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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第四十二章水山庙在哪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刘耗子的脸上,对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都没放过:“你去过?”
“怎么就没去过!”刘耗子都快哭了:“那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啊!要不你大半夜去看看,我蹲在墙底下堵窟窿,不是听见有人在我耳朵边上说话,就是感觉有人使劲推我……”
刘耗子打了个冷战:“我连跑都不敢跑啊!不把墙缝堵严实了,他们出来第一个找谁啊?找的肯定是我啊!我哪回从山上下来不得病上几天,我是真干不了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想到找上我的?”
刘耗子擦了擦汗:“你以为我干嘛非得呆在白街?还不是想看看谁有真本事么?吃死人饭的都在这儿扎堆,说不准就能碰上个高手。”
刘耗子眼巴巴的看着我道:“前几天,我看你从屋里放出去一只红色老鸹,就知道你不一般。我爹跟我说过,红色老鸹那是啄人脑浆子啄出来色儿,你要是没真本事,敢把它留身边么?”
我想了想,前几天我还真把小美,也就是噬魂鸦放出去给我师父送了封信。没想到,让刘耗子给看见了。
我转口道:“所以,你就想到要把我诓到山上?”
“我也不也是没办法么?我爷爷留在炕洞了的东西就剩一两件儿了,没了东西我还能活几年啊?”刘耗子合作双手一个劲儿的给我作揖:“你就可怜可怜我,饶我一回吧!为了那鬼地方,我连个媳妇都没敢娶,就这么一个人过着……”
我转过头去没理刘耗子,老陈在一边给我递了个眼色。他的意思是:刘耗子应该没说假话。
说审讯,他是行家。对方撒没撒谎,他能看个九成九。
我摇着头道:“他这话里有假!”
刘耗子当时就急了:“兄弟,你可不能顺嘴胡咧咧啊!我说的全是真的,有半句假话,就遭天打五雷轰啊!”
我摆了摆手:“我没说你的话有假。我是说,当年那个王建国没说真话。”
“怎么说?”老陈顿时来了兴趣。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道:“第一,按他的说法,当年学校的三栋楼,正好是把空地封死的。既然,他们不想有人进去,干嘛还要在走廊上留个门。”
“对呀!”老陈恍然道:“咱们去看的时候,两栋楼之间明显有一个足够一辆车进去空当。也就是那个立着一堵墙的地方。换个身手好的人,不用梯子都能蹦进去,这肯定有问题。”
“对!”我点头道:“王建国说,当时他们在楼上挖了洞,可是那洞再怎么挖,也不至于把楼给削掉半边吧?所以说,这个地方肯定是假的。”
我又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二,整个故事,从头到尾都是穿山甲在做主导。但是他用的手段不对。装狱卒,装刽子手,造囚车,都说明他们是想先把里面的鬼给吓住,再一个个收拾。”
“可是,你们发现一个问题没有?穿山甲最后斩鬼的事情就是一个最大的疑点。那不是地先生抓鬼的手段。地先生讲究的是,出手快,下手狠,因为他们没时间在凶墓里跟鬼祟慢慢蘑菇。搭断头台斩鬼,明显不对!”
刘耗子差点蹦起来:“你的意思,是我爷爷让那个什么王建国给坑了?”
我转头道:“这个事情得问你。你们家传的手艺里,有没有登台斩鬼这一出,你自己不知道么?”
“我知道个狗屁!”刘耗子顿时激动道:“我爷爷去的早。手艺没完全传下来。我爹就学了探墓的手艺,后面的全都没学。用他的话说,会下墓不会斩鬼,下去不是找死么!”
刘耗子说的,跟我估计的差不多,如果刘耗子真有些门道儿,也不会混到现在这种程度。
我继续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既然有人用三栋楼围了空地,把那修成了一座囚牢。当年那些死去的人,也都应该死在楼里。漂流瓶那件事儿又是从哪来的?”
老陈眉头一皱道:“该不会是有两拨厉鬼吧?”
“这事儿很难说。”我干脆站了起来:“我亲眼看着漂流瓶从水里蹦出来。你也在扔过瓶子。水底下肯定有古怪,但是,我总觉得没有楼里来的那么凶险。”
老陈道:“要不咱们明天去把那个水池给扒开,看看底下究竟有什么?”
“不行!”我马上否定道:“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冒冒失失的动手挖地,会出现什么后果,你吃的准么?我的意思是,继续找线索,至少也得了解个大概才能动手。”
我否定老陈的想法,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棺材门动手除鬼,讲究的是用棺材。像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就动手挖地,结果只能跟对方正面硬拼,就算打赢了,最多也只能让他对方魂飞魄散,我拿什么去换黄泉钱?
许菱夕也附和道:“我觉得王魂说的没错,小心行得万年船,还是充分准备一下的好。”
老陈转头问许菱夕:“林佩佩他们到底来了几个人?现在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可我觉得至少还应该有一个人。”
我也跟着道:“我追丢了一个瓶子,那代表还有一个人。”
“我不知道!”许菱夕摇头道:“林佩佩给我的信里没说。你不是警察么?你还说死者家属说‘林佩佩是我铁杆听众’,他们没提过林佩佩是跟谁出来的?”
老陈也苦笑道:“我还真不知道。那三个死者的家属都说‘孩子提过要出去玩几天’,跟谁去,去什么地方都没说。”
“得!线索没了!”我摊了摊手:“还是按我们原来的办法来吧!刘耗子,你陪许菱夕去一趟省城。万一遇上事儿……”
“你可别……”
我的话没说完,刘耗子就缩了:“我那两下子,你还不知道么?你让我吹行,瞎猫碰死耗子的事儿,我也碰过。上了真章那就是半吊子啊!糊弄什么都不懂的外行还行,真要撩拨恶鬼,那不是让我死么?”
“麻烦!我这边人手不够啊!现在让我上哪儿给你找人……”
我眼睛忽然一亮,我怎么把许滕给忘了。那小子本事不错,只要不自作聪明,想看住他们两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扔给刘耗子一颗破魔铳的子弹:“你拿着这个,先去一趟赵家楼,到山下的护林站找个叫李二双的人。告诉他,是我让你去找许滕出手帮忙的,剩下的事情,等见着许滕,你自己跟他说。现在就走。”
刘耗子握着子弹道:“你说的那人能行么?”
“不想死就快去!”我作势要把子弹收回来,吓得刘耗子一缩头赶紧塞到了兜里。
他也知道,这回的事儿躲是躲不开了,死活都的上。有个人帮忙总比没有好,咬着牙同意了。
我把他们俩送走之后,在值班室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就又跟老陈上了山。
等到了旅店,好不容易找着了几个聚在一起打麻将的保安,看样儿他们几个已经打了一夜,天亮还没收拾家伙。
老陈先走上去:“我是公安局的,你们把这几天的入住记录拿出来,我要看看。”
一个保安懒洋洋的站了起来,走到柜台后面翻出记录本,老陈翻了几下指着一个人名道:“这个叫于斯佩的人在哪?”
保安看了一眼道:“前几天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东西还在这儿呢!”
老陈顿时一瞪眼睛:“出去几天了?你们怎么不报警?”
“报什么警?又不是我妹子,一个大活人爱去哪去哪儿,我管那么多呢!”保安脾气也不小。
老陈刚要发火,我抢先一步道:“大哥,跟你打听个事儿,这附近有没有个叫水山庙的地方?”
“没有!”保安扔下一句话就想往回走。
这时候,坐在麻将桌那的一个老头开口道:“你打听那地方干什么?知道了你也去不了。”
我一听有戏,赶紧追问道:“大叔,你就给我说说呗!”
那个保安不耐烦道:“我说老梁头,你到底玩不玩儿?又不关你事儿,多什么话!”
老梁头嘿嘿笑了两声,不说话。
老陈这下真火了:“妈巴子的,给你们点逼脸了是不是?聚众赌博是不?都跟我走!”
那个保安脖子一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赌博了?别当自己是警察就在那穷逼逼,老子一状告到你们局长那,马上把你皮扒了。”
“去你妈的。”老陈上去一个耳刮子,把那保安抽的直接飞起来砸桌子上了,一桌子麻将蹦的满地都是。
还没等保安站起来,老陈上去蹦起来又是一脚,正砸在那人胸前,那保安怎样先不说,他身子下面的麻将桌却咔擦一声断了两条腿,那保安连人带桌子一齐让老陈给踩到了地上。
老陈踩着那保安胸口铁青着脸道:“告诉你,老子叫陈思齐,外号二踢脚。县里告我的材料摞起来比你还高。想告赶紧去。”
其他两个人全都吓傻了,只有老梁头陪着笑迎了上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就是问个水山庙么?我这就告诉你,您高抬贵手,别跟他一般见识。”
老陈收回脚骂了一声:“给脸不要,你们三个全到墙角蹲着去,谁敢动,我抽死谁。你跟我说说,水山庙怎么回事?”
第四十三章庙在水里
那几个人被老陈这么一吓唬,一个个规规矩矩的蹲在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陈拉了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在老梁头对面:“说!说完了,我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你们想告我,随便。”
老梁头咽了口吐沫:“早些年,这里有座水山庙,起这个名的意思,是说那庙一半在水里一半在山上。听老辈人说,水山庙因为建在河套里头进出都得坐船,山里人谁也不去,也没什么香火,就两三个和尚在里面住着。”
我反问了一句:“你们不去怎么知道里面有和尚?”
“他们出来化缘哪!”老梁头道:“以前的庙都有个庙产什么的,再不济也有几垄子地种着。水山庙四面全是水,里面的和尚没收成,只能出来化缘。”
“听说,原先还是三个和尚轮着出来,后来就剩两个了,再后来,干脆就没人出来啦!许是都是死在里面了。听老辈人讲,那些和尚都停怪的。”
我追问道:“怎么个怪法儿?”
老梁头说道:“我都说了,那庙建在河套里面,地基离着水面也有一步道儿那些远,一涨水就能把庙给淹了。可老辈人说,不管水涨的多大都不见和尚搬出来。他们都说,那几个和尚其实是河里成了气候的大仙……”
老陈瞪了眼睛:“别胡扯,继续说。”
“好好!”老梁头赶紧说道:“后来,因为修水库就把水山庙给淹了。现在,也就水库放水的时候还能看见?”
我顿时有点转不过弯儿了:“你是说,现在还能看见水山庙?”
“可不是么?”老梁头信誓旦旦的道:“只要水库一放水,那座庙就能露出个屋顶来!”
“放屁!”老陈怒了:“水库放水,那得多大的冲击力,一座泡了好几十年庙能不塌?”
老梁头一听不乐意了:“我说实话,你还说我放屁!要不我现在带你去看看,赶上天儿好,坐船能看着庙顶。”
“现在就带我去!”老陈也不管那么多,拉着老梁头就出了旅店,在附近弄了一艘木头船划着进了水库,等快到闸口边上的时候,老梁头忽然一摆手:“停下,就是这儿!”
我把脑袋直接伸进了水里,背对他们俩打开了鬼眼,老陈精神粗大吓不着,我可不想一下把老梁头给吓过去。
我的鬼眼打开没多久,就见看见水下沉着一座占地不小的寺院,虽然我只能看见一座屋顶,却感觉这座水山庙建筑得非常奇怪。
从上面看,这座庙正好建在了一个山包上,整个寺庙呈回字形建了两圈围墙,中间才是主体建筑。围墙不但修建的方方正正,而且在四角上还各立着一个像是塔楼似的建筑。
那地方与其说是寺庙,不如说一座小型的要塞来的更贴切一点。
我看了一会儿,见看不出什么名堂,干脆直起身道:“走吧!先回去再说。”
老陈看见我给他递眼色,一言不发的划着船往回走。
船走到一半我却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老梁头,这水库按理说,应该有管理站哪?管理站在哪儿?”
“屁的管理站!”老梁头撇了撇嘴:“这个水库,一不养鱼,二不发电的,还他妈邪性,谁在这儿建管理站啊?”
“不发电,不养鱼,建水库干什么?好看啊?”
老梁头道:“谁知道呢!这个得问上面。听说是以前刮什么风儿的时候盖的。反正也不关我的事儿,我也懒得打听。”
送走了老梁头之后,老陈就耐不住性子了:“兄弟,你看出什么没有?”
“上面看不出来,我想进水里看看!”我这个决定其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天知道水里究竟有什么?
要是真像老梁头说的,有成了气候的精怪潜在水山庙里,还不得闹出了惊天彩儿啊?
老陈顿时来了精神:“我给你弄潜水服去?”
“不用那个!”我摆了摆手:“穿着潜水服,在水底下施展不开!真要动手反倒麻烦,这么着吧,你要是能帮忙给我弄到两把杀过人的匕首那是最好,在水里动手,用匕首比用刀得劲儿,其他的你就别管了。”
“晚上我给你!”老陈一溜烟的跑了,等到了晚上,他真给我弄来了两把抗战时用的军刺。
让我没想到的是,老陈不但自己回来了,还把许菱夕、刘耗子和许滕一块儿带回来了。
他们三个忽然转过来的原因很简单,许菱夕因为卷进了人命案子被停职了。就算回台里也不可能按原来的计划往下走,只能又回来找我。
这样正好,一下多出来三个帮手总比我和老陈我们俩强,干脆就一块上了山。我原打算让刘耗子和许菱夕在水库边上看着车,我们其余三个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