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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发现什么情况?”师父钟任之问董建国。
  “住在孙其家下面的一楼邻居前段时间外出,有一个来月不在家。前几天回来时发现家里的厕所堵住了,叫人清理时,从下水道里掏出很多头发,还有一些发臭的东西。屋主认为是房子太旧的缘故,所以当时没有在意。”
  “清理出的东西扔哪儿了?”
  “小区的垃圾池里。”
  我们马上赶到垃圾池。那里已经被董建国派人保护起来了。
  垃圾池臭气冲天,里面什么东西都有!旧衣服、塑料、安全套、骨头渣……指头大的绿头苍蝇在其间飞来飞去。
  “那一楼的居民说东西当时倒在了这下面。”董建国指指垃圾底下。
  “得慢慢筛选了!”钟任之笑着对我说。
  我点点头说:“工作强度可不小!”
  “寻找的重点是头发、肌肉组织和骨头渣。”
  于是我们两人戴着手套,很有默契地在垃圾里翻来翻去,弄得苍蝇四散乱飞。
  那堆东西花了我们一个多钟头清理,整理出很多头发和骨头。头发经过仔细观察都是自然脱落!骨头也没有属于人类的!最后那些让人生疑的臭东西也找着了,只不过是一些腐败了的猪肉!——这在我们法医眼里与人肉的区别很明显!
  结果虽然让人失望,但却又令人庆幸!
  “孙其家里搜查过没有?”钟任之问站在一旁的董建国。
  “还没有。这样的搜查是不是有必要?”董建国说道。
  “当然有必要!我们需要获得失踪者的一些信息。这些信息只有在她家里才收集得到的!”我说。
  “没错!”师父赞许地点点头,“或许,我们还能在那里发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
  于是董建国把我们带到三楼孙其家,只见那孙其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屋子的光线很暗,里面的东西很凌乱。
  “有股怪味!”
  我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于是那种熟悉的“法医式”兴奋又开始升腾了起来。那是一股很强烈的药水味,而且从药水味中间,我分辨出了腐臭的味道!
  “我也闻到了。”钟任之点着头说。
  我们戴上手套开始搜索,在屋子里、地面墙壁上寻找与失踪者有关的东西。
  寻找的重点我和师父心照不宣——是否有失踪者的血迹!
  搜索到卧室时,气味越来越重。
  “什么味?”我问站在旁边的孙其。
  “嗯?……我爱人帮洗衣店洗衣服,这是泡衣服的药水味。”孙其拉拉衣领,缩着脖子说道。
  卧室里果然摆着一大瓶药水。
  “这么重的味,放在卧室干嘛?”我问道。
  “我们习惯了。”孙其淡淡地说。
  卧室里有一个大衣柜,董建国顺手把柜门打开,突然像触了电一般浑身一抖,呆在了那里。
  钟任之在旁边愣了愣神。我们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一个女人和孩子在柜子里!
  女人就是孙其的妻子,孩子是他的女儿!两人身中了数刀,身上的血迹已经变成了褐色,脸上爬出了蛆虫,发出了阵阵臭味。
  孙其盯着娘儿俩,目光呆滞,嘴唇哆嗦,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起来。
  董建国立刻将他控制住,并马上打电话给了潘云。
  之后,董建国带着孙其回了刑警大队,我和钟任之留在现场检查尸体。其他技术人员不久也赶来支援。
  死者身上的刀伤处处致命,看来行凶者欲除之而后快,痛下杀手!技术人员想找一瓶杀虫剂,灭掉不停地在死者身上蠕动的蛆虫。师父不让,只是一层一层地重叠戴上三、四双胶手套。——杀虫剂会影响到以后的生物检验,大多情况下是不允许使用的!
  尸检时,那些白色虫子不安份地四处游走,最终爬到了我们所戴的手套上。实在太过分时,我们会把最外层的手套脱下,连同上面的虫子一起扔掉。这样一层层地脱手套,只到剩下最后一双时,再在外面加上几双,然后继续检验!
第二十一章 心理咨询师(二)
  死者的伤势大都在身体右侧,伤口已被发黑的血块凝结,我们用镊子逐一撑开来仔细观察,试图找到藏在里面的玄机!变质黑墨水一般的液体从里面冒了出来,发出阵阵怪异的气味!伤口的深浅程度、创道走向能说明一个的用刀习惯,反映了凶手的动作特点,据此甚至能确定凶手的是谁。
  尸体检验工作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结束。技术人员在孙其家的洗衣盆里找到一件沾满血迹的男式外衣,血衣里还包裹着一把水果刀,刀身已被人擦拭过。经过对比,水果刀与两个死者身上的伤口形状完全一致!
  忙完现场的工作,我们找了个吃饭的地方,中饭午饭两顿并做一顿,简单地吃了点。
  正吃着,旁边传来一阵什么气味,司马雨缩了缩鼻子问:“你们闻到了没有?什么味!”
  “墨汁味!”有人说。
  司马雨笑了。
  大家忽然间意识到什么,纷纷放下筷子,再没有吃下去的胃口了。——旁边餐馆不知在加工什么佐料,发出我们在现场时闻到的那种气味!
  只有我和师父钟任之两人仍然没事似的吃着,他们用挺佩服的神情看着我们。其实他们不知道,按照法医法则,从现场感受到的味觉,早已经被我们“屏蔽”掉了!
  从发现那母女俩的尸体到现在,钟任之一直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神情显得很放松。这很不正常!至少他应该像当年在学校一样,同我讨论案情,征求我的看法才是。
  “师父,您有什么看法?”见他没有探讨的意思,我先问起了他。
  “嗯?”他似乎没有领会到我的意思,“哦,你是说这起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