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子拿出一份文牒交到我手中,指着离开此处的山路心平气和的说。
“各位居士经此路而下便算是入龙虎山了,虚空子送各位于此,前路崎岖多艰险,还望各位居士一路保重,要上龙虎山参加比试,需持三曲九洞的印鉴加盖于这文牒之上,虚空子就此别过。”
我把文牒交给越千玲,大家向虚空子还礼,我看看他指引的那条山路,单单三位迎客道长就差一点让我命断黄泉,侥幸再回阳世却活活逼死虚静子,虚空子说过我此去一路血腥,看来所言非虚。
刚转身想走,被虚空子从我身后叫住。
“居士非常人所能匹,注定有不世荣光,大道独行道法自然于心,还望居士此去一路善念存心,随遇而安凡事再莫强求,无量寿福。”
我深吸一口气,很诚恳地对虚空子点点头,和大家向山路走去,虚空子一再提示我莫要再妄动杀心,让我心存善念是一部分原因,但我相信他更想要提醒我的是,后面的三曲九洞恐怕远比之前三位迎客道士要凶险,而且在山顶他也说的很清楚,一旦入山,生死不论,这漫漫山路的前面不知道会再起什么血雨腥风。
越千玲问我昨天和闻卓去什么地方了,看她很关心的笑意,我心里的阴霾挥洒消失不少,淡淡一笑默默牵住她的手,如果可以我宁愿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管,就这样牵着她的手一路走下去。
萧连山和顾安琪还是在前面没心没肺的嬉戏打闹,有时候挺羡慕萧连山,虽然憨直愚笨,但心中坦荡无尘无忧,和顾安琪在一起相得益彰,两人永远是那样无忧无虑羡煞旁人。
闻卓这几天和叶轻语慢慢熟稔,很明显叶轻语对闻卓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再不是药堂中那个横眉冷对的样子,闻卓从最开始的拘谨又恢复了他不羁的痞样,男生女相桃花颜主多风流,闻卓的样子本来就俊秀,生来讨喜若无偏见定会讨人喜欢。
沿山路下行,龙虎山峰峦叠嶂,树木葱茏,一条蜿蜒流淌的河流出现在我们眼前,碧水常流绕山转峰,如缎如带,尽取水之至柔,山丹水绿,灵性十足。
大家都被龙虎山叹为观止的风景所吸引,完全陶醉于这丹山碧水之中,都快忘了上山比试的事,山路尽头是一处道观,左右再无其他通路,看来要继续前行必须先要通过这道观。
都被山间风光所吸引都忘了时间,我们走到这里不知不觉已是下午,越千玲她们说今晚就在此休息,明天继续赶路,我点头答应,刚走一步看见闻卓举步维艰的看着那道观。
“怎么了?”我好奇的问。
闻卓把顾连城交给我的地图拿出来,指着上面第一处标示回答。
“这恐怕就是我们要过的第一个关了。”
“三曲九洞啊,不是应该有九个洞吗?”萧连山听闻走过来一本正经地问。“怎么会是道观?”
“龙虎山又被称为仙人府,所谓洞天,在道教中指神道居住的名山胜地,洞天就是地上的仙山,洞天意谓山中有洞室通达上天,贯通诸山。”我之前的轻松荡然无存,这道观若是三曲九洞的第一处地方,能取洞天之意,也不知道是那路仙人在此把守。
道观香火鼎盛,两边古树参天不但庄严也甚是寂静,朱红道门紧闭我站在门口良久,虚空子一再提醒此去三曲九洞多艰险,一入山门,生死不论,我回头看看大家,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坚定和无畏。
除了闻卓!
很少见他脸上会有惧怕和不安,确切地说从我认识他开始就没见到过他现在这表情,一个人缩在最后,看上去有些惶恐和焦躁,头埋的很低我都快看不见他的脸。
闻卓在害怕?!
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事,一个连羽化三界也能谈笑风生不以为然的人,居然还会害怕,我看他时不时瞟着道观门口的匾额。
清风庵。
闻卓似乎对这三个字莫名的忌惮,一直不停舔舐着嘴角,手足无措的样子让我都有些诧异,闻卓怕的不应该是这三个字,到底这清风庵中有什么事或者什么人能让闻卓如此不自然。
闻卓抬头的时候刚好和我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估计他也知道我发现他异常的反应,嘴角极其不自然的上翘,挤出的笑容都是那样生涩和尴尬。
闻卓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是好奇,很想知道这清风庵里有何妖魔鬼怪能令闻卓害怕成这样。
我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沉稳的敲响道观紧闭的朱红大门,下意识的回头再看闻卓一眼,发现他整个人已经躲到叶轻语的身后,诚惶诚恐的样子让我心不由自主的提起来,能让他害怕的人或者事绝对不会简单。
我听见开门的声音,心提到嗓子眼,朱红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出来两位手持佛尘的女道士,一袭青衣星观,长相清纯秀丽、仪态端庄典雅、身姿曼妙,超凡脱俗堪比仙子。
第2章 秉烛论道
我一时间有些忘神,抬头看看道观的匾额,清风庵。
此处是女道庵,里面修行的应该都是女道士,开门迎客两位女道士举手投足颇有仙子之气,实在不明白面前有超凡脱俗的女道士能有什么好怕的。
我提起的心放了下去,连忙稽礼沉稳地说。
“坤道有礼,我们是上龙虎山参加玄门比试,路尽于清风庵,想借路而行,请坤道行个方便。”
在道家对男道士称为乾道,对女道士称为坤道,见她二人手持佛尘应该也是迎客送宾的道士。
“居士无量寿福,过三曲九洞的文牒可以带来。”我左边的女道士还礼声音空灵若仙。
我让越千玲把虚空子交给我的文牒拿出来,送到女道士面前。
“各位居士既然是上龙虎山参加玄门比试,需在这文牒上加盖三曲九洞神仙府的印鉴,清风庵为第一洞,主持已在正殿静候文牒,今日已晚,先把文牒送至主持之手,待明日各位居士自行去取。”女道士并没有接我手中的文牒,吐气如兰淡泊如水,怎么看都不像虚空子说的那样凶险,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有些放松。
听女道士这么一说,我连忙点点头,按照她们这意思,是要先把文牒送过去,等到明天加盖好印鉴我们再去拿回来就可以过去了,我承认我现在的想法和叶轻语一样,好像原本被我想的极其困难和复杂的事,突然间变得轻松和简单,或许是面前站着的是两位女道士的原因,超凡脱俗清秀可人,怎么看也没有凶险的意思在里面。
毕竟是男女有别,既然主持在等文牒,我让越千玲跟随女道士先把文牒送过去,谁知道话一出口,就被女道士打断。
“闻居士别来无恙,主持上次和闻居士论道一别数月,听闻这一次闻居士也参加玄门比试,特恭候多时,主持特吩咐,若是闻居士前来,请你把文牒亲自带过去,主持在大殿静候。”
我们所有人一愣,然后很惊讶地转头去看缩在最后的闻卓,原来闻卓之前来过这里,而且还想来的次数还不止一次,不然不可能他头埋的这么低,开门迎客的女道士也能一眼认出他来。
闻卓听到女道士这么说,估计也知道被看出来,抬头的时候嘴角挂在极其不自然和慌乱的痞笑,揉了揉额头诚惶诚恐的走上来,从我手里拿过文牒,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见他额头细细的汗水。
“我和你一起去。”我见闻卓今天反应极其不正常担心他会有事。
“好。”闻卓不住的点头,像是前面等着他的是刀山火海。
“主持吩咐,静候闻居士一人,其他各位居士随我先去休息。”女道士说的很客气,脸上一直带着不沾尘世的浅笑,闻卓满心欢喜的表情瞬间黯然下去,怎么看他都有一直生离死别的惶恐。
闻卓抬头看我一眼,再看看其他人,惨然一笑有点像慷慨赴义的感觉,从我手里接过文牒,本想说什么最终重重叹了口气,头埋的很低像做错事的小孩,怯生生的跟着其中一位女道士走了进去,我依稀听见闻卓口中小声无奈的嘀咕。
我就不该来……
等闻卓消失在我们视线中,叶轻语应该是见闻卓临走之前那表情,多少有些担心,抿着嘴走到我身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