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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节

过去我曾听师父提起过阴阳师这个职业,师父好像很看不上那些人,说他们不阴不阳的,不修心只修术,本末倒置。
我之前也没在现实中见过阴阳师,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样,可既然我师父都这么说了,对于阴阳师这个职业,我多少也是有些偏见的,不对,不是偏见是鄙夷。
“这么说,那张符也是阴阳师留下的了?”我问梁厚载。
梁厚载皱了皱眉:“有可能吧,我就是想不明白,阴阳师不好好在倭国待着,跑陕北干什么来了?”
“谁知道呢。”我说话的时候,伸手推开了正堂大门。
顿时就有一股浓郁的阴气铺面而来,这阴气浓而不烈,扑在人脸上的时候,也只能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
它甚至都无法侵入我的体内,光是我自身的阳气就能将其化解了,黑水尸棺也没有发动。
正堂的面积很大,在正对门的位置,还放着一个狭长的供桌,上面摆了一些点心样的贡品,还点了香火。
那些香火显然是不久前才点燃的,还有大半截没烧光。
不只如此,地面也被清理得很干净,在屋子的一角还有一把干净的太师椅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几盘没吃完的菜,有荤有素。
看这样子,王二麻子的祖宅一直都有人住啊。
可究竟是什么人会住在这样一个到处都是邪尸的地方。那个倭国阴阳师?确实有可能是他,可他为什么要住在这呢。
在堂子里转了三圈之后,我最终确定,阴气的源头就在地板的正下方。我试着和仙儿沟通,让她看一看地下有没有机关和暗道,可她虽然醒着,却发神经似的怎么都不肯理我。
最后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靠一双肉眼在屋子里探查起来,梁厚载和刘尚昂也一起帮忙。
我们仨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把堂子找了个遍,就差把地板掀开看看了,可依旧没什么收获,仙儿也依旧不肯理我。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此时天色虽然还算明亮,可在天空的南部边缘却能隐约看到一道阴霾,加上今天又是刮得南风,估计再有几个小时,那片阴云就要飘到村子上空了。
看着这样的天色,我心里就有些烦闷,对仙儿说:“赶紧出来帮忙,等天色阴下来,这边的事就不好处理了。”
这次仙儿回应我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弄完这边的事,好去找你的罗菲啊?”
我:“我说你这人,怎么还……”
仙儿打断我:“别跟我说话,烦着呢!”
说完就又不理我了。
她不帮忙,我们仨也不能直接把地板给拆了吧,我也是没办法了,就带着梁厚载和刘尚昂离开了正堂,重新回了院子。
当我们出门的时候,供桌上的香火正好烧完。
香火一灭,宅子里的阴气陡然重了几分,梁厚载皱了皱眉头:“这些香火还有压制阴气的作用?”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也转身朝着供桌上望去,就看到香炉里的香灰竟然自己扑出来了,一小捧一小捧地向外扑出来,远远望去,就像是有一个人正凑在香炉跟前,断断续续地朝香炉里吹气,将那些香灰吹了出来。
不过两三分钟之后,阴气的浓度不再变化,香炉里的香灰也停止了外扑。
梁厚载就对我说:“看起来,这个供桌应该是做过特殊的布置。”
我点点头,但没多说什么,离开正堂之后,就径直朝着后寝那边过去。
虽然我已经可以确认,阴气的源头就在正堂地板下面,可当我们走在宅院中的时候,还是能明显感觉到,随着我们离后寝和后院越来越近,阴气也变得越来越浓了。
后寝的门是敞开的,我没进去,只是在门外朝里面望了一眼,就看到正对门的地方摆着一张榻榻米,墙上还挂着一把弯弓和一柄体积巨大的白羽扇子。
阴阳师大概一直住在后寝中,以至于后寝的阴气没有那么重,可绕过后寝,当我们来到后院的时候,却能感觉到阴气变得非常浓郁,在这个后院的上空中,就飘着那朵阴气团聚而成的黑云。
我在本来就不算宽敞的后院中转了两圈,最终确认这些阴气来自于院子东南角的一口老井。
之后我趴在井旁,拿手电朝里面一照。
井不深,从井口到井底也就是两米左右的距离,这口井早就枯了,井里没水,而在靠近井底的井壁上,开出了一个足够一人通行的洞口。
我朝梁厚载和刘尚昂招了招手,然后就纵身下了井。
我沉重的身子落入井底的时候,又是一阵尘土飞扬,我挥着手,一边驱赶着鹏飞的尘土,一边侧着身子钻进洞口。
根据我的经验,像这样的洞,一般来说都会连通着一条狭长的隧道,这个经验在这里也同样适用。
洞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可洞中的隧道却是天然形成的,由于隧道很窄,我也只能侧着身子行走。
我听到身后传来了两声闷响,接着又听见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是梁厚载和刘尚昂跟上来了。
我稍稍加快了脚步,在经过一个拐角之后,隐约看到前方闪烁着淡淡的黄光。
手电的光束和那道黄光混在一起,让我很难看清黄光周围的景象,直到我关了手电才看清楚,在距我十米左右的地方站着一个老人,他穿着一身很奇怪的衣服,头上还带着一个黑色的高帽,在他手上,有一盏烛灯,此时烛火正随着隧道里的风声微微摇曳。
梁厚载在我身后喊了一嗓子:“阴阳师的打扮!”
梁厚载喊话的时候,那个老人也张开了嘴,似乎要对我说什么。不过我没给他这个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他的肩膀。
也是看他上了年纪,身子又瘦弱,我也没敢下重手,只是扯了他一下,然后就将他按在了墙上,另一只手就抢了他手里的烛灯。
他试着扭了几下身子,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力气还不错,不过那也看和谁比,当他扭动身子的时候,我单手猛一发力,掰了一下他的肩胛骨,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之后就老实了。
在我身后就是刘尚昂,梁厚载和过去一样走在最后。
刘尚昂凑到我跟前的时候,因为动作太快带起了一阵风,烛灯的灯火本身就很微弱,又受到这阵风的惊扰,当场就灭了。
谁想烛灯一灭,被我压着的人就大叫起来,他说的是日语,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梁厚载远远冲着他喊:“说人话!”
他愣了一下,才换了说:“快走,它要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