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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节

我酒量不行,常常自嘲八两量,但那是指啤酒,白酒一般是二两刚好,三两就晕,四两当场就还给大地了。但今天的酒喝到喉间,如此热辣,但头脑却异常清醒,但越清醒就越痛苦,一些自己曾经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如今又历历在目。
那个潦倒的年青人躺在地上,手里也有一瓶酒,他也在大口地喝着,嘴里不断的说着什么,可惜我一句也没有听懂。而我也大声地说着,用汉语,用方言,也不管有人听懂或者没听懂。
我是被一盆凉水浇醒的,抬起头,四姑娘就站在我面前,我猛地打了一个冷战,又是一盆凉水。虎落平阳被犬欺,我猛地跳起来,可是脚下一软,却差点再次摔倒,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平衡。
“你他妈的疯了。”我怒喝一声,却被四姑娘一巴掌打在脸上:“燕语和瓦妮娅两个笨蛋什么眼神,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窝囊废。”他一把揪着我的头发,我浑身无力,身体发软,想挣扎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她把我拉到卫生间的镜子前,一把把我的脸顶在镜子上:“看看你的模样,连条野狗都不如,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肠子都悔青了。”
她猛地松开手,任我象滩烂泥一样靠在墙壁上:“人在时不知道珍惜,不敢跨出那一步,只会在失去后象了娘们一样痛哭流涕。你是不是男人,你浑身又那一点值得女人爱。你这样子,只会让她们伤心。”
我看着她,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烧,我心中的愤怒、屈辱都需要一个出口,这个可恶的女人,她欺骗我,羞辱我,她除了会在男人堆中玩弄心计,她知道什么,如今却来教训我:“你个丑八怪,疯女人,你知道什么,我迈出哪一步,我怎么迈出那一步?”
一个男人,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或者是自己爱的女人一个承诺时,要考虑很多东西,爱很容易说出口,可是爱有时要用物质来衡量的,你能给她什么,是安逸幸福的生活,是快乐简单的生活。
可惜的是,我能给人什么,我和燕语相爱时,我还是一个穷研究生,在校园里靠奖学金和打工得的钱,虽只能勉强过日子,但却简单幸福,但毕业时,才发现,研究生和白菜并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我学的生物学和遗传学,冷的比南极还要冷。
在整整半年中,我递出了三千多份简历,经历过五百多次面试,花光了家里寄来所有的钱时,我突然面临了一个选择题,是放手,让燕语去法国过贵族的生活,还是苦苦纠缠,让她和我一样过着衣食无着落的生活。我喜欢燕语,如果需要,我会毫不犹豫地用我的生命换来她一个微笑,可是我不想和用一个你爱我换来她一生的后悔。
而瓦妮娅是另一种情况,我能感觉到她的爱,她需要一个男人的肩膀来倚靠,算是怜爱也好,说是同情也罢,我真的尽最大的努力来保护她,让她不遭到伤害,可是我却什么也给不了,爱情、安全甚至连一句许诺。
我嘶叫着,怒骂着,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在四姑娘身上,如果她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我的愤怒已经把他撕成了碎片。可是四姑娘一动也不动,两只眼睛注视着我,仿佛要看透我的心。
“你错了,你真的错了。”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说完这句话,她摇着头走出了卫生间。我扶着墙壁跟在她后面,我没错,一个男人如果不能够给自己所爱的人幸福、美好,那么不如给她天空,宽阔的天空。
客厅里一个男人,正蜷缩在客厅的一角,他酒气熏天,两只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而纳斯坐在沙发上,盘着腿,他也满面倦怠。“这个人是谁?”我晃动着依旧发痛的脑袋,纳闷地问。外面警卫森严,怎么会随便放个人进来。
纳斯翻了我一眼:“马吉里,另一个疯子,你们两个可以叫疯子二人组。又哭又笑,抢天呼地。”这人是马吉里,那个谈吐优雅,打扮得体的政府军少校,我一激冷,想起了他那关注的目光,他听到赛义夫向瓦妮娅提亲时那颤抖的手。
原来,他也喜欢瓦妮娅,爱情这个东西真奇妙,他仅仅见过瓦妮娅几面,恐怕直接说的话都没几句,他就会如此痴狂。我突然有同病相怜的感觉。我坐到他的面前,他还是在盯着天花板,两只眼睛空洞无神。
纳斯扭过脸:“恢复正常了,老七,你们中国人太多愁善感了。”他看着地上的马吉里,又看了我一眼:“到底什么是爱情,他会让你们两个如此痴狂。”我翻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你没有爱过人也没有被人爱过。”
纳斯点了点头,又用力摇了摇:“我从小就跟着师父长大,受着最严格的训练,我们这种禁制学是要控制人的情欲的。”他自嘲的笑了笑:“也许我比你们更可笑,长这么大了,我恐怕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
四姑娘递给我一杯水,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三个男的:“我真的不理解你们,有爱为什么不敢说出来,直到别人走了,才哭天抹泪的。”他把目光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心:“老七,你真的不理解女人,女人是直觉动物,只要你勇敢地爱,你努力地去呵护,金钱、地位、甚至安逸的生活都不是那么的重要。可惜,你们为什么就不敢说出来那个字。”
第五十一章特使
我们四个人相对无言,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四姑娘最先要离开,瓦妮娅坚持要她相陪,做她的伴娘,瓦妮娅的亲人都不在,她们两个最熟悉。纳斯问我吃不吃饭,我一点胃口也没有,摇了摇头。
有人敲门,纳斯打开门,是莫西,他说赛义夫有请,当他看到马吉里在我们这里,大吃一惊:“参谋长,你怎么会在这里,旅长找你快找疯了。”
在指挥部里,赛义夫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事情突然急转直下,国内外的许多媒体都报道了塞里尔镇发生的事情,包括有以色列人潜入沙漠,杀害了当地居民,破坏了阿拉伯人的神庙,而且还有对受害者家属的采访和血淋淋的现场照片。奇怪的是接受采访的都是普通的阿拉伯人,他们挥动着枪支,愤怒的呼喊着口号。
而报纸上下面的事更诡异了,以色列人盗挖神庙触怒了真主,塞里尔镇被真主降罪,出现了怪物,不断有人死亡。
更糟糕的是,这件事给已经惊动执政者,他已经做出了批示,要赛义夫尽全力缉拿凶手,由于马义德和瓦妮娅结婚,也是一件大事,将会派出重量级的特使来祝贺,但特使将会顺便指导工作,随同特使同来的还有阿拉伯世界各大媒体的记者,而从首都传来的消息说,特使还另有秘密任务。
按我的设想,在最短时间内处理了各部落的事情,尽量不惊动外部事情,这样以色列人才会动,才会出来,我们才有机会,而法国石油公司一定有极秘密的掩体,龟缩在那里面,我们只能赌运气。
一旦他们出来,不管是那个势力得到,我都可以和他们接触,我的任务是知道石棺里的秘密,只要看看,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谈谈价钱,但那已经不是我的事了。
但这件事惊动的越小越好,而赛义夫一开始却借口有传染病大张旗鼓,本来以为能这样把事情化解。却想不到却越来越复杂,只是不知道,那些以色列人真的还会留在这里,也许他们早就秘密潜走了,留在这里的一切都只是故布疑云。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抢在特使来之前把事做完,掩盖的天衣无缝,而我也要在这短时间内摸清这些石棺和以色列人到底在哪里,并搞清其中的秘密,我必须振作起来,做一个周密的计划。
我一直在奇怪,法玛尔家族仿佛消失在空气中一样,一点也见不到踪影,而沙民只是在那一天晚上冲进石油公司,被人包了个饺子后,就再也没有露面,这和他们传说中以牙还牙的印记不同。难道这两系人马看到其它系的势力太过强大,而暂时退怯了。
赛义夫告诉我,来的这个人叫萨达特,是执政者的妹夫,他深受执政者信任,据说他是这个国家少数的不用对执政者鞠躬的人。由于塞里尔不通航班,他将先到班加西,再从那里由军队护送到达塞里尔,这几天刚好是季风季节,因此航班时断时续。从现在估计,他们将会在后天结婚时来到塞里尔。
在这两天里,我们要想法把以色列人从法国石油公司赶出去,如果他还在里面,就算躲在第十八层的地狱里也要把他们揪出来,当然,同时要开始扑灭石油公司的油井,这可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要把他们惊动,就一定要有大动作,政府军不好直接出面,那就只有利用别人了。政府军依照协定撤离石油公司周边,但在各个楼顶的监视哨不撤。随时报告,做出应变。
赛义夫让我留在了最后,当所有的人都离开,整个会议室都只留下我一个人,他没有多说话,打了个手势,让我跟在他的身后,在二三楼的拐角处,有一个储藏室。但外面却有赛义夫最精锐的卫队在把守,这老小子在搞什么鬼。
我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这里面放的乱七八糟的,都是一些废旧物资,上面积了厚厚的灰尘。“赛义夫先生,有什么事,非要在这里谈。”我真的不理解他的行为。赛义夫笑了笑,笑中充满了自嘲:“老七兄弟,真正的机密只有在这里谈,因为我身边只有这个地方没有监听器。”
我吓了一跳,我多次见他,我们商议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怎么从法国石油公司里敲出股份,包括批评时政,抨击阿拉伯世界的一些著名政治人物。但这一切都是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我原以为在监视之下的人应该是小心谨慎,一言不发,或者是马庇连连。
他笑了笑:“我们的执政者是靠兵变起家的,因此他非常不相信我们这些拥有兵权的人,他疑心很重,如果我让他监视不到我的信息,他一定不会死心,怀疑我对他有了疑心,让他监视到只要不触动他的利益,背叛他,我们做的很多事,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用手擦去一只废弃的桌子上的灰尘:“可是如果他一旦起了疑心,那个人和他的家人将会永远消失,没有一个手握重兵的人最后会有一个好下场,不管你是怎样的效忠。”他接着说道:“现在事情紧急,我只有倚仗你了。萨达特此人来恐怕是为以色列人的石棺。很有可能顺道把我消灭,执政者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他笑了笑:“我的儿子刚从西方回来,在军队里毫无威望,如果让他独自领兵,只会死路一条。因此,我让他与瓦妮娅结婚,一旦有事,泰芙努特部落大祭司的丈夫的身份也许会庇护到他,而你们中国人做为他的朋友身份也会让一些人心生忌惮,毕竟你们的国家是世界五大国之一。”
这个老人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他心思缜密,老奸巨猾。但他爱自己的儿子,我深切地感受到一个父亲的爱心。他努力想保护自己的儿子,他雄才大略、目标远大。可是如今,他站在一个布满灰尘的储藏室里,正向着一个毫无政治军事经验的年青人请教。就象一个已经溺水的人抓着一根稻草。
第五十二章洛克比空难
赛义夫已经下了决心:“老七,马义德结婚后,就让我的卫队陪同他返回阿尔凯努山。而我们要在此之前找到以色列人,找到他们盗取的东西,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在媒体面前树立阿拉伯人中英雄的形象,让执政者有所忌惮;二来如果真的有上帝的武装,虽然我们无法掌控,毕竟也是奇货可居,进退都方便许多。”
而我只能告诉他,以色列人原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的多,他们在这里不动,恐怕不会是因为他们的接头人被抓,切断了他们的归路那么简单。以色列人敢于冒险,善于冒险,他们的突击队曾经奔袭数千公里突袭乌干达机场,也曾经空袭伊拉克人的核设施,更创下到阿根廷去抓捕纳粹战犯的纪录,这些名震世界的案例随便一个难度都要比从利比亚撤出数十名突击队员要难的多。
能为而不为,让人捉摸不透,可如果说这些人滞留在这里是还有其它任务,这个可能性也不大,事情如此紧急,先撤离出来择机再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当所有的可能性都排除后,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东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国境,我们围困在塞里尔镇的只是个假象;另外一种可能是他根本运不走,可这个石棺并不大,放在任何一辆越野车上都能很轻松的运走,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就是以色列人没并没有打算运回去。
赛义夫也不知道上帝武装都底是什么东西,被法玛尔家族盗的神庙历史悠久,从伽太基时代开始就已经存在,希腊人、罗马人以至于奥期曼土耳其人统治时代不断被重建。在利比亚的沙漠里这样的神庙并不少,但大部分都在黄沙下面。
他也听说过在一些部落里流传着一种传说,在这些神庙中最古老的一座下面封印有远古时代的恶魔,他们魔力无穷。但是在那一座神庙就不得而知。
1969年利比亚发生革命,推翻里伊德里斯王朝,士兵们在第二天才找到潜逃的王储,这位王储除了携带金银财宝,还携带一个黑色的不知材质的物品,它既象十字,又象是匕首,上面雕刻了奇怪的花纹。这件物品引起了当时革命发动者的二号人物阿卜杜?萨拉姆?贾卢德的注意,他意识到这些物品的重要性。
但是整个利比亚并没有人知道物品它上面的花纹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连王储都不明白,他只是听说这花纹是一幅地图,记述的是恶魔藏身所在的位置。
那幅地图磨损的太厉害,根本不可能解读出来,贾卢德退休后,遂被交给利比亚军事情报局放置在某一处军营里,再也无人问津,直到1986年,美国对利比亚进行了空中打击,这座军营也遭到了轰炸。在混乱过后,利比亚情报局发现,军营里存放的许多文物武器都安然无恙,只有那个两不像的物品没有了下落。
执政者下令责成利比亚情报局要不惜一切代价,迅速找回物品。情报局很快就发现有两名军官有作案嫌疑,便迅速逮捕了两人,两个供认不讳,并承认是受一名派驻在国外的外交官的指使,这名外交国恰好回国述职,两人已经把东西交由外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