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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许公子要是不便告之,那也就当我没问好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巴结庞家呢,公子请自便庞德先行告辞。”庞德起身就要走。
  “庞总管留步,只是此事确是因为我父而起。若宜想找那朱大人能够为我家之事,上书美言几句。”许若宜便把自己的家中的变故告诉了庞德,庞德听后是脸色大骇。要不是自己女儿喜欢这个小子,每天被自己拦着。真想把许若宜一顿棍棒叉上扬州府,藏匿钦命要犯如同谋反作乱啊……
  庞德沉声道:“郑三友当年助马如龙逼宫作乱,此罪万难无赦。郑公子你将此事还告诉过谁?”
  “除了你庞总管再无第三人知道了,若宜也明白其中厉害岂会轻易对人说。”
  庞德神色略微缓和道:“郑公子你想生想死?”
  郑若宜被庞德的话说愣住了道:“想生该是如何?想死又是怎样?”
  “哼哼,想生你就哪里都不要去去了,安心留下做我家云儿的夫君,从此再无郑若宜只有个许若宜。想死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扬州府,回你的木渎刘家豆腐坊去吧……”
  许若宜离开庞府之事,不消一会儿就有丫鬟禀报了庞湘云。庞湘云在房里大发雷霆见什么就摔什么,庞德进屋后支开了庞湘云房里的所有丫鬟。庞湘云看见庞德来了,那气焰是更大了摔东西摔的更凶了,庞德就陪着庞湘云一起摔家什……
  等庞湘云无力再摔时才淡淡的说道:“丫头,你可想要想清楚了啊,那许若宜是个钦犯。天下男子任凭你挑,干嘛非要他呢?”
  “我就要他了,你不是有办法吗?这会子却又来说要我再选,这分明就是你的没本事嘛。”
  “哈哈,好,好。丫头你果然象我,只要有你这句话那许若宜就算是孙猴子也难逃我的手心。”
  庞湘云惊道:“大伯有什么好办法啊?人家现在一定是回他娘子身边了,他又不喜欢我……”
  “我云儿想要的,我一定会给你办到。他想回姑苏?哈哈哈,我早安排姜,穆两个护院跟着他了,到了晚上便会抓他回府。他不喜欢你那也不打紧,我知道扬州府中有人种着一种西域奇花能让他任由你来摆步。云儿,你就别管了,我现在这就出去办事……”
  在扬子江畔住着一个奇人,姓莫单名一个潜字。这个人给自己起了个雅号叫花农,这喜欢一些奇花异草。莫潜他生性孤辟无亲无朋,终日相陪自己从各处淘来的花,倒是和庞德有过几次谈花论草的事。
  春日午后的暖阳中,庞德骑着马来到了扬子江畔莫潜屋外。莫潜正在屋外陪花晒太阳,一见庞德没好气的问道:“你来作甚?”
  “当然是来看你的奇花了啊,花农兄近来可是又消瘦了很多啊,还在割血浇花?”庞德下马笑着问道。
  “可不是吗,那花现在喝血是越来越厉害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撑不下去了,进我暖房去看看吧。”莫潜带着庞德进了花房,轻轻转动花房墙上的机括墙上裂出了一道裂纹。
  只有那些真正爱花的人才会在花房里开挖有通风口地下暗室,利用地气冬暖夏凉放置一些贵重的花草和种子。
  莫潜的地下暗室里种着两盆花,一盆是紫色曼陀罗另一盆是金叶边红绿双色同株的牡丹。庞德看见那株牡丹花就两眼放光了:“莫兄,这花从何而得?”
  “哈哈,此株金边红绿牡丹乃是我上月于灵鹫山中偶得。此花却是经不得日晒,娇贵的很哩。”莫潜继续往前行停在了紫色曼陀罗花前,撩起衣袖用牛耳尖刀割臂滴血于一个陶盏里,陶盏盛了半盏血后浇入花泥中。那原本是紧闭的花苞慢慢伸展张开如五指般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莫潜一拉庞德到了通风处怕被花香所迷。
  庞德道:“莫兄,今天兄弟我来就是想买你这两盆花。”
  莫潜哈哈大笑道:“我虽然没有你们庞家财大气粗,可是我还养的起这两盆花。你就是把金山堆在我面前我也不卖,你那花房中尽是些庸花俗草哪里及的上我这一盆金边红绿牡丹。”莫潜轻抚着那红绿团簇的牡丹,却不防身后的庞德从地上拾起了尖刀……
  
  第106章:豪门似海
  
  莫潜的脖颈处喷出一道血箭,血滴点点溅到那两朵牡丹花上腾起一股不为人见的淡淡青烟。
  庞德冷冷的看着莫潜流尽了最后的一滴血后,捧着两盆用纱巾包好的花出了暗室,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庞府,策马停在了庞府后院花府之中。
  庞府的花匠正在花房里忙着收花入房,庞德实在是没机会将两盆花藏于暗室里。尤福田在花房里是资格最老的花匠了,此时正带着儿子在花房里忙活。庞德将紫色曼陀罗和红绿牡丹悄悄的放在花房最里面花架上,一指尤家父子道:“今日个过会吃过晚饭要多加一次炭火,特别是这两盆花切记不能冻着。”
  庞府的姜护院这时走进了花房,呲牙裂嘴的捂着手背。那手背上包有棉布,透着棉布有鲜血渗出。庞德冷冷的扫了姜护院一眼道:“办妥当了?”
  “嗯,办妥了。那小白脸还是个会家子……”庞德瞪了姜护院一眼,吓的他连忙咽下了没说完的话。
  “走,去看看。”庞德一声低喝,跟着姜护院离开了花房。
  庞德来到护院房中,只见穆护院脚边有着一口麻袋,麻袋中不时会扭动着发出唔唔声。姜护院上前正想要去踢那麻袋却被庞德喝止,姜护院骂道:“这小白脸看似斯斯文文的,真没想到还是个狠主。要不是和穆老大合力斗他,还差点叫他给跑了。”
  庞德冷漠的对着穆护院道:“没留下尾巴吧?”
  那一直不说话的穆护院道:“没,我们手脚很干净,没人看见。”那个穆护院本名穆雷和姜仁两个人在二十年前就是一对杀人不眨眼的绿林魔头,孝宗帝继位以来大肆清剿匪类,二人断了财路才投靠了庞府。
  庞德道:“眼下还有一件事要你们去做,你们给我从府里带出几个人。再秘密的送到花房暗室里取血,尸身给我找地方埋了……”
  庞府晩餐之时,穆雷和姜仁两人随着庞德悄悄的把麻袋运入了暗室之中。可是等他们三个人出暗室时,十七岁的小花匠口吐白沫不明不白死在了花房之中。
  庞德惊奇的发现花房里那盆被纱巾包着的金边红绿牡丹不冀而飞了,只留下一只带有花泥的空盆。庞盆仔仔细细的查过花房里的每个角落并不见有人,能够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中杀人盗花绝不是一般人可以的。再看尤水宝身上并没有血迹,也看不出有过打斗的痕迹,难道是莫潜的鬼魂把花带走了?可是那盆紫色曼陀罗却在啊……
  就在庞德胡思乱想的时候,花房传来了尤福田的喊声:“水宝啊,水宝先去吃饭了啊。”庞德一听和穆姜二人又重新退回了暗室……
  庞府花房出了命案县令王基带着仵作公差来查案,期间在庞府中还查到了丫鬟小厮私奔出府之事。庞中信每天都忙着应付县令办案,整日的疲于奔走庞府与县衙之中,所有的事都交给了庞德打理。查了有一个多月丝毫没有进展,知府朱大人接手此案查而未果,就把尤水宝的尸身交于庞府安葬,庞中信给了尤福田夫妇一笔银子并安置他们去曲江的一所空宅以作丧子的补偿,尤家二老从此离开了庞府。
  也就在那时扬州府开始连二连三的发生了离奇的命案。死的都是二三十岁精壮男子,死因和死状皆象庞府花匠一般无伤而毙,大半年之中死了好些个人。朱大人接到大理寺一纸文书,闭城防止百姓外逸造谣生事。庞中信大部分的生意都是靠水路,一下子水路船队大受其害。在府里难得有了一些空闲,却发现府里在这半年里家丁奴婢离府不知去向的有了七八人,问过庞德亦是不知道。
  新年过后,庞中信与女儿和庞德吃罢晚饭后。夜深信步在府里闲逛突然间看见女儿庞湘云闺楼之中尚有灯火,不觉大奇走近女儿的绣楼却看见府中的穆护院扛着一口麻袋从女儿的绣楼里出来,神色诡异脚步匆忙那肩上的麻袋还在动弹……
  庞中信躲在树后等穆护院走远了之后,悄悄的来到女儿房外却听到房里有说话声,忙透过窗棂看见女儿脸色潮红,房中还有庞德在摆弄着一盆紫花。
  庞湘云道:“大伯,那傻子一直念叨着他老婆真真气煞我了。与他每次亲热都是靠你这花粉,这样素然无味倒不如大伯你想想主意帮我把他老婆杀了替我出出这口气。”
  庞德手里提着一把小银壶浇花,壶里流出的是殷殷鲜血。头也未抬道:“云儿勿气,我派人给你出气就是了。上几天那父亲还问过我府里少人的事,这花吸血是越来越大了。一个人的血都不够喂一个月了,我看干脆等你玩厌了许若宜将他杀了算了。”
  “不行,我就喜欢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傻相。”庞湘云媚笑着说道。
  “那好吧,你留他玩吧。我去把这花送入密室中,傻丫头早些睡吧。小心被你爹看出破绽来,我先走了啊。”庞德捧着那盆花,打开房门却见庞中信在房外气的发抖……
  庞中信用手一指庞德怒道:“原来是你们在府里做那些见不的人的事,我……我……今日要大义灭亲。”庞中信说完话向庞德扑去,庞德护花心切忙退回房中,身上倒没少挨庞中信的拳头。庞湘云见自己的父亲大打出手打那庞德,连忙上前去劝阻却被庞中信一个巴掌打倒在地。怒骂道:“都是平素里宠溺你,现如今你却是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要打死你个恶丫头,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儿。”庞湘云从小到大都没被打过,在地上是又羞又怕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庞德见庞湘云挨打,放下手里的紫色曼陀罗花,转身喝道:“她是我的女儿,我都忍你十七年了。你敢打我女儿,我和你拼命。”庞中信听到庞德这句话更是怒火中烧和庞德两个人扭打成了一团,庞湘云从地上摸到了庞德浇花所用的银壶,闭上眼睛将庞中信后脑砸去。在庞湘云心里自己的大伯远比庞中信更宠爱自己,庞中信被银壶一砸双眼翻白昏死了过去……
  庞德喘着粗气爬起身来对庞湘云道:“女儿啊,咱们的事今天让他发现了,他定是不会放过你我父女。明日天一亮我就去向知府朱自建讨要通行文书,假意让你们去洛阳,待我掌控了他的所用生意后再除了他,那时整个扬州府都将是你的了。”
  庞湘云大骇道:“大伯我怎么是你的女儿?我怎么就一点不知道啊?小时候常听奶奶说我长的随我爷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