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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节

  贾佩佩都快哭了,趴在我耳边说。刚才在我睡觉的时候,她非常无聊,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果然有一团黑影站在窗前。
  这团黑影怎么形容呢,特别像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无脸人,似乎没有腿,漂在空中。用贾佩佩的话说,那一瞬间鸡皮疙瘩爬满全身。这还不是最恐怖的,突然屋里灯灭了,她叫了一声连滚带爬钻进床下。大气都不敢喘。
  她本来想招呼我,可我睡的那么死,加上黑影一步一步逼迫过来,她都快吓傻了。
  我眨眨眼:“不对啊,刚才我没看到什么无脸人,是不是你眼花了?”
  “真的真的。”贾佩佩急着说:“哎呀,我知道了,我听老人说过,人快死的时候,黑白无常就会来领魂儿下阴间,是不是黑白无常来了?”
  病房里这么黑,床上还躺着一口子。听她这么一说,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宽慰她,也是宽慰自己:“不至于,你家老爷子正在续命,还没走呢,怎么可能出现黑白无常。出去吧。在这里憋死我了。”
  我从床底下爬出来,把她也拉出来。贾佩佩一步不离开我,我们来到墙边,我摁动开关,日光灯闪了两下,终于开了。
  贾佩佩贴着我说:“齐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怕我爸爸他……”
  我半搂着她:“咱们尽人事听天命,你小哥说的对,生老病死是人的正常现象,咱俩哪有什么能力来掌控生死呢?咱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对,对。”贾佩佩几乎呓语。紧紧靠着我。
  我看看表,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现在是凌晨四点,再挺一个小时,天就亮了。马丹龙告诉我们,到早上五点算是功德圆满,只剩最后一个小时。
  今晚遇到这么多事,一开始我还纠结灭不灭灯,现在已经完全坦然了。老爷子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自己。
  我搂着贾佩佩,她依偎着我,我们没有说话。一起盯着幽幽而燃的七星灯。
  时间过的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竟然有些恋恋不舍,鼓起勇气说道:“佩佩,等这件事结束,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贾佩佩也放松下来,微微笑:“想约我啊,我考虑考虑。”
  我搂紧她:“有什么可考虑的。”
  “好吧,”她有些深情地看我:“给你个机会。”
  我们两个离的极近,非常暧昧的气息在流淌,我真想亲过去,可考虑到这场合实在不合适,人家老爹还在床上躺着,生死未卜呢。不着急,以后机会有的是。
  又过了十分钟,贾佩佩看看表,闭上眼:“齐翔,我累了,到五点叫我。”
  她蛮幸福地闭上眼,靠在我的肩头。
  这一晚上终于过去了,我长舒口气,老爷子续命成功,贾老大和小贾总不满意也没办法,我退了他们银行卡,不要他们的钱。以后真要和贾佩佩好上了,当了他们的妹夫,也不至于为难我吧。
  贾佩佩是真不错,模样不算赖,细瞅瞅还挺耐看,家世好,人还懂事,知书达理的,上哪找这样的对象。
  我正美呢,一直不出声的老爷子,突然喉咙呼噜呼噜响了起来。我一惊,轻轻拍拍贾佩佩的肩膀:“别睡了。老爷子怎么了。”
  贾佩佩从梦中惊醒,擦擦眼,走过去看。老爷子胸口一起一伏,喉咙呼呼响,脸色愈来愈青。
  我赶紧道:“叫医生。”
  贾佩佩忽然抓住我的手:“不能叫!现在几点了?”
  我看看表,四点五十分。还有最后十分钟。
  我点点头。贾佩佩握住老爷子的手,眼中浸泪:“爸,你要挺住,你要加油。”
  老爷子抖动越来越厉害,喉咙震天响。突然间,原本不起眼的香炉像是扔进了炮仗。一声沉沉的闷响,烟灰四漫,空气里全是香灰。
  我用手挥舞,咳嗽了几声,香炉里突然激射出三根黑黑的东西,像是扣动了手枪扳机,那东西如子弹一般射在天花板上。贾佩佩吓得拉住我,我仔细去看,原来是三根长针。
  香炉里怎么会有针?而且会激射出来?
  这三根针插进天花板,一字排开,正对着老爷子的胸口。
  老爷子猛然坐起来,呼吸罩都掉了。他脸色铁青,五官挪移。贾佩佩饶是他的亲女儿,这时候也吓得不轻,我下意识抱着她,她靠着我,我们惊恐地看着。
  老爷子木偶一般左右看看,最后把头转向我,含糊地说了句话:“救,救,救我。”
  一句未了,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来,像是下了一蓬血雨,床单上溅得全是,然后他直挺挺躺了下去。
  七星灯其中一盏灯,“呼”一下灭了。
  我当即有点懵,马丹龙嘱咐我的时候没有说清楚,看护七星灯,到底是不让七盏灯全灭,还是只要灭一盏就完?
  现在怎么办?
  贾佩佩嚎啕大哭,抱着老爷子喊:“爸爸,爸爸。”
  我当机立断:“我去找大夫。”
  贾佩佩没工夫搭理我,哭得悲痛欲绝。我赶紧来到门口,看看表,此时是四点五十九分,差最后一分钟。
  我回头看了看老爷子,又看了看贾佩佩,做出一个决定。
  贾佩佩抽泣着说:“齐翔,还差一分钟……再等等吗?”
  我看着她,坚定地摇摇头:“不能等!老爷子命在旦夕,还等什么续命,赶紧找医生。”
  我握住门的把手,打开了病房的门。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内鬼
  我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走廊里坐着一排人,是护工还有集团的下属,他们齐刷刷看我。我冷静地对他们说:“老爷子不行了,找医生。”
  白哥也在这群人里,他明显熬了一晚上,眼圈有些发黑,来到面前看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