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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师兄,那刘家姐姐苦等多时,到最后却是死于恶人之手,这定和许若宜有关。”上官嫣然也是忿忿不平的说道。
  陈梦生摆手道:“许若宜入赘庞府后刘秀霞惨死家中,那许若宜定然难逃干系。等我查过了尤家之案后,深夜再去庞府一探究竟。”
  尤福田惊道:“大人,你想怎么查案啊?小儿死后尸身便被县衙的仵作带回衙门,衙门里又查不出死因尸身又被知府朱大人带回查了一个来月还是没有结果。”
  冯氏大怒道:“你们这些查案的把我儿子尸身验了个稀巴烂,到头来还是啥都查不出。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陈梦生一听这话感觉不对啊,那要是几经官府之中的仵作验查必如冯氏所说那样剖肚露肠了忙问道:“令公子尸身你们领回后又是怎么办的后事呢?”
  尤福田痛心疾首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啊,庞老爷给了一百两银子请了些道士做了场法事,最后是一把火给烧了……”
  “啊……”尤福田身话把陈梦生查案的线索彻底给掐灭了。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尤福田见守城将军江猛对这黑壮汉子神色甚是恭敬,料想他也必是公门中人。
  “尤伯,令公子安葬何处?我们几人也去祭扫下。”尤福田没想到这几个人与自己素不相识,却是远胜那些亲朋好友。
  “大人费心了,小儿的冢莹就在离此二里的村西。”陈梦生等拱手向二老道别,上了江猛的马车一路向西而去。
  村西倒是找到了尤水宝的坟地,陈梦生念招魂咒却是招不到尤水宝的魂魄,无奈之下只得是回了扬州府江猛宅中……
  华灯初上时,陈梦生如魅似影一般凌空飞渡在庞府之上借助着高树藏身。两眼不停的在扫视着四周,这庞府实在是过于太大了。前院后院偏殿正房林林立立,不时的还有些家丁巡夜。昨日白天所见前院的花园有着七八个花匠在搬移着花盆去后院,陈梦生却没有看见那株紫色曼陀罗花。
  陈梦生足蹬纵云梯轻轻潜身跟着那几个花匠到了后院的花房,花房里是灯火通明温暖如春。陈梦生一个纵跃跳上了花房房下方梁上,探头向下看去整座花房占地近有百亩,各色各样的花不下千盆。花香阵阵沁人心脾,那些花匠正将日间翻晒的花搬进来。
  “哐啷”一声脆响,十七八岁的小花匠失手将手里的一盆粉色大团花的花盆跌倒在地。花盆顿时碎成了两半个,小花匠吓的是呆若木机。
  “三小子,快去找个一样的花盆把这庞总管最喜的十八相送换个花盆啊。”旁边有花匠急道。
  “你这小子就是这么毛毛躁躁的,那是庞总管花了大钱从大理国买来的茶花啊,快,大伙一起帮忙换盆被姜护院看见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众花匠都纷纷动手将碎盆中的那株茶花植入新盆中,把地上的碎花盆踏的烂碎和着泥一起填入了新盆,刚压实了土就听到花房外有人喝道:“你们都干嘛呢?还有这么多的花都还没搬进去,就知道躲在花房里取暖偷懒。我可告诉你们这些花可比你们的命还值钱,若要是出了差池仔细你们的皮。”
  房里的花匠听到门外那人的吼声,都吓的四散去干活了。陈梦生见来人大吃了一惊,那人手上提着一个竹篮,竹篮上有黑布所盖,身上竟然是背负了十几个陌生的冤魂……
  花匠们忙着把屋外的花搬入花房,搬完之后都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花房。花房之中只留下那个提着竹篮的汉子,见花匠们离开走远之后快步上前关了房门。陈梦生在梁上清清楚楚的可以看见那人手背之上的一道刀疤……
  那人一直走到花房的最深处,委身蹲下摸索着花房砖墙上的砖块,手用力拉出了半截砖头,砖墙上立即出现了一道砖头如犬牙交错的暗门。那人便侧身进了暗门之中,暗门又回复了原样。
  一刻功夫后,陈梦生正想纵身跳下时,墙上那暗门却是又开了。那人骂骂咧咧的道:“不识时务的老东西,看你还能活多久,要不是庞总管心慈手软早把你刺成了人猬了。”那人空着手打开了房门扬长而去……
  陈梦生悄悄的来到刚才那人蹲下的地方,仔细摸着墙上的砖果然有一块砖缝里上下有着两道凹槽用力一拽,从墙后传出了机括转动之声暗门顿开。
  暗门之后是一道向下蜿蜒的陡斜石梯,每隔十步远石梯上便有了一盏松脂油灯。陈梦生进了暗门后就看见在暗门旁开凿有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洞里立有一座石马。拿手转动石马暗门即闭,一股股阴冷的鬼气直冲陈梦生的后脊梁……
  一步一步的往石梯下走去,若有若无的能够听到似笑非笑的怪声。几经辗转终于走到了地下密室,浓烈的腐尸臭和血腥之味直冲人鼻。地下密室共有着十来间石屋,血腥味正从第二间石屋中透出。陈梦生侧耳贴于石屋外聆听屋内有滴滴答答的滴水声。用力撞开了门,可是门里的景象让陈梦生惊呆了……
  卷六 诛花妖
  
  第105章:花房之秘
  
  石屋之中倒吊着一个赤身的男人,身上被刀割出了一道道深入寸余的口子。全身的鲜血汇流到地上所放的大瓮中“滴答……滴答……”
  倒吊的汉子早已经死去多时了,在这石屋里墙角团缩着几十个被害死的冤魂。冤魂们都看着陈梦生都是默不作声,抖栗着往墙角紧紧而靠。陈梦生一声大喝:“你们是些什么人?为什么冤死在此?”
  众冤鬼相互看着,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鬼飘飘而出,泣不成声道:“庞德纵人行凶……杀人取血恶行磬竹难书……,我们原都是庞府中的下人。我在半年前被那庞德骗出府外,叫人暗下杀手迷倒后带回到这密室之间惨加杀害。那狗贼对我家人说是我与人私奔,却是为了取我的血来浇花……”
  “啊,世上还有如此恶人。你们将此事一一道来,我自会找那恶人算帐,给你们一个交待。”女鬼闻言更是哭的厉害了,把自己所骗被害之事详详细细都说了出来。有了女鬼的带头,那些冤鬼魂魄才敢将自己被害之事说了出来。
  等陈梦生听完了众鬼所说后,心里大致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年之前,许若宜落水后是被江上路过的行船救起。许若宜在船上昏迷了数十日醒来,身无长物却不想阴差阳错的叫庞府小姐绣球抛中。许若宜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就让庞府家丁给拖拽着进了庞府。庞家老爷给许若宜说了招赘之事,许若宜是千推万辞。只道是自己已有妻氏,让庞小姐另谋夫君。庞中信心里虽是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可是庞湘云知道了却是大哭大闹,说就喜欢这个书生了,庞中信哄了庞湘云多时。那丫头非但是不听劝,还往房梁上甩了白绫扬言要上吊,气的庞中信打了庞湘云一个大嘴巴摔门而走。
  这事正被赶来的总管庞德知道了,急忙问道:“云儿,你真的是定要那个书生吗?”
  “是,就要,我就要。”庞湘云撒沷道。
  庞德对庞湘云从来就是要什么给什么的,那庞湘云也知道他定会有办法的。撒娇使沷哭的是眼泪鼻涕一大把,庞德心里看见自己女儿这般道:“云儿不哭,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你想办法。”
  庞湘云破涕为笑道:“是何事?”
  “你在人前切莫提及和那书生之事,此事有我给你办妥。”说完话庞德就去找许若宜了。
  许若宜初次见庞德,见他满面笑意也不提入赘之事,心里略为宽慰。庞德见眼前的小伙子眉清目秀的倒也是有三分喜欢,便问道:“许公子之事我也已经是我家兄弟和云儿听说过了,此事虽说是一场误会但是云儿选夫君这事已经是大半个扬州府尽知,往后云儿这丫头你让她如何见人呀?”
  “伯父明鉴若宜父母双亡,幸得姑苏木渎刘家所救,又不嫌我身穷人单将女儿许配于我,若无刘家大恩若宜早已在数月前枉死幽冥了。庞小姐的抬爱若宜无福相受,还请老伯放我出去吧。”
  “呵呵,许公子此次来扬州府可是来考举子的吧?昨日已经是闭试待榜了啊,公子只能是等来年再试了。据老夫看来公子现在连住宿的盘缠都没有,放你出府无疑让你冻死街头啊。”
  “这……”许若宜心想自己身上除了这套半新不旧的衣袄之外,确是分文没有就算是把衣物都当了也买不了回木渎的船票啊……
  庞德见许若宜面有踌躇之色不失时机的说道:“许公子不如先安心住在府上,先父在世时也曾是朝中三品同知。扬州府知府朱大人亦是家父学生,若是许公子心系仕途倒不妨等我兄弟不久后生诞之际与朱大人多多亲近。”
  许若宜来扬州参考也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得见天子,赦免郑家的逆罪。如果能够认识了扬州府的知府,有他相助那更能事半功倍了。许若宜拱手揖首道:“庞总管的盛情美意若宜铭感五内,就是若宜人微卑低不敢高攀。”
  “哈哈,许公子尽请放宽心住在府上,等云儿招婿之事平息后许公子去留自便。”许若宜想想这也不失是两全其美的主意,就答应暂居庞府客房中。一直到了两个月后庞中信四十岁的寿诞,庞德也不食言当日将许若宜引荐于扬州府朱大人相识。
  可是正所谓无名平民难面官,朱大人对许若宜也就是卖庞德一个人情闲谈了几句便离开了。许若宜想求朱大人为郑家开脱之事,压根就没机会说。许若宜一脸沮丧的回到房中不久,庞德就来了。
  庞道笑道:“我见许公子席间似有不悦之色离开,却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唉,庞总管我留于府里就想等见了朱大人有事相托。哪知道朱大人都忙于应酬无暇理我,这些日子若宜身在庞府中,心系着姑苏木渎。明日便起启回姑苏,省的我家娘子担心。”
  庞德皱眉道:“不知道许公子要找朱人是为了何事?以扬州府庞家的能耐,还有办不了的事?”
  “这……”许若宜这些时日中也早已经听说庞家的权势,但是自己是钦命犯人之身,一时间许若宜矛盾重重,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