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的一场暴雨之中,我与依韵公子联合伏杀了临湖一族硕果仅存的最后一位长老,并且将其分尸,连最后的一点儿尊严都没有保留。
面对着这样的挑衅,临湖一族的族长钊无姬终于坐不住了。
当天傍晚,即便是隔着很远,我们都能够瞧见冲天的血光,而瞧见这个,一直都显得淡然自若的依韵公子终于变了脸色,对我们说道:“糟了,钊无姬那个老妖婆好像沟通邪神,恢复全力了!”
第六十一章 君子一诺
钊无姬恢复全盛时期的修为,这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宛如晴天霹雳的坏消息。
无论是我,还是依韵公子,都变得沉默了起来,而洛小北更是吓得脸色发白。
她有过在临湖一族被俘的痛苦岁月,感触最是深。
一想起那段日子,她就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唯有屈胖三哈哈大笑,我瞧见他那得意模样,忍不住说他是不是吓坏了脑子,而屈胖三却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道:“我原本还觉得杀一个身受重伤的钊无姬胜之不武,现在看来,倒不必承担这样的骂名了。”
这样的话儿,我听在耳中,觉得是吹牛皮,然而依韵公子却信以为真,拱手说不知道屈小哥有什么想法?
屈胖三牛皮哄哄地说道:“无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依韵公子更是惊讶,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这个肉乎乎的小胖墩儿,说屈小哥自信能够敌得过那钊无姬?
这话儿说得洛小北双眼发亮,而屈胖三却指着我说道:“别看我啊,杀钊无姬的人,是他。”
“他?”
洛小北一脸惊讶,指着我说道:“他什么本事我会不清楚?就他那样子,别说钊无姬本人,那老妖婆拔一根腿毛,都能够把他给灭了。”
这话儿糙,理却不糙,依韵公子也有些奇怪地望着我。
这两天来,他与我并肩而战,虽说我的手段神奇,但并没有表现出能够战胜钊无姬的压倒性优势。
梦想可以有,但梦想不可能杀人。
面对着两人的质疑,我尴尬地说道:“计划是有,不过至于能不能成功,这个就得看老天是否赏脸了。”
依韵公子立刻反应了过来,问我说道:“靠那个法阵?”
我点头,说对。
洛小北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说法阵?什么样的法阵,在哪儿呢,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眼?
我没有说话,反而是依韵公子帮她说道:“对啊,陆言,小北别的不谈,但是在法阵方面,却已经成了大器;你别看她小,在当今的法阵界,绝对能够排进前三名之列,而且她是前代阵王屈阳的弟子,见识过的法阵数不胜数……”
他这般说辞让我对洛小北刮目相看,反倒是旁边的屈胖三有些不信,说等等,漂亮姐姐,屈阳什么时候收你当作徒弟了?
洛小北噗嗤一笑,说说得好像你知道些什么一样;不过他刚才漏说了一句,是隔代弟子——我手中有一本当年阵王屈阳留下来的阵法概论,自小研读,颇有心得,后来我母亲又遍访名师,所以在法阵之上,倒是不怯于旁人。
屈胖三点了点头,不过我瞧见他嘴角微微一翘,就知道这小东西对洛小北的话儿不屑一顾。
他待洛小北说完之后,平静地说道:“法阵是我布的,人得陆言来杀,至于诸位的任务,就是帮着陆言,将人引入其中便是了。”
他刚才装得人小体弱,而这话儿扔出来,却是硬邦邦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洛小北不敢伤他自尊,小心翼翼地说道:“不如带我去看一眼,我也可以帮忙查遗补缺,看看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你说呢?”
屈胖三一脸无辜地说道:“小北姐姐,别的我都无所谓,但是这个,我不会容许任何人质疑。”
珞小北无话可说了,而依韵公子则陷入了沉默之中。
将身家性命,交给一个看样子还没有断奶的孩子,这样子的决定是否正确,他需要思量一下。
因为这个决定不单单关系到他,也关系到洛小北。
他不得不慎重。
过了许久,他突然问了我一句话:“你跟萧克明挺熟的?”
我不知道他在这个关键时刻,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句话儿来,不过还是诚恳地回答道:“还行吧,曾经并肩战斗过。”
他点了点头,又问我道:“你姓陆,叫做陆言,又认识萧克明,想必跟与萧克明并称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陆左,有一些关系吧?”
啊?
我的眼睛眯了下来,想了一会儿,决定既然是要并肩而战,那么就需要保持坦诚,于是说道:“陆左是我的师父,同时也是我的远方堂哥。”
听到我的回答,依韵公子没有什么表示,洛小北知道此事,气呼呼地说道:“到底是陆左的堂弟,果然跟陆左那个家伙一个臭脾气。”
我说本事也学了一些的。
洛小北气呼呼地说道:“跟他能够学到什么好?”
话儿是这么说,她看向我的眼神,却变得柔和起来。
隐约间还有几分羞涩。
什么情况?
我有些发愣,而依韵公子却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没有问题了,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吧!”
依韵公子曾经被人称作邪灵四大公子,虽然他极力撇清,但我感觉他跟邪灵教到底还是有一些关联的,而陆左和萧克明两人,是攻占邪灵教总坛的罪魁祸首,这两方之间的关系,就算不是敌对,想必也是有一些龃龉的,然而他给我的感觉,却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情绪在。
我虽然不太懂依韵公子为什么会这么爽快地决定,但是对于他的加入,还是感到很兴奋。
这两日的短暂相处,让我对这位看不出年纪、温润如玉的男人产生了极大的好感,也认可了他的手段和修为,即便是面对着钊无姬那老妖婆,也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有他在,我的信心就增强了许多,也感受到了一种沉重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