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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节

  在家混了一天,和老爸吃完饭,我窝在沙发里心事重重,正迷迷糊糊打瞌睡,来了电话。
  接通之后居然是王庸来的,我们很长时间没联系了,客套的寒暄了几句,他问我眼怎么样,我说已经好了,就是现在懒得上班。
  等正事说完。他开始嘿嘿荡笑,鬼头鬼脑跟我说,今天他们执尸队接了个活,在桥洞拉走一具女尸,他问我你猜猜那女尸啥样。
  我现在事这么多,哪有心情猜这玩意,看他这个猥琐的笑就不是什么好事,说你爱说不说,不说我挂了。
  “你现在怎么脾气这么大?”王庸说:“真没意思,告诉你吧。那女尸没穿衣服。让一个老流浪汉收在桥洞里,早上有别的流浪汉去串门,看见那老头正在和女尸,嘿嘿嘿嘿……”
  我听得这个无聊啊,心里烦得要死。真想骂他一声。王庸这小子就是这么粗俗,有对象了还改不了猥琐的本质,我打个哈欠:“你没跟老头一起玩啊?”
  “去你妹的。你听我说,这事奇就奇在,警察来了之后,调查女尸死因,说这女尸死了一个多月了。老头还在那瞎嚷嚷,说这女尸不是他捡回来的,而是自己拱进他被窝的,当时黑灯瞎火,他正在睡觉,冷不丁进来个大姑娘,天上掉下林妹妹。他说当时根本看不出是不是尸体,人大姑娘还跟他聊天,说特仰慕他。两个人是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结合在一起的……”
  王庸还在那絮絮叨叨。我一下坐了起来,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昨天夜里的那具女尸。我赶忙说道:“女尸现在在哪?”
  “拉到殡仪馆了。”王庸说:“这老头才可乐呢,可能一辈子没媳妇,看什么都是母的。不知从哪捡回一具尸体,就以为自己谈恋爱。这人啊,不找对象是不行,容易变态。我一下就想起你来了,你说你也没个对象……”
  他开始胡说八道了。我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在殡仪馆烧没烧?”
  “你问这个干什么?”王庸愣了:“莫非你也想……”
  “你在单位吗?马上开单位车出来。咱们一起过去看看,我有急事。”我说。
  王庸愣了,没想到我这么认真,他也有点犯迷糊,告诉我出车得跟公司打个招呼。干脆就让土哥出面得了,哥几个好长时间没见了,今天也没什么事,凑一块见见。
  我在家等了四十多分钟,来电话让我下去。到了小区外面,看到单位的运尸车停在那,我直接拉门上去。
  其他人都不在,就王庸自己,吹着空调小风,我去摸抽屉里的烟,王庸捂鼻子:“别抽!关门关窗的,想熏死几个。”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也抽烟吗?”我纳闷。
  “对象不让,俺已经戒了。”他嘿嘿笑。
  我把烟扔回去,伸个懒腰:“其他人呢?”
  “土哥参加老乡聚会去了,老黄和麻杆都谈对象。单约去了。”王庸说。
  “我去,他俩也能找到对象?”我愣了:“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庸发动车子:“你这话让他俩听见,能把你塞茅坑里。麻杆和老黄的对象都是小陈介绍的,咱们帮她那么大忙。她介绍几个闺蜜老乡也是应该的。”
  我们一路闲扯,时间混的很快,夜色刚刚降临就到了殡仪馆。
  我和王庸从车上下来,一股热浪袭来,浑身汗流浃背。我用手扇着风:“在哪呢,带我去看看。”
  王庸瞅我:“到底咋回事,你和我说明白了。你为啥对那具女尸这么感兴趣。”
  我说:“我说了你别害怕。”
  “嘿嘿,”王庸鄙视:“我铁公鸡自打入行就没怕过,尸体脑袋掉我怀里,我也照样该吃吃该喝喝。”
  我没好意思拆穿他。照实说道:“那老流浪汉说的可能没错,真有可能是这具女尸主动钻他被窝的。”
  “咋回事?”王庸瞪大了眼。
  这时有人从门口路过,我压低声音:“这具女尸很可能是行尸。”
  “行尸?”王庸眨眨眼:“行尸走肉?电视剧啊。”
  “就是僵尸。”我说:“我也分不清这俩名称有啥区别,反正就是活死人。人死了,尸体会动。”
  “真的假的?”王庸一脸狐疑地看我。
  “所以我要看看确定一下。”我说:“你爱信不信。”
  我们两个进了殡仪馆。殡仪馆灯火通明,不时有车往里进。我们这里的风俗,火化送葬都要选择白天,最晚不能超过中午十二点,能提前就赶早。白天是殡仪馆最忙的时候,人满为患,每个员工都忙得团团转,等过了十二点到下午,就清闲多了,殡仪厅没人用,火化炉也封了,但是停尸间还照常开放。这么热的天,尸体必须要保存。
  一辆辆车都是其他殡葬公司的运尸车,一波一波的,全市好几百万人,哪天都得死几口子。
  一路没风,热的全身是汗,王庸嘴就没闲着,说大老远过来陪我遭罪,一定回去要我请宵夜。我没搭理他,我们走到停尸间门口。
  看停尸间的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叫胡丰,听说是动了关系进来的。小伙子胖乎乎的,挺会来事,看我们主动打招呼。王庸给他上了根烟:“小胡,今早我们送来的女尸还在吗?”
  胡丰神秘兮兮说:“铁哥,那具尸体现在不在这。”
  我们都愣了,王庸问:“咋了,烧了?”
  “没。”胡丰犹豫一下说:“让馆长拉走了。”


第三百三十章 屏风阵
  殡仪馆的馆长叫王泽涵,是义叔的老战友。义叔不在这一行做了,我和王馆长打过几次交道,感觉人还挺实在,看着我是义叔培养的子侄,在不违背大原则的情况下挺照顾我。
  我和王庸一路进到办公主楼,王泽涵是个老光棍,晚上办公室的灯一直亮着,听下面员工说,有时候他不回家,就住在殡仪馆,老头一个人也挺孤独。
  我们在楼外找到他的办公室。果然还亮着灯,王庸道:“这老头不亏是劳模,大晚上不回家,还在工作,也太拼命了吧。”
  主楼一共两层,我们来到第二层,找到馆长办公室敲了敲,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我和王庸推门而进,王馆长戴着老花镜正在看报纸,抬头看我们:“哦,是小齐小王啊,有事?”
  王庸快人快语:“王馆长,我们执尸队今早送来的女尸在哪呢?刚才听你们人说,你把它拉到你这了,这是怎么回事?”
  王馆长稍稍低头,眼神从老花镜上方投射出来,看我们:“尸体我是单独处理了,已经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