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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我带着他们去吃了一碗肠旺面,他们挺喜欢的,影子今天又开口说了一句话:“加个煎鸡蛋。”
  吃完后我们便上了“别克”商务车,今天妮子不在,影子就充当了驾驶员,而我仍旧坐在副驾上,陆亦雷一个人后在第二排。我没有问陆亦雷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但我知道他要去的地方一定和“置入性催眠”有关。我听到他在后排笑了笑说:“朱哥,我觉得你的好奇心并不重。”我笑道:“你错了,我的好奇心很重的,只是有些事,应该知道的总会知道,问也没用。”他说道:“如果你问,我一定会说的。”我说:“问到的答案不一定是真的,我宁愿自己看,自己听,自己分析和判断。”他说:“是啊,有时候很多人就是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车子在花二道上奔驰着,一路上我们也没再说什么,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停了。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孟关附近。我一边跟着在前面带路的影子,一边笑着望了望陆亦雷,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尴尬地说:“我承认我们对你说了谎,我们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到了贵阳。”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我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说道:“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听关心提到过你所遇到的几个案子,那时候我就感觉应该和我研究的‘置入性催眠’有关,当然那时候关心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和影子马上赶到了贵阳,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与这个课题有关的一些心理学专家。”我望着他说:“也是你让关心说谎的?”他点点头说:“是的,那时候我还没决定是不是要把你牵扯进来,我就叫关心别告诉你她告诉我这件事的具体时间,而是让她告诉你前两天我才知道的,知道了就赶过来的。”我笑笑说:“那么陆少爷,现在能够把你此行的原因告诉我了吧?虽然我知道这和你研究的课题有很大的关系,但你的研究成果是怎么流出来的?又是什么人把它给窃走了?”我以为他能够给我一个答案,谁知道他却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其实所有的文献资料并没有丢失,只是少了一个病人。”我呆住了,少了个病人?我知道他提到的病人一定是精神病人,而他们一定是用病人进行了先期的试验。我很不耻他们这样的行为,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们用精神病人做试验?”他连忙说道:“你误会了,我们的试验只是在有限的几个心理专家之间相互进行。”
  我看着他,发现他并没有说谎,我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我问他道:“那这个病人是怎么回事?”他苦笑道:“我们所有的试验都是封闭式的,只是半年前的一天我们应邀到首都一家精神病医院去做学术交流,休息的时候我和吴老,就是京大的心理学教授谈又论起了‘置入性催眠’的相关问题,我们把在实施过程当中的一些困难彼此拿出来探讨。我们在说话的时候,有一个看着目光很呆滞的病人一直蹲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着,我们并不在意,院长曾经把这个精神病患者的案例用来做过学术交流,他有着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住院治疗都有好几年了。”说到这的时候,影子带我们走进了一个看着很平常的院子,但我感觉得到在暗处的森严守卫。在部队的几年,让我有了这样的警觉。
  进到屋里,里面有几个人正在聊天,看到我们进来他们便停住了,都站了起来向陆亦雷打招呼:“小陆,回来了?”陆亦雷向一个看上去很年长的男人笑着说道:“吴老,你们快坐下吧,我是小辈,哪经得起你们这样的礼遇。”其余几人都笑了笑说:“陆少,言重了。”然后陆亦雷拉着吴老的手向我介绍道:“吴绍基教授。”我楞了楞,这可是我国心理学界的权威,很多心理学教材都是由他编写的。然后陆亦雷又给我介绍了剩下的几个人,我才知道这几个人竟然都是在心理学界颇具影响力的人,每一个人都著作等身。而陆亦雷向他们介绍我的时候我没想到居然他们会听说过我,其中一个叫石宏的中年男子说道:“你就是朱毅?我听关心提到过很多次。”我笑了笑说:“在您们的面前我可就是麻绳捆豆腐,不值一提的了。”吴老打断我说:“年轻人,怎么能够妄自菲薄呢?我看过你的论文,特别是那个关于行为心理方面的那篇,好像叫《微表情与其相关的心理活动》,对吧?”我心里有些感动,看来他真的是看过我的论文的,标题都记得那么清楚。
  我忙说:“是的吴老,您的记性真好。”他笑着说:“在行为心理分析方面,我们国家目前尚还处于真空状态,你的很多论文对这方面的研究提供了极大的参考价值。”我说:“多谢吴老抬爱,那都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看法。”石宏也说道:“是啊,慢慢的加以时日便会越来越成熟的。”陆亦雷这时候才说道:“石教授就是我和关心的研究生导师。”我笑了笑说我早猜到了,石教授是我国催眠领域的第一人,所以才有可能培养出象陆亦雷和关心这样的催眠大家。
  大家都坐了下来,专门有人为大家端上了水果,香烟还有茶水。
  陆亦雷继续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题,但先头部分应该是对在座的各位说的:“刚才在来的路上我正在和朱毅谈到我们此行到贵阳来的目的。我和他说到了我们参加京城一个精神病医院时和吴老就‘置入性催眠’的实施存在的问题的一些探讨,而我们并没注意到一边的那个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的病人。”他拿起桌子上的香烟,发了一圈,自己也点上一支,继续说道:“后来我们结束了学术交流便离开了,谁知道,第二天那家医院就打来电话,询问是不是有一个病人混着我们的车子给跑了出来,我们也没太在意,便回话说没有。但过了几天,京城发生了一起自杀的案件,虽然警方最后的结论就是普通的自杀事件,但我凭着直觉认为这一定与我们研究的‘置入性催眠’有关。我才马上又联系了那家医院,证实了跑掉的就是那个一起蹲在地上的精神病人,我怀疑我们的谈话他全部都听到了,而他竟然比我们更早一步的突破了瓶颈,把我们的构想变成了现实。”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不会是在告诉我,现在正在利用‘置入性催眠’到处杀人的人是个精神病人吧?”他摇摇头说:“我们也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又问道:“有没有那个病人的资料?”他说有的,但没有照片,虽然他们曾经和他打过照面,但病人的头发太长,而且长期并不洗脸,就连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平时都不太愿意接近他。大家只知道他是被民政部门收容的,那时就发现他的神智有问题,谁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有什么亲人,和他说话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根本就无法沟通,更要命的是一身又脏又臭,从来到精神病院就几乎再也没有人管他,由他自生自灭。
  我问道:“这个病人到底是男人女人?”但还是没有一个肯定的回答,陆亦雷说是个男人,而吴老则说是个女人,这一点,他们在精神病院也没得到肯定的答案。
  我苦笑,如果我们的对手真是这样一个人,那是多么的戏剧,一大堆心理学专家让一个精神病人牵着鼻子到处跑,就是写成书也没有人信。
卷一 隐形人 第五十三章 承诺
  听了他们介绍的情况,我反而觉得轻松了,对我而言,我更好对身边的人进行排除了。而且从他们对这事的重视程度来看我知道了一个事实,他们的研究并不象陆亦雷说的那样,已经圆满成功,反而是在实施的过程遇到了瓶颈,他们这样急切地想找到这个精神病人,并不是怕他们的研究成果泄露,反而,他们想知道那个精神病人是怎么把他们随口说出的理论变成现实的。
  我在无意中闯入了一个局,一个原本与我无关的局。我微笑着问道:“按理说这件事与我无关,可为什么你们会找上我?以你们的能力,背景,实力根本可以自己去把他找到。”他们相互望了一下,最后还是陆亦雷解释道:“我们从关心那里得知你遇到的几起案子好像都和‘置入性催眠’相关,你和你的朋友也一直在调查之中,对吧?”我点了点头。他说:“我们原来也没准备把你牵扯进来,不过,我怕你的调查最后会影响到我们的研究。所以,经过我们大家的商量,最后决定让你参与进来,并协助我们开展研究工作。”我笑了笑说:“你们商量决定是你们的事,你认为我一定就会加入你们的行列吗?”他不慌不忙地说:“你会的,因为他已经缠上你了,你要不希望身边的人再出事,你就只能和他斗到底,可是你在明处,他在暗处,仅仅凭你和那个小警察,想要找到他简直就太难了。”我承认他说中了我的心事,我的确现在最为担心的,最为紧张的就是怕身边的人会出事,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我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他能够很轻易地就捕捉到我的情绪,看来和这个只有二十多一点的男孩相比,我还是略逊了一筹。我淡淡地说:“你们希望我怎么做?”吴老笑了笑,用手轻轻抚了抚他那雪白的胡须,看着我道:“小朱,我们找你来就想要你一个承诺。”我问道:“什么承诺?”这次是陆亦雷说话:“也没有什么,只是我们还有很多课题需要解决,所以可能会提前回京,我会知会相关方面给邓琨方便,让他的调查能够顺利完成。但我们希望当你找到那个人的时候不要声张,包括不要报警或惊动精神病院。不要对那个人做出任何的处置,只用控制起来就行了,然后通知我们,我们会来把人带走。”他顿了顿:“这是军事机密,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点了点头,我能够理解,而且这样也许对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看到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他们才松了口气,我问他们:“邓琨那边你们应该接触过了吧?”他们摇摇头说:“没有,他的工作你去做,尽可能的别让他知道太多的事。”我不再说话,我想邓琨应该也不会介意,他关注这个案子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警察,更重要的,他是想为张丽做点什么,只要找到真相,至于怎么处置那个有精神病的人我想他不会太计较。
  我问陆亦雷:“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他说:“今天。”然后他又看了看在座的说:“这次我们过来以为可以很快找到他,但在贵阳呆了十几天却毫无头绪,原计划找到他后就在这里继续研究计划的,现在我们等不起,大家手上都有工作要做。所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还有,亦萍会暂时留在这里,有什么事你可以通过她和我们联系,今天起她会搬到李叔家去住。如果你们在调查中遇到什么阻力和困难也可以和她说,她会处理。”说完,他笑了笑:“难得大家能够相聚,一起吃顿饭吧,我请客,‘雅园’的菜不错,来的那天李叔就请我们在那吃的,还是去那吧。”
  吃饭的时候我问陆亦雷,假如我不答应给他们这个承诺,他们会怎么样,陆亦雷笑了笑说道:“你不会的,今天带你过来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们的。”我笑了:“其实你要求住在我家就是想认真的观察我这个人吧?”他摇摇头说:“不是我观察,是小萍,对于识人来说,我自愧是比不上她的。”陆亦萍?我不由得呆住了,就那个小妮子,她能有什么能耐。但我看他说话的样子很认真,应该不是骗我的。他笑了笑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走眼了?她虽然然真的很任性,很调皮,但她看人却是一看一个准。”我张口就问道:“她不会有那种能力吧?”他点了点头说:“她也是个心理专家,和你一样都是热衷于行为心理分析的。只不过她比你占了优势,她能够依靠人体内荷尔蒙的强度,来判断人们是不是在说谎。”我心里一惊,我在想她和风伟能够那么快就勾兑上了会不会还有别的目的?不过我知道风伟的能力,而且风伟的机敏也很让我放心。我问他:“今天早上她的离开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他笑着说:“哪里,我还在生她的气呢,她明明知道今天要过来,一大早就跑了,说来说去都是你那个助手太有魅力了。”我笑了笑:“那你们一会回去他知道吗?”他说:“一会我们出发了再打个电话告诉她。”
  吃过饭,便和他们道别了,陆亦雷说放在我那的东西亦萍会帮他取走的,再次嘱咐我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亦萍,她能够帮我们解决。我点了点头,目送着他们的车子远去,心中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在心理咨询这个职业做了很多年,第一次有幸见到这些国家级的心理学专家,还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我苦笑着摇摇头,然后打了个车回去了。
  到了家里,突然觉得空荡荡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了支烟,然后给老婆打了个电话,她兴奋地给我说着九寨沟是如何的美,说可惜我不能和她一起欣赏。我说那就多玩两天吧,她说她倒是想,就是会议后天就结束了,想多玩都没机会。我笑了笑,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边的事情一谈拢,那边就安排了老婆的回程。我在电话里让她注意安全,注意身体,然后便挂了。
  大约九点多钟,我听到门铃的声音,打开门,小妮子和风伟站在门口,我问小妮子他哥哥走了她知道吗?她说才和陆亦雷通过电话,她是过来取东西的,一会李曼玲会开车来接她。
  我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准备去泡茶,这时门铃又响了,李曼玲来了。
  我笑着说:“你们还真是约好的,进门都前后脚。”李曼玲看了看陆亦萍,又看了看她身边的风伟说:“死妮子,今天一天到哪疯去了?”小妮子说:“今天和小风到花溪玩去了,我们在黄金大道骑自行车,吃烧烤,甭提有多惬意了。”李曼玲脸上满是促狭:“小风?你们才认识多久啊?叫得那么亲热。”陆亦萍的脸红了,有点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倒是风伟爽快:“李姐,你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吧,我和亦萍只是觉得投缘,大家在一起开心而已。”李曼玲道:“一个小风,一个亦萍,我看你们啊一定有问题。”
  陆亦萍拿起了东西,说道:“快走吧,就你话多。”李曼玲帮她拿了东西,对我说:“朱毅,那我先接她回去了,改天再一起吃饭吧。”我点点头,把她们送到楼梯口,风伟想跟着下去,被我叫住了:“小风,我有点事找你。”风伟只得依依不舍地和陆亦萍道别,并约好晚上通电话。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风伟,我让他坐下,然后泡了壶茶:“你和陆亦萍进展挺快的嘛。”他嘿嘿一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蛮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的。”我望着他:“你了解她的家庭背景吗?”他摇摇头说:“没有问。”我笑了笑:“你没有用你的异能去读她的心?”他又摇了摇头。我楞住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够控制自己的异能的?”他显然让我吓了一跳,随即他也兴奋地说:“是啊,为什么面对她的时候我竟然就做到了?”然后他静了下来说:“让我想想,让我试试,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控制,真的可以运用自如。”我品着茶,没有打扰他,让他自己在那感受着。
卷一 隐形人 第五十四章 共识
  风伟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异能了,他告诉我他现在可以很自如的想听的时候就听,不想听的时候就什么都听不见。我问他到底是怎么悟出的,他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和心境有关吧,管他的,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他掩饰不住他的兴奋,两只手变得无所适从。
  我给他倒了杯茶:“你喜欢陆亦萍?”他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也很轻松,其实她很单纯,也没什么心计的。”我看着风伟,有些话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告诉他,陆亦萍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从小受到的教育使她不可能没有心计,特别是她也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但凡与心理学沾边的人想要单纯是不太可能的。我淡淡地说:“你应该多了解一下,别太急着投入感情。”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我笑了,这小子是想读我内心深处的东西。
  我说道:“和我在一起就收起你那点能耐吧,你也不嫌累得慌?”他悻悻地说:“朱哥,我感觉到你的担心,是不是亦萍有什么问题?”我摇摇头说:“陆亦萍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你对她根本就不了解。有些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说,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要投入感情我希望是在她告诉你她的一切之后,包括她的家庭背景,她的职业,她的身份。”说到这我尽量的让自己不去想这事,将思维跳开了,我不想风伟从我这得到更多关于陆亦萍的信息,毕竟有些话不是我应该说的,而且谈恋爱是他们俩的事,如果陆亦萍真的能够对风伟做到开诚布公,那说明她是真心的,风伟能有这样一段姻缘也不失为一件喜事。
  风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说:“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知道晚上你和小妮子还要煲电话粥的。”他尴尬地笑了笑问我:“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啊?”我说后天吧,好像后天下午和段海露有预约的。他忙说:“是的,我们还是去威哥的琴行吗?”我摇摇头说:“我想换个地方,换个人多的地方。”风伟问道:“换到哪去?”我说:“我明天和凯乐伯的人联系下,看看能不能让海露去那试试,那里有钢琴演奏的。”风伟有些不解,他说:“威哥那不是挺方便的吗?”我笑了笑说:“我想让小海露试着在人多的地方展示一下,我想让大家的赞誉使她能够逐步树立起信心,从而学会怎么与人相处,与人沟通。”风伟说:“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我说:“是的。你小子还不赶快努力学习,准备参加考试。”他笑着说:“哥,你放心吧,考试没问题。”我说:“没问题?这可是你说的,别只顾着谈情说爱,把正事给耽误了。”
  风伟走了以后,我躺在书房的沙发上,回想这两天来的遭遇。陆亦雷告诉我的情况让我的内心很震撼,如果不是他所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隐藏在暗处的对手竟然会是个精神病人,这是个天大的讽刺。我的担心又加重了,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我起来给自己泡了一壶“大红袍”,这是陆亦雷送给我的,不多,只有半斤。闻着茶香,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我拨通了邓琨的电话,我想这件事我不应该瞒他,虽然陆亦雷曾经要求我尽可能不要告诉他太多的事情,但我做不到,我不能够对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朋友有任何隐瞒。
  “喂,朱哥啊,我在外边和同事一起喝酒,有什么事?”邓琨那边明显很嘈杂,我很努力才听清他的说话。我说:“方便的话来我家吧,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他说:“好的,你等我一会,大约十分钟就到。”
  挂了电话,我点上支烟,细细地品着这上等的好茶。虽然我知道它肯定不是九龙窠岩壁上的那几棵茶树所生的,但汤色倒也是深橙黄色,清澈艳丽;叶底软亮,叶缘朱红,叶心淡绿带黄;甘醇、清香,且香久益清,味久益醇,也算茶中极品。
  邓琨果然十几分钟后就赶到了,我让他进书房,倒了杯茶给他:“好好品品,感受一下。”自从经常和我混在一起以后,他也慢慢的对茶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端起杯子先闻了闻:“好香。”我抬抬手,示意他尝一下。他轻轻地品了一小口:“真香,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茶。”我笑着道:“那就多喝点吧。”他问道:“这是什么茶?”我让他猜,他摇摇头说:“猜不到,反正比你以前喝的‘观音王’还好喝。”我说:“这是‘大红袍’”。他一惊:“这就是传说中的茶中极品‘大红袍’啊?”我点点头,他赞叹道:“这可是福建武夷山岩茶的扛鼎之品啊。”我笑道:“这你都知道?”他不好意思地说:“经常和你这个茶农在一起,总得有些长进才行吧?”我问他:“知道‘大红袍’的传说吗?”他摇摇头。我对他说:“那哥就给你免费上一课吧。”我发了一支烟给他,自己也点上一支,然后慢慢地说:“传说古时,有一穷秀才上京赶考,路过武夷山时,病倒在路上,幸被天心庙老方丈看见,泡了一碗茶给他喝,果然病就好了,后来秀才金榜题名,中了状元,还被招为东床驸马。一个春日,状元来到武夷山谢恩,在老方丈的陪同下,前呼后拥,到了九龙窠,但见峭壁上长着三株高大的茶树,枝叶繁茂,吐着一簇簇嫩芽,在阳光下闪着紫红色的光泽,煞是可爱。老方丈说,去年你犯鼓胀病,就是用这种茶叶泡茶治好。很早以前,每逢春日茶树发芽时,就鸣鼓召集群猴,穿上红衣裤,爬上绝壁采下茶叶,炒制后收藏,可以治百病。状元听了要求采制一盒进贡皇上。第二天,庙内烧香点烛、击鼓鸣钟,召来大小和尚,向九龙窠进发。众人来到茶树下焚香礼拜,齐声高喊‘茶发芽!’然后采下芽叶,精工制作,装入锡盒。状元带了茶进京后,正遇皇后肚疼鼓胀,卧床不起。状元立即献茶让皇后服下,果然茶到病除。皇上大喜,将一件大红袍交给状元,让他代表自己去武夷山封赏。一路上礼炮轰响,火烛通明,到了九龙窠,状元命一樵夫爬上半山腰,将皇上赐的大红袍披在茶树上,以示皇恩。说也奇怪,等掀开大红袍时,三株茶树的芽叶在阳光下闪出红光,众人说这是大红袍染红的。后来,人们就把这三株茶树叫做‘大红袍’了。有人还在石壁上刻了‘大红袍’三个大字。从此大红袍就成了年年岁岁的贡茶。”邓琨听完笑道:“没想到这喝茶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学问。”我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炼达及文章。”他听了看着我说:“这话好像在哪听过。”我为之气结,我告诉他这是《红楼梦》里的名句。
  又说笑了一阵,邓琨才问我:“今天晚上叫我来应该不光是为了让我品尝这‘大红袍’的吧?”我点头道:“嗯,不过却也和这茶叶有些关联。”他想了一想道:“和这送茶叶的人有关联?”不愧是做刑警的,反应蛮快的。
  我笑了笑,然后问他:“陆老将军你知道吧?”他的反应和我当初听李副司令说起的时候一样,他点了点头。我于是就把这两天我全部经历向他娓娓道来,在听我叙述的过程中,他的表情也十分丰富,时而惊讶,时而迷惑,当听到我们的对手居然有可能就是个精神病人的时候脸上挂着苦笑。说完后,我问他:“我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并给出了承诺,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他神情有些黯然,平静地说:“老哥,你都答应了我能有什么问题,按理说作为警察,我应该追究到底,但如果真是一个精神病人做的,那我的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我也不能够让你为难的。”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难为你了,不过后续的调查你还得抓紧,而且你可以利用你的资源,有什么困难到时我找陆家的小妮子去协调,我想她应该能说上话。”邓琨摇摇头说:“他们这是故做大方,如果真的那么好查,他们的资源优势强过我们不知道多少,为什么至今没什么结果?他们这样的大方,不过是想利用我们而已,他们知道我们有自己的方式和办法。算了,再说吧,我会抓紧的。”
  我们算是就这事情达成了共识。
  之后我们谁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们仍旧谈着茶文化,一直到快十二点钟,邓琨才离开。
卷一 隐形人 第五十五章 预警信号
  我喜欢今天的天气,阳光明媚,偶尔还会有微风吹过。
  今天还不用回中心上班,中午吃了点东西我就到幼儿园去接女儿,几天没见小家伙,挺想的。这样的天气,我想带着她到公园去玩玩,她一直吵着想去玩旋转木马,可我却总是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最近因为隐形人的案子,亏欠她们母女俩太多了。
  女儿看到我并没有表现出我想像中的亲热劲,而是嘟着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我抱起她问道:“这几天有没有想爸爸妈妈啊?”她说:“我才不想呢,你们都不想小雯。”我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说:“谁说爸爸妈妈不想小雯啊?只是最近爸爸妈妈太忙了,没时间陪小雯,今天爸爸休息马上就来接你了。”她还是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她轻轻地问我:“爸爸,妈妈呢?”我说:“妈妈出差去了,不过明天就回来了。今天爸爸带你去河滨公园坐旋转木马好吗?”她听后开心地道:“真的啊?不可以说谎哦。”我说:“真的,爸爸怎么可能骗小雯呢?”女儿这才笑开来,她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好爸爸,乖爸爸。”我无奈地笑了笑。
  今天不是周末,河滨公园的游客却依然很多,从进公园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有些心神不宁,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我仔细地扫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发现。我摇摇头,或许最近让这个案子搞得自己神经衰弱了,有些疑神疑鬼的。女儿在前面跑着跳着,我在后边紧紧地跟着并不停的提醒她注意脚下,别跑跌倒了。
  我陪着女儿坐上旋转木马,她很高兴,嘴里面不停地唱着“喜羊羊和灰太郎”的主题曲,虽然很是跑调,但也别有一番味道。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摁下接听,里面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我肯定是事先录制好的:“朱老师,久违了。这段时间您好像把我给忘记了?这样可不好。这样吧,为了您能时刻记住有我这样一个对手的存在,我准备给你点新鲜和刺激。你一定在心里骂我只会躲在暗处算计,而不敢和你面对面的过招吧?这次我给你个提示,我会把危险带给一个女人,你认识的女人,希望你能够在她出事前阻止悲剧的发生。再有,我还可以友情提示你一下,曾经当过玩偶的人,我不会再用。好吧,祝你好运。”我静静地听完后,对方挂断了。女儿觉察到了我的神色变化,她问我:“爸爸,你怎么了?”我笑了笑,说没什么。旋转木马停了下来,可她却不愿意下去,我又陪着她坐了一圈。
  晚上我们是在家里吃的饭,女儿说很喜欢吃我做的扣肉,我是用独山盐酸菜做的,她最喜欢里面的盐酸菜了,扣肉加了少许的糖,酸菜便成了酸酸甜甜的味道。饭后,她自己坐在客厅看动画片,而我则进了书房。
  今天这个电话接得很郁闷,这个疯子好像生怕没有人陪他继续他的游戏。而他的这个游戏太疯狂,太残忍,为了这个游戏已经有几个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承认,他给我制造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我从来没有过如现在这样的恐惧感受。
  我认识的女人?他给我的提示仿佛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我所认识的人除了男人就都是女人了,会是谁呢?到现在我只能够排除一个汪清涵,因为他明确的说过,曾经参与过游戏,给他做过玩偶的人他是不会再伤害的。那他所说的女人到底是谁呢?我没有任何的头绪,对他的出招我总是无能为力,防不胜防,我居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为我的无知,无能。
  我设想他的目标会是谁,既然他敢于这样向我提出挑衅,那他一定对我身边的女人有所了解,从心理学的角度,他的示威表明他的下个目标一定是有代表性的,这个时候他对谁下手才会有成就感?我想到一个人,但我得到的答案同样让我自己感到震惊,在我看来应该不可能,但越不可能的事情却越是能够以生。我脑中出现的名字是:陆亦萍。疯子,而且疯得那么的张狂,如果他的真的把目标对准这个小妮子,那倒也有点意思,一个是着异能的心理学家,另一个是天才的疯子,这样的对局本来就是一场高手的对决,况且他还提前向我做出预警,他的自信心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