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骇然,随后瞧见那折扇上竟然有丝丝缕缕的白雾溢出,看似轻逸,实则凝重无比。
正是从那如画江山的绘图之中弥漫出来的气息,将这石斧的重量给全部抵消了去,而这样的情形仅仅持续了一瞬间,下一秒,依韵公子便展现出了宛如惊鸿起舞的曼妙身法来。
他在石斧大汉的周身翩翩起舞,足尖不断踩在了某个绝妙的位置上,然后挥动着手中的折扇。
旁人看着赏心悦目,然而离得不远的我,却能够瞧出其中的凶险来。
石斧大将气得哇啦啦大叫,然而几秒钟之后,他身下的那头凶恶野猪突然间四脚一跨,朝着下方趴落而来。
轰!
那野猪的前后脚,给依韵公子用折扇的尖端切断了筋骨,再难站立,趴倒在了地下,而石斧大将不得不从那头野猪的身上跳了下来。
他身上并无铠甲,满是肌肉疙瘩的上半身满是伤疤,彰显着他的凶猛。
他是一个征战无数的强者,胜利从来都属于他。
杀!
他挥舞着巨大的石斧,与依韵公子拼搏了起来,双方在一瞬间交锋,彼此各施绝学,展现出了激烈的战斗来。
一开始的时候,那石斧大将主攻,一把长斧耍弄得水泼不进,十分炫目,而依韵公子仿佛风中的柳絮,根本近不得他的身边,然而几十个回合过后,那大将的动作就变得迟缓了过来。
因为无论他的斧头抡得再凶猛,也没有办法碰到依韵公子的半根毫毛。
然而依韵公子却能够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对他发动攻击,割出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来。
一寸长,一寸强,这话儿没错,然后还有一句老话。
一寸短,一寸险。
短兵相接的时候,并不是兵器越长越好,而是得讲究合适。
什么叫做合适?
杀得了人,那就叫做合适,而此刻那石斧大将也感受到了这种痛苦,在某一时刻,他将那石斧猛然一掷,然后伸手,大喊一声道:“刀!”
他终于转变了思路,旁边立刻有人抽出一把刀,朝着他扔了过来。
石斧大将伸手,准备接刀再战。
然而这个时候,全程都在逃避躲闪的依韵公子却动了。
他口中念念有词,身影却快了一倍不止,人如鬼魅幻影,倏然间就冲到了石斧大将的跟前来,而这个时候,那把长刀却还没有到。
他快,快得让人根本就反应不及。
接下来的细节,因为背对着我的关系,所以我并不能够瞧见,只见依韵公子手中的折扇在快速翻动,而在这样的攻击之中,那位石斧大将竭尽全力地抵挡。
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敌得过依韵公子这蓄势已久的爆发。
一颗头颅飞了起来,在半空中翻了一个滚儿,然后跌落在地上,而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也轰然倒地。
这位临湖一族的长老,若是出现在战场,必然是无数人的噩梦,只可惜他挑错了对手。
啊……
石斧大将倒落惨死的一瞬间,围观的众人顿时就发出了一声如丧考妣的嚎叫来,反复堆叠,充斥在了整个草原的上空。
倘若是士气低落的部族,只怕这些人会一拥而散,然而他们毕竟是临湖一族。
战士之族的荣光,怎么可能跌落?
长刀出鞘,武器竖直,这些人带着巨大的悲愤,哇啦啦喊着,朝我们冲了过来,人还没到,那飞斧和石子就纷纷砸落而来。
双拳难敌四手,依韵公子杀完了人,冲着我大声喊道:“走!”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开了去。
那是一个薄弱口子,只有四五头饿狼,他冲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面前,避开了砍下来的弯刀,紧接着腾然而起,一脚飞踹,将一人给踢飞了去,然后坐在了一头灰狼的背上,朝着我刚才站立的方向大喊道:“陆言,快走!我们……呃?”
让依韵公子惊讶的事情是,刚才站立在那儿的我,早就溜得不见踪影。
我出现在了两百米开外,冲着差异无比的他挥手,说走。
依韵公子是见过世面的人,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哈哈大笑,说果然有趣。
紧接着他驾着那头灰狼就开始跑,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开了去,而我则利用土遁术,几个转折,来到了洛小北和屈胖三藏身的林间。
我很快就找到了两人,瞧见屈胖三在洛小北的怀里呼呼大睡,而那妹子则聚精会神地瞧着远处的战场。
我突然的出现,让洛小北有些惊讶,不过她却并没有大呼小叫,而是瞪了我一眼,低声说你就留他一人去应付那一帮人啊?
我耸肩笑了笑,说他能够应付得了——你这么小声干嘛?
洛小北一脸怜爱地看着怀里的那小子,说这孩子不是睡着了么?
我撇了一下嘴,说我们在那里打生打死,这熊孩子居然还睡得着?我擦,非给他揪醒来不可。
洛小北像护崽子的母鸡一样,抱着屈胖三,瞪着我说道:“你敢?”
我无语,也懒得跟她解释一下这个熊孩子的脑回路究竟有多恐怖,反正被占便宜的人不是我。
我趴在林子里观察着,发现那一帮人都追了过去,只剩下几人留在这里手势,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又陆陆续续返回了十来骑,二十多个人,一脸仓皇地朝着营地方向逃去。
显然,依韵公子采用了游击战术,边走边打,在没有一流高手镇场的情况下,这帮人只不过是去送死。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我们四处出击,拦截了七八支巡逻队,杀的杀,伤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