恶鬼吗?何况这小子一有危险就跑,我至今都没忘记在钵盂里对小青的时候,风清扬来来回回的跑了三次。
最有本事的风清扬要是跑了,小和尚和张鑫就真的危险了,李一灵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奔跑的速度极其的快,到了村子,朝着东头跑去,我紧跟其上,就见东头鬼影晃动,密密麻麻的竟似有一百个还多。
阴风阵阵中,村东头传来小和尚念经的声音:“谛听!谛听!依教奉行!您无论何时何地见到何种善恶境相,不要执著,不要害怕,皆非实有,金刚经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您果能如是观行,诸境顿空,即得解脱,永无苦恼,即得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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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七十九章下三路
我惊讶的发现,小和尚念经功夫又深了一层,被众多恶鬼围住,经念的还是一丝不乱,身心安宁,甚至念经有点到了入定的状态,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当诵经到入定状态时,一切世间的苦恼都会被消融冰释而无影无踪,而那种无法形容的快乐就会于内心冉冉升起,也能影响到周围听到诵经声的一切众生。
诵经声中,我和李一灵远远就看到院子里围聚在小和尚三人周围的恶鬼都有点恍惚,似乎很享受诵经的声音,又仿佛在挣扎,张鑫坐在小和尚身后,手里紧握金刚诀,惊恐的四下乱看,风清扬竟然没跑,举着黑芴脚下踏着步伐,护住了小和尚和张鑫,但凡有恶鬼靠近,就用黄符和黑芴对付,一时间倒也没什么危险。
情况显然不坏,可围聚过去的恶鬼越来越多,生人的气息,鲜活的身体对它们来说,实在是不可抗拒的诱惑,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一个老鬼突然哭了起来,哭声特别的刺耳,带着不甘,怨恨,煞气,波动开来。
老鬼一哭,引起了连锁反应,所有恶鬼都鬼哭了起来,形成一股诡异的声浪掩盖住了小和尚诵经声,诵经声一被压制住,阴气骤然大盛,我听到风清扬更大声的念诵咒语:“北斗灵灵,统摄万灵。贪狼操恶,食鬼吞精。巨门烜赫,照耀洞明。禄存奔雾,统摄天丁。霞冲文曲,光彻廉贞。威南武曲,真人辅星。天罡大圣。破军尊星。真光普降,助汝威灵。魁是所指。日行万程。急急如律令。”
诵经声中,黄符闪烁金光。三个人还能支撑片刻,我和李一灵赶到,就在众多野鬼后面,李一灵却突然停下脚步,小声对我道:“我去接应他们三个出来,你布置五行符阵,等我把他们带出来,直接朝东山走,找到六六汇合。再想办法出去。”
我掏出五张黄符,念诵咒语,李一灵也掏出张黄符,一边念咒一边朝前面甩了出去,手中金刚杵开路,冲杀了进去,我俩一直没引起恶鬼们的注意,因为身上贴着隐遁的黄符,遮盖了身上的阳气。但动手就必须把阳气放开,否则面对一百多个老鬼,绝不是对手。
李一灵冲过去的刹那,我急忙脚踏罡步。布置五行符阵,第一张黄符还没甩出去,突然面前就出现一张女人的脸。女人的脸出现的太突然了,突然到我根本措不及防。几乎都要脸贴脸了,一股子阴冷的气息瞬间就刺激到了我。
我要是忍不住打个冷战。鬼脸就会趁我阳气虚弱的时候冲撞过来,就算不能把我的生魂冲撞出来,冲撞的不稳应该问题不大,到时候哥们手脚不听使唤,可就任鬼宰割了,好在哥们应变够快,在要打冷战的一瞬间,手中的黄符先拍出去了。
黄符拍出去的一瞬间,我才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冷战一打,准头和力道就差点事,女鬼脸一扭,没有拍到,却是离我有了段距离,这下我也看清楚这是个什么鬼了,就见是个女人的头,没有身躯,脸上血肉模糊,眼睛血红血红的,比兔子的眼睛还红,一张嘴里满是血迹,似乎还挂着肉丝。
阴风阵阵就不说了,竟然还带着腐烂的臭味,躲过我黄符的一刻,女鬼的脑袋一扭,头上犹如干草的头发就疯狂朝着我席卷过来,有点鬼片里女鬼常用的招数,想用头发卷住我,再用脑袋冲撞。
大家都知道女鬼比男鬼凶,这是因为男为阳,女为阴。人活为阳,人死为阴。鬼其实就是阴气,而女人本属阴,阴上加阴会更阴,所以女鬼比男鬼凶,但女鬼其实并不难对付,因为就那么几招,阴气,指甲,头发,抓,挠,咬!头发是其中的一个大招,动手的时候,女鬼常用长发缠住要害的人,使其窒息,逃脱不得。
头发不过是阴气形成的,对一般人来说,效果很强,可对哥们效果就只能说是一般了,因为我身上贴着护身的黄符呢,就算女鬼身上煞气在重,缠住我之后,也会吃一个小亏,这就给我争取了时间,足够对付她。
我躲都没躲,在女鬼头发缠上来的一刻,我抓着黄符的手缩了回来,然后快速挡在了头部,女鬼的头发缠住我,发出嗤一声响,哥们的护身黄符起了作用,头发冒出黑烟,那味道太臭了,好在黄符就在我头部,我急忙向前一顶,对张开嘴的女鬼顶了过去,大声喊道:“邪神鬼道,无路逃形。急急如律令!”
符是准备布置五行符阵的,甩出去要占据东方位置,所以哥们顶到女鬼的同时,黄符带着神光将女鬼给顶飞了出去,滴溜溜甩开女鬼后悬浮在空中,占据了方位,我不敢怠慢,急忙甩出第二张黄符,可我和女鬼这么一折腾,惊动了其他恶鬼。
女鬼肯定是第一个发现我的,她并没有招呼其他恶鬼,想必是要吃独食,凭着自己的力量把哥们收拾了,但没想到被哥们给收拾了,可这样一来,其它的恶鬼就知道我的存在了,也没客气客气,奔着我就来了。
就这么点的功夫,我已经甩出去了四张黄符,第五张还没来得及布置,就有三个恶鬼冲撞了过来,后面还跟着黑压压的大部队,我要是不趁机把第五张黄符甩出去,可就喂了鬼了,哥们急忙在恶鬼大部队靠近之际甩出了第五张黄符。
五张黄符占据了五行方位,黄符上的金光连在一起,悬浮在空中,形成个阵法,恶鬼大部队晚了一步,被挡在了外面,但符阵之中却有三只恶鬼,不管不顾的朝着我狠撞了过来,这个时候我连李一灵他们几个怎么样了都没时间观察,要是不把这三个恶鬼收拾了,等李一灵救出小和尚他们三个,肯定是大麻烦。”
其实我想错了,不用等到那会,现在就是个大麻烦,三个恶鬼,看上去不多,但身上的怨恨气息太浓烈了,阴气森森的朝着我使劲冲撞,哥们只能是暂避锋芒,向后退了一步,拽出索魂牌,左手抓了张黄符。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恶鬼,两个男鬼,一个女鬼,分成了上中下三路朝着我冲撞,卧槽!这**谁研究出来的招数?也太缺德了,幸好哥们手里的黄符是一道雷剑符。眼见三个恶鬼上中下的奔着我狠撞,哥们当时做出的反应是,使劲的向上一跳,大声念诵咒语:“罡神巽风,雷电溟蒙。五龙雷震,北海龟崇。力重无边,众将捧迎。请雷声发,风随雷奔。急疾!”
急疾两个字出口,我手中的雷剑符就劈落了下去,要说人在危急时刻,总能发挥最大的潜能,这鬼地方隔绝了天地,借不了天地之威,只能凭借自身功力,许是哥们最近苦修功力大涨,加上黄符的威力,劈下来的这道雷,竟然有两根手指头合起来粗了,不得不说是一个进步。
按照我的想法,跳起来挺老高,一道雷劈下去,上中下三路,正好来个窜糖葫芦,毕竟雷法凶猛,事实上也做到了,雷虽然不粗,但也是雷,紫电光芒中顿时干穿了两个恶鬼的身躯,一阵凄惨的嚎叫声响起,滚到一边,身上直冒烟,暂时失去战斗力了。
哥们发的这道雷,干穿了两个恶鬼,到了第三个奔着我下路使劲的男鬼身上,威力已经大减,虽然也挨了一下,但连人家冲撞的力道都没阻挡得了,此时哥们力道已经用老,落了下来,恰好第三个鬼撞到了我腿上。
教训啊,下三路一定要保护好啊,为了行动方便,我前心后背的虽然贴了黄符,但双腿上没贴,这一下撞了个正着,虽然不能把哥们生魂撞动,却把我冲撞的一个不稳,身体一歪,控制不住的栽倒了地上。
卧槽!我暗骂了一句,摔的有点懵,急忙翻身就要起来,可那男鬼撞了我一下之后,猛地一回身,抓住哥们的脖子,用脑袋朝我脑袋就撞,这是要弄死我的节奏啊,哥们脖子被掐住,顿时就感觉阴森的寒气灌进了身体里面。
眼见着男鬼狰狞凶狠的朝我脑袋撞过来,哥们也没惯着他,迎着他的鬼头使劲撞了过去,丫的不知道哥们脖子上虽然没贴黄符,可印堂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加防范,早就在行动之前,在脑门上点了一点上好的朱砂。
嘭!一声,我和男鬼头撞头撞在了一起,我脑袋顿时跟被冰块砸中了一样冰寒无比,接着感觉火辣辣的难受,那是煞气的影响,撞的太实在,有点头晕,不过哥们不好受,男鬼更不好受,愣是被我撞飞了出去。
疼是真疼啊,哥们也是被撞急眼了,妈的先弄死这男鬼再说,我翻身就起,攥着索魂牌就要给那男鬼补上一牌子,这当口前方传来李一灵的喊声:“浪总,保护好符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