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外面有人敲门:“把门开开,查房。”
贾佩佩和我对视一眼,贾佩佩喊道:“今晚不能查房了,我们已经和医院打好招呼了。”
“有什么事把门开了说。我是主治张医生,进来看一眼。老爷子怎么样了,用不用换药?”
这位医生说的倒是情真意切,我没说话,这样的事怎么处理贾佩佩作为直系亲人更有发言权。
贾佩佩走到门口,和外面的人隔着门对话,两个人来回扯皮,说着车轱辘话,大意就是开门开门快开门,不开不开就不开。
磨叽大半天,那边的人嘟囔着走了。贾佩佩坐回我旁边,摸着自己的腿说:“嗨,斗咳嗽呗,我正好也不困了。”
我笑看她:“你还挺可爱的。”
“当然了。”贾佩佩说:“上学的时候不少人追我呢。”
我心里酸溜溜的,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想什么呢,不高兴了吗?”贾佩佩小心地问我。
“没事。”我叹口气,我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话。七星灯的火苗稳定了一些,幽幽燃烧,窗上拉了窗帘,病房更加沉闷,老爷子睡的很平稳,喉咙的怪响也没有了。如果不是心跳监测仪能看出心还在跳,真以为他就是个死人了。
我呆着实在憋闷,走到窗边,窗帘拉开一条缝隙,外面的虎皮猫已经不在了,依旧是黑森森的环境,不见灯光。
“齐翔,你过来。”贾佩佩招手。
我坐到她的身边,她小心翼翼靠着我,动作虽然亲昵却还保持着一定的分寸,那意思是你要想歪了你就脏。
她闭着眼,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挪动非常舒服的姿势:“我靠你一会儿行吗?”
“行。”我说。
我盯着床上的老人,肩膀靠着她,贾佩佩闭眼假寐,头发扫到我的脖子上,痒痒的。
不知过了多久,来了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拍拍贾佩佩,她挪动了一下,嘟着嘴:“谁啊,讨厌。”
我挪动压麻的肩膀,拿起手机接通,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男音:“你那边怎么样?”
我听出来,是马高人,赶紧说:“马前辈,我这边出了一些事情。”我把那只猫和有人要查房的事情说了一遍。
马高人沉吟一下:“小齐,你处理得非常好。那只猫不是寻常的猫,很可能是我的一个仇家现身了,他的目的是跟我做对,破坏这场法事。小齐,今天晚上你坚持住,你保全了贾老爷子就是保全了我,我马丹龙恩怨分明,你保全了我,以后就是我的朋友!”
我整个人傻了,五雷轰顶,万万没想到,这位马高人居然就是马丹龙!
因为烧荫尸的事,马丹龙和我们结仇,他一直在找我们。他还是轻月的师父,轻月算是我的知己,这里的关系相当复杂。
我放下手机,呆呆看着床上的老人。他躺得倒是舒服,肯定想不到背后已经掀起了无数的波涛汹涌。
第一百七十章 最后一念的选择
时间到了下半夜一点半,闹过一次猫,查过一次房,再没有什么异象。
我和贾佩佩的神经都放松下来,刚才绷得太紧,这一松,我的眼皮有些睁不开,重似千斤。贾佩佩跟我说了什么,我也没听到,靠着墙,头一点点的打盹。
只要关门关窗,不放东西进来,房间还是挺安全的,任凭外面狂风暴雨,我自巍然不动。其实也出不了什么事,不用大惊小怪。
心情一放松,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不知多久。突然打了激灵醒了。这一睁眼,好半天愣是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懵懵懂懂还以为在做梦。
本来亮着日光灯的病房此时漆黑一片,我忽然想起什么,赶紧起来看,七星灯的灯火还在燃烧。但是火苗特别弱,只有微微一蔟,眼瞅着就要熄灭。
我左右环顾,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贾佩佩怎么没有了!
我摸着黑喊了几声:“佩佩,佩佩~~”
没有人回应。
我蹲在地上捧起一盏灯,用手拢着火苗,慢慢走到窗前。窗帘还拉着,我轻轻拉开,外面黑森森一片,窗户并没有打开,锁得紧紧的。
我端着灯在屋里走了一圈。病房里空荡荡的,怪了嘿,贾佩佩哪去了?我来到门前,检查病房大门,依然关着,插销的位置和当初一样。并没有碰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在我打盹的时候,贾佩佩在一个完全的密室里无声无息的失踪了。
我真是有点害怕了,没了主意,比起老爷子的生死,七星灯的燃熄,其实我更在乎的是贾佩佩。这个女孩真不错,和她发展发展,即使不当什么情侣,做普通朋友也挺好。
现在怎么办?老爷子死活怎么都好说,可一旦贾佩佩出了事,不但我脱不了良心的自责,以后老贾家更是要责难我。贾佩佩是老贾家的小女儿,几位哥哥的掌上明珠,她真要和我在一起出了事,我这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动静。看着床上的老爷子,我下定决心,现在赶紧开门,打电话找人帮忙,趁事态还不算严重,不能再拖下去。
我把那盏七星灯放在地上,刚要起身,眼睛随便一瞥,突然看到了贾佩佩。
原来她藏在病床下。我赶紧蹲下,拾起灯去看。她抱着膝盖,双眼发直,直愣愣瞅着外面,表情非常僵硬。
我在她面前摆手:“佩佩,佩佩。”
贾佩佩眼睛都不眨,直勾勾盯着我的身后。我拉住她的手,柔声说:“佩佩,咱们先出来好不好。”
贾佩佩还是没有反应,我慢慢把她往外拉,她没有反抗,任由我拽着,眼瞅着要拉出来,她突然推了我一把:“有鬼。”
“啊?”我大吃一惊。
贾佩佩忽然苏醒过来,拉住我的手急促道:“快进来,快进来,齐翔,外面有鬼!”
我反而被她拉到床下,她身材娇小,我就不行了,坐不起蹲不下,只能趴在地上,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