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姐,你好!”盛铁镔又伸出手,没跟着鲁承志叫什么姐,语气依旧沉稳平缓,跟鲁承志的浮夸跳脱形成了鲜明对比。
冯甜却没伸出手,淡淡地问:“你是哪个门派的?”
靠,这话题问得好直接啊!
难道她想直接掀桌子不成?
这个问题一出口,鲁承志不禁一楞,“什么哪个门派的?”迷惑地看了盛铁镔一眼。
盛铁镔倒是沉得住气,也不着恼,自然而然地收回手,脸上挂着客气地笑容说:“小的时候曾拜在仙阳木真人门下学过几天剑术,后来上学参军,事情多,就扔下再没练过,让您笑话了。”
冯甜不置可否,又问:“今晚除了晦清的遗物,还有别的什么拍卖品,有册子吗?”
“这次是蒙眼拍卖,除了晦清大师的遗物事前知会过几个感兴趣的朋友外,其他的都没有任何透露……”
盛铁镔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鲁承志给打断了,“哎,铁镔,别人不能看,我姐还不能看吗,赶紧拿出来啊!你什么时候拜过什么仙阳木真人,我怎么都不知道?”
盛铁镔就从口袋里掏出个折得整整齐齐纸片,递给冯甜,嘴上却说:“就是六岁那年,我爷爷不是得了场重病嘛,我跟着父亲进京,正好碰上木真人,木真人说我有慧根,就带我去学了一年多,结果一直不开窍,就把我又给送回来了,不过让我保密,我就对谁都没说,不想倒是让冯小姐一眼给看出来了。”
我没让冯甜接触纸片,而是一伸手截了过来。
冯甜的阴气过敏问题不解决,太容易被人设计,所以我得时刻多加些小心,有什么圈套我挡着就行了,我现在两条命,没了人命还有魔命呢。
不过盛铁镔倒没在纸片上做什么手脚,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是用手写的一排目录,字迹整齐有力,笔锋尖锐似剑。
除了晦清遗物外,还有十样东西,名字乱七八糟的,除了第一个千年成形老参我能看懂,其他的都不太明白是什么东西,就举着给冯甜看。
冯甜认认真真地看着名单,只是简单的十个物品名称,却仿佛在看什么长篇大论般,眼睛好久都没错一下。
盛铁镔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听了两句,便对鲁承志说:“朱七到了,还带着人,我去门口迎一下。”
鲁承志冷笑道:“这小子还真敢来啊,你去吧,这是我跟他的私事儿,不让你为难。”
“放心,真要有什么事,难道我还能不站在你这边?”盛铁镔笑着拍了拍鲁承志的肩膀,起身去门口迎人了。
等盛铁镔走远了,我才低声问鲁承志,“你跟这个盛铁镔有多熟?连他拜师学剑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
鲁承志毫不在乎地说:“就算是夫妻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呢,我们造魔食这件事情也没告诉他内情啊,我们两个那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铁着呢,你放心吧,绝对自己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冯甜突然说:“名单上第九个错银铜牛灯是谁提供的?”
鲁承志却笑道:“这事儿都是铁镔操办的,他在京城人脉广,而且是玩古董的大行家,我就只管请柬,拉拉人,哎,看到没有,基本上圈子里叫得上名目我可都拉来了,后面那几排都是削尖脑袋挖门盗洞钻进来蹭光的。嘿,咱哥们这些年虽然也在京城来来往往,从来没这么风光过,这一炮只要打响,那就天下我有了。朱七算个屁啊,仗老爹的人脉跑高盛去当买办,也有脸称大!”
后面那对朱七酸得不得了的话我直接忽略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前面了,“敢情这拍卖会你就出个名,没出力啊!”
鲁承志理直气壮地说:“我怎么没出力了?没有晦清大师的遗物,这拍卖会也搞不起来啊!有几位那是真低调有实力的都是奔着晦清大师的遗物过来的,没那两样,人家不过来,也就没后头那些削尖脑袋想钻进来的人了。”
冯甜冷笑一声,“鲁公子,你心可够大的了,明知道要对上朱七,还敢这么当甩手掌柜的,当心被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什么卖了?谁卖交?”鲁承志是浮不是傻,听话听音,一听就明白,“你说铁镔?不能,我们那是从小玩到大的铁交情,绝对不可能!”
我直接补刀,“你连他练剑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还敢说是铁哥们?我看人家大概没把你当成铁哥们!”
鲁承志就不乐意了,“练个剑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小时候还练过八段锦呢,有什么卵用啊,也没到处跟人说啊!”
我强调说:“他练的是法剑,跟康永泰一个路子的!”
“康,康永泰不是横剑派的外门弟子吗?”鲁承志舌头就打了个结,说出话来有点结巴,但仍然不肯相信。
“疏不间亲,我们现在这么说,你总归不会相信。”冯甜语气淡淡地说,“我现在告诉你,就是想给你提个醒,一会儿不管生什么事情,你不要慌,一定要镇定,看我们的,等我们处理完场面,你一定要第一个站出来收拾局面,法术方面的事情我们给你解决,其他方面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鲁承志有些拿不太准,迟疑地问:“能出什么事情?给我透露点,多少有个心理准备?会有人对我下手?”
第669章 大宗师
“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直接消灭是最蠢的办法!”冯甜说,“打击你的名声,让你颜面扫地,再也没有信心在京城这圈子里混,才是真正的杀手!”
鲁承志被她说得心里一下就没底了,“姐,那你能不能预先做点预防措施,别让这里出事儿啊?这拍卖会可是顶的我的名头,真要出什么事情,我可真就混不下去了,也影响我们的赚钱大计啊。你看赠品我都准备好了,一会儿所有重要客人都有份,保证几天就能把名声打开。现在赚钱最重要啊!”
冯甜说:“预防不了!防不胜防!与其提心吊胆地防着,不如让它冒出头来,然后直接拍死!”
鲁承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冯甜:“谁拍?”
“他啊!”冯甜一指我,“动手的事情都是他负责!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鲁承志苦着脸还想说什么,门口却传来一阵喧闹声。
这里虽然人多,但从我们进来之后,就一直比较安静,虽然也有人说话,但都是刻意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大声的喧闹。
随着喧闹声,就见一大群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两个人从门口走进来。
盛铁镔就在前面此路,脸上带着丝谦卑的笑容,这种表情很淡,要不是我先入为主认为他可能对鲁承志不利,十有是看不出来的。
被捧在中间的两个都是男人,一个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中式唐装休闲服,头也是随意篷乱,手里捏着两个油光锃亮的石头弹子,边走边不停转动,看起来好像从老电影里走出来的那种武林大豪。
而在中年唐装男身旁并肩而行的则是个老道士,穿着灰布道袍,戴着那种方方正正的道士帽,须虽然皆白,但精神头却不一般,腰板挺得溜直,两眼顾盼开阖之间,神光四射。
是真有光在闪,不是形容,点点盈盈仿佛星辰一般,带着股子强烈的威压,以至于目光所到之处,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一看到这个道士,冯甜便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我可以感觉到她的紧张,悄声问:“你认识他?”
冯甜摇了摇头,却低声说:“横剑派,李宗则!”
我一听,心中也不由一阵紧张。
靠,横剑派掌门的师弟,唯识论宗当家人,果然是法师圈里响当当的大人物。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我紧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