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和胜战龙却不认为那东西是什么猴子,他是一个人!一个真正的活人!
当下我跟胜战龙交换了一个彼此心领神会的眼神,我们没多说话,而是抱臂远远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这时,军马场的工人把两头羊牵来了。
伴随这两头羊出现,山上那啊呜,啊呜的叫声瞬间就消失了。取代的是一股子令人压抑的静!
这个静,不是安静的静,而是那种什么力量要爆发前的片刻沉静。
我感受到这份静,同时在心里默念,一,一,三,四……
唰!
远处雪山之上突然蹿起了一道冲天的意志,非常的强且尖锐,随之山上开始浮现一道雪线,那雪线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几乎一晃神的功夫,这雪线就冲到眼前了。
一团的雪雾啊。
呼,砰!喀嚓!
直接将老杨军马场外用松木支起来的一排栅栏冲了个稀碎,转眼这团雪雾,呼的一下在院子里一晃,两只羊瞬间离地而起。
也是这一瞬间,胜战龙低低吼了一声:“追!”
当我和胜战龙一起动的时候,我看到老杨脸上写满了无边的惊讶。
对不起老杨,惊到你了。
我俩动作非常快,呼的一下,冲过破碎的栅栏紧紧咬在那团雪雾的后边,发足用了轻身的功夫,唰唰唰……
这速度,我相信练家子里已经很少有人能追得上我们了。
可就算是这样,我俩也是拼了全力,追出去能有六七分钟的时间,这才杀到了那团雪雾当中。
“把羊给我留下!”
胜战龙吼了一嗓子,身形如箭,呼,冲过去的同时,大拳头直奔雪雾里的一团身形就砸过去了。
砰!
我只见到那人抬起一只羊,拧身如闪电般,撞了一下胜战龙的手臂,然后在爆烈的劲气中,可怜的小羊羊就这么死了。
肉炸开,血噗的一下,混在雪雾中,散的漫天都是。
然后胜战龙身形一顿的间隙,对方速度却丝毫不减,我这时问了一句:“胜大哥怎么样?”
胜战龙闷声回:“力道很足,但化不开他的劲,很猛!”
我说:“我来试试!”
喊话间,我冲到了那人后背,然后身上领了崩拳的劲儿,嘣,嗖!整个身子跟枝箭似的就奔他后背扎去了。
同时我人在半空,手握拳,崩!
那人碎了一只羊,好像不想让这只羊也碎了,所以没扔羊过来,而是直接拿出黑呼呼仿佛一截焦碳般的手掌在我手臂上一砸。
叭!
我瞬间就感觉有股子说不上来,又冷,又硬,好像石头,又仿佛冰块般的劲,如电钻般,滋滋地往我手臂里钻。
咦,这劲怎么合不上来呢。
我抖手,把胳膊上的汗毛全给闭死死的,然后再进,再崩!
叭!
我的胳膊压着他的胳膊爆了一记脆响,然后手臂刚挺进去十几公分,那人头也不回,直接伸手这么呼啦一下,就是随便的一划拉。
我崩拳看准了他的动势,对准他手臂,崩!
没想到这一瞬间,他却没放劲,而是把劲运到了脚底下,身体借了势一冲,呼!一团雪雾扑打到我脸上,我运了虎扑,用两掌在胸前反复推了几下后,再向前一蹿,可是那家伙因为少了一只羊,身手更加轻便,因此他早就撒丫子滚成一团雪雾冲向了茫茫的大山深处。
“仁子兄弟,别追了,这人身手太怪,太钢了!”
我停下来的同时,胜战龙也到了我身边。
我凝视消失的雪雾问胜战龙:“胜大哥你看到他的脸了吗?“
胜战龙摇了摇头说:“没有,他身上好像套了一身的破旧羊皮,那皮子都发黑发臭了。然后头面也拿一块破羊皮挡的严严实实,所以我没见到,你呢,你见到了吗?“
我摇了摇头。
胜战龙喃喃说:“都讲天山深处有高人,难道说,这人是一个隐居的高手?“
我品了下说:“不太像,这人身上一点人味都没有,他……说不清楚,总之不像咱们一点点从基础练起来的练家子。“
胜战龙:“嗯,不过看来这人只是因为冬天大雪封山,肚腹饥饿没吃的,这才下山找羊充饥,他对我们好像没什么恶意。“
我说:“确实是这样,走!咱们把那羊拎回去吧。”
我们按原路折返,转眼找到了那只被打爆的羊。胜战龙到近处把破烂的羊身提拎起来一看,转眼他咦了一眼。
我说:“怎么了?”
胜战龙:“羊心和羊肝没了。”
我说:“打爆了?”
胜战龙摇了摇头:“不是,好像是让那人给吃了。”
我听罢咋舌不已。
这人的功夫得有多高哇,他抢了两只羊,跑路功夫竟然还吃了一只羊的羊肝和羊心,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人,他究竟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呀?
我们揣了满腹的不解,提拎着死羊回到军马场时,叶凝见我们的样子她兴高采烈地问了一句:“找到灰太狼了吗?偷羊的灰太狼,有没有被你们抓到?”
我听这话看了眼胜大哥。
胜大哥憋不住乐,把羊往老杨面前一扔说:“就弄回一只,身子打爆了,肝和心让那家伙给吃了。”
多谢bcollor的皇冠,很贵的,同样也是对我书的肯定,定将倍加努力,写出好东西。
第二百八十六章可怕的峡谷,看不见的力量
老杨此时已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不仅对那怪人惊讶,我想他更惊讶的应该是我们的身手吧。
胜战丢下羊后,影姐。马彪子,老大等人也过来了。马彪子问我这是跟人交手了,还是怎么着,我如实讲了一遍,马彪子沉声说:“难道是这山上的妖怪知道咱们要来,他特意出来欢迎了”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可老杨却当真了。他立马吓的不行,跟着一再说抱歉之类的话,意思是让我们尽快走吧。
我知道,这是普通人让高术震到之后的正常反应。我小时候,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吗?于是,胜大哥让影姐给老杨留了一些钱,后者死活不肯要。胜大哥急了,硬塞。老杨没办法只好把炖好的羊肉撒上盐面,再抹上一层辣子油给我们装了好多。
这下补给可充足了,这些羊肉单吃的话,完全够我们这一队人吃上三四天。
不过胜战却说,羊肉虽好,但还有一个更好的东西,我们吃了上这山根本就不费力。老大问胜战那是啥。胜战一笑。转尔对老杨说了几句。老杨一听急忙说马上安排,马上安排。
结果,我们在出发前,就吃了一顿终生难忘的早餐。
那是一块块的羊板油,用锅两面煎的焦黄再撒上调味料,直接就这么吃下去。那个酸爽……据叶凝讲,她这辈子再也不想吃羊肉了。
羊板油中富含了很多的油脂,能提供极高的热量。是以我们一行人吃了这一顿后,往后每顿饭,只要少吃一点就行了。
胜战说这是西北武师的吃法儿,古时候走镖,往往一走就是几千里的苍凉大漠,身上带的粮食有限。于是走之前,就吃几大块这羊板油,有的甚至是直接生吃。果了腹之后,几天都不会饿,然后就这么押着一票的货物,在大漠上一路疾行,直至送出边关,远达海外。而这走镖有时候更是不分四季,冬天雪月,也一样顶了风雪,戴刀前行!
我听了胜战的话,又看了下我们的装备,手台,gps定位,进口手电,求生刀,高热能巧克力,冰镐,户外燃料,帐篷,睡袋,牛肉干,压缩饼干……
这简直了,我们现在的装备比古人强多的多了。
装备强了,精神意志可不能落下,这西北武师的精神,今儿起咱们领着了!
听完了这话,叶凝和燕雪对望一眼,两妹子一咬牙,又各自吃了两大块的羊板油!
吃完早饭,我们把装备清点了一下,然后老大主动请缨要来背纪前辈。这样,我们就把老大和纪前辈的补给分散着背了,跟着又拿军马场的一个大羊毛毡做了个背兜,把这东西系到老大身上,然后又将裹了厚重羽绒衣的纪前辈安放到里面。
就这么,我们顶了碧蓝的晴天,一手拿登山杖,一手拿钉镐,身上背了各自的小兵刃,就朝着天山山脉深处不为人知的地方出发了。
胜战的羊板油确实是非常管用,我们一口气在大雪地里走了三天,那个难度,真的是超乎任何人的想像。
有些雪深的地方,人跳进去,噗嗤一下就没到胸口了。就算我们是练家子,但身上体能消耗的也是极大。至于普通人?我们根本见不到普通人,这地方,这个季节,普通人不可能进来。
三天时间,我们没感觉到怎么饿,顶多就是闲了,嚼一两块羊肉这样。然后每天早晚,影姐都会用背的小锅,在山上找到干净的白雪,用燃气装置加热化开,让我们每人能喝上一杯热呼呼的白开水。
晚上临睡前,我们都要搭堆雪窝子,然后把帐篷支在雪窝子里面,枕着满耳呼啸的风声在帐篷里睡觉。
这要换了别人,可能觉得受不了,但这一队人根本不是正常人,一个个的,睡的比谁都香。
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已经深入天山山脉的最深腹地了,这里就算是夏秋的旅游季节,也根本没人涉足。
纪前辈一直在老大背上给我们带路,他当年跟测绘队的人一起进的山,时隔几十年没来了,一方面他记性好,另一方面他也用了一些野外测绘的技术。比如,根据时间和山峰投影的角度来计算这个山距离我们有多远。
老人家不会那些复杂的公式算法,但知道原理,他跟影姐一说,影姐就在雪地上列了公式什么的一算,这样我们大概的方位就知道了。然后,老人家判断路线的对错,接着我们继续再走。
雪山行走最忌讳大喊大叫,同样也忌讳开枪,是以我和胜战分析,对方的人除非逼到份儿上了,否则不会开枪,但他们同样也不是傻子,知道我们功夫的高低,所以不会让主要力量派来跟我们正面打。而是会请一些炮灰来侧面消耗拖我们的进程。应对的计划是选择一个对我们有利的地方展开伏击,从而争取把这些个散兵游勇给拿下。
商量到这儿,我们问纪前辈,再往前走,有没有什么比较危险一点的地形。
此时纪前辈摘下护目的雪镜,抬头打量了四周,末了又看了看,高山,对着太阳观了下山的阴影后,他满是皱纹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说:“有,就在不远处了,前面就是!”
我以为是一线天之类的天险,可当第四天,我们走了一上午,来到这个地方后,我发现这只是一条很开阔的峡谷,如果说险的话,可能峡谷两侧的崖壁太过于陡峭,人类根本很难在上面行走。若是绕过峡谷,可能就要翻越几座海拔极高的山,并且那山上也是峭壁林立,其难度对练家子来说都是极大,极大的挑战。
纪前辈伏在老大背后,他面对这片峡谷,面部一阵抽动,然后眼角就流下了两行黑呼呼的泪来。影姐见状急忙过去,用纸巾擦了后,再拿打火器点燃烧成灰烬。
纪前辈好像很痛苦地说:“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刘干事,张政委,小孙,小陈,他们都死在这里了。”
老大听了嚼着黑巧克力问:“哎呀,这里有妖怪?”
纪前辈摇了摇头说:“哪里有妖怪,只是我们来的时候是夏季,然后这地面的泥土下全是即将融化的冰川,冰川的表面极薄,又有一层很薄的泥土覆盖,人在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所以踩上去,就容易掉到里面极深的冰窟中。”叉投纵技。
老大听一哆嗦。
胜战却感慨地说了一句:“万幸啊,咱们是冬天来的。”
不想纪前辈摇头说:“冬天更危险,这下面冰川的结构复杂,冰川里面的缝隙极深,表面又有一层积雪和薄冰覆盖,一不小心……”
老大又哆嗦了。
我听罢说:“你们在我身后,跟我走,我来探路。”
胜战:“兄弟,我来探。”
纪前辈却又说:“你俩别争了,我话没说完,这峡谷除了冰川,还有一险就是能迷人的心智,人到了这里面,有时候容易引发一些幻觉。这个,你们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影姐这时说:“前辈,这峡谷要是真能引发幻觉的话,应该是与当地特殊的磁场环境有关。天山山脉的地质结构非常复杂,所以小范围磁场环境的改变,肯定能影响人的大脑神经产生异常放电的现象。”
“然后……”影姐这时皱了下眉,随之她突然抬头说:“我想起来了,有一篇报导讲过,磁场环境的改变能够影响人大脑的逻辑道德判断。所以,这个大家真要注意呢。”
纪前辈听到这儿,他又感慨了,说是当年要是影姐在测绘队的话,他们也不会死那么多的人。
我听了这些,只是半信半疑,然后大家相互关照一番后,我和胜战两人并肩在前,拿了登山杖,好像瞎子似的,在雪地中来里的敲打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