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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冯书桥答道,“我们是蒋小姐的朋友,麻烦通报一下蒋伯父蒋伯母。”
那阿姨听说我们是蒋曼妮的朋友,也不敢怠慢,赶紧进屋去通报,蒋父蒋母也是守礼之家,因为蒋曼妮还是未出嫁的闺女,下面既没有子女,也没有兄弟姐妹,老两口只好亲自接了出来。
蒋父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蒋母换上了一身黑色羊绒旗袍,披着个黑色的披肩,头发还是梳的一丝不乱的,看起来和早上那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母亲,已经截然两样了,不由让我们感叹,这一家子,确实是很有涵养。蒋父蒋母一见到冯书桥,都大吃一惊,蒋母尚且还好,蒋父却直接竖起眉毛,就要往冯书桥身上扑过来,“臭小子,你还敢过来!曼妮就是因为你才死的!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
蒋母在一边拉着,“友树,你不要这样,曼妮已经不在了,不要再让她不得安宁。”
第一百一十三章他爱她,她爱他
蒋父听了蒋母的话,总算是稍稍有了些理智,但是两只眼睛,依旧血红,对着冯书桥吼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不欢迎你!曼妮已经死了,你高兴了吗?!滚!给我滚得远远的!”
“友树。你干什么啊,这孩子,是曼妮的爱人。要不是你棒打鸳鸯,曼妮也不会……也不会……”蒋母说着,又满眼是泪,从旗袍的襟口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眼角,举止行为,优雅至极。让人不由钦佩,“你就把他当成是曼妮的一个普通朋友,让他进来看曼妮最后一眼,送曼妮最后一程吧。”
蒋父被蒋母的话一劝。似乎也有些悲从中来。声音变得哽咽,“可是……可是没有他,我们的曼妮就还好好的在咱们身边承欢膝下,怎么会有这种下场?”
我上前道,“蒋叔叔,您可能误会了,这中间还有好长一个故事,我得和你们解释一下。”
蒋父蒋母都看了看我,“你又是谁?也是曼妮的朋友吗?”
我摇摇头,伸出手来,亮了亮手上的戒指,“我是这位冯书桥先生的妻子。”
蒋父蒋母满脸惊讶,“冯书桥?你不是李慕凡吗?”
我摇摇头,“他不是李慕凡,他叫冯书桥,只是和李慕凡长得有些相像罢了。李慕凡早就死了。”
“那……那那天曼妮带回来的那个男孩是……”蒋母一脸迷糊,和蒋父面面相觑。
我笑了笑,“那个男孩,就是我先生冯书桥。时期是这样的,我和我先生近来也搬到这个小区来,一次偶遇到您二位的女儿蒋小姐。蒋小姐把我先生误认为是她的男朋友李慕凡了,追着我们纠缠了几天,大家搞清楚状况以后,才知道是个误会。但是那时候,蒋小姐请我们书桥帮了个忙,这个忙,就是假扮成李慕凡先生和你们吃一顿饭。”说到这里,我故意看了蒋父一眼,“因为……因为蒋小姐说,她的父亲总是逼迫她去相亲,和自己不喜欢的人见面,她只好出此下策,说李慕凡先生还没死,他们还在一起,希望蒋伯父您会理解他们,至少不会在逼蒋小姐再去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接触。”
我说到这里,蒋母已经泪流满面,看着蒋父,怨恨的说道,“你看看,我跟你说过什么?子女的事情,你非要掺和进去,你看看,现在落了个什么下场?!”
蒋父也是目瞪口呆,怔怔的站在原地,不吭声。
我继续说道,“昨晚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蒋小姐,发现她气色很不好,因此今天想来看看她,没想到……撞到了蒋小姐已经想不开,发生了事故……当时这里太乱了,我们就没有进来打扰,而可能就是因为当时我们来了这里,蒋小姐的阴灵,跟着我一起回家了。”
“你说什么?曼妮的阴灵?”蒋母一听到这个,立时眼睛放出光来,“你是说……曼妮……曼妮她还在这里?”
我点点头,“下午我睡觉的时候,蒋小姐的魂魄托梦给我,说她在阴间已经找到了李慕凡先生的阴魂,李慕凡先生对蒋小姐的爱,也是真挚热烈,即使是死亡,也没有分开他们,他一直等在黄泉路上,没有投胎转世。蒋小姐找到他以后,两人决定,办一场冥婚,在阴间做一场夫妻,完成在阳世没有完成的遗愿。”
我这么一说,蒋母早已经泪水涟涟,连蒋父也撑不住,老泪纵横,“都怪我,早知道这样,当时,李慕凡那小子发病的第一时间,我就拿钱给他治就好了!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蒋母扶住蒋父,柔声道,“友树,你不要太过自责,生死有命,这是两个孩子的命,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只能接受,现在既然这位小姐收到了曼妮的托梦,咱们就完成曼妮的遗愿吧,也算是孩子跟着咱们一场……”说着,蒋母又流下泪来,“我这女孩儿,苦命啊……”
看着蒋母有条有理而又温文尔雅的样子,我越发的内疚和难过,上前扶住她道,“蒋伯母,您不要太难过,曼妮小姐和我说了,让我和您二老道个歉,说对不起您二位,没有孝顺你们,就这么匆匆走了。”
蒋母倒还矜持,蒋父却在一边嚎啕大哭起来。把她们两个人扶到屋子里,好不容易安慰下来,一抬头,却发现昨晚送蒋曼妮回来的那个金丝眼镜男,正在忙前忙后的布置这灵堂,蒋曼妮的水晶棺停在一楼大堂的正中央,棺材里的蒋曼妮已经经过梳妆打扮,和我们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漂亮而有气质。后面是个高台,台上放着一张蒋曼妮生前的照片,照片中的蒋曼妮笑靥如花,一只纤纤玉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回眸,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们所有人,而那张照片的北京是日本富士山下的樱花道。
我想,这张照片一定是李慕凡替她拍的吧,要不然,以她的性格,是不会对着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笑得如此明媚动人的。
照片前点着两盏白蜡烛,荧荧的火光摇曳着,好像是蒋曼妮在诉说着自己一生的不幸。
那眼镜男见到我和冯书桥,微微皱了皱眉,想了想才指着我们道,“哦,昨晚上我和曼妮还遇到过你们,曼妮不是说她不认识你们吗?”
我看了看冯书桥,我们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眼镜男的话,好在蒋曼妮的母亲很是圆滑周到,即使在悲伤之际,也不忘照顾身边人的感受,她转过身对眼镜男说道,“浩辉,这位小冯,是我新认的干儿子,那位漂亮的女孩儿,是他的妻子,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跟曼妮说……”
眼镜男对着我们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昨晚……算是我们有缘分了。只是没想到……曼妮这么没福气……”说着,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蒋曼妮。
我不由得又在心里叹了一回,这个蒋曼妮,真的是个没有福气的人。
蒋母沉默了一会,又对着那个叫做浩辉的眼镜男说道,“浩辉,今天,可真的是忙坏你了,我和伯父,都很感激你。”
眼镜男连忙摆手说道,“伯母,您千万别这么说,曼妮……曼妮虽然没有一直都没有真的点头答应我,但是在我心里,我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女朋友,现在她不在了,我……我愿意以丈夫之名义为她立碑。”眼镜男说着,脸上一片通红,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定。
这话连我和冯书桥有些震惊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斯文到有些木讷的眼镜男,竟然还是个痴情种,对蒋曼妮的感情这么深。
蒋曼妮若是好好地活着,没准这眼镜男可以在她身边守护个十年八年,直到她在心里慢慢把李慕凡忘掉,那时候,两人也未必不能成为一对恩爱夫妻。可是现在……只能说人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悲,可叹!蒋曼妮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而眼镜男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
蒋母脸上一阵为难,良久才道,“浩辉,你能这么说,我们都很替曼妮高兴,可是你们毕竟都没有婚嫁,你现在难过是正常的,将来,你总是还要再娶妻生子的,这样做,对你将来的妻子不公平,而且,你的父母,我们也没有办法和他们交代。我和伯父代曼妮感激你这份赤诚之心,伯母从此以后把你当成亲生儿子看。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快些回去休息吧。”吗农尤号。
眼镜男犹豫了下,总算觉得蒋母说得有理,不再吭声,可是他却不愿意回家,道,“伯母,我今晚一定要替曼妮守灵的。”
蒋母回头看了我和冯书桥一眼,我们也都头疼不已,没想到这个眼镜男这么执着,他要是在,我们可怎么为蒋曼妮和李慕凡办冥婚呢,这也太伤人心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冥婚
蒋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再用什么话去劝眼镜男走了,为难的看着我们,一声不吭。没想到蒋父突然开口道,“浩辉贤侄,今天你为了曼妮。劳累一天,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女儿,明天还要面对前来吊唁的各路亲友。恐怕体力不支。到时候还是需要你,你今晚必须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帮伯父伯母,你就听你伯母的话,回去吧。”
有时候人往往都是这样,在经历大事的时候,越是有人劝说让他休息。他越是提着一口气,怎么也劝不动,反而是说后面还有很多事需要他的时候,他倒是能听得进去。眼镜男就是这样。被蒋父这么一说。终于没有了声息,默默的走到蒋曼妮的水晶棺前,隔着水晶棺,摸了摸蒋曼妮的脸,满脸悲伤,似乎如此,就还能触摸到她的温度一般,良久,才声音沙哑的说道,“那今晚,曼妮就还是靠伯父伯母了,我回去稍稍休息一下,也换身衣服,我今天穿的这身衣服,也不适合这个场合。”
经他自己提醒,我们倒是注意到眼镜男的身上还穿着一身休闲服,显然是早上赶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蒋曼妮香魂一缕,就此别过了……
眼镜男走后没多久,吴阳阳就和秦萱带着今晚蒋曼妮冥婚要用的东西来了。只见他背了一个大袋子,到了蒋曼妮的棺材前,略站了站,嘴里念叨几句,“年纪轻轻的,真是想不开。”之后,又朝蒋父蒋母看了一眼,蒋母倒是还算客气,蒋父显然是不相信吴阳阳这种神神叨叨的人物,脸上的颜色并不好看。
吴阳阳知道蒋曼妮的死和蒋父的逼迫也有几分关系,因此对蒋父也很是不屑,白瞪了几眼之后,将身上的袋子往地上一倒,只见里面是两根贴着红囍的白蜡烛,一块红布,一个小小的纸轿子,还有纸扎的元宝、小人之类,和活人结婚时候必须要用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活人用的是真的,而死人用的是纸扎的。
蒋父见到这些东西,越发的皱起眉头来,背着手转过身去,不愿意再看。蒋母却跪到地上,捡起那一件件小小的物件,悲从中来,眼泪里满是泪水,哽咽着说道,“曼妮啊,妈妈对不起你,这些东西,本来都是该妈妈在你盛装出嫁的时候,给你准备的,没想到现在……呜呜~~你只能用这些纸做的……”
吴阳阳见蒋母哭得真挚,便没有挤兑她,反而安慰几句,只是用词不伦不类的,“哎哟,烧下去了您爱女也是一样用的,阴间和阳间不一样。现在你们把蒋曼妮的生辰八字交给我,哎哟!这可不好,有谁知道那个李慕凡的生辰八字的?填阴阳通婚书的时候,得有八字。”
蒋母连忙道,“曼妮是xx年xx月xx日xx时生的,那个李慕凡……对了!他死了以后,曼妮把他的病例带回来了,那上头有他的生日。”说着她就去把蒋曼妮珍藏的李慕凡的病例找了出来,我们果然在上面找到了他的生日。吴阳阳填了阴阳通婚书,总算一切准备工作就绪。
蒋母刚开始其实也不是很信任我们,大约也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心理安慰,现在见吴阳阳弄得有模有样,不由得也开始想要多给女儿办些“嫁妆”。
“小师父,能不能把曼妮生前喜欢的一些首饰和衣服也给她带走?”
吴阳阳正在摆放香烛纸马,没好气的说道,“大娘,您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不知道有句话叫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吗?人走了,不在了,到了阴间就只能用阴间的东西,您就是把这栋房子都烧给她,她也用不上,您看我这准备的不是挺丰盛的吗?有些人办冥婚,就滴几滴血,可是什么都没有的。”说着,他朝我和冯书桥挤了挤眼,我懒得理会他,对蒋母道,“蒋伯母,您别听他的,要是蒋小姐真的有非常喜欢的东西,您可以在下葬的时候放在她的骨灰盒里。”吗农乐技。
蒋母抹了抹眼泪,道,“这小东西其实也并不爱这些,就是有个水晶球,走哪儿带哪儿,搬了几次家,扔了多少值钱东西,就是那个水晶球没有扔。”
说着,她吭哧吭哧的又跑到二楼蒋曼妮的房间去,拿下来一个水晶球,那水晶球就是地摊上卖的那种很普通的小玩意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值钱东西,里头有个圣诞老人,扶着一棵圣诞树,笑得很憨。我和冯书桥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一定是李慕凡从前送给蒋曼妮的,李慕凡没有钱,买不起太贵重的礼物,但是这种小玩意蒋曼妮却珍藏至今,也是很感人了。
冯书桥便也道,“陪着蒋小姐一起下葬吧,没什么的。”
蒋母松了一口气,好像又给女儿争取了一点幸福一般。
吴阳阳摆放好所有东西,看了看手机,道,“等一会儿吧,到零点,阴气最重的时候,就可以办了,运气好的话,你们还可以看到蒋曼妮呢。”
蒋父蒋母都一下子挺直了身子,“真的?!”
吴阳阳没好气的看了蒋父一眼,“当然了,得她想让你们看到才行。”
秦萱觉得蒋父蒋母这幅模样也挺可怜,便安慰道,“你们二位放心啦,哪有子女不想见父母最后一面的,等等吧,一定能见到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到了十一点五十九分,应吴阳阳的要求,蒋家已经将所有的灯火都灭了,只留下那一对贴着红色喜字的白蜡烛,烛光摇曳,映照着水晶棺里蒋曼妮青白的脸,阴森恐怖的气氛一下子就出来了。我和秦萱都有些害怕。秦萱牵着我,我就躲在冯书桥的身后。
吴阳阳没有时间来保护秦萱,因为他要做法。此时的他,拿着一根红绳,就是上次引渡刘根生老婆阴灵的那根红绳,上面还挂着小铃铛。那根红绳在他手中摇动,叮叮咚咚,蒋家墙壁上挂钟的指针指到了十二点整。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话也不说。就在这时,门外吹进来一阵阴风,直慎得人浑身汗毛竖起,那铃铛已经停顿一会没有发出声响了,这时候却又剧烈的响了起来。
吴阳阳镇定的牵着红绳,叽叽咕咕的念道,“稽首皈依苏悉帝,头面顶礼七俱胝,我今称赞大准提,唯愿慈悲垂加护。今世姻缘前世定,尔等从此结发安……”
他一边念,一边从手心中幻化出一把火焰,手掌所到之处,那些纸轿子,纸马,纸元宝等等,全都一点点烧为灰烬,最后烧的是那张阴阳通婚书。通婚书烧起来的一瞬间,火势好像尤其大,而红绳上的铃铛也响得更甚。
我抬头一看那烛火,似乎从火光之中看见了蒋曼妮的脸,还有一张脸,很熟悉,正是冯书桥现在用的这具身体的脸,两人回头对我们笑了笑,就不见了。
而本来站在一边的蒋父蒋母,却都咕咚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秦萱惊呼一声,连忙要去拉他们,冯书桥阻止道,“别,那是蒋曼妮正在给他们托梦,见他们最后一面呢。”
秦萱吓得脸色都白了,“真有这么玄乎?”
吴阳阳还在摇着铃铛,大概十多分钟之后,红绳停止了摆动,屋内的阴风也没有了,两根白蜡烛本来摇曳不定的火光也一下子就稳了下来,屋内一片宁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一百一十五章神秘的符咒
冯书桥走到门口开关处,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地上散落着灰烬,看起来一片狼藉。吴阳阳睁开眼睛,走到蒋曼妮的棺材前,对着棺材拍了拍。“蒋小姐,新婚快乐哈。从前对你不够了解,骂了你几句,还望海涵。”
说完。他走到蒋父蒋母身边,对着两人的腮帮子一人拍了俩巴掌,那两人便都悠悠醒了过来,蒋母一睁眼,看到整个屋子灯火通明,女儿的水晶棺还好好的摆在屋子正中央,一下子就钻到蒋父的怀里哭了出来。“友树,你看到曼妮了没有?我看到她捧着那个水晶球,挽着一个男孩子走了,还跟我说不要记挂她。让我们回台湾和亲戚们团聚。不必留在这边了。”
蒋父一脸震惊,“她也跟我说了同样的话!”
吴阳阳对着蒋父冷笑一声,“那是您女儿给你们托梦,当然跟你们说的同样的话啦!冥婚仪式已经举办完了,蒋小姐已经走了,这棺材里的不过是你女儿的皮囊罢了。至于丧事,从简还是隆重,你们自己随意吧。哎!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的尊重她的意愿,死了,再怎么大办丧事,也是给活人的看的,死人知道什么!”
说着,吴阳阳便对秦萱和我们使了个眼色,“走吧。”
蒋父蒋母二人一脸沮丧和悲哀,也顾不上送我们了,都瘫坐在蒋曼妮的棺材前抽泣。
离开蒋家,我们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蒋曼妮活着苦,死了以后,好歹还是和爱人在一起了,这也是个既悲哀又温暖的结局吧……
回到家中,大家各自洗漱,都回房间休息了。冯书桥也已经变回了自己的样子,只是今晚的冯书桥,似乎特别有感触。久久没有上床,站在窗边,看着天上一轮新月,背影都带着淡淡的感伤。
我从他的背后轻轻抱住他,“你说这样是个好结局,还是个坏结局?”
冯书桥转过身来,将我搂在怀里,没有回答我,只是轻轻一笑,“凌晨了,不知道现在跟你说生日快乐,算不是第一个人?”
我一愣,这才想起,已经过了凌晨,今天可不就是我的生日吗?我已经完完全全的忘记了这茬,没想到冯书桥竟然还记得,我歪头想了想,又道,“咦,我没有跟你提过我的生日是哪天啊?”
冯书桥笑了笑道,“你没见蒋曼妮和李慕凡的生日都写在了通婚书上吗?你的生日也在咱们的通婚书上啊。”
我心头一阵暖意,没想到那张直接被烧了的通婚书上记载的我的生日,他竟然还记得。冯书桥又顿了顿,“对不起,本来想白天给你去好好的准备一份生日礼物,没想到赶上了蒋曼妮的死,说实话,我心里很不好受,只有一句生日快乐,竟然连礼物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我们都是夫妻了,你为什么要说这种生分的话?”
冯书桥笑了笑,“不过我有别的东西要给你。”
冯书桥说着,将手心在我面前摊开。他的手心,有什么东西我不清楚,但是每次他第一次遇到黄大仙的时候,张开手掌喝走了黄大仙,第二次遇到吴阳阳,张开手掌震住了吴阳阳,我一直很好奇他的手心到底有什么,但是每次问,他都是岔开话题,不回答我,这次,没想到他竟然主动对我张开了手掌。
我掰着他的手掌,左看右看,冯书桥的手和他的身材一样,修长而峻挺,非常的漂亮,手心的纹路也很清晰整洁,只是一张干干净净的手,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不禁奇怪,“你的手心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冯书桥微微笑道,“你再看。”
我低头再看他的手心,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几条类似经文一样的符咒,只是这符咒画的极其潦草,我根本什么都看不懂,“这是什么呀!?”
我知道很多符咒,有着很强大很神秘的力量,冯书桥手心的这个符咒,一定就是这种类型的符咒,要不不会有那些效果的。
果然,冯书桥答道,“义父生前,不止权倾朝野,文才武略,更是很沉迷于堪舆术数,因此也结交了很多道法高深的朋友。有一次我和他一起游历名山大川的时候,在普陀山遇到一位得道高僧,那高僧精于在人体上画各种符咒,有了他的符咒,可以保一生不受邪祟侵袭。而我们去拜见他的时候,他正好辟谷出关,修炼成了一种极高深的法术,就在我义父的手心用那个法术画下了这个符咒。后来,义父就义之前,他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近,就把这个符咒传给了我。我自己也看不懂这个符咒的含义,但是义父却让我在有危难的时候,亮出这个符咒,如此,便可以化险为夷。”
“竟然有这样的高人!这符咒也太神奇了吧!”说着,我又对着他的手翻看了几下,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符咒还能传?怎么传呢?”
冯书桥脸色一暗,半晌才道,“义父生生将他的左手掌削了下来,让我把那块皮肉敷在手上七天,便可以与这个符咒结缘。除了此法,人体上的符咒是不可能代代相传的。”
我捂住嘴大惊,“你、你义父果真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这样非人的疼痛,还要在清醒的时候去承受,只怕除了他,也再无第二人了。”
冯书桥脸色更加阴冷,“义父是被奸人一刀刀割下肉处死的,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在奸人面前皱一下眉头。”
我心里更加震撼,越发的对冯书桥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义父,心生敬佩。吗何刚巴。
冯书桥提起他的义父,便难免有些伤怀,足足沉默了几分钟,才勉强换做笑脸,“薇薇,我重回这个人间,却发现世道比我那个时代还要艰险,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你一个女孩子,我总是不放心,上次大麻雀他们在超市厕所里把你和秦萱困住,我就在想,若是这个符咒在你的身上,也许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因此……我想把这个符咒给你。”
我一听,连忙摆手,“这怎么行,这是你义父割掌相传给你的,他自己亲生的孩子一个都不在了,只剩下你,对你视如己出,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你,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才对,怎么能随随便便给我呢?”
冯书桥轻笑一声,“什么叫随随便便给你?你我有婚约在身,是名正言顺,天地都要认可的夫妻,我把最贵重的东西交给你,这不是天经地义?”
说着,他已经不由分说的将我的手拉过去,用手心对着我的掌心,我只觉得掌心一阵温暖,好像有一股暖流从手心慢慢流入身体,经过手臂、肩膀、再到心脏,再由心脏的起搏分散到全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啊?你……”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冯书桥已经移开了手掌,微笑着说道,“你我有血契,我又是阴灵之身,无需割掌,它已经传到你的手上了,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