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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我一不做二不休,想着既然已经进来一个了,另一个也应该在屋子里了才对,只是我细细地将整个屋子都环视一遍之后却没看见半点踪影。还是后来我觉得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有些痒痒的感觉,用手去挠这才碰到了奇怪的东西,我的似乎摸到有什么东西垂在脖子上,我于是拉住这么一拉,才觉得身上有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粘在身上而始终不自知一样。
  我这才立刻反手去摸背上,我没有摸到自己的背,而是摸到了一个陌生的东西,我于是这才惊觉,另一个假人已经进来了,现在就趴在我身上。我一把把它从我的身上给扯下来,好像被我发觉之后它就彻底没了反抗和之前的神秘,更像一具被抽空了的躯壳,任由我拽下来。
  假人被拽下来之后,我按着前面的手法迅速将钉子往它脑门上给钉了下去,也是一切顺利,钉好之后我就没再去动它,怕因为挪动而发生别的什么来,况且阿婆也没详细交代钉过之后要怎么做,所以还是保持原样好一些。
  连续将两个假人都钉住,我无力地坐在地上,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然后我看见客厅的门还开着,于是这才去关门,外面的廊道也是一片漆黑,声控开关的灯没有亮,所以我也没有仔细往外边看,就将门给关了。
  我关好门之后重新回到了房间里,本来说想躺下的,只是经过刚刚的这事我反倒有些不敢继续睡了,只是因为冷我于是靠在了床上,脑袋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包括刚刚自己看似惊险却很顺利的过程。
  我想象着总会有一些惊险的搏斗才对,可是没想到这么简单,也不知道是阿婆暗中已经帮我做好了一切,还是因为别的我不知道的原因。我就天马行空的想着,又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这样竟也到了天亮,天亮了起来之后,心中的恐惧感也淡了许多,我人反倒困了起来,于是我这才身子滑下去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好些时候了,我看了看钟,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于是才从床上翻爬起来,还是起来之后才想起,我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没有做噩梦,也没有被惊醒,醒来之后也没有攀升到顶的心跳,这种感觉很奇妙,又觉得很好。
  我起来将整个屋子都检查了一遍,昨晚我制服的那两个假人现在都无力地躺在地上,额头上钉着钉子,位置和我记忆中的一样,没有被移动过。卫生间门口的那只碗香已经烧完了,香灰罗了一些,我不知道这香灰能不能打扫,于是就没去动,等阿婆来了再详细问问。
  我到卫生间打算简单地洗漱下,却发现卫生间里好像有人来过,我看见我的牙刷已经不在杯子里,而是放到了台子上,洁面膏也是打开的,好像用了之后忘记合上了一样。我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这些细小变化的原因,于是我想也没想就到了茶几边上,然后将那块惊木拍了一下,因为我觉得是有别的东西动了那些东西,并不是我。
  大约是心理安慰吧,惊木拍了一下之后,虽然整个屋子里还是那样,但我却觉得有了些安全感,我重新回到卫生间洗漱了,洗完之后我有点饿,也不想出去吃,于是就找了泡面泡了将就着吃了,到了十二点多一些,阿婆和她儿媳妇就来了,阿婆见地上被钉着的两个假人,说速度倒还挺快的,看来不用招三天了,只一晚上就搞定了。
  只是阿婆却没有立刻撤去招鬼的案台,而是用黑白的线把这两个纸人的手脚和脖子给各自绑住了,绑完之后还用烧着的纸钱在它身上绕了一遍,做完这些之后问我家里哪里可以烧这东西,在客厅肯定不成,于是我说到卫生间去烧吧。
  于是我们将假人搬到了卫生间里,阿婆点了香,烧了一些纸钱做引子,就点火混着纸钱将这两个假人给烧了。它们烧了好一阵子,最后直到彻底化成了灰烬这才罢休。做完这些之后,阿婆问了我昨晚的经过,当听见说我这么轻松地就制服了他俩之后,她们齐齐都有些惊讶,阿婆说还以为会费一番周折呢。
  之后阿婆就没说什么了,我觉得阿婆有什么瞒着没说,就追问了一句说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吗,然后阿婆才将她的左手臂伸了出来,我看见她的左手臂上有个像是勒出来又像是烫伤的痕迹,竟是一个五个指印,阿婆说这是她昨天离开我们家之后在路上发现的。
  我说,我记得难师傅手上也有过这样一个痕迹。

第六集

第一章 复杂
  对于这个痕迹,阿婆好像并不是很担忧,我反倒看出她有一丝无谓的味道来。这反而让我有些不解起来,阿婆说这是一个警告,让她不要再插手这事的意思。我听见阿婆这样说,心里头有些打鼓,就问她说那么她怎样决定,阿婆却冷笑起来,我觉得她笑得有些让人害怕,接着她才说,要是这点恐吓就能吓住她,她还真白活这么几十年了。
  说完之后,阿婆将袖子放下来,将这个痕迹遮住,她说她这边她倒是可以应付,主要是我,因为如果这东西要真的被激怒了,我和她都是逃不过的,所以她得顾忌着我,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顿了顿,我觉得后面还有半截话,可是她却没有再说下去。
  我听了半截,还眼巴巴地听着后半截呢,可是阿婆她却不说了,这把我急得,我说那后面呢,阿婆看了我一眼说,她说估计那些东西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要真是要把我怎么的,也就不会拖这么长时间了。
  往后的话阿婆就没有再说下去,估摸着她也有些拿不准,只是单纯的猜测罢了。只是到了这里,她说这两个假人的事总算是解决了,我说这样就解决了?阿婆点头说是的,但是她说只是假人的事解决了,并不是说我家的事彻底了了,说完她看了看地上的那些碗,然后说,可能她也没看通透这究竟是个什么局面来,这两个假人和我们家的这一伙不是一群的。
  阿婆说早先的时候她以为这应该是一个一体的,有什么原因或者事将这些东西一一给招了进来,可是从昨晚的事来看,有东西是帮了我的,否则我怎么能这么轻松就得手了,阿婆说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有东西在帮我,但是这个可能性不大,另外一种就是自己的猎物,怎能容忍他人来抢,所以阿婆说她更倾向于后者,也就是说这些东西盘踞在这里有个口口谋,只是时机还未成熟应该。
  阿婆说眼下她也只看得到这么多,也只敢说这么多,况且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是帮难师傅招魂,说起帮难师傅招魂,我倒是和阿婆说了昨儿凌晨发生的事情来,我说我在小树林里看见的会不会就是难师傅丢掉的魂来,既然我那个似梦非梦的遭遇是真的,那就是说我看见难师傅也可能是真的。
  阿婆听了看了她儿媳妇一眼,然后又看向我说难师傅的魂在那里做什么,听见那两个假人也曾挂在那里之后更是惊讶。只是惊讶归惊讶,最后阿婆也没多说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和我说她不好去看难师傅,我可以出入警局,让我帮她去看看他,而且这件事因为我而起,我或许能看到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我总觉得阿婆对难师傅有种避而不见的那种味道,好像在这个时候总不愿去见,否则的话她们算是亲属,警方那边不可能不让她们见的。疑惑归疑惑,我在心上想着,嘴上问说那我要怎么一个看法,阿婆就笑起来说,我果然有些不一样,要是一般人让去看看就以为只是去见见,就不会问这句话了。
  接着阿婆拿了给我一个用黄纸、白纸和红纸三张纸剪出来再贴在一起的小纸人,我见小纸人上写着个奇怪的符文一样的东西,她说让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放在难师傅身上,我问这是什么,阿婆说这是让难师傅能够安全一些的东西,可以让缠着他的东西不接近他。
  我说缠着难师傅的东西不是刚刚被我们烧了吗,阿婆才说我去了就知道了,起先她也是这么觉得的,那是因为她以为这两个假人和我家这些东西是一伙的,但是现在看来不是,就说明难师傅身上还有个东西,这个东西,阿婆说要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背在难师傅身上,她给我的这个纸人就是用来替代难师傅的。
  我听了觉得有些瘆人,又想起昨晚纸人趴在我身上的感觉,阿婆说那个假人或许只是跟着难师傅,并没有近他的身,无法近身的原因可能是忌惮难师傅,也可能是因为他身上已经有了更厉害的东西,再加上难师傅手腕上也有一个被警告的痕迹,所以这个缠着难师傅的东西应该在那里。
  说着阿婆指着门后,我只能看见那里有一个碗和香,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我却定定地看着那里,就是那个被我从七楼背回来的东西,而且一想到被我烧掉的纸人,我就想起自己醒来的那个屋子,那么满满一屋子都是纸人的房间,有那么一些时候,我有种感觉,那里头的并不是纸人,而是一个个的人,而每想到此处,我就害怕得不敢再想下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种恐惧来得汹涌澎湃,好像马上就会将自己给吞没一样。
  既然假人已经被除掉了,于是阿婆就将案台给去掉了,然后她儿媳妇将扣着的碗一个一个给收了,阿婆的说辞和难师傅之前的说辞多少有些相似,她说我只要像先前一样在屋子里,顶多会遇见一些灵异事件,但是对我却无害,但是虽然这样,她让我还是要自己留意着,当我身上出现一些莫名的痕迹的时候,就要小心了,说明那些东西开始接近我的身体了。
  阿婆将东西收好了之后,说她有空还会来找我,因为难师傅之后的事还要我帮忙,我说没什么的,难师傅本来就是因为帮我才招来了祸端,所以这些都是应该的。阿婆于是就和她儿媳妇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她和我说,我在茶几上放两杯倒满的水放着不要动,她还告诉我说我最近最好都不要照镜子,卫生间的镜子最好也用东西遮起来,她说我照着她说的做会发现一些东西的。
  我觉得是阿婆知道了什么,但是却不好直说,于是用这样的法子来指点我。阿婆走了之后不一会儿,我就接到了施虎的电话,他问我我这边忙完了没有,如果没有事的话到警局这边一趟,她们需要我的帮忙。我问说是什么事,施虎说事难师傅,他们发现难师傅和昨天有些不一样,所以让我过来帮看看,好快速做决断。
  施虎不说我都忘了现在我是他们的临时灵异顾问,只是阿婆来过之后,我已经决定答应施虎做这份差事,早先的恐惧已经散去了很多,现在再来经历这些事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害怕和恐惧,现在我反而更想知道真相是什么,为什么我身边会发生这些事。都说人的好奇心是致命的,我觉得现在我的情形就是好奇心占据了大半的决定。
  我打的去了警局,到了警局施虎直接就和我去了拘留室,难师傅还是坐在里面一动不动的,施虎说难师傅晚上都没有睡觉,就一直这样坐着,我说这和他进来时候没什么区别啊,不都是这样的吗。
  可是施虎说让我来看看这个,于是他领我到了一间没人的办公室,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临时办公场所,然后他唤醒电脑输了密码,调了一个视频出来给我看,他说我看看这个。这事难师傅的监控,但是经过剪辑了,将最重要的部分给剪出来了,只是并没有进行过加工。
  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多一点,难师傅本来是坐在床边上的,可是忽然就站了起来,而且是走到了墙边面对着墙,因为监控视角的问题,从这里看过去刚好能看到难师傅的一个侧脸,我看见难师傅的影子映在墙上,而他嘴巴张动着,似乎是在和自己的影子说话。
  这现象的确是够蹊跷的,我于是带着疑问口气和施虎确认说难师傅这是在和他的影子说话,而施虎却说让我好好看,灯的位置虽然在走廊上,可却是在难师傅的右侧的,从那个角度打过去的话,难师傅的影子应该是在左侧边一些,虽然会投在墙上一些,但却完全不是我看见的这种,因为墙上的影子是正正地对着难师傅的,那样的情形只有灯在难师傅正后方才会出现。
  施虎说为了确认,他还亲自到里面去试过,的确和他推断的一样,我说不是影子的话那是什么,施虎却给了我一个我知道的表情,我瞬间明白过来,果真如阿婆所说,难师傅身上还跟着东西。
  施虎说我能看见一些他们看不见的东西,我曾经看见过难师傅身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所以他找我来就是让我看看难师傅身上有什么东西没有。我刚刚去看的时候也只是匆匆看了下,并没有看到什么,于是说那我去试试看。
  对于施虎说的这事我没有多少把握,因为那次看见我觉得是个偶然,并且也只是看见了那一次而已。我和施虎再来到拘留室,只是我在难师傅身上却什么都没看到,就在我打算开口说我卡不见的时候,我忽然看到我脚下的影子,我看见我的影子有两个头,那姿势,像是有个人被我背在身上一样。
  我看向施虎,用带着一些震惊和慌乱的声音和他说:“那东西不在难师傅身上,而在我身上!”

第二章 疑点
  或许是施虎看不见的缘故,他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说地上的影子,可施虎却说,现在是白天,里面也没有开灯,是你没有影子的。这样说来的话施虎的确是看不见了,而当我再往地上看的时候,发现这个影子的确也没有了。
  可我不认为这是错觉,当我再看向难师傅的时候,发现难师傅却直勾勾地看着我,那表情阴沉的可怕,我也盯着他看了一阵,最后这种对视还是以我的实现率先逃避而告终,视乎问我说看出来什么没有,我说没有,只是觉得心头有些乱,然后我和他说,这事的症结恐怕不在难师傅身上,在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想起阿婆给我的那个三色小纸人,于是我和施虎说我能进去看看他不,施虎说可以,只是我注意安全,然后他就开了门和我一起进去,至于这个三色小纸人的事,我也没打算瞒施虎,而且也瞒不住。只是让我有些诧异的是,进来到里面之后,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好像以前在哪里经历过同样的场景,可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当你想要去回想的时候,却已经丝毫没有任何头绪,只剩一股子惆怅在心头打转。
  紧接着而来的,就是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似乎有一道灼人的目光在身后,让我忍不住回头去看。我回头看向我们刚刚站着的地方,虽然那里空空如也,但我总觉得似乎有个人站在那儿。施虎见我回头看,问我在看什么,我眼睛盯着那里都没有移开,说那里好像有个人。
  我这样一句话惊到了施虎,他和我说让我在这里等等,然后他就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重新转过身来,难师傅还是那样看着我,我把三色小纸人放进他的口袋里,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在我将纸人放进他口袋里,正打算抽手的时候,我忽然听见难师傅快速地说道:“那东西盯上你了,你回去看你的背上。”
  难师傅的这句话清晰而且快,和以往的口气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他好像是清醒的,只是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又变成了刚刚的那样子,这让我有些疑惑,于是一直盯着他,他这个样子会不会是刻意装出来的?
  这个念头浮上脑海的时候,我于是也低低地回了一声问说:“是谁?”
  可是难师傅就没什么反应了,我试着再喊了他一声,但是这个声音却让我自己都吃了一惊,因为我觉得这个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更像是别人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我错愕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