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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节

我苦笑了一声,他老人家也太看起我了,我可没有这能力,何况一着不慎,引发城里那群人追了上来,我们两个就很有可能成几十年以后人们研究的干尸了。朱师兄也傻了眼,他虽然是顾问,但很少参与行动,动嘴能力不错,动手能力就不怎么的了,我们到了门口,却没有机会出去。
我们两个正无计可施,突然有一个黑影凌空飞起,如苍鹰搏兔,他跳上了骆驼,一只手一扬,另一支骆驼上的士兵已经跌落下来,而他跳上的那只骆驼上的士兵也一声不吭地从骆驼上摔了下来。
那个人两腿一夹,扭转骆驼的头向外面狂奔而去,他也穿着阿拉伯人的长袍,但举手之间却用的是正宗的中国功夫,朱天伦一把拉过我:“快走。”另一头骆驼还在门口,我顺手捞起一把砂石,砸在骆驼身上,让它向夜里狂奔。
我还想找到尸体,找到他手中的枪做防身之用。城里已经有人发现了门口的异样,狂叫起来,枪声四起,朱师兄一拉我,我们滚到墙角,好在那些人没有在门前停留,向着远处的骆驼追了出去。我和朱师兄两个人趁此机会,根据记忆,沿着土墙向绿洲摸去,我们害怕绿洲里也有人,尽量小心潜伏。走一段停一段,黑夜中沙漠古城的嘈杂和沙漠深处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空中弯月如钩,如水银泻地,让人仿佛在梦幻之中,感到有些不真实。
终于看到了绿洲那些黑黝黝的椰枣树的身影,鼻子中的血腥气少了,似乎有一些清水的气味和淡淡的花香。我记不清椰枣树是什么时候开花,但现在椰枣树上还有累累果实,不应该是开花的时节,这香味是从哪里来的,我迟疑了一下,拉了拉朱天伦,示意他停下来。
沙漠中的温度降的很快,白天还能把鸡蛋晒熟,晚上又寒气逼人。而且沙漠里许多生物都是昼伏夜出,白天在地下躲避高温,晚上出来觅食。我不担心有凶猛的生物,而是担心毒蛇,毒蝎这一类的小型生物。在如此环境生存下来的捕食者,往往有着超过人们想像力的凶残。而绿洲的水源和植物,更是他们晚上活动的最佳场景。
我还在犹豫,朱天伦已经有些忍不住了,他往前挪了挪,有人轻声喝了一句“胡?”虽然只有一声,却把我们两个吓的魂飞魄散,我们两个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那个人又轻声问了一句胡,胡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当地的土著语言,我有些糊涂了。
朱天伦朝我打个手势,示意我别动,他要先出去,以自己为诱饵,我心中一急,伸手去拉他,在我们前边,已经有人轻声回答了一句,这一句我终于听明白了,这个人说的是英语,而绿洲里的人回应的也是英语。
绿洲里是个女的,英语说的绵软动听,我们这只队伍里清一色的男人,只有那个传媒集团的女主持人是个女的,她的声音却清脆悦耳,语速很快,和这个人的声音绝不相同,但既然说的英语,就不可能是那些土著士兵,很有可能是两个旅游团中的人。
我们放下心来,前面回应的那个人也高兴起来,跳了起来,快速地向绿洲跑了过去。我刚要站起来,却感到有些不对劲,如果是旅游团里的人躲在绿洲里,她不应该出声的,尤其是不应该在摸不清外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发声的。
而那个人已经走到了绿洲的边缘,突然灯火通明,在绿洲的中间有一座巨大的帐蓬,精致华丽,帐蓬两边,两个美丽的阿拉伯女郎分立在两侧,帐蓬半开着,一个阿拉伯女郎侧卧在帐蓬中间的毛毯上。
那个人也感觉到不对劲,突然停往了脚步。古城里枪跑震天,和这里近在咫尺,不可能听不到,普通人早已经吓的屁滚尿流,那里还敢如此嚣张的大开着灯,那只有一种解释,两者是一伙的。
阿拉伯人重男轻女,女的社会地位极低,在一些政教合一的国家,女的更是被披上了种种不可思议的清规戒律。就算埃及这样世俗国家,虽然不用日日带着面纱,也是清规森严,怎么可能会如此大胆。这几个女郎在灯光的照射下,虽然看不清面孔,但身材婀娜,外面罩着薄薄的一层纱,更显得玲珑毕纤,让人目标眩神迷。
奔过来的那个人紧身便装,身材高大,正是富兰克林的手下,他手里拿着一把M16步枪,这是埃及士兵的标准配备。他满身血污,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从那方面看,他都不能算是个学者,更像个战士。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林里的人似乎根本没有看见黑暗中的这个人,而这个英国人就像受伤的野兽,盼望着温暖却不敢走近。而我和朱天伦两个人更是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远处古城里面已经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十一章围猎
突然急风暴雨的蹄声响起,几头骆驼从古城方向飞奔而来,前面三头骆驼上的骑乘者边跑边回头射击,眼看就到了绿洲,猛地勒着坐骑,别看骆驼平常看似笨拙木讷,此时此刻却显得迅捷异常。
我已经看清骆驼上的三个骑乘者,领头的高大强壮,正是那个大型商队的首领,另一个似乎是他的随从,还有一个正是扎耶德老人,三个人似乎对绿洲上的人很惧怕,扎耶德老人狂吼一声,策动骆驼想绕过绿洲。但周围似乎有更多乘骆驼围了上来。
这些人半包围围着我们,也围着绿洲,但骑士们却不再狂吼乱叫,除了偶尔骆驼的嘶叫,再也无一点声息。我和朱师兄两个人紧贴着地面,一动不动,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们。而那个英国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驼队慢慢在缩小包围,只有朝向绿洲的那一点是开口的,这多么象小时候见过的捕鱼,大家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把鱼驱赶,而没有响动的地方往往是陷阱。这道理我懂,包围圈里所有人都懂。商队的首领用阿拉伯语狂吼一声,策动骆驼向绿洲里狂奔,他显然对外面的骆驼骑士们害怕之极,如果让我选择,我也会选择奔向绿洲,那里毕竟只是女人,就算她们是魔鬼,也能搏得一线生机,而且冲过绿洲后面就是广阔的沙漠,还有机会逃得生天。
那个保镖模样的人策动骆驼跟了上去,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老扎耶德狂吼着,象是在祈祷,也象是在谩骂。我和朱天伦对望了一眼,我虽然听不懂扎耶德在说什么,但我能听出来里面的恐惧、绝望。
两头骆驼越来越快,两人眼看就冲到帐蓬面前,他们两个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而那高卧的阿拉伯少女依旧在高卧,两个守在帐蓬外面的两人,笑意晏晏,竟没有一丝惊慌。眼看骆驼已经冲进绿洲,突然听到一声狂吼,如晴天霹雳,帐蓬后面竟然转出一人,在灯光照射下,如一头黑铁打铸的黑熊,他伸出两臂,拽向了骆驼。
这里在的骆驼都是单峰驼,和我国的双峰驼不同,略高,驼峰顶到地面的高度约2.4米,体重也能达到500公斤。躯体也较双峰驼细瘦,腿更细长。毛色为深棕色到暗灰色,毛比双峰骆驼短而柔软,腿也比较长,头颈部长,尾巴短,眼睫毛浓密,耳朵小,上唇深裂,鼻孔扁平呈细缝状,蹄宽大呈扇状,我来到这里,一直奇怪,单峰驼不似双峰驼,骑在中间,不易掉落,而是挂在驼峰后面,我一直担心一旦快一点,骑在上面的人很容易掉了下来。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些阿拉伯人骑的很好,并没有发现有人从上面掉下来的事情。
这两头骆驼,加上上面的骑士,奔跑起来,何止千斤之力,犹如两辆重型吉普,这大黑塔一手拉着一头正在奔跑的骆驼,骆驼猛地立起,把坐在后背的人甩了出去,他大吼一声,震天动地,一拳打出,竟然连那头骆驼带上面的骑士打倒在地。
人群中暴发出震天的喝彩,我则被吓的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古代中国小说中描写一个人力大至顶点,常用力拦惊马,倒拉狂牛,只是这骆驼却要比马大的多,这那里是人,简直是地狱来的恶魔,这连一直自称力大无穷的肌肉宋恐怕也做不到这一点。
那头骆驼上的人也十分强悍,倒地后噌地一声跃起,手中弯刀如月,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明亮的光,他身形如猿,扑向了黑大汉,一刀向大汉的档处砍去。而那商队首领也冲了过去,他手上已经多了一把AK47的步枪。
这时那搏斗的两人已经分出胜负,阿拉伯弯刀一刀砍在黑大汉的腿上,整个人却被黑大汉拽在了手中,被活生生地撕成两半,血肉内脏横飞,商队首领已经扣动了板机,子弹飞过,却不见了黑大汉的踪影,商队首领不加思考,抬手又瞄向了帐蓬中美丽的阿拍伯女郎。
可是他的动作还不够快,黑大汉已经从天而降,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枪,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把他打的飞了出去。那个商队首领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黑大汉狂吼一声,刚想再扑上去,却听到一直慵懒高卧的那少女轻声呼喊了一声,那声音有如魔力,刚才还狂暴的黑大汉顿时安静下来,倒提出商队首领的脚提了过去。
而一直在帐蓬外面的一个阿拉伯少女却招一招手,示意扎耶德老人过去,此时的老人早已经被骑士们围了回来,他从骆驼上跌落下来,跪在沙地中,大声地嚎叫起来,不知道是在祈求对方的宽恕,还是真主的保佑。
一个阿拉伯少女有些不耐烦了,指出扎耶德老人又说了什么,那老人才如梦初醒,连滚带派地走了过去,只见那阿拉伯少女不断地说着什么,老人点头如小鸡啄米,也不怕整个脑震荡什么的。两人越说越快,说也奇怪,那些骆驼骑士并不进攻,也不散去,此时按时间来算,已是凌晨两点多钟左右,还有两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此时,也正处在一天正冷的时间,干冷的风吹在身上,寒气迫人。更要命的是我感到了口渴,狂奔,焦躁,逃命都会增加身体内的水损耗,而此处空气干燥异常,水分流失很快,很容易造成脱水。
扎耶德显然已经明白少女说什么,如逢大赦,那个少女吩咐一声,黑大汉伸手抓起商队首领,一把扯下他的左耳,商队首领吃痛不住,大喊大叫。扎耶德接过血淋的耳朵,也不多说,反身奔向自己的骆驼,掉转骆驼头向东方狂奔而去。
这老人号称沙漠里的活地图,这一奔,显然是有机会活命,却不知道这少女轻易放了他们,难道不怕暴露自己的行踪。那个英国人也狂奔了过去,跪倒在少女脚下,学着扎耶德的样子大呼小叫起来,他的这一行为,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也明白,硬冲死路一条,但你跪地求饶就能活命吗?
第二十二章牡丹花下死
但跪地求饶果然能活,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女冷笑了一声,轻轻吹了一下口哨,那个英国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叙刺里飞出两骑,那两骑上突然飞出了两个绳索,绳索上环环相扣,英国人侧身去躲,却躲不过去。正中其两臂,飞骑根本不停留,把他拎在半空中,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那个少女又吹了一声口哨,周围的骆驼骑兵迅速没入黑夜之中,整个旷野又寂静下来。我暗暗地松一口气,看来对方真的没有发现我们,想不到在众人的团团围困之下,我们还能侥幸生存下来。只要他们一走,我们就能躲到绿洲里,一直等到救援人员。
可是我的好梦并没做多长时间,那个和扎耶德说话的少女冲我们这里喊了起来,我们两个没动。虽然没懂她说的什么,但我明白,我们被发现了。我们两个仍然没动,那少女换了几种语言,我们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走出去迎接我们的是什么?
我突然听到嘶嘶的声音,这声音来自我们的周围,借着月光,我能看到在我们周围的沙地上竟然起了一层黑黑的细点,那些细点正在奋力地从沙土地中钻出。虽然看不清楚,但我知道这应该是节肢动物。那些黑影越围越紧,我们两个只好站了起来。
那些黑影只是围着我们,并没有扑上来,仿佛有灵性一般。我和朱天伦师兄对望一眼,要知道,节肢动物属于低等动物,生存时间短,主要依靠身体神经控制,脑容量有限,他们没有感情,只有本能反应,因此不可能驯化成为人类的朋友,可是眼前虽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终归看起来仿佛经过人类训练一般。
朱天伦看了我一眼,我们两个小心翼翼地迈出了脚步,那些动物仿佛有灵性一般,拥着我们往前走去。我们生怕一脚下去,踩着了这些东西,惹火上身,来上一口,但这些动物前面一直给我们一个狭窄的道路,说他们簇拥也好,押解也罢,就这样一步步地来到那大帐蓬前,只到那个大个子拦着去路,才迅速地没入到周围的沙地里。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这个大个子,他身材高大,在两米以上,但身材匀称,赤裸着的上身露出铁铸般的肌肉,两个耳朵和鼻孔上穿着硕大的银环。身上到处是纹身。真的象来自地狱的魔鬼煞神。和他相比,我们两个瘦小的可怜。他身着短皮裤,腰里叙插着两把弯刀。
“原来是来自亚洲的贵客,中国人?日本人?”那个一直在说话的阿拉伯少女笑着用英语问了一句。我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帐蓬里一个慵懒的声音也替我们做了回答:“他们是中国人。”老实说,在外国人眼里,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长的差不多,很难分辨得出来,正如我们看待欧洲人都是白面孔,蓝眼珠,在他们自己人眼里却千差万别。而这个女人隔着帐蓬就能看出来我们是哪国人,真的很出人意外。
我咂了咂嘴,还没想出怎么回答,古城里突然传出来号角声。帐蓬里的少女说了一句话,从黑暗中奔出了十几名精装大汉,他们七手八脚拆了帐蓬,那个一直说话的阿拉伯少女长着圆圆的脸蛋,脸上满是笑容,而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少女,则是冷冰冰的。两个少女都是极美,那种异域的味道和中国的女孩子完全不同。
圆脸少女笑着说了声:“得罪了,请贵客和我们同行。”还没等我们说是或否。两个大网已经罩在了我们身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腾空而去,后面传来的是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我们被人装在一个大网上,放在骆驼背上,星驰电掣的向西狂奔,我被罩在网中,身体向下,目之所极,只有眼前那一小块地方,还有黄沙流过,微风吹过,后面竟然没有一点痕迹。过了一会,我的头就有些晕了,我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浮现的依旧是四姑娘的脸,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燕语的死亡,我一定会把她误认为是燕语的,而她又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她们来这里和四国考察队有什么关系,她们难道也是为了美尼斯王而来的吗?一个古老的家族怎么会对远在万里之外的古埃及国王感兴趣。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越想越乱,越想越烦。天渐渐亮了,我努力歪着脑袋去看,我们这行人约有十几骑,隔2个小时换一次坐骑,一路上寂静无声,没有人知道我们奔向何处,长时间的缺水,让我的四肢渐渐无力,口、舌、喉、五脏越来越热,仿佛有团热火在心中燃烧,我知道我快要脱水了,急需要喝水。
我听见有人高声命令着什么,骆驼停了下来,有人依靠着一块大岩石搭起了帐蓬,我感到有些奇怪,我们离开古城只有几个小时,还远远没到安全的地方。他们应该加速前进,脱离危险区,怎么在这里扎起营来。
大家迅速把帐蓬架了起来,连骆驼也牵了进去,我也被从骆驼上解了下来,扔在了帐蓬一角,这是非常大的帐蓬,挤满了骆驼,充满了屎尿的臊气。除了我和朱天伦师兄,还有受了伤的帮会首领,我们三人被扔在这里,任凭骆驼在我们身边打着响鼻。这些骆驼显然受过严格控制训练,卧在帐蓬里一动不动。
商队首领的耳朵已经化脓,有几只苍蝇围着嗡嗡乱响,这个商队首领在埃及南部也赫赫有名,要知道埃及南方和苏丹,利比亚交界,各种势力犬牙交错,能在此生存下来,也是黑白两道通吃的那种人物,杀人如草芥。却想不到在此成了阶下囚,生不如死,因此心情低落,躺在哪里一句不吭。
不知道其它人是死是生,难道第一拔的考察队也是被这些人抓走的,他们要做什么。我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舒服舒服,就是口干的难受,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却更加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