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 湘西鬼话 > 第77节 >

第77节


“哦?你中过蛊?”孙教授听了我的话显得十分好奇,他盯着我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失心蛊这名字听起来就是让人失去心智的意思,应该是作用于人的大脑。”
“嗯,还有个知道蛊毒的人也是这么说的。她还说这种蛊毒作用时间长了对人大脑的损害很大。”听了孙教授的话同那老婆婆的话相吻合,我更加肯定找孙教授聊这些东西没有找错人。
“那是肯定的,不管什么药物都有负面影响。更何况蛊毒?它既然表明是毒,对人体的害处肯定不小。可惜……”孙教授说着,迟疑着又望了我一眼。看到我一脸急切,想了想又说了下去。“可惜在蛊毒这方面,留下来的资料几乎是没有。即便是苗族人,也并不是人人都知道蛊毒,所以外人对于蛊毒,都只是从一些传闻中得到些了解而已。包括我,曾经也想研究一番,可惜找不到相关的资料,最后只能从些听来的故事里去猜测。”
“哦。”听了孙教授这番话,我不免有些失望。本以为孙教授对于蛊毒能有些实质上的了解,可是听他现在的语气,不过也是从些传闻里总结出的猜测而已。想到这里我一时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心情。
“孙教授,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还在说那张地图的事吗?”这时李倩不知从那里跑了过来,手里捧着她的相机。看起来她心情不错,神采飞扬的。
“没有,我们在随便说些关于苗族蛊毒的事情。小卫说他中过蛊,我们就随便谈谈。”孙教授仍然是一脸和善。可是我听到他这么说却皱了皱眉头。
“蛊毒?湘西三大邪之一的那个蛊毒?”李倩听了孙教授的话眼睛一亮,转眼看我一付不愿搭理的模样只好把目标又转向的孙教授。“孙教授你研究过苗族的蛊毒吗?我听说蛊毒都是用些毒虫炼出来的,对吗?”
“呵呵,那些都是假的。”孙教授笑了笑,他对李倩似乎有些好感。不过想想年轻活泼的女孩子,自然是谁都喜欢。“蛊毒照我看分两类,一类是毒虫,一类是毒药。用毒虫炼药那还是算作毒药一类。”
“是嘛?那您给详细说说?”李倩坐了下来,放下相机拿出了她的记录本。
“根据记载,蛊毒起源于苗族巫医,本身应该只是少数民族医学药理发展的一个分支而已。就象神农尝百草一样,什么方向都去试一下,结果就试出了独具一格的苗族蛊毒。”孙教授对于李倩的勤学好问十分欣赏,想了想便说出了他对于蛊毒的看法。
“说是毒,其实是药,原本这些蛊毒是为了治病救人。但是中药一句古话,是药三分毒,救人的药再好也有毒性,但是毒药用好了也能救人。苗族所居住的地方毒物众多,苗族人被毒物所伤自然很普通。药理上有种疗法叫以毒攻毒,因此苗族巫医用毒虫炼制药物也很正常。但是苗族蛊毒应该远远不止于用毒虫炼制药物这一项,应该还包括各种毒虫的训养,驱使的方法。这就是我开始所说的毒虫一类。”
“养那些虫子?”李倩一边听着孙教授说的话,一边作着记录。听到孙教授说毒虫的训养驱使时显得一脸惊讶。
我在旁边听到孙教授所说的这一番话也觉得有些不可思异。一直以来,对于苗族的蛊毒,大多数听说过的人的理解都只是一种用各种毒虫炼制的有着各种古怪效用的毒药。象孙教授这样把蛊毒分为毒药与毒虫两个类别的换了别人可能也是第一次听说。这让我对孙教授对于蛊毒的独特看法有了一些好奇,不由得凝神细听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节
“蛊,单从字面上来看,上面是-虫-,下面是-皿-虫-就是毒虫,-皿-就是器皿,传说中取百虫置于一皿中,让它们互相蚕食,最后剩下的一只就是蛊。蛊还有一种解释就是人工训养的专门用来害人的毒虫。我认为在苗族的蛊毒里面,人用训养的毒虫占的比例要大一些,而用这些毒虫炼制出的毒药反而只是起一些辐助的作用。”孙教授继续说着他对于蛊毒的看法。
“在民间秘术里,有一条是说在春天的时候,找很多种花的花瓣,阴干了磨成粉,用这些花瓣磨成的粉可以引来大量的蝴蝶和蜜蜂。这可能是因为蝴蝶之类的昆虫受花粉的气味所吸引。我想蛊毒里的训养毒虫可能也差不多,无非就是利用各种毒虫的一些特性来驱使毒虫达到一定的目的而已。”
“啊?”李倩显得对孙教授说的这番话显得十分惊讶。在孙教授停下了之后,她也停止了记录,想了想说道:“我知道用一些东西可以赶走虫子什么的,可是蛊毒是害人的,就是说并不是赶走虫子,而是要让这些虫子有目的的去攻击其他人。这不太可能作得到吧?”
我听了孙教授的话也有些迷糊。用训养出来的虫子当作一种攻击手段这未免太费夷所思了些。昆虫,大多是靠其本能在生存,我想它们是不可能明白命令之类的东西的。养虫子肯定不是件难事,但是要这些虫子听话就很难作到了。
“看起来是要作到这些很难,所以这也是蛊毒为什么这么神秘的原因之一。”孙教授看看李倩,解释道:“我也只是从类似的例子上去分析,要训练某种昆虫作特定的事也并非全无可能。你知道印度的训蛇人吗?”
“训蛇人?”李倩想了想。“是不是拿个笛子一吹,就有条蛇从笼子里竖起来的那种?”
“对,就是那个。蛇也不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相对于它的体积,它的大脑小得可怜,但是训蛇人一样可以训练它们听到笛声就竖起来作一些特定的动作。这并不是说蛇听得明白那笛子吹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让它形成了一个条件反射而已。不过相对于昆虫来说,蛇又好训练得多。至少蛇有大脑,有大脑就有比较完善的记忆系统。而昆虫,虽然也有一定的学习能力,但是它们大多依靠本能作事。靠一些气味来引导和标识。对于声音来说,它们基本上是不可能明白自己的主人在对它们说些什么的。但是如果人们掌握了一些昆虫熟悉的气味后,还是可以让昆虫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人的指挥的。比如,”孙教授想了一想,似乎这个例子并不好找。“比如那个利用花粉吸引蝴蝶的例子。就是利用花粉的气味吸引大批的蝴蝶。蝴蝶是没什么攻击性的,但如果是大量的蜜蜂呢?有些种类的蜜蜂在蜇了人之后,可是足以让人致命的。”
孙教授说的这些在我听来只能算是一些奇闻异事,不过想想自己曾经中过蛊,又想到那些种类繁多的昆虫,不免觉得有些恶心和后怕。似乎,我所中过的失心蛊应该只是种炼制出来的毒药吧。我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
李倩虽然还只是个实习记者,可对她的本职工作还算尽心。孙教授说的,她似乎都一丝不苟的记录了下来。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对她有些什么用,难道还能拿来报道么?
“就是说用一些特殊的气味引导一些有毒的昆虫作攻击?”李倩手上记个不停,嘴里也没闲着,逮着个空当就发问。
“嗯,简单的来说就是这么回事吧。”孙教授想了想,似乎觉得李倩的这句总结比较恰当。“对于蛊毒,我也只是凭着一些传闻去猜测。也可能真正的蛊毒并不是我说的这样。到底是什么样子,可能只有会这蛊毒的人心里才清楚了。”
“嗯,要是能找个懂蛊毒的人来问问就好了。”李倩停下记录说道。
“这得靠你自己以后去找了。我可不认识这方面的人。”孙教授耸了耸肩,作了个我没办法的表情。
我听了李倩的话,想起了在不二门温泉外的遇到的那个老婆婆,她应该是懂蛊毒的人吧。仅凭外表就能分辩出一个人似乎中了蛊,想来她跟蛊毒是怎么也脱不了关系的。
我想到了这些可是没有说出来。李倩正要同孙教授说些什么事情的时候,彭老板过来了,他一拍我的肩膀。“你们聊什么呢?准备好,我们又要出发了。”
“嗯,好的。”孙教授应了一声。
我是没什么准备的,提起枪就可以走。只是李倩可能麻烦一些,她听说又要出发,忙叫一声,“等等,我马上就好!”然后飞快的跑开整理东西去了。旁边自有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的刘彬凑了过去帮忙。
我站起了身,正想活动活动身体准备出发,孙教授却突然叫了我一声。
“小卫,今天我们是不是要经过那个封了巴岩鱼精的石崖?”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我很奇怪孙教授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个问题。
“哦,没什么。到那里的时候提醒我一下,我想看看那里。”孙教授笑着说道。他的话里似乎对那片石崖有些兴趣。
“那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我看过几次了。”我想了想那片石崖的情景,忽的又想起了我们上次回来时的夜里在那里的河面上看到的“阴兵”。不由皱了皱眉头。“到了那里不提醒你你也会知道的,那么大块石头堵在那里,谁都看得见。”
“呵呵,你们觉得没什么好看的,我这个老头子可就不这么认为了。”孙教授笑了。“听你说那片石崖应该是从崖顶上凿出的一块大石头然后推到河里。我想你也不会真的以为那是因为有什么巴岩鱼精吧?”
听孙教授这么说,我摇了摇头没说话。巴岩鱼精只是个传说,真实性小的可怜。那块从崖顶上凿下的巨石肯定还有着其他的目的,难道和我们看到的那些“阴兵”有关?
我正在心里犹豫要不要把那次看到“阴兵”的事情告诉孙教授。孙教授却已经从我的神色上看出不对。“怎么?心里有事?”
“嗯。”我一点头。“孙教授,你知道-过阴兵-吗?”
第一百二十一节
“阴兵?”孙教授脸上一愣,似乎没弄明白我的意思。
“就是,就是看到很多本来不存在的人和东西,在晚上。”我一时也不知怎么解释“阴兵”这种现象,只好大致说明一下。“我在那石崖下看到过一些船,全部进到那个那个封住的洞口里面去了,它们是穿过我们进去的。看得见,但是摸不着。”
“哦,这个我知道。”孙教授听我这么一解释明白了过来。“就是阴兵过路嘛。民间以为是阴间的鬼差出来办事,其实应该是种自然现象吧,具体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但决定不会是什么阴间的鬼差之类的东西。”
“嗯。”我听到孙教授的话点了点头,其实在我心里也没有把看到的那些东西当作迷信里阴间的人物。我想的是如果我看到的那些东西是自然界一种特殊现象,通过某些我们不了解的渠道真实记录下事件的话,那就是说很久之前确实有过那么一支船队进入了那条地下的河道里,而且应该是在那条河道被封住之前。
“你是说你在那片石崖下面,看到了有船进去了那个封住了的洞里面?”孙教授不待我说话马上又问了一句。显然他也发现了这种特殊现象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些什么。
“对!”我赶紧接道:“就在那片石崖下,不至一艘船,有很多,全部进到那洞里去了,而且我看到这些的时候,封住那个洞口的石头是看不见的!”
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和刘彬还有王涛三人的筏子顺着河水被冲到了那个洞口,后来被挡在了那个洞口。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肯定,挡住筏子的,应该就是那块封住了洞口的巨石。
“这样的话,那一定是……”孙教授听了我的话,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正要说出来的时候,却给彭老板给打断了。
“老孙,快点过来!我们得赶紧走了,就等你们两个了!”彭老板站在河边的橡皮筏子上对着我们大声叫道,语气对我们只顾着谈话拖延了时间颇有些不满。
“好的,就来就来!”孙教授大声回答了一句,一把拉上我的手。“走吧,等下坐我边上,到了那里你给再我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