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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节

“慌乱中,大家都射了箭,如今见出了事,自然没人承认那支箭是自己射的,谁也分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眼见着平清随气息渐浅,大家却只顾着推卸责任,等他气绝身亡,也就只能一哄而散了。”
平清随失踪的这些天,平泽明的心情,一直很忐忑。
虽然隐约觉得,大概是凶多吉少了,但总归存了一丝希望在,如今听到郁栋的证词,反倒下意识的,觉得很不真实。
他迫切的希望,梅长歌能在一旁淡淡的说一句那可未必,也好过现在的死气沉沉。
“是真话。”梅长歌点点头,面上显出一点浅浅的惋惜之情,“城主请节哀。”
“我要知道,平清随的尸体在哪?”平泽明一瞬间,竟像是苍老了十数岁,仿佛整个人的气力,都伴随着这句话,消失在空气中。
“我不知道。”郁栋不敢抬头看他,那犹如地狱红莲业火般炙热喷薄的怒火,小声说道,“当时我们对如何处理平清随的尸体,产了分歧。”
郁栋急促的分辩道,“侯长风提议,说大安山人迹罕至,不如不如把平清随的尸体,给,给扔了,回来就报其失踪,一准没人知道。”
“姚楠则表示,以前曾听家里的下人们说起,大安山常有猛兽出没,不如在平清随身上,再割两刀,放点血。等我们走后,血腥味自然会吸引食肉的猛兽过来撕咬啃食。只要我们回城熬过十来天的光景,便不会再有人能寻到平清随的尸体了。”
“我与段芝元,因为平日里,和平清随的感情,尚算不错,所以提出,不如大家努努力,挖个坑,好好把平清随给安葬了。可惜之后闹得不欢而散,我们抢先走了,后面情况如何,我便不知道了。”
随后段芝元证实了郁栋的话,只推说自己是害怕城主责罚降罪,祸及族人,才不得已欺瞒城主的。希望城主看在他们二人最先坦白的份上,能够宽大处理,至少不要殃及他人。
“说,你们把清随,到底怎么样了?”平泽明怒目圆睁,已然起了杀心。
“城主大人请先消消气。”梅长歌抬手制止道,“这案子,还没审完呢。”
“既然姚楠和侯长风二人,口供不一,且大相径庭,可见最后也是没有达成一致的。”
说这话的时候,梅长歌细细观察二人神色,见侯长风的表现,还算正常,惊惧中带了一点被人看穿的无奈。
可姚楠就不一样了,他的神情,居然是劫后余般的窃喜,他的唇角,甚至微微有些上扬,整个人显得非常兴奋和喜悦。
这种表情,实在是太过不同寻常,纵使梅长歌阅人无数,也无法参透姚楠的心思。
“你在笑什么?”梅长歌深锁眉头,心间燥意许久之后,冷冷问道。
“如今叶缺,应该正在大安山上参与搜寻吧。”姚楠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父母的心,总是向着孩子的,即便他们犯下的,乃是十恶不赦的重罪。”
梅长歌只迟疑了一瞬,立刻便开口向平泽明恳求道,“请借城主府府兵一用。”
“怎么?”平泽明的话中,已带了深深的倦意。
“如果叶缺,不能顺利寻获平清随的尸体,倒也罢了。”梅长歌飞快的解释道,“一旦寻获,段芝元、姚楠、郁栋、侯长风的家长们,恐怕是要毁尸灭迹的。”
平泽明不是蠢人,先前不过因平清随的死,而心神激荡,难以集中精神,此番被梅长歌点破,自然迅速做出了判断。
“这是城主府的令牌,就先交给梅大人保管了。”
“我不能让清随死后,还要遭受如此大辱。”
3727第二百二十一章 杀人夺尸3727
叶缺立在树影之中,西斜的日光,将树影斑驳的映在他的身上,光与影轻轻摇曳,在他的眼前,骤明骤暗。
他觉得心口,突然涌起一阵细微的异样,于是复又蹲下身子,指尖一点点拂过地面或深或浅的印记。
许久,叶缺才慢慢起身,唇角溢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只听他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叶缺来来回回的踱了两步,望着渐行渐远的家长们,终于下定了决心,然后朝着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十分小心,一边走,一边用树枝拨弄着地面长着的灌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此处灌木丛,低矮且多刺,并不适合骑马行走。
即便是“皮糙肉厚”如叶缺,也觉得脚下的路,崎岖难行。尖锐的枝干隔着薄薄的布料刺进肉里,那感觉,的确很酸爽。
那四个孩子,都是身娇体贵的主,想必在这样的环境中,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最大的可能,是将尸体切割成小块,驱赶着马匹进入到这片灌木丛中。
在马匹奔跑和拖拽的过程中,锋利的枝干会逐渐磨损直至割破绳索,最后将尸体停留在某处,继而完成整个抛尸过程。
让叶缺真正产怀疑的,是家长们的那句回答。
他虽然不屑于侦办此案,但既然答应接手了,又是人命关天的案子,自然不可能敷衍了事。因此,趁着旅途的间隙,叶缺还是见缝插针的,看完了全部的卷宗。
卷宗上分明提及,丢失蹄铁的,是侯长风,而非平清随。
这些家长们嘴上说要帮着城主府寻人,实际上干的却是欺上瞒下的勾当,其中必有缘由。
又寻了好一阵子,天色慢慢暗沉下来,叶缺也总算是有了新的发现。
顺着尸臭和尸蝇的方向走去,很快,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便彻底暴露在叶缺的眼前。
叶缺仔细检查后发现,平清随的致死伤,是胸口的那一箭,其余的伤口,因为没有活反应,所以被判定为死后野兽啃食时造成的损伤。
再将平清随的尸体翻转过来,露出稍显狰狞的,已然露出森森白骨的后背,大量且持续的擦地伤,验证了叶缺对抛尸方法的猜想。
就在此时,叶缺毫无征兆的嗅出了一丝冰冷而危险的气息,这完全有赖于他多年“南征北战”的经验积累,才让他堪堪逃过一劫。
一柄锋利的长剑,擦过叶缺的脸颊,斩断数根发丝,直直的插进地面。
叶缺看的清楚,那人分明是侯长风的父亲,时任城主府府兵统领的侯安。
周遭脚步声渐起,沙沙的声响,犹如催命的号角。
待侯安行至近前,见叶缺毫发无损,似乎大感意外,大概是没想到,一位刑部出身的仵作,居然能有这么好的身手,一时竟起了惜才之心,当即说道,“你与我们,并无血海深仇,我们也不是非要杀你不可。”
另一人接口道,“只要你愿意交出平清随的尸体,我们便可以放你和梅长歌一条路。”
“看样子,诸位是想反了不成?”叶缺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