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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节

下午照常上课,晚上放学以后,我和梁厚载先回家吃了顿饭,又叫上了刘尚昂,再加上仙儿,四个人一起回到了校园。
顺便说一句,其实从高一开始我们就有晚自习了,可高中前三年,我一节晚自习都没上过。
白天我要上课,晚上,师父还要传我手艺,对我师父来说,我的学业可以先放一放,可他的手艺,是绝对不能放下的。
我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夜穹下的教学楼依旧灯火通明,离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平时学生上课的时候,宿舍大门通常都是关闭的,直到放学以后,才会重新开放。
回学校之前,我和梁厚载商议过,等到学生下课以后跟着人流混进宿舍,上顶楼,找个没人主意的空当翻窗户上楼顶,等到所有人都睡了,再下来查探。
仙儿虽然是女孩子,但她完全可以幻化成男生的样子,跟着我们一起混进去。
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直到教学楼里响起了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我们四个才顺着人流,朝三号宿舍那边凑了过去。
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人群中有几个人头顶有淡淡的黑气盘绕,这是被邪祟盯上的一种表象。
而随着从教学楼中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头顶上有黑气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这些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他们走出教学楼的时候,还和身边的同学有说有笑的。
我刻意将脚步放慢了一点,在离三号宿舍不远的地方徘徊了一会,就见那些头顶黑气的人几乎全都进了三号宿舍的大门,包括那几个刚刚从教学楼出来的,也正朝着三号宿舍这边走。
梁厚载凑到我耳边悄悄地说:“看样子,出问题的只有三号宿舍。”
我点了点头,默默走进了三号宿舍的大门。
其实在我心里有一个很大的疑问:为什么白天上课的时候我从未见到过这些头顶黑气的人?虽说白天的阳气能够冲淡邪祟留在他们身上的气息,可冲淡不是冲散,即便是在阳气最重的时候,这种黑气也不至于完全散尽。
而且这些人头顶上盘踞的黑气看上去都非常污浊,显然是邪祟的气息已经在他们身上滞留很久了,可我最近一直在学校上课,为什么从来没有留意到这些头顶黑气的人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我已经从宿管员身边走了过去。
进宿舍的时候,宿管员会大略地看一看每个人胸前的校牌,没带校牌的通常是不让进宿舍的。
我也是走到宿管员身边的时候才想起这件事来,赶紧回头朝刘尚昂那边张望,他没有校牌,又不会幻术,我怕他被宿管员挡在外面。
可刘尚昂从那个宿管员身边走过的时候,宿管员竟然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让他这么大摇大摆地过来了。
之后我也没多说话,随着人群上了楼。
三号宿舍的顶楼住得都是高三的学生,因为还有不到一年就到高考,高三生下晚自习通常会晚一些,我们来到顶层的时候,整层楼一个人都没有。
来到顶楼以后,我们几个用最快的速度冲到走廊东侧的窗户前。
这座宿舍楼的西面正对着教学楼和几座宿舍之间的那条大路,此时大路上全是刚下晚自习的学生。而宿舍楼东面则紧邻着学校的水房。
这时候水房已经关门了,我打开走廊东窗的时候,朝着楼下看了看,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之后我也没废话,蹬着窗沿一个飞跃,使出八步神行的步法,蹭蹭蹭登上了楼顶。
仙儿跟我跟得很紧,我登上楼顶后,她也跟着上来了。我们两个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垂放下去,供梁厚载和刘尚昂攀爬。
所有人都上了楼顶,我又收了绳索。在这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因为教学楼比宿舍楼要高出两层,为了防止高楼层的人看到我们,我们几个只能躲在宿舍楼顶的水箱后面。
去年市里维修管道,宿舍经常停水,学校里才在每个宿舍楼顶端建了这么一个水箱。可建好之后还没等投入使用,管道就修好了,以至于这些水箱从始至终都没用过,平时也没人上来打理它们,仅仅一年时间,这些水箱上就长出了锈迹,加上那段时间天干物燥几乎没有下雨,让绿色的水箱表面蒙上了一层灰尘。
我们在水箱背面坐下的时候,刘尚昂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胳膊肘重重撞在了其中一个水箱上。
因为受到碰撞,两人高的巨大水箱中立刻传来“嘣”得一声闷响。
梁厚载转头看了眼水箱,有些疑惑地说:“声音怎么这么沉呢?水箱里有水?”
我说:“有可能啊,我听说,当初弄好这个水箱以后,起初也向里面加过水来着。”
梁厚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刘尚昂则拿出了他的游戏机,带上耳机,一个人玩了起来。
二百九十一章 腌臜之地
等待是一件很无聊的事,见刘尚昂玩得欢,我突然有点心里不平衡,就摘了他的耳机,故意打算他道:“你刚才怎么进宿舍的?”
刘尚昂按了暂停键,转过头来反问我:“我不就这么进来的?不是,你啥意思啊?”
我就对他说:“宿管员怎么没查你的校牌?”
刘尚昂“嗨”了一声,显摆似地说道:“我刚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就发现有个人在查校牌,于是我走路的时候就特别注意,一直走在他的视觉盲点上。视觉盲点你知道吧?这么说吧,其实我进来的时候,他根本没看见我,因为我在他的盲点上。”
视觉盲点?当时宿管员不久面朝着刘尚昂吗,视觉上还会有盲点?他把事情说得这么悬乎,我心里也是半信半疑的。
梁厚载就在旁边拍了刘尚昂一下,笑呵呵地调侃他:“吹吧你就,还视觉盲点呢,你咋不说是你人长得太没存在感,人宿管员直接把你忽略了。”
“滚!”刘尚昂白了梁厚载一眼,转头又对我说:“道哥,我觉得刚才那个宿管员挺怪的。”
我皱了皱眉头:“他怎么了?”
刘尚昂想了想,说:“我也说不好,可我头年跟着老包做安保的时候就养成了一种习惯,看人先看手再看眼,刚才那个人的手没什么问题,可他那双眼,总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我又问刘尚昂:“他的眼什么样?”
刘尚昂说:“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是觉得他那双眼睛和老包的很像,有这种眼神的人,身上都带着一种危险气质。不过这危险气质呢,有可能是出自天性,也有可能是后天养成的,如果是出自天性,说明这个人可能平时很暴躁,而且行事极端。如果是后天养成的,那就得小心点了。不过我看这个人手上的皮肤不算太粗糙,体格也不怎么结实,应该没有接受过特殊训练什么的,也就是个比较极端的正常人。”
我被刘尚昂弄得一头雾水的,有点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大概是发觉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刘尚昂突然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大概是觉得,他在对牛弹琴吧。
其实我的感觉更恐怖,我觉得牛在对我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