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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让我来吧。”苗君儒说道。他接过土匪的刀子和碗,低声对丑蛋说,“就当你在山上放羊,被茅草割伤了,放心吧,不痛的。”
丑蛋“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把手臂伸了出来。苗君儒在丑蛋的手臂上割开一个小口子,刚滴了两滴血,却见那伤口就奇迹般地愈合了,连个伤疤都看不到。苗君儒微微一愣,这次故意把伤口割大一点,可滴了几滴血之后,伤口同样慢慢愈合,连伤疤都没有。
站在旁边的李大虎也看出了稀奇,说道:“真是邪门了,让我来,我就不相信……”
说话间,只见刀光一闪,苗君儒已经在丑蛋的手臂上割开了一个三四寸长的大口子,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就在伤口愈合的时候,血也滴了半碗。
苗君儒把碗递给李大虎,拍了拍丑蛋的头,说道:“好了。”
丑蛋睁开眼,见大家都奇怪地望着他,有些害怕,哭道:“我要回家。”
“我等下就带你回家。”苗君儒摸着丑蛋的头问道,“我刚才割伤你的时候,你不疼吗?”
丑蛋摇了摇头。
这世上有些人天生就没有痛感,如果丑蛋属于那种人,就不足为奇了,只是伤口愈合的速度,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苗君儒接着问道:“你以前受伤流血的时候,也不觉得疼,而且好得那么快吗?”
丑蛋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呀。我小的时候在山上放羊,不小心摔了一跤,流了很多血,也很疼,过了很多天才好呢。”
李大虎着急地问道:“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受伤后不疼,而且伤口很快就好了呢?”
丑蛋回忆道:“前年有一次下大雨,我的羊丢了,我娘叫我去找羊,我在山上迷了路,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一只浑身是伤的狍子,我想抓住狍子带回村,就跟着追,追呀追呀,追到一个山谷里。那只狍子跑到一眼冒着热气的池子边,喝了几口泉水,眼瞅着狍子身上的伤全好了,三蹦两蹦就不见了,我又渴又累,也喝了一些水,还在池子里洗了个澡。说也奇怪,我身上被茅草割出的伤口,转眼就好了……”
丑蛋还没有说完,老地耗子就问道:“那池子是不是方方正正的,池子边上还有一块大石碑,石碑上有几个字?”
丑蛋说道:“是呀,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碑上的字,但我知道怎么写。”
丑蛋用手在地上写了四个字,却是篆体的“不死神泉”。苗君儒明白过来,原来丑蛋只认得隶书,不认得小篆。对于小篆这类的文字,不要说平常人,就是教书先生,也没几个人认得。
老地耗子捂着伤口兴奋地说道:“大当家的,这小家伙进皇帝谷了。”
苗君儒问道:“莫非你也进去过,要不然你怎么知道那个池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老地耗子的身上,洞里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
第三章女肉票
不等李大虎说话,齐桂枝的手腕一翻,手上出现一把刀,说道:“在山上的时候,你亲口答应我的,要是你不让我去,我立即就死在你的面前。”
老地耗子瞪着大家叫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要是进去过,还用得着在这里哼哼吗?”
李大虎问道:“你没进去,怎么知道里面有个池子?”
老地耗子吃力地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在黄崖洞那边遇到一个快要死的老头子。我把他救活之后,才知道他是个风水先生。他告诉我,他的祖上有一本奇书,书上说太行山里有一眼不死神泉,池子方方正正的,池子边上还有一块大石碑,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喝上几口泉水就没事了。他家几代人都在太行山上找那眼泉水,可一直没有找到,只剩下皇帝谷没有进去了。他看过谷口的地形,皇帝谷内五行移位,犯天煞和地煞,进去的人凶多吉少,所以他一直没敢进去……”老地耗子望着李大虎,继续说道,“大当家的,要是这个小孩能够带我们进去,找到不死神泉,兄弟们就不用躺在这里活受罪了。去年我们被小鬼子包围的时候,八路军救了我们,我们还欠着他们一份人情。我听说八路军的伤员挺多,也是缺医少药的。等我们找到神泉后,给他们一些泉水,把人情还了。”
李大虎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行,就这么办,明天叫小家伙带路,我们冒死进去看看。”
不料丑蛋叫道:“不行,不行。那一次,我回家后对娘说了找羊的事,老半仙要我带村子里的人进去,我们在山上转了一天一夜,都没能找到那条路。后来又去了几次,都没找到。老半仙说,祖上留下话,皇帝谷内葬皇帝,不是神仙切莫进,凡人要想朝天颜,只有谷口一条路。”
李大虎呵呵地笑起来:“这小家伙成神仙了。”
老地耗子说道:“小家伙说的倒是实话。我一直都在打皇帝谷的主意,所以留意这方面的事,抬棺村内确有这么一条祖训。干我们这行的,从来不相信有什么鬼神,小家伙既然进去过,肯定就有路,只是他们没有找到而已。哎哟,把我扶起来,带上我的包袱,我得去疗伤,再不去,这血都不能用了。”
一个土匪端起碗,扶着老地耗子往洞里面的岔洞去了。那个土匪返身回来还不到十分钟,就听到岔洞里传来尖叫声,老地耗子披头散发地跑出来,用一种变了调的声音哭道:“完了,完了。”
李大虎几步冲上前,抓住老地耗子说道:“什么完了,你的伤不是好了吗?”
老地耗子指着丑蛋,咬牙切齿地哭道:“伤是好了,可这小王八蛋……这小王八蛋可把我害惨了。”
苗君儒觉得老地耗子好像变了,说话不阴不阳的,像太监,便问道:“他怎么害你了?”
老地耗子哭道:“我这保命的法术,需要童男之血……”
苗君儒惊道:“你的意思是,他不是童男?”
老地耗子哭道:“你问问她自己,是不是爷们?”
不等苗君儒问,丑蛋说道:“是谁告诉你我是爷们了?我生下来就是女人,是你们硬要我的血,还想杀我呢。”
原来丑蛋是童女。苗君儒和丑蛋相处了好几天,居然也没看出来。他对老地耗子说道:“现在已成事实,你就算杀了她也没用,有补救的法子么?”
老地耗子气急败坏地说道:“还补救个屁!我这法术最忌用童女的血,一旦用了童女的血,法术就破了。虽然这次能把我救活,可我会变得不男不女,从今往后也不能再用法术,更不能传给下一代,否则会七窍流血而死。”
李大虎笑道:“我还以为有多大个事,不男不女就不男不女呗。都黄土盖顶的人了,给你一个娘们也上不了。你不是说家里只有一个傻儿子吗?我看,传给傻子也没用,就让法术跟着你进棺材算了。”
老地耗子虽然对丑蛋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李大虎安慰了老地耗子几句,走到女肉票身边,说道:“闺女,这几天委屈你了。我李大脑袋虽然是土匪,可也讲江湖道义,收了你爹的钱粮,就得把你放回去。今儿天晚,怕你路上出意外,明儿一早,我叫一个兄弟送送你。可有一点我要警告你,在我们这里听到的每一句话,绝对不能说出去,否则要死人的。”
女肉票一个劲儿地点头,跪在地上,朝李大虎连连磕头。
就在女肉票抬头的时候,苗君儒看清了她的模样,当下心底一惊,暗道:怎么是她?
这时,洞口传来一阵枪响。
乱世土匪太平官。
生逢乱世,就要造反,上山当土匪,才能不受人欺负。若生在太平盛世,就要用功读书,削尖了脑袋当官,才能成为人上人。
这年头虽是乱世,但土匪却不好当,国军、八路军、日本鬼子,包括伪军和地方维持会,哪一方都惹不起。晋东南和豫西这块土地上,原先有土匪数十股,大股的两三百人,小股的一二十人。到后来,有的归顺了八路,有的投靠了鬼子,有的被国军收编了。还在道上混的,只剩下两三股。
有良心的土匪,在国难当头时,也打鬼子和汉奸,李大脑袋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原来在豫西,被鬼子围剿几次之后,不得已逃到晋东南。好在和八路军的关系不错,相互照应着,不至于被人撵来撵去。
土匪也是人,也要吃饭穿衣。
土匪有土匪的原则,在那些比他们还穷的人身上,是捞不到油水的,所以,除了向富户和没有势力的地主下手之外,他们还顺道劫些过路的商人。如果情况允许,最好能打小鬼子的军车,既解恨,又有赚头。
失去山头的土匪,是没有固定落脚点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弄不好一个晚上换几个地方。无论在什么地方住下,李大虎都会派出两三个兄弟,在外面险要的地方设上明哨和暗哨。当了这么多年的土匪,若不多几个心眼,命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