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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孩子啊,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在你出生之时,庞府曾给了御医徐工玠五千两的谢银。当时就是派我去的临安,我向那徐御医打听了才知道其实你是我的女儿。连你母亲都不知道,所以我一直忍着。今天你被庞中信打,我却已是忍无可忍了,只要我们父女齐心,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的。”庞湘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两天后,庞府中一辆大马车驶出庞府。庞湘云还探首车窗与府中人挥手道别,府里的人一打听才知道庞老爷带着女儿姑爷去洛阳办喜事省亲去了。庞家小姐绣楼里的丫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庞德从府外又买回四个丫鬟打扫绣楼,吃住皆在绣楼之中与其他丫鬟不同,总管庞德说是原先的丫鬟小姐带去洛阳了,旁人也不好也多问什么。庞府老爷去省亲了,整座庞府都由庞德做主。两个护院倒成了大红人,穆雷成了内府护院主要是负责庞小姐的绣楼。姜仁成了后院护卫管理着花房,每日间都是把花房的花匠走完后在里面呆上一阵子才出来……
  花匠们不会知道就在自己每天干活的地下还有这个人间地狱,陈梦生听罢暗室之中的鬼魂说完后对这个花房充满了愤恨。抬手一道红光把那盛了人血的大瓮劈成粉碎,瓮里的鲜血四溢慢慢的渗入泥土之中。阴雷火再起把倒吊着的汉子烧成了灰烬,往生咒度那些可怜的鬼魂入了轮回……
  陈梦生送去了勾魂使黑无常后,又听见那飘乎不定似笑非笑之声。退身出来后,却见暗室的最里间石室被铁锁所禁,那声音正是从石室后传出。降魔尺轻轻划过铁锁应势而断,推门而入石室。石室分有两间,在石室的外间陈梦生看见那盆紫色的曼陀罗花正放于墙角。花泥之中隐隐还散发着血腥气息,陈梦生掌心雷火暴射于曼陀罗花。在一阵哔哔卟卟中那盆害人的毒花成了飞灰,离花数丈之地还有着一扇铁门。
  陈梦生走近将铁门上的横销拉开,推门进去只见到石室内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仰首双眼无神,张着嘴不时发出怪笑之声。在离中年人的不远处蜷缩昏迷着一个本该是眉清目秀的汉子,那汉子如今脸上被横七竖八满是刀疤。怀抱着一条貂裘,身上却是破衣褴衫一条条鞭笞抽打的血痕历历在目。
  陈梦生轻声唤了几声,可是那两个人却象是看不见陈梦生也听不到他所叫唤之声,中年人仍是痴痴呆呆地上那人依旧昏迷不醒。陈梦生一手一个拎起二人,脚踏纵云梯向外飞去……
  
  第107章:拔云见日
  
  江猛看见陈梦生手里提着两个人从院墙上飞身而下,惊问道:“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江大哥,有劳你现在就派兵去监视庞府中的所有人。只需暗中监视切不可打草惊蛇,等我将这二人救醒后有了证据,禀报了朱知府再去拿人。”
  江猛定晴一看失声叫道:“这不是庞老爷吗?”江猛的叫声把屋里面的项啸天和上官嫣然都惊动了,帮着陈梦生将两个人抬起屋里。江猛则是上马狂奔出了将军官邸,去扬州府守备带兵监视庞府去了。
  “师兄,他们好象中了那紫色曼陀罗花毒啊。”
  “正是如此,师妹你去熬些米汤待会要用。大哥,你现在就去请知府朱自建,此事十万火急大哥速去速回。”项啸天和上官嫣然各自去忙了,屋里只剩下陈梦生和两个中了花毒的人。陈梦生掐诀念咒后屋里突起一层淡淡青绿之气,甘露咒从那二人头顶百汇之中灌入。不多时倒是那昏迷中的汉子先行醒来,手中还一直紧紧纂着那貂裘。两眼之中满是畏惧之色看着陈梦生,身子坐起一直后缩着。
  “莫怕,你可是许若宜?”
  那汉子点了点头问道:“你又是何人?想要做什么?那恶女又要怎么样?”
  “许公子你误会了,我叫陈梦生是阳间中的冥判。只因偶尔路过刘家豆腐坊发现了刘秀霞的怨魂,后来才知道你应该就是其夫许若宜。”
  “秀霞啊……,是我害了你啊。我听信了庞德那奸人之话,还异想天开他能帮我。结果是害你被恶贼所杀,秀霞啊,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你能原谅于我。”七尺男儿汉哭的象个泪人一般。
  陈梦生叹道:“刘姑娘为你而惨遭横祸,你虽有错但是对刘姑娘还是有情有义的。奈何阴阳相隔却如咫尺天涯,相见已是万难了。”
  许若宜哭罢道:“我在庞府被囚禁的日子里天天受那妖花之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每日间清醒的时候我才想明白了考官洗罪都是黄梁一梦,要是能和秀霞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多谢判官大人搭救,世上的郑若宜已死,现在只要一个行尸走肉般的许若宜。秀霞等我,我与于到黄泉路上再继前缘。”许若宜突然间跃起,头冲向屋角的石柱撞去……
  陈梦生飞身纵起抓住了许若宜的后襟喝道:“自古艰难唯一死,你要是也死了那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许若宜听到陈梦生这话不禁是喜出望外道:“判官大人可有办法救我娘子?”
  陈梦生道:“你娘子早在半年之前被恶人所害,尸腐骨烂既便是回魂肉身亦不能救了。你先养好身子我会给你们想想主意,你脸上与身上的伤我已帮你治愈,只需静心调养几日身上所中的余毒便能全解。”
  许若宜被陈梦生按扶坐于椅上的时候,庞中信也悠悠的醒了。看见陈梦生这个陌生人轻蔑的笑道:“你也是我大哥派来的吧?你回去告诉他庞府上下苦心经营四十载的钱财皆在我钱庄里,没有我的信物他一两银子都拿不走。你就算是杀了我,我还是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陈梦生起先一愣笑着道:“庞老爷你误会了,我非是来问你要银子的,我是来救你的。”
  一旁的许若宜道:“庞老伯,他是神仙下凡,真的来救咱们的。”
  庞中信与许若宜在暗室之中同被关禁了半年,两个人倒成了无话不说的落难之交。“你说他是什么?神仙?”
  “是的啊,庞大伯你看我脸上被你女儿割的刀疤全没了。”许若宜用手摸着自己的脸道。
  “那恶毒女不是我的女儿!呃,还真是全没了啊。那他还真的是神仙,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神仙。”庞中信朝着陈梦生几乎下跪行礼,却被陈梦生伸手扶止。
  上官嫣然端着一个小盘推门而入,陈梦生道:“我到那石室里瞧见你们竹篮未动过,想必尚未吃过东西。先喝点稀弱米汤,将你们体内的花毒尽快的化解掉。”
  两个人喝完了米汤后,院子里就传来了人马之声。庞中信和许若宜皆是大惊,望着陈梦生以为是庞德带人来捉他们了。
  项啸天在门外吼道:“兄弟,知府朱大人来了。”朱自建脸上睡痕犹在进门看见了庞中信一下子就怔住了。
  “庞老爷,你几时回的扬州府啊?这水陆之道都禁闭了数月了啊?”朱自建实在想不到庞中信和他女婿此时会在江猛的府上出现。
  庞中信叹道:“朱大人啊,我就没出过扬州府。一直被我大哥庞德囚禁于暗室中,今日被这位……大师相救才得以脱身。还未请教大师高姓大名呢?”
  “庞老爷,我叫陈梦生。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庞德若是发现你已不见必会大乱。要是藏匿于扬州府内,找他可就不易了。我请朱大人来是要他抓拿到庞德,为你做个见证。”杀庞德对陈梦生而言不算是什么难事,可是庞府总管在扬州府的地界上也称的上是有头有脸的人,死的不明不白只会给庞中信带来麻烦。
  朱自建拱手问道:“不知道陈大师有何打算?”
  “呵呵,他们二人现在体虚身弱就留在这里休养,大人请随我去庞府与江大哥会面再定良策。”
  朱自建本是庞中信父亲生前门生,眼瞅着师门不幸岂会袖手旁观道:“事不宜迟,我这便随大师一同前往。”
  朱自建一指跟随前来的兵丁道:“你留在这里照顾庞老爷,把马留给陈大师。”兵丁下马一路小跑着过来,把马鞭交了陈梦生。
  上官嫣然在平阳府中只骑过驴,还没有骑过马。急道:“师兄,我也去。好歹我在观里还学过几年医啊!”没等陈梦生开口说话,上官嫣然就已经跑到朱大人随行护卫那里了。护卫见朱自建点头,翻身下马给了上官嫣然马鞭。一行六人策马而去,纷乱的马蹄声踏在扬州府的青石路上……
  来到庞府门前与江猛会合时,天已微亮了。江猛上前向朱大人行礼道:“大人,那庞府中从五更天起就陆续有马车驶出。到现在已经出去了四辆,方向各不相同。小的已派几个招子亮的兄弟便服骑马尾随,相信天亮之后会有消息了。”
  半个时辰后有六个回来报信,庞府马车停于荒郊,车上空无一人,车把式皆是授命的庞府下人。
  江猛大喝一声:“好狗贼,兄弟们跟我往南追。小三子他们还未来回来,咱们去接迎他们。”在场所有的骑马的都跟着江猛往南追去,江猛沿着小三一路留下的记号追到城南的岔口,记号戛然而止……
  众人都看着东西两条路口不知道往哪里走时,项啸天跃下马来蹲在路边看了会道:“车印应该是往西而行,一路之上我发现这是辆四马所拉的大车,车上颇为吃重车轮印在行驶泥地时印深近有半指,而到这个岔口时车轮印又深了一分。江兄,你派出去的兄弟我想是已经凶多吉少了。”江猛被项啸天这么一说,心沉谷底了。怒喝道:“兄弟们,给我追上这群恶贼。”
  朱自建道:“且慢,这西边是通向扬州府的山林,东边倒是有渔村可直入运河。难道他们会想在山林里等我们去抓?”
  陈梦生道:“我觉得朱大人说的有理,大哥你带上几个人往西而追,我们往东而追。”项啸天和江猛带了几个人匆匆往西而去,陈梦生师兄妹俩和朱自建一行人往东而追。
  冬日的正午阳光透过光秃的枯枝照射在一辆大马车上,四匹良驹宝马不停的从粗大的鼻孔冲出白气。庞湘云正在一艘渔船上敦促着两个汉子,双手叉着细腰对旁边的庞德叱道:“你看看他们啊,搬几口箱子都那么慢。”
  庞德斥道:“云儿,我们现在是要逃出扬州府,你却偏要带这么些笨物。刚方要不是穆姜两位护院杀了那几个探子,说不定我们已经是被人追上了。”
  搬箱子上船的姜仁道:“我们把探子尸首故意扔在山林,返道渡江料想他们一时还追不上来吧。”
  穆雷冷笑道:“四个人再加上这几口大箱子,靠我们两个划船必然会被追上。倒不如让船减轻些份量,也能走快些。”手按鞘簧呛啷啷腰间朴刀直劈向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