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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节

  “高手太多了,不过单就易容来说,我并不惧怕谁。”上官夕辰说道。
  “比起千面青衣晏暮雨怎么样?”沈羽看着我,挤眉弄眼地问道。
  “实话实说,各有千秋,”上官夕辰说道,“或者准确地说,各有所长。我精通各国语言、文化、习俗,并且可以模仿他们。我是个戏子,也是个间谍,我存在的意义是窃听信息和逢场作戏,这一点,我和我的戏班子,是全世界最好的;但是晏暮雨,还有关琳,他们和我不一样,他们偏向于刺客和盗贼。如果是去刺杀某个人或者偷什么东西,那我肯定不如他们,因为我并没有功夫,我只擅长演戏。晏暮雨的木偶术惊艳全国,这点我也比不了。”
  “木偶术到底是啥?和德蒙那个布偶一样吗?”我问道。
  “你到底是怎么当我妹夫的,”艾翀有点不满意地说道,“德蒙那个布偶,就是个魔术师的戏法,远没有木偶术来得深奥;木偶术,是一种控人之术。利用药物使人昏迷,然后用手中的细线,连接这个人全身的关节,从而短暂地控制这个人移动。”
  “直接用幻术不久行了?”赵晨说道,“用幻术催眠别人,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那你怎么不去催眠啊,你当和你放烟花一样简单啊?”郸特说道,“幻术是非常偏门的技能,施术者的体质和灵魂都是有特殊要求的,不然无从修炼。一万个人里有一个就不错咯,像是魅晴侬蓝这几个女人这样的,万中无一。而且幻术风险太大,假如被施术者意志坚定,或者身边有气势足的东西抵御,又或者施术者自己施的术有破绽啊被人打断什么的啊,那么幻术根本没有用,反而不如木偶术来得有效。”
  “对了,小日本和那个美国小丑怎么样了?”老瞎子问道。
  “跑了,”小叶说道,“当时情况太危急,我们也没办法。”
  “哦,计你们一功劳,咳咳,是吧阿吉大人?”老瞎子说道。
  老瞎子这一咳嗽,我一下子一身冷汗。老瞎子故意提起小叶,分明就是提醒我啊!幸好老瞎子心思缜密,不然我已经全忘了我们现在的情况。小叶,小叶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大概是因为小叶从来都是比较客气的,不会逼迫我们做什么事情,也可能是因为小叶之间是和我承诺交易的,我比较放心他,又或者他今天出现的时候是在帮助我们,而他和郎静波又十分熟悉,这些事情都给了我一种暗示——小叶是可以信任的。
  但是实际是这样嘛?不,绝对不是。小叶所代表的“井”是全国最恐怖的地下修者势力,深不可测,就连唐山大地震这样的巨大灾害都有他们的身影,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难道真的是千里迢迢地从国内跑到切尔诺贝利帮我们?绝对不可能!
  而此刻,马大叔和老瞎子的经历全都用于赶尸,端木姐关琳沈羽并不善于打斗,李森和黑人力耶打斗时已经伤了手腕,小骚和无心指望不上。赵晨和郸特,两个人正推着那个简易手推车,艾翀警惕四周,但是我并不认为他们三个能打败七修罗和小叶。莫爷对付那个什么东正教去了,生死未卜,也不能在这里震慑小叶。至于郎静波,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我自己!
  靠,怎么又到了这么尴尬的境地。每次都是一群人仔细计算,整装待发才行动,但是每次过程都是无比凶险侥幸逃过,结果也必然是非死即伤。老天爷,你是故意逗我嘛?
  怎么办?算了,这么麻烦,挑明白说吧。
  “小叶,你是不是对这一批宝物有想法?”我问道。
  “噗……”老瞎子正在喝水,一口水喷了出来,怒骂道,“你是棒槌啊!你就这么问啊!”
  “不止是想法。”小叶直接了当地说道,“这批东西,我拿一半。”
  他说完这句话,并不怎么紧张,而是拿下耳机,十分轻松。
  “呵呵,按劳分配,有什么不对,”小叶说道,“若不是我,你们已经在宫本信纲和德蒙的前后夹击下死了,根本等不到莫庭尊过来帮忙;现在如果没有我,你们也不可能出的去!这废都里是因为有三霸镇守,那些要犯才能老老实实,现在力耶死了,德蒙和宫本跑了,如果没有我的帮忙,你们要怎么对付那无数心狠手辣之辈?我拿一半宝藏,有错么?”
  “梦遗啊,这个不能给你,”郎静波说道,“我爷爷交代我了,必须全部带回国内。这批东西有重要的考古、宗教和修行价值,你就别想了,我爷爷在国境线等我们了。”
  “大波,你撒谎的水准和你写的曲子一样烂,”小叶说道,“这样敏感的行动,你们注定都是死士!为了不引起和俄国修者的正面冲突,国家的人绝对不会在国境线接应你们。相反的是,国内得到你们出国夺宝消息的修者们,才会在国境线磨刀霍霍地等你们!到时候没人会管你们是组织的人,在宝藏的诱惑下,那些许恐惧将变得不值一提!他们会和你们拼命!这宝藏,要么分我一半,要么谁也拿不到,吉野,你想清楚。”
  小叶说完不再说话,七修罗手中的武器都拿了起来,我们的人这边也做好了防御。双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就等着我发话。
  “别说一半,一毛都不给。”我说道。
第二百六十四章 归途漫漫
  “那你是要和我撕破脸了?吉野,我们认识这些时间,我以为我们的合作很愉快呢。”小叶把耳机摘了下来,很少见到他的表情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真的愉快嘛?”我反问道,“我大婚的日子,你跑到我婚礼现场恐吓我;虽说是了杀纳威的手下帮我的忙,但是你又何尝不是杀人立威,利用重创纳威逼我就范;再说在苗疆白家寨,展红玉带着七修罗杀戮无辜百姓,你最后用此作为筹码,得到了蛹虫,然后暗度陈仓,从龙家寨得到了想要的蝴蝶蛊;而我因此坠落天坑,一年没有见到一个人,这一年,吉家内外交迫,你又帮了什么忙?哪怕是今日,你帮我们拦住德蒙和宫本信纲,也是因为你想要这宝藏,没有我们,你同样也是得不到!不要总把自己说得好像是圣贤!你每次所谓的仁义道德,不过是因为你要得到我手上的东西!”我爆发似地说道。
  “看来我们没有缘分,我们的交易,今天就要终结了啊。”小叶摇摇头,说道。
  “不,继续。”我说道。
  “空手套白狼?想要我帮你忙,却不想给我报酬?”小叶说道。
  “报酬一定会给,而且我吉野做事从来大方,不信你问问上官夕辰为什么一直在我这里干,因为我的钱给得最多!”我十分爽快地说道,其实我心里也没什么概念,最初在上海的时候是老陈花钱,后来是百里花钱,现在是国家花钱,我自己其实没怎么颇费过。
  “对于钱,我的兴趣不大。”小叶说道,“不过,要是你肯把家那只猫给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如果加上你们在山王坪发现的梼杌,我就同意了。”
  “你要不要再加上手足蛇王、金眼蛙人、白狼王、嬴鱼和食尸灵鹫?”我冷笑着说道,“只有一个东西,很小,正好能和你手上的配对。”
  “难道是……另一只蝴蝶蛊?”小叶一下子显得有精神了。
  “没错,”我指了指脖子上挂着的一个木盒子,说道,“就是这个,你手上的是龙家寨蝴蝶蛊,我脖子上挂着的是白家寨的。你护送我带宝藏回国,我到时候我给你蝴蝶蛊。你也放心我,因为我也跑不掉;你要是现在想什么都抢走,那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成交。”小叶十分简练地说道。
  暂时解决了小叶带来的危机,我们开始逃亡。之前因为要追捕伊戈尔,我们是从中国东北进入俄罗斯国境,又几乎横穿了整个俄罗斯的经度到达乌克兰。沈羽建议从哈萨克斯坦走,然后从新疆边境回国,这样省时省力。但是老瞎子、郎静波和小叶都不同意这样做,老瞎子认为,所有知道我们出国夺宝的人,都会认为我们会选择那条近路,那里一定充满了虎视眈眈等待我们的人,郎静波和小叶都证实了这一点。而到了哈萨克斯坦,还是没有到中国,在他国爆发修者战争,是个很敏感的事情。
  最后我们选择了从外蒙古草原穿过边界线到蒙古,利用草原的优势快速找到安全的地方,甚至可以在茫茫大草原布置接应我们的人,毕竟草原太过辽阔,没有精准的信息很难碰到我们。这样虽然路远一点,但是安全许多。
  关琳不愧是关家的人,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掉到天坑之后,她能一个人带着老瞎子等一众人,躲开熟悉雷山地界的龙家寨的人的追杀。她实在是敏锐和机警,而且预判很准,有时候故意留下我们的痕迹,有时有留下干扰信息,很少有人能追到我们。
  上官夕辰的作用也不可忽视,最开始我们冲出切尔诺贝利的时候。上官夕辰走在最前面,不少磨刀霍霍的人,看到“伊戈尔”那冷峻的眼神,最终都选择了放弃。
  离开乌克兰之后,东正教的人倒是没再出现。我们都出现在他们大本营了,他们都没出来,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们隐藏的太好,并没有被发现;也有可能是国内给予了他们压力,那就不得而知了。一路上我们换装换车换住处,虽然麻烦,但是却不得不做。
  途径俄罗斯的时候,将近六月的天气,竟然下起了大雪。但是当地人似乎并没有太惊讶,也许他们这个纬度,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天气。
  傍晚时分,我们包下了一个庄园,一行人都找了房间住了下来。我心里心事太多,一个人静静看雪看雪。老瞎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我身边,突然问道:“娃子,雪好看吗?”
  “还好吧。”我说道,毕竟他看不到,我不想让这老家伙伤感。
  “好好感受它吧。”老瞎子说道,“感受一切,无论何时何地,要自己去感受,懂了吗?也许有一天,你不受自己的控制,你迷失了自己,你要回忆起某一刻你的感受,并通过那一刻的感受,找回真正的自己,记得了嘛?”
  “啥、啥啊?神神叨叨的。”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说道。
  “棒槌!”老瞎子说道,“不过棒槌也好,我倒是方便了。你好好感受着雪,快点!”
  我闭上了眼睛,身心放松,灵魂不再防备任何事。冷空气慢慢透过我的皮肤进入我的体内,而我的灵魂欢快了起来。很快,我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轻盈中透着伶俐,纯洁中携着机灵,是的,是雪,带着她的冰肌玉骨,带着她的淡面素颜,从九天之上,优雅的蹁跹而来。
  远处,天地间已是不能分得很清。天是白色的,厚厚的云层连成一片,带着慈母特有的宁静,轻笑着将大地揽在怀中,那白色所带来的温暖祥和,却恰是母亲淡淡的体香,和那轻哼的吟唱。天地之间也是白色的,是一个个胖乎乎的顽皮的精灵在跳跃。他们彼此嬉闹着,齐唱着大自然的歌。时而宁静,任漫卷的西风将自己轻抚;时而热闹,三三两两,握着对方的手,旋转着,踩着温存的舞点,把喜悦传达;更多的时候,是充满静谧中特有的灵动,安详中独有的激情。比如在狂风中恣意的扭转身躯,却又在着陆之后惬意地一动不动,只是心满意足的将自己的新家粉刷成银白。是啊,大地也是银白色的,换上了一套银白色的盛装,尽显其千娇百媚,难言其千面容颜:纯真,大地是穿着乳白色夹袄翻飞着马尾辫的小丫头;羞涩,大地是身着白色婚纱待嫁的新娘;淡雅,是穿着白色丝绸旗袍的古典美女;高贵,是身着银白盛装的女王。天地在雪的联立下,早已融为一体,尽情地书写诗情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