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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节

他们两个来过,他们两个草菅人命,显然也是为了石棺,可是石棺还老老实地在树林中,尽管上面沾满了鲜血,但并没有被人移走,这里的屠杀、拼命、激战、死亡所有的一切都为了这具石棺,现在它就静静地躺在这里。
在目睹了龙氏兄弟如鬼魅一样的身法后,我相信他们绝不是因为害怕这些沙民,而是因为这具石棺并不是真的才放弃,我能活到现在,也不是因为白衣人的善良而是小白龙心底的那一丝温情。
有几个沙民正在死人堆里翻找着什么,他们把死人脚上的靴子,身上值钱的东西,衣服都扒了下来,就连被血染过的也不放弃。
一个沙民在轻轻抚摸着石棺,所有的沙民都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就连离的最近的一位沙民也是半弯着腰,沙民身材虽不高,却很粗壮,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有点象复原后的尼安德特人。
首领慢慢向我走了过来,围在我身边的沙民立即退到一旁,似乎站在他身边就是极大的冒犯。我抬起头,首领皮肤上的毛呈金黄色,加上宽大的算孔,真的很象一头放大了的金丝猴。我真的想不明白,马吉里说这些人还有原形,难道这个首领的原形就是一只大金丝猴。
沙民一散去,腥臭味小了许多,我的呼吸也畅快了一些,这个首领身上的腥臭味相比之下,要轻许多,他的手里有一把匕首,金光闪闪,整个刀柄仿佛是黄金雕刻而成,他走到我的对面,凝视着我,仿佛想看透我的心。
第六十七章集中注意力
“这一具是假的,我相信你也不知道真的在哪里,但我可以告诉你,也希望你回去和赛义夫捎个信,告诉所有打这具石棺主意的人,这具石棺是我们特鲁特人(沙民的自称)的圣物,我们绝不会让其它人得到,哪怕我们的民族剩最后一个人,也绝不。”他一字一顿地冲我说,他说话语速很慢,声音仿佛是从喉管里发出来的,低沉有瓮音。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相信他们的决心,首领的脸色舒缓了很多。我心中一些疑问,也许只有这位沙民首领才能够让我解答,他能帮助我理清思路。我看着首领:“尊敬的特鲁特首领,我想知道,你们的人怎么知道法玛尔家族人去神庙盗窃石棺,那具真的石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它到底神奇在哪里,还有哪些变异的人和你们特鲁特人有没有关系?”
沙民首领没有回答,不知道他是没听懂我说的河南英语,还是在思考如何回答。我又问了一遍,他依旧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我,看来他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我沉吟着,想再转个角度问。林中突然想起了两声奇怪的叫声,但声音瞬间就消息。
首领的脸色变了,变的异常难看。他轻轻吹了声口哨,让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所有的沙民都葡伏在地上,把外面的衣服罩了上去,口哨声再次响起,他们四肢着地,快速地隐没在密林中,从远处来看,还真象一座座沙丘在移动。
这些人在传说中是如此的凶狠,身负重伤的我在他们面前就想一只蚂蚁一样脆弱,但他们却没有动手,不管是让我回去传话也好,还是有其它的原因,我毕竟是活了下来,而一百多条生命却因为这具石棺凋零在这片树林中。
我努力想站起来,想看看在这林中是否还有一两个象我一样苟生残存的人。但我的努力却是白废,因为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除了头颅,自己身体其它部位都软绵绵的,如果不是因为能看到他们确实还连在自己身上,我一定会以为它们已经不属于我身体的一部分。
小时候,曾经听一位长辈说起,在山西某门派有一种奇异的手法,这种手法和少林派的分筋错骨手很相似,但却一点不疼,能使人全身筋骨软酥,犹如饮了古代传说中对付烈女贞妇的媚儿酥。中了这种手法的人感觉不到疼痛,意思清醒,只是四肢不受控制,任人摆布。
我当时听了不过一笑置之,长大以后明白媚儿酥这类的药果真有,原理不过是一种神经麻醉,但是以手法让人如此,那就如武侠小说中的点穴了,已经和真实武术中的点穴是两个概念,但是这一切却让我自己亲身尝到了。
天气越来越热,海枣林里没有一丝风,周围的尸体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吸引来各类的蝇虫。我更担心的是这里的血腥和臭味会吸引来鬣狗、狼獾、豺狼等食腐动物,这些动物都有极强的嗅觉,虽然是食腐动物,但碰见我这些鲜美可口的活物它们也不会客气。
我暗暗叫苦,我从小学的都是外家功夫,在农村里,小孩子的身体强健是第一重要,外家功夫讲究外练筋骨皮,这和内家的内练一口气不同,长辈们虽然也教过调息运行,但多是为了配合拳脚,好象鲁五爷曾经说过,我生性好动,很难做到凝神静气,并不适合练习内家功夫。
我正烦燥,突然想起来曾经有一次在和朱天伦师兄聊天,不知不觉谈论起怎样克服困境,他告诉我他有一个好办法,对付困境,一定要集中精力,先从最小处着手,让后一点点突破,最后你会发现,所有的困难都只是一种假象。
在此时,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我尽量排除杂念,先从左手小手指动起,但是勾了几勾,都没有什么反应,一只小拇手指粗细、色彩斑斓的蝰蛇飞一般的从我脚前飞过,把我吓的魂飞魄散。这玩意可是剧毒,咬上一口,不超过五分钟就会成为一具死尸。
我告诫自己,要集中注意力,排除杂念,才有可能逃出生天,我再次勾了勾手指,还是没反应,我试着每一个手指,但都没有反应,汗已经湿透了我全身,此时,已经临近中午,奇怪的是刚才吼了两声响跑沙民的动物再也没有出来过,而且再也没有一个人出现,后面还应该有别的搜索队,难道赛义夫忙着儿子的婚礼,早已经忘了以色列人和石棺的事。
我吐了一口气,努力调匀呼吸,再去勾手指,勾到第四遍的时候,发现左手中指竟然抖了一下,我心中暗喜,重新调整呼吸,再试一次果然可以动了。我一遍遍呼吸,一遍遍试,右手的中指也开始可以动了,身上也渐渐有了麻麻的感觉,然后这麻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看来,我的情况已经好多了,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慢慢恢复正常了,但心中得意了没有一分钟,便被一阵骚动惊的回过神来,在林间,有不停的、高亢的叫声,我的心顿时凉了下去,这是缟鬣狗的声音。
缟鬣狗是鬣狗的一种,皮毛呈浅灰色或淡黄,上有垂直的褐色或黑色条纹。前肢比较长,脚爪不能握紧。颚和牙齿特别强健,可以咬碎大骨头。有时群居,有时独居,白天和黑夜都可以活动。非常凶猛,他们的咬力号称陆地第一,他们的凶猛连狮群都要退让三分,但它们也是著名的食腐动物。
今天这林子里可算是提供给它们一顿丰富的大餐。只是不知道外面的尸体能不能填饱它们的肚子,我只有尽快地让自己恢复正常才有可能逃得性命。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希望自己能够集中精力,尽快地恢复,可是林子间弥漫着腥臭味,还有缟鬣狗争抢发出的嘶咬,吼叫,夹杂着咬断骨头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第六十八章噩耗
在我身体正前方的不远处,突然出现两只鬣狗,全身棕毛夹杂着茶杯大的金黄色的斑点,两张似笑非笑的脸,个头要比普通的鬣狗大上一倍。它们两个嗅了嗅地上的尸体,并没有啃咬,而是嬉戏打闹起来。这让我心中有十分诧异。
我是学生物专业出生,鬣狗的种群分布生活习性自然知道,鬣狗是群居的社会性动物,等级观念十分强烈,一个群体大到上百只,小到十几只,每群的首领是一个体格健壮的雌性鬣狗。斑鬣狗的社会组织等级森严,觅食时“母首领”总能得到一块最大、部位最好的肉食,而且这是理所当然的。因此,有人称鬣狗群是母系社会。
鬣狗凶猛残暴,对食物有一种极强的占有欲,敢从狮子口中夺食,也可以把食物连皮毛骨头一起吞下,但它们并没夫妻概念,鬣狗全年只有14天固定的发情期,在此期间,它们相当容易动情,可以连续和不同的雄鬣狗交配一次或数次。
但是这两只鬣狗却并不属于我知道的任何一种鬣狗,也没有丝毫的疯狂,它们两个并没有关注到我,只是围在石棺周围在亲昵地嬉戏,偶尔发出人一般熟悉爽朗的笑声。
林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似乎有成千上万头野兽在嘶咬,在争抢,我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排除杂念,集中精神,如果不能做到,我将很有可能被野兽撕扯成碎片,吞进肚子里。我再次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体上,深吸浅吐,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身体上的酸麻感觉已经渐渐消失,代替的是疼痛,火辣辣的疼痛,全身的每一处地方。
再试试,几个手指都能动了,腿也可以屈了下来,心中暗喜,虽然被绑有四道绳索,虽然我没练习过缩骨术,但对于我来说,这依旧太简单了,解索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经受的训练,也是从事我们这种职业的人的基本生存技能。
一声闷吼震的大地都在颤抖,这声音象是一座大楼轰燃倒塌,林子里的纷乱嘈杂在瞬间消失,整个林子里显得的异常寂静。我抬起头,两只鬣狗也停止嬉戏,警惕地昂起头。
林子里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甚至夹杂着手雷爆炸的声音,我大喜,后续的搜索队总算来了,楼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的声音更大,两只鬣狗对望了一眼,体型较大的一只突然坐在地上,仰天长笑起来,鬣狗愉快时的叫声就象人在欢笑,但它的笑仿佛在示威。枪声更加密集,那只体型较小的鬣狗也坐在地上叫了起来,这两只鬣狗的叫声,起伏顿挫,高低相配,十分默契,似乎经常在一起排练。
一般来说,这是鬣狗在宣示主权,警告来敌的意思,但这两只鬣狗叫了一阵,突然站起身,闪电般地消失在海枣林中。一切又陷入到沉寂当中,只是空气中的腐臭和血腥味更加浓重。周围的尸体上已经被成群的苍蝇所覆盖,这种绿头苍蝇个头比密蜂还要大,对人毫不畏惧,有一些甚至飞到了我的身上。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快过来救救我。”我大声呼救,也顾不得对方能不能听明白我的话。我可不想在这里变成苍蝇繁殖的温床。此时我的手脚已经能动,我屈身挣脱了捆绑我双腿的绳索。
脚步,纷乱的脚步,黄绿相间的军服,中间还有白布罩头的部落士兵,虽然我一个不认识,但他们显然认得我,有人上来帮我把绳索解开,把我搀扶起来。我指了指石棺,示意他们把它抬回去,这是一百多名士兵年轻的生命换来的,虽然是假的,但毕竟也是一个交待。
林子里倒处都是尸体,有的已经被撕咬成几部分,内脏流了一地,散发出难闻的腐臭味。士兵们艰难的行走着,有几名士兵在翻找,看还有没幸存者,我已经能看到周围士兵的泪水,这些人也许和他们来自同一个部落,甚至同一个家族,可是却都在这树林里,为了一具假石棺丢掉了性命。
在林子边缘,我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莫西,一天不见,莫西竟然憔悴了不少,笔直的腰杆也显得有些佝偻,整个人仿佛都塌了下来。见到我,他的眼泪立即就流了出来,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老七先生,不好了,我们现在要返回塞里尔。”
出事了,这是我的第一感觉,我抬起头,太阳已经开始西沉,难道这一夜和一上午之间出了什么大事,可是莫西并没有说,我跳上莫西的越野车,一个士兵递给我水和食物,我急忙喝了几口,虽然是在密林里,但这里的温度、湿度和沙漠并无两样,我已经有些脱水。
车队飞驶在往塞里尔的路上,途经的检查站已经如临大敌,路上有军车在行驶。我问了几遍,莫西才流着泪告诉了一个我不敢相信的消息。就在今天凌晨,负责送食物的士兵和侍女却发现新郎新娘及其卫兵、侍女都倒在血泊里。
他这句话让我顿时魂飞魄散,双腿软了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新郎、新娘,他说的莫不是瓦妮娅和马义德,他们两个出事了。这怎么可能,我一把抓着莫西的领子,大声怒吼道:“你胡说,你胡说,你们这么多卫兵保卫他们怎么会出事,你们难道都是废物。”
车子猛地停在路边,两个士兵用力地拉我,可是此刻的我已经热血沸腾,瓦妮娅绝望的眼神,苍白的脸庞充斥占据了我的一切。“大祭司没事,大祭司没事,死了的是马义德少爷。”另一个军官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被拉开,莫西被我掐的满脸痛红,不住地咳嗽,半天也没有缓过来,我愤怒地咆哮,象只发了疯的野兽。我真的很难想像,这个历经千险的少女,怎么会在重重保卫之下出了事。难道是赛义德反悔,或者是有人想破坏双方的联盟故意下的毒手。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以色列人,马吉里、执政者都有可能。车子停了下来,这是小镇唯一的一所医院,医院外面戒备森严。我感觉到我下车时两腿直软,几乎要走不动路,两名卫兵搀扶着我,一步步地向里面走去。
第六十九章凶手是谁
医院的走廊里,两个男人见了我,突然跪了下来,正是泰芙努特部落的四大嘎达之中的狮神阿西斯,鳄鱼神图拉真,两人面容悲怆。我顾不得他们,冲了进去。在病房的一角,瓦妮娅静静地躺在哪里,她似乎疲惫不堪刚刚睡着,只是两只眉毛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我抑制不着自己,一把抱起她,泪水掉了下来,滴在她的脸上,她的眉头突然松了下来,但紧紧片刻,又纠结在一起。谢天谢地,她还活着,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亲眼见到她还活着,我心情才稍微放松下来,医生告诉我,瓦妮娅非常幸运,两处院子,近十个被袭击的人,只有她一个人生还。
我镇静下来,详细地询问情况,瓦妮娅胸部被刺,好在偏了一公分,如果稍微再往左一公分,恐怕就是真主也救不了她。但现在她已经渡过了危险期,只是流血过多,血呛进肺里,一直昏迷不醒。
我的心情稍微平复下来,我突然想起一个人,四姑娘,她一直和瓦妮娅在一起,现在她怎么样了?只有一个人生还,难道她已经遇难,我的心又难受起来,也有一丝歉意,我和她忽友忽敌,对她的感觉也很奇怪,但毕竟在一起生死与共,如今她在异国遇难,恐怕她的家族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