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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节

在这一页上,只有一条短暂的记录:“它出来了,我必须进去,我一定能活下来。”
我们三个看着最后这一条记录,都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这条记录,似乎是向某个人传递某种信息。它出来了,这里的它,指得是什么?
我合上了封皮,问梁厚载:“之前张老汉说,马神婆是什么时候死的来着?”
梁厚载想了想,回应我:“他压根没说过。”
我叹了口气,将牛皮本子塞进了刘尚昂的背包里。
本来以为这次的生意就是简简单单镇住几只邪尸就算了,没想到先是闹尸潮,现在又出现了东洋人,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我出了屋子,又朝着东山那边望了两眼,阴气依然盘踞在宅子上方,但在艳阳的照耀下,那股阴气此时已经非常稀薄了。
梁厚载跟在我身后出来,他捏着一颗保尸丹,将它举在阳光下仔细看了看,而后叹了口气,说:“看样子马神婆并没有得到赶尸人一脉的真传啊,这颗丹药里面杂质很多,就算是刚入门的赶尸匠,也不至于把保尸丹练成这个样子。”
我说:“咱们去老宅那边看看吧,看宅子上方的阴气不算太强,宅子里充其量也就是藏了一具飞僵,对付起来不算太麻烦。刘尚昂,你带红绳了吗?”
刘尚昂一阵风似地从屋里出来,一边说着“有”,一边从侧包里抽出了一根红线。
我拿过红线,在刘尚昂手腕上结了一个阳锁,之后就带着他们两个沿着绳子滑下山坡,又登上了东面的土山。
来到宅院的大门前,我一打眼就看见门旁的院墙上写着几个红色的大字“生人勿进”,在这行字下面还有一行倭语注解。
梁厚载用手指在那排红字上轻轻一擦,立刻就将“生人”的“生”字擦得有些模糊了,他的拇指上还沾了薄薄的一层油漆。
他转过头来对我说:“刚刷上去没多久。”
我看到墙角的位置还放着一个油漆桶,桶子里的油漆有些已经干涸,显然是放置了很久,之后我又试着摸了摸墙面。
当地的气候明明非常干燥,可在墙壁上,竟然充满了潮气,我轻轻一摸,就蹭了满手的水滴。
梁厚载这时也对我说:“不过这地方潮气很重,这些油漆也有可能是涂了很久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干透。”
我冲他点了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
其实看到门前的油漆桶时,我又想起了马神婆家门前的塑料桶,从那个塑料桶的脆弱程度上来看,它应该是很久无人问津了,似乎也意味着马神婆家已经很久没有人去过。
可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牛皮本子上的倒数第二条记录,应该是写于我们来到这里的一个星期之前。
想一想,从时间上来说,好像有点说不通啊。如果说在马神婆的小屋被废弃以后,那个倭人又偷偷潜入了那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勘察着王二麻子的祖宅,可即便是这样,屋子里至少会留下他曾出现过的痕迹。
我心里正想着这些,宅子里的阴气突然浓郁了几分,似乎是阴气的源头正在微微躁动。
说实话,像这种程度的阴气,就算再怎么躁动,对我和梁厚载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了。我试着推了一下门,门是反锁的,里面还顶上了一些障碍物,根本推不开。
我看着那扇门,摇了摇头,对梁厚载和刘尚昂说:“看样子只能翻墙进去了。刘尚昂,等会进了宅子以后,你千万不要说话,这里面阴气很重。”
说完,我就后退了几步,接着一个猛冲,三步翻上了墙头,梁厚载和刘尚昂也跟在我身后翻进了宅院。
他们两个落地的时候身法都很轻,只有我,双脚一落地,就激起了一大捧尘土,连带着发出一声重响。
梁厚载很无奈地看我一眼,我也没理他。
王二麻子的祖宅和东北老黄家的祠堂很像,也是那种三进三出的庭院,仪门面南,入仪门之后,放眼望去就是一个硕大的院子,东西两座厢房,正北的方向依次是大堂、后寝和后院。
只不过和东北老黄家的祠堂相比,这间祖宅显然年久失修,我目光所及的地方,正堂和两座厢房都破损得很严重,在瓦片散碎的房顶上,还长出了大量的野草,而在所有的窗户上,都蒙着厚厚的黑布。
我径直走进了离我最近的一间厢房,刚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尸臭。
二百四十六章 阴阳师
窗户上的黑布蒙住了光,屋子里非常暗,刘尚昂就拿出了手电,在屋子里照了照,这时候我们才看清楚,在厢房阴暗的角落里,囤积着大量的紫僵,这些僵尸全都是活的,当手电的光束打在它们脸上的时候,它们还朝我们作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正常来说,受到这样的惊扰,这些紫僵应该暴起伤人了,可它们竟然只是朝我呲牙瞪眼,却没有如想象中那样起尸。
我从刘尚昂手中接过手电筒,直接进了屋,刘尚昂看到这么多僵尸,显得很紧张,他原本想跟在我身边,我朝他摇了摇头,让梁厚载在外面陪着他。
说真的,虽然紫僵不难对付,可它们的数量毕竟太多,万一等一会起尸了,我也没百分百的把握能保护好刘尚昂。
我走到尸堆前,用手电仔细照了照紫僵的脸,紫僵之所以叫紫僵,就是因为它们的皮肤收尸气影响,呈现出一种青中带紫的异色,如果身上没有尸气,它们的颜色应该是青绿色的。
可眼前这些紫僵,脸上的紫色很淡,说明体内的尸气应该是被压住了,滞而不聚。
我就拿着手电在紫僵身上照了照,果然发现在其中一具僵尸的腰上贴着张灵符,上面的符印,乍一看和梁厚载的辟邪符有点相似,但仔细一看,又不太一样。
我揭了灵符,同时抽出青钢剑,一剑劈在那具紫僵的身上,锋利的剑刃从它的喉咙上划过的时候,它身上的尸气就已经散了。
对于这样的邪尸,只用青钢剑就够了。
我走出厢房,将那张灵符递给梁厚载:“这种符印你见过吗?”
梁厚载拿着灵符看了看,朝我摇了摇头。
我咂了咂舌,也没说什么,又到对面的西厢房看了看。
两座厢房中的情况基本相同,也是堆积了大量紫僵,也出现了那种奇怪的“辟邪符”,只不过在西厢,地板和墙壁上都有一些爪痕和剑痕,显然是有人在这里和僵尸进行过一场激战。
之后我们就朝正堂那边走,快到堂口外面的时候,梁厚载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外形怪异的东西,对我说:“御祓串。”
我看看梁厚载手里的东西,那就是在一根三尺长的木棍上拴了一张白色的硬纸条,纸条和木棍是用红绳相连的,在绳头上还帮着一个金黄的铃铛。
我冲梁厚载挑了挑眉毛,问他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梁厚载说:“我前阵子看过一本奇物志,上面说,御祓串是倭国阴阳师常用的一种法器,用法好像有点类似于咱们的浮尘。”
听他这意思,马神婆屋里的牛皮本子,其拥有者似乎是个阴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