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点点头:“废话!”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是,废话!那么恶心的东西吃它干嘛?!不过这只是我美好的愿望,我不可能那么缺心眼,去这么理解师父的话。
我硬着头皮把那几粒药丸咽了下去。我已经做好了难吃的准备,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它的威力,那东西入口即化,味道又苦又涩又腥又臭,比吃了一大口芥末都给劲,那恶心劲儿别提了!呛的我差点全喷出去,多亏晚上回来没吃东西,否则非吐了不可。
我呲牙咧嘴的从佛堂上面的供品里面拿下来一个苹果,张嘴就吃,师父瞪了我一眼,没吱声。我狂啃两口,把这股恶心劲给压了下去,然后立刻抗议:“师父你给我吃的什么玩意啊?太恶心了吧!”
师父冷笑了一下,跟我说:“这是治你这皮外伤的草药,是咱们营盘里面常备的,出去争斗避免不了受伤,咱们人马都是吃这药疗伤的,给你吃算便宜你了!今晚别照镜子,明天你这身伤就好了!”
“真的假的?”我有些难以置信。
“试试不就知道了?顺便告诉你,这,叫医术!”师父说道。
这不废话么,能治病的当然是医术了,难不成是行为艺术?
没等我胡思乱想完,师父突然对我说:“看我!”
看他?我抬眼看去,只见师父一步一步的走向佛堂,跟来时一样,只不过是反过来了,他越走越小,最后进到佛龛里面,变成跟地藏王菩萨的莲座一边高,然后我看师父双盘坐下,屁股底下还多出来一个明黄sè的蒲团,接着,师父全身金光晃耀,脑袋上面多出了一个在电视里面经常看见的光圈,整个佛堂霎时间像被点亮了一般,每一尊佛菩萨身上都放出五彩毫光,和师父身上的金光交相辉映,莲灯跟佛堂里面的光芒一比,真如萤光对皓月一般。
而且佛堂里面还隐隐传出念经声,经声连绵不断,我一个字都听不清楚。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师父先是结禅定印,接着将禅定印散去,双手向头上伸展然后在身前化了个大圈,圈中居然是漆黑一片,接着好像长虹吸水一般,佛堂里面所有的光华都被吸到师父画出来的黑洞里面,化成点点星光,点缀其上,我被这璀璨星河吸引住,有一种想要投身进去化为繁星的冲动。师父接着将两手一散,星光坠地,好像万般不舍一样,绕着师父的身体转了几圈,最后消失不见。
我心中感到万分惋惜,似乎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物化为乌有一般。师父笑盈盈的跟我说:“这,是道术!”
第六十八章 唵嘛呢叭咪吽
说完,师父从佛堂里面又走了出来,对我说:“法术和药术,都是以道术为基础,若只是追求法术或者药术,那么就是本末倒置。根基不稳,你也成就不到哪儿去!”
“既然你有心报仇,那么就要好好修道,根基打稳,修为自然水涨船高。一门专jing比驳杂不jing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哪怕只是一个唵(om)字,由你使出来的效果和由我使出来的效果相比,那也是云泥之别。”
师父接着说:“你每天念诵的《地藏经》是超拔一切障碍你的业障,工yu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修行《地藏经》就是度脱你一切的冤亲债主、六亲眷属,让他们在你的修行路上闪开一条道儿,不要总是障碍你,业力甚大,能敌须弥,能深巨海,能障圣道。”
“等你度脱了根本业缘,就是你修行的开始。观世音菩萨持六字大明咒证得佛果,号正法明如来。这六个字有大智慧,奥妙无穷。所以你便依此修行,将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我现在将后面五个字教给你,你听好了!”
师父说完,便将手心按在我的顶门,甫一接触,我两耳轰然作响,仿佛我就站在寺院的铜钟旁边,寺院的师父正在拼命的撞着铜钟。开始我只觉得头昏脑涨听不出个数,渐渐的,我听到了玄妙,每撞一声,便是一个声调,从唵到吽如此循环。我渐渐迷失在其中,不自觉的跟着钟声附和,唵(om)嘛呢(mani)叭咪(beimei)吽(hong),我每跟着附和一个字,便会变幻一种sè彩,白绿黄蓝红黑六种颜sè交相呼应,绵绵不绝。
钟声渐小,师父的声音传了进来,给我解释每个字的妙用,“六字大明咒殊胜无比,奥妙无穷,说不能尽。师父将此陀罗尼的殊妙归结为四种,分别为度、护、伏、灭。每种之间都是千丝万缕,相辅相成。你从度入手以灭证法,是最为快捷的修行之法。一切法根基皆从愿力出,没有大毅力,你什么都修不成!所有陀罗尼(咒语)都需要最少十万遍的愿力加持才能初显威力,你若想jing进修行,那么先除罪障,再筑根基。”
“一法通则万法通,你将此陀罗尼修成,成就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一种。”钟声渐熄,师父也将手拿开,我闭上仔细回味刚刚师父的话还有耳边的钟声,心神愉悦。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师父已经不见了,我回来的时候点燃的香还剩下最后一小点明灭不定。
我盯着忽闪忽闪的香火,心中发狠,若不是黄天酬因我而死,我还没体会这么深刻,原来我已经被卷入了一场深不见底的浑水之中。我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我恨杀了黄天酬的那个妖,我更恨师父还有那个师父口中的他。现在的我也只能当做任人摆布的棋子,不过将来,哼哼!师父不是说了么,人为万物之灵,先天条件得天独厚,只不过成也是此败也是此。太过聪明的头脑让人类已经忽视了修行的重要xing。科技是能给人以强大的攻击力和安逸的享受,却没办法让人长生不死,灵魂不灭。我不求长生不死,也不求元神不灭。我就是希望能好好活完这一生。而不做任何人的棋子,我讨厌任人摆布!
饥肠辘辘的叫声将我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拉回到现实。我相信笨鸟先飞,虽然我不是笨鸟,可是我没能先飞,我得啥时候能有师父那本事?而且从师父的字里行间我听出来了,师父口中的那个他,也就是给我抹去命盘轨迹的大拿,恐怕比师父还要厉害。我这现学现卖,啥时候能达到人家那水平?
我又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自从喝完师父给的药之后,脸上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了。等我洗完脸,发现鼻子上面被蹭破的地方已经开始结痂了,我轻轻的抠掉,里面竟然仅仅是有点粉嫩,不仔细瞅都看不出来我受过伤。
这药可太好了,有机会一定要把这方子要下来,以后开个专门治疗外伤且不留疤的诊所都会赚翻了!这算祖传秘方啊!
我一边想着美事,一边去厨房简单吃了几口。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现在我的七窍已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马。在我心里一直就觉得出马立堂就相当于自己当老大,后面领了一群小兄弟,谁不服祸祸不死他!我立堂口第一件事儿我已经想好了,必须要灭了那个妖,替黄天酬报仇!
想着想着,我就进入了梦境。梦里面黄天酬又像往常一样推开我的卧室门来找我,我看到黄天酬也好像忘记他已经不在了,我还跟他开个玩笑,问他的小女朋友怎么没来,啥时候能从胡飞雪给她送过去的地方修行好了出来。
黄天酬只是苦笑,不说话。看见他这个样子我不禁十分来气,心想胡飞雪要是在就好了,我肯定让她好好收拾收拾你。让你无视我的存在!
刚想到胡飞雪,她就出现了,她yin沉着脸,倚着我卧室的墙站在黄天酬旁边,也是一句话都不说。我看着胡飞雪的脸不禁心里暗爽,一般胡飞雪这个时候就是最容易发飙的时候,所以我立刻开始对胡飞雪煽风点火,胡飞雪果然不负我望,几句话就撩扯起来她的邪火,扯着黄天酬的领子,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啪啪啪啪,黄天酬也不说话,胡飞雪似乎对黄天酬骂着什么,我好像看电视剧忘记开声音了一样,只能看见胡飞雪的嘴在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黄天酬不一会就让胡飞雪给扇得变了形,开始我觉得好笑,后来觉得有点过了,最后看见黄天酬被扇变形了,我又想赶紧去阻止胡飞雪,可当我刚来到他们身边的时候,黄天酬忽然变成了那个妖的样子,胡飞雪似乎没有察觉,还是一下一下的扇着他的脸。
我就看见那个妖咧了咧嘴,我一看不好,刚想让胡飞雪小心,那妖怪的爪子就瞬间穿破了胡飞雪的肚子。我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胡飞雪的嘴里流出,我不明白怎么好好的,黄天酬就变成了妖呢!看着胡飞雪一口一口的喷着血沫子,我发了疯一样的去撕扯那个妖,没想到他轻而易举的摆脱了我,就像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速度那样,一瞬间就将我甩下,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了。我追不上,只好蹲下身子,抱起胡飞雪,检查她的伤口。
胡飞雪并没有让我看清她伤得多重,而是紧紧抓住我的手,盯着我的眼睛问我:“黄天酬呢?他在哪?他怎么不见了……”
第六十九章 蟒家报马名清如
整个晚上我都在做梦,而且梦里面乱七八糟的,梦的都是些让人难过的事情。醒来之后我的心情也很是低落,虽然知道那些都是梦,可心情就是一时半会都恢复不过来。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胡飞雪就坐在我的床边,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干什么。还好我这人睡觉的时候不习惯裸睡,要不然丢人丢大了,跟他们这些仙家在一起,我可谓是毫无隐私可言。我刚睁开眼睛,胡飞雪就似乎感觉到了,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发现她眼睛通红,而且还有些肿。显然是哭过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黄天酬,我也没敢问。怕再勾起她伤心难过。我最受不得女人的眼泪。
胡飞雪见我醒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跟我打趣道:“你快脏死了,还不去收拾收拾!”
脏?怎么会呢?我昨天不是刚冲的澡么?我疑惑的看着胡飞雪,胡飞雪见我是这个神情,轻皱了一下眉头,催促道:“快去洗洗去!一身药味儿,难闻死了!”
药味?我抬起胳膊本想闻闻是不是如胡飞雪所说的一身药味,我鼻子可是啥都没闻出来。刚把胳膊抬起来,就发现我确实很脏,还很恶心,整个胳膊好像起皮了一样,而且是一大块一大块的,四周都卷边儿了,好像我要蜕皮一样。我看见胳膊这个样子给我也吓了一跳,我掀开被子,想看看大腿,胡飞雪噌的一下跳出老远,用手在鼻子前面狂扇,“拜托,大哥,你有病吧?你都这么恶心了还扇呼被子,存心的是不?你这都全身暴皮了,你想恶心谁是不?找抽呢你?”
我赶忙冲胡飞雪摆摆手,连声告饶。这姑nǎinǎi说谁找抽那是真敢帮忙的啊!我将房门打开一道小缝,发现我妈已经在厨房给我做饭了。昨晚不知道她几点回来的,还好没见到我这模样,否则非吓坏了不可。我趁她在厨房,兹溜一下就钻进了卫生间。照着镜子我总算看清楚我现在什么样了。我就好像整个人被抹了一层胶水,然后胶水干了,大面积起皮那么恶心。而且身上受的伤全都结痂了,周围也全是死皮。我试着撕下一片,发现稍微有点难撕,但是不疼,撕掉之后下面的皮肤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连颜sè都和周围的差不多。
我还担心怎么跟老妈解释,这下可好了。我赶紧放水洗澡,拿着澡巾一顿狂搓。等我洗完澡出去,jing神焕发,昨天的伤痛就好像是个梦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我妈正好要用卫生间,进去之后给她吓了一跳,在里面冲我喊:“你昨天干嘛了?怎么一地的皴啊?这么埋汰?上土里面打滚儿了?”
我心说你这是没看到没收拾前的样子呢,差点把下水给堵上。一搓一层一层的往下掉,那哪是泥了,简直跟橡皮泥差不多了!我收拾了半天呢,后来总算见亮了,没想到就剩下那点根儿没处理干净,就让老妈大惊小怪了。
我也理她,回屋穿衣服,发现胡飞雪已经不见了,不知道去哪了。我在心里召唤她一声,没理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我身体里,她那脾气不高兴的时候谁都不惯着。不理我也是正常的,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我尝试着在心里跟她说话,问她今天我还能不能上班了。洗澡的时候我就一直纠结,我去上班,那是个伤心而又极度危险的地方。不去上班,我还有点不甘心。不为别的,一来我是想给黄天酬报仇,再一个,今天王晓晨说她回来……我现在对她真没有想法,别说她了,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我都不想告诉宛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觉得和宛儿疏远了。可能是我不想她也搅合进来吧。
可是再没想法,我也想跟她好好谈谈。毕竟有太多的误会在里面,不说开了,我总是不甘心。我在心里一个劲儿的跟胡飞雪说话,最后总算听到她的回音了,“别墨迹了,一大早上就听你墨迹了。我不说话是因为我忙呢!你还没完了!干嘛不去?你怎么个意思?那老小子的事儿就这么完了?你怎么跟白眼狼似的?你喂不熟怎么的?你……”
“大姐!你得了吧!我是你说的那种人吗?”我打断胡飞雪的话:“黄哥的事儿我心里有数,不用你说我也要替黄哥报仇,可我现在能报仇吗?有那个能力吗?我师父昨天不是说要找个报马跟着我,怎么没来?黄哥都交代了,我再去那个鬼地方上班,万一把你再给搭进去呢?我怎么办?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一个一级新人能对付得了钉耙猫我还能对付得了沃玛教主?”
“放屁!谁让你对付了?老娘是白给的?”胡飞雪气鼓鼓的说道。
“你老人家不是白给的,放称上都能把秤杆子撅折了,可问题是我是白给的啊,你们火拼的时候我就是个累赘,我也不想是累赘,可我自己有心无力啊!到时候我把你拖累了,你还让我不让我活了?”我也有些来气,胡飞雪怎么狗咬吕洞宾呢!
听我说完,胡飞雪半天没了动静,我以为她反思去了,不一会,我只觉得后背一凉,紧接着浑身骨头一紧,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捆上然后使劲一勒。刚把一勺粥放到嘴里,结果突然来这么一下,我一口全喷了。
我妈听见了,走过来看我一眼,埋怨道:“着什么急啊,慢慢吃,别呛着!”说完她又去打扫卫生了。我这哪是呛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刚想问胡飞雪这是什么意思,就听脑子里面传出一个没有听到过的女声对我说:“怕怕怕,怕毛啊?我我我,我不是来了么!它它它,它不就是个獾八狗子么!灭灭灭,灭它丫的!没没没,没商量!”
我靠,这是谁啊?怎么还来个结巴?该不会是我师父给我找的新报马吧?我刚想向胡飞雪求证,胡飞雪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她直接就在心里告诉我了:“这是你的新报马,蟒家老爷子的不知道多少代玄孙,人家可是根正苗红的嫡传孙女!闺名清如,喂,叫人啊大哥!”
“大大大,大哥!”我刚想开口,没想到没抢过一个结巴,被她先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