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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只是愧对孩子。可能以后,永远都无法尽到一个做妈妈的责任了!”女凶手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知道我最向往的事是什么吗?是有一天,我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给一个爱她的男人。女儿哭着跟我说她不想离开我,于是我就陪她一起掉眼泪!……我会天天在家里等她,等她受丈夫欺负后回家向我哭诉。我就做一顿好饭菜,把她丈夫叫过来,在饭桌上骂他们两个人不懂事,不知道忍让!要他们保证以后不再那样了!……”
  “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了。我对不起孩子!”
  “麻烦你们把我女儿送给她外婆好吗?我不想她知道我去了哪里!请你们对她说,妈妈有事出远门了,不要想她,认真读书,好好做人,等她长大了,妈妈就回来了!”
  ……
  李智林说他还是不明白,女死者的财物到底哪里去了。
  我对李智林说,财物丢失只是分析的一种可能,我们无法排除还有其他的可能性,比如被女死者放到了其他什么地方也未可知!你无法想象一个人的思维,因此我们无法弄清它们的去向并不奇怪,也没有必要纠缠于这些细枝末节。
  处理完事情后已经是晚上了,我回到了租住的地方。高原正在客厅里翻看一叠材料,一见到我就说:“几天不见,怎么消瘦了许多!”
  “这几天很累!”我照实说道。
  “每次有案子就见你这样!”高原说,“好像那些案子会咬人一样,吸走了你的真气!”
  “那些案子还伸着手,一蹦一跳地走路呢!”我笑了,“打我那么多电话,到底什么事啊,不会就为了说案子如何像僵尸吧!”
  “官司上遇到一点事,需要你帮帮忙。但看你累得这般模样,不忍心还让你劳神,还是下次再说吧!”
  “需要帮忙,不能不表示表示吧?我还没吃晚饭呢!”
  “早有心理准备啦!”高原说,“就知道你会敲杠子!”
  “敲高律师我心安理得!”
  “那就吃宵夜喝酒去。”
  喝酒的时候,高原问起案件的情况。除了其中需要保密的情节,能说的我都对他说了。
  “冤孽啊!”高原笑笑说,“世俗间的欲望真是害人不浅!”
  “看你小子那副置身事外的伪信徒模样!”我笑了,“还真以为自己立地成佛了呢!”
  “什么时候能看穿红尘,我就皈依我佛了!”
  “要是你皈依了,对很多女孩子来说可真是做了件功德无量的事?”我开玩笑说。
  “对她们来说,我不皈依才功德无量呢!”
  “你要真一心向佛,可就害苦了陈娟!”
  “这有什么!我只是灵魂皈依呀,这身臭皮囊还在红尘中,还是她的呢!”
  “那就赶快结婚吧,别辜负了这身皮囊!”
  “我发觉你小子是属鼠的!就靠嘴讨吃,长篇大论地说教别人,没见自己行动,你怎么不找个人结婚?!”
  “有时,自己倒有找一个女人结婚的冲动!我会好好爱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我对他说。
  高原笑了:“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责任心了!不过是见多了几个案件中的可怜女人罢了,就假惺惺地扮伟大,好像恨不得把全世界女人都保护起来的样子。你伤害的女人还少吗?”
  “那你说说,我都伤害谁了?”我反问道。
  他欲言又止,最后笑了笑说:“老邓,其实咱们俩算是同类项,谁也不用五十步笑一百步!”
  对他所说的我并不认同,我认为在对待异性问题上,我们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我说过高原对女孩子向来很有一手,此言并非夸大其词。我亲眼见他能与刚见第一面的女孩轻轻松松地搭上话,然后就相见恨晚似地聊得不亦乐乎!让我难以理解的是,他搭讪女孩子的词句往往平淡无奇,毫无吸引力可言,然而往往却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说,“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可到现在还没见天上有云呢!”、“我有个妹妹,老调皮了,老爱作弄人,一付假小子样!”、“你今天挎的包很衬衣服。”、“我觉得你的头发披着更好看!”
  “你以为每个女孩子都会跟你谈人生,谈哲学,谈文学词藻呢!”当我提出自己的疑惑时,高原这样回答我,“渴望异性的关注是人的天性,谁都喜欢别人对自己产生欲望,只是看你能不能以一种让她接受方式靠近,让她有所回应!而平凡絮碎的交往让人有一种安全感,把自己扮成圣人,她们还当你有病呢!”
  高原从不把女孩子带回家过夜,宁愿花钱在外面开房。他解释说为了不留“后遗症”!而我确实也没看到有哪个女孩子缠着他不放。我问他是怎样做到的。他说这很简单,只要把恋爱的顺序倒过来就行了,一般人是先做朋友再上床,他先把后面的事做完再做朋友,双方没了悬念,失去了相互吸引的最终欲望,于是索然无味,自然便疏远了,日后有了需要,还能履行职责似地在一起。
  这一切,自然是不能让陈娟知道的。为此,我还替高原圆了几次谎,在陈娟询问的时候帮他蒙混过关。有时想想还真觉得对不起她!
第十四章 一个叫姗姗的女孩
  高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很多次说到我玩女人,我需要澄清一下事实。
  首先必须承认,我有过几个女性朋友,但如果我说和她们仅是朋友而已,一定没有人相信!因为在他们眼里,每个女孩跟我的关系都没那么简单。说心里话,我自己也不相信,但仔细想想,似乎并没发生过什么出格的事。我也想跟她们的关系复杂一点,心理学家弗洛伊德说过,性是人类的源动力!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但到最后,事实似乎总没往想象的方向发展!
  高原摇着头说,你太健忘了!
  于是我便搜肠刮肚地想,我忘记了什么?真有什么事么?
  认识那些中的第一个女人叫姗姗,这是她告诉我的名字,比她的真实姓名好听,我姑且就用她这个名字。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上午,星期六,高原不在家,我一个人走到楼下的早餐店吃豆腐花。
  店子是一对老夫妻开的,老俩口都有六、七十岁的年纪了,待人很热情。我在他们店里吃过了几次早餐,彼此便熟识了起来。通过交谈,得知他们是从外省的乡下搬来的,儿子在这里上班,结了婚,媳妇给他们生了个孙子。他们是带孙子来的,平常没有事,闲不住,就开了这个店子。
  妻子在一口热锅旁边招呼客人时,丈夫架着二郞腿,坐在桌子旁的小板凳上,手里夹着一根低档次的香烟,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我说着话。
  说实在话,他们的店子生意并不好。这个住宿区的人不多,加上又远离市中心,很多人早早起来赶去上班,等他们把炉灶支好,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小伙子你有多大年纪了?”老头子眼睛看着老伴忙来忙去,弹了弹手上的烟灰问我。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父辈走南闯北做染布生意了。”没等我回答,他便自说自话了起来。
  他老伴在旁边翘了翘嘴,说又在吹你的“走南闯北”,走来闯去还不是在那里那里!她说了一个地名,我估计是一个县一级的地区,因为从来没听说过。
  老头子对他老伴说:“你娘儿们知道什么!那个时候能走出我那个镇就算不错了,不走出来你能粘上我吗?!”
  “你这个老家伙!”他老伴用方言骂了他一句,“老得没有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