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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解放前的花冢镇此时已经不叫镇了,而叫花冢村,再发展回镇子,那将是十多年后,村民们又重新以养花为业时的事了。
现在还是农村公社生产队,家家户户都种粮。不过在田间地头山坡上,却到处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虽然是一月份,但春城附近的天气并不冷,整个山谷竟也开出了一个姹紫嫣红。
坐在吭吭哧哧比老牛快不了多少的长途汽车上,看着窗外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吕决那被掉包计困扰多时的心情渐渐舒展开来。这座山谷真是养花的好去处,用后来自己的房东——那个叫田莉的小寡妇的话说,那就是你哪怕插根筷子在土里,过两天说不定都能开出两夺花来。
在村头下了车,吕决也没敢往村里去,而是直接上了那座后来成了他们实验室的方型小山包。说实在的,吕决现在还真地不敢往村里去,后世镇上的那些老头老太们现在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他可不想以后走在大街上突然冒出个老人来对着他发感慨:我三十年前就见过你!
黄昏时分,吕决坐在半山腰,看着山下的村庄出神。
后来建研究所的地方现在还是一片乱石坡,而自己的那两位正副教授此时不知是在哪儿的牛棚里关着呢。要是他俩现在有一位在这里和自己见上一面,那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吕决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是一个不大的山洞,在后世他曾经带着房东田寡妇两岁的儿子到这儿来玩过。现在他的包裹就隐藏在山洞深处一块大石头后面,回收仪也已经让他设定好,等天黑后自己伸手进去轻轻一按就可以回去了。
……等等!
吕决的大脑中又一次灵光一闪:要是周以康现在就见过自己,三十年后自己再到研究所报到时会是个什么样子?而如果现在就告诉他,三十年后自己还会回到现在来看他呢?
“告诉他三十年后自己还会回到现在来看他”,这是个不折不扣的悖论,但这样的悖论却并不是完全无法实施的?
实施一个悖论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呢?不言而喻,那将造成事件的极度混乱。
而实施的是一个时空悖论呢?我的天呢,那结果将会是时空大错乱啊!
所有一切的关键都在这里,还是那只狗日的蝴蝶在作怪!
也就是说,高大全看到的也就是姜石来给自己送到火车上的那张顺口溜并不是他高某人让文和伪造的,那就是文和杀了人后他自己留在地下室的。
自己刚到这个时代时,的确在地下室里留下了一张字写得连小学生都看不顺眼的顺口溜,姜石来和商店大妈看到的就是自己那张。后来因为自己得到房契又归还房契而导致了时空的错乱。虽然这一错乱过程中自己又拿回了那要命的回收仪,但是却让地下室的顺口溜一下子由吕决版变成了文和版。
或者说姜石来和商店大妈只看到了吕决版;高大全只看到了文和版。而两种版本都见识过的只有自己这个弄得蝴蝶乱扇翅膀的人。
事实应该就是如此。
事实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就是如此!
那又有一个问题出来了:原来的历史上文季真是让文和杀了的吗?或者说历史上真的有文季被杀这件事吗?看来只有回去后问问刁文亮了。
可以这么说,这一切的一切应该都是时空错乱造成的,而导致时空错乱的原因就是实施了一个悖论。
那这个悖论又是怎样实施的呢?那就是时空穿越。
总之一句话,时空穿越是一个可以实施的悖论!
吕决蹲在小山洞里那块大石头面前,伸手过去摸着了回收仪的按扭,在按下的同时他嘟囔了一句:“悖论——我操你贺诗建的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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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哪位小白大大对本书中关于时间与空间的内容看不太明白的话,那您只要记住这句“时空穿越是一个可以实施的悖论”就行了。这句话贯穿全书,非常重要!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回来后的麻烦
2007年8月18日23时35分。西南研究院物理所的河图实验室里,一道红光闪过,吕决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出现在实验室中央的那块大铅板上。
同时出现的还有贺副教授的怒吼声:“好你个小吕决,去的时候骂着我去也就罢了!怎么回来也还骂着回来?”
“呵呵,您都听见了……”吕决边慢慢站起来边不好意思的说道。
贺诗建刚要再骂他几句,就见吕决好象突然想起来什么,急急忙忙的说道:“贺副教授您先别发火,我有个问题要问刁文亮,等问完了随便您怎么地都行。”
“问我什么?我还有许多事要问你呢!”
已经把设备全部关闭了的刁文亮、谢武赫跟在周教授的后面走了过来。
“穿越的感觉如何?”谢武赫问道。
“吕决你身上有什么不适没有?”周教授问道。
“别,别,别……你们谁先都不要说话,我得先问个问题,要不然非把我憋死不可。”
周教授抬手挥了几下说道:“好,好,好,咱们先听你说。怎么地你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自主穿越时空的人,你这次穿越的意义绝对不亚于1961年4月12日代表人类第一次走出地球的尤里·加加林。他那次在绕地球的轨道上总共才飞行了108分钟;而你呢?回到过去待了整整的五天时间,并且你的这次穿越……”
实在是忍不住了,吕决终于开口打断道:“教授,您说过要让我先说的,可您这一让都五六分钟了还没让完哎!”
见众人都忍着笑在盯着自己,周以康也笑了:“呵呵,我主要是太高兴了。你们不知道,我和老贺不一样,他是生气的时候话多;而我是高兴的时候话多。记得有一回我们俩到研究院去开一个学术报告会……”
这次打断他的是贺诗建副教授,只见他故做生气的样子大声道:“现在我就很生气!”
“哦?哈哈……你们看我又跑题了,好,好,好!吕决先说,吕决先说。”
总算争取到话语权的吕决,象怕说慢了又让别人抢走了似的急速问道:“刁文亮你小时候的事记得有多少?记不记得在普贤院发生的那起杀人案?”
“你怎么这么问?前几天我们开会时,我跟你说过的啊?大家都听到了的嘛!我还跟你说过那个杀人犯在我们家地下室留下了几句顺口溜,什么‘生来一心向古佛’,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什么的。”
本来是想回来后让刁文亮来解开自己心中的某些疑问的,但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回答。吕决不禁有些迟疑起来:虽然自己尽最大努力去弥补过,难道说历史还是不可逆转的发生一些变化?
接下来再问时他不禁变得有些忐忑了:“你还记得你爷爷差点成了杀人犯的事吗?”
刁文亮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扭过头去看向了周以康教授。
周教授的脸上竟也是挂着莫大的惊疑。
就听坐在实验台后面一直没有动身的贺诗建说道:“看来这是个问题,时空穿越竟然能让人失去某些记忆!”
“什么?”吕决的脸涨得通红,“贺老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身后传来谢武赫的声音:“说不定还会让人变得有些狂躁。”
吕决猛然转身,指着谢武赫的鼻子吼道:“谢驸马!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