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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落下三四米的样子,苗君儒的双手就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他利用手上的反弹力,身体迅速在地上一滚,卸掉下坠的力度。他站起来时,见老地耗子抓着丑蛋,用手捂着丑蛋的嘴巴,另一个人的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拿着一支短枪,枪口对准苗君儒。
墓室有些大,左右宽度约七八米,高度约两米,人在里面,完全可以站直身子。墓室内的空气很浑浊,除了那股腐烂的霉气,还有一股淡淡的松香。正中间有一口大石棺,棺盖被推在地上,断为两截,整个墓室除了石棺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倒是墓墙上那些五彩斑斓的图画,引起了苗君儒的注意。可惜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对那些图画进行研究。
老地耗子有些得意地说道:“苗教授,刚才你下来的时候,我只要用刀子往上一戳,你就被开膛破肚了。”
苗君儒问道:“你为什么不那么做?”
老地耗子说道:“看得出来你还是个练家子,否则一般人不敢那么下来。我不想害你的原因,主要是想和你合作。”
苗君儒问道:“你想怎么合作?”
老地耗子说道:“你是从抬棺村里出来的,不可能不知道皇帝谷。”
苗君儒微笑道:“知道了又怎么样?”
老地耗子冷笑道:“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苗君儒正色道:“我是考古,而不是盗墓。”
老地耗子笑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们干的活和我们干的活其实是一样的,都是把好东西从地下挖出来。苗教授,我不想要古董,只要黄白物,其他的都是你的,你看怎么样?”
苗君儒问道:“这么多年来,打皇帝谷主意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为什么他们没能成功,你就这么肯定你会成功?”
老地耗子说道:“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苗教授,你可别小瞧了我。”
苗君儒说道:“你先把人放了。”
老地耗子把丑蛋放开,往后退了两步,说道:“在这里面,量你也耍不出花招来。再厉害的练家子,也敌不过一颗花生米。苗教授,我们谈谈吧?”
苗君儒说道:“你为什么要骗你们大当家的?我们进来的盗洞是以前挖的,若以你们的规矩,绝对不可能留下那么大的一个洞,更不可能……”
老地耗子呵呵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内行人。不错,这个斗是我几年前和朋友一起掏的,我看这里的环境不错,所以留了洞口,就当是给自己留个藏身的地方。给你看的那些东西,是我从别的地方搞来的。大当家的做人太死板,这世道太乱,我得替自己着想,你说是吧?”
这话说出来,确实有几分道理。苗君儒说道:“你和大当家之间的事,我不想掺和。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和我的学生一起去邯郸。”
老地耗子似笑非笑地说道:“看你这样子,也是懂些江湖规矩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换了一个口吻,接着说道,“皇帝谷是个很神秘的地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代,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的。八路军有人进去了,小鬼子也派人进去了,都没出来。你作为考古学者,难道不想弄明白里面葬的是哪一朝的皇帝,解开历史之谜吗?”
老地耗子说的最后一句话,对苗君儒的诱惑确实很大。他微微笑了笑,说道:“你说了,进去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出来,我虽然很想知道里面葬的是哪朝的皇帝,可也不愿意白白把命丢在那里。”
老地耗子笑道:“你要是跟别人进去,也许出不来,但是我不同。”
苗君儒说道:“性命攸关的事,我怎么相信你。”
老地耗子看了一眼旁边那人手里的火把,说道:“我在火把上加了一点儿料,没有我的独门解药,闻过的人七天之后就会七窍流血而死。苗教授,如果你不信的话,尽管试试。”
江湖上有很多奇人异士,拥有各种毒性不同的毒药,此事不可大意。苗君儒略微思索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选择我?”
老地耗子笑道:“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照着我说的去做就行,千万不要有别的想法,否则你会后悔的。”
苗君儒问道:“你要我回去怎么跟大当家的说?”
老地耗子说道:“斗已让人掏过,黄白之物都让人顺走了,就剩下这几样看上去不值钱的破铜烂铁。先前死在这里面的那几个兄弟,是中了斗里面的阴招(黑话:毒气)。”他走上前拍了拍苗君儒的肩膀,继续说道,“苗教授,我老地耗子是最讲义气的,今晚的事,就我们三个人知道。”
苗君儒的脸色一变,说道:“留他一条命,小孩子不会乱说的。再说,他是抬棺村的人,或许他知道有关皇帝谷的一些事情。”
从老地耗子的话中,苗君儒听出了他对丑蛋的杀机。
老地耗子瞪着一双灰白眼,问道:“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
苗君儒吩咐丑蛋在地上写了几个字,说道:“他没上过一天学堂,却能写古代的隶书。全村人除了死去的老半仙外,就只有他会写字。”
老地耗子恶狠狠地说道:“先留着他的小命。我可把话说在前面,要是他敢走漏半点风声,我活剥了他的皮。”
丑蛋缩在苗君儒的肋下,惊恐地摇了摇头。
苗君儒说道:“行了,我们的命都在你的手里捏着呢。”
几个人回到山洞,苗君儒按老地耗子的吩咐对李大虎说了,有他用性命担保,李大虎没有理由不相信。
睡觉的时候,他们把苗君儒和丑蛋,还有女肉票挤在最里面。洞内的光线太暗,苗君儒自始至终都没看清女肉票的模样。
南窑寺在黎城的北面,是座有上千年历史的古刹,距离黎城约七八十里,寺院几经兵火,只剩下破烂的主殿和几间土禅房,寺庙的住持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僧,除住持外,全寺只有两个和尚,有一个还是跛脚。
在没有遇上鬼子之前,苗君儒和他的学生经过寺院,想在寺院歇息一晚,可寺院的住持不愿生人打扰,他们只得作罢。
苗君儒醒过来的时候,得知李大虎带着老地耗子和几个兄弟一大早就出发了。女肉票缩在角落里,双手捂着脸不停地低泣。他想过去安慰一下,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女肉票是死是活,要看李大虎回来的情况。虽说有的土匪不讲信誉收钱撕票,但以李大虎的为人,应该不会那么做。
好容易熬到晚上,洞外传来嘈杂的说话声,李大虎背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身后的兄弟每人背着一袋粮食。
李大虎把那人放倒在草堆上,苗君儒走过去一看,居然是老地耗子。老地耗子的腹部受了伤,衣服和裤脚上都是血迹。他问道:“大当家的,怎么回事?”
李大虎说道:“姓齐的王八蛋倒还讲信用,粮食和大洋都照数给了,只是那药品实在太难弄,只给了一些。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回来就放人。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小鬼子,要不是老地耗子机灵,我们几个都得把命丢在那里。还好他伤得不太重,不然就回不来了。”
老地耗子呻吟了几声,说道:“小鬼子人多,硬拼肯定要吃亏的……哎哟……小鬼子的武器好,枪打得远,可子弹不行,一穿两个眼,只要不伤着要害,准没事。”
苗君儒低声道:“可看你这样子,得躺上一阵。”
他这是一句安慰老地耗子的话。像这样的枪伤,就算子弹没有留在体内,若没有正规的治疗,就这么拖下去,十有八九就把命给拖没了。
李大虎笑道:“你可别小看了老地耗子,甭管枪伤还是刀伤,只要还剩一口气,给他一碗童子血,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折腾一阵,第二天准没事。可有一点,他这法子只管他自己的命,其他人都没作用。他疗伤的时候,别人还不能偷看,有一次我的一个兄弟去偷看,结果变成了一具干尸。”
苗君儒暗惊,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奇人?老地耗子的疗伤本事,应该是一种民间巫术,很多奇人在行巫的时候,都不让别人偷看。他不想让别人学了去,所以下毒害死偷看的人。
老地耗子捂着伤口说道:“是祖上传下来的一点儿小法术,保命用的,临死前传给下一代。我这帮兄弟里面唯一一个没有碰过女人的家伙,上个月被小鬼子打死了,我费了好大的劲都没救活。苗教授,还亏得留下这个孩子,否则我熬不到明天。”
一个土匪拿了碗和刀子过来,伸手去扯丑蛋,丑蛋吓得躲到苗君儒身后。
李大虎笑道:“没事的,用刀尖在手臂上挑开一个口子,滴半碗就行。上次老地耗子被小鬼子的机枪打穿了肚子,连肠子都流出来了,也只不过用了大半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