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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条留言下方,又跟了好几条恭喜恭喜。

谢平川甚少发朋友圈。基本每一次,都是石破天惊。

他和徐白在八点左右,到达了民政局所在地。一番流程极其顺利,徐白还有些紧张,她在填表的时候,和谢平川说话:“这样就算结婚了?”

谢平川看过攻略,即便没拿范本,他也填得飞快,同时回应道:“今天是二十七号,适合结婚。”

言罢,他刚好填完表,就合上了笔帽。

徐白问道:“为什么二十七号适合结婚呢?”

对面的工作人员见怪不怪,笑道:“谐音嘛。”

在日期的那一栏上,清楚地显示出:二零一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徐白恍然大悟。

她悄悄低下头,含笑勾起唇角。

“原来是这个意思,”徐白一手撑腮,看向谢平川道,“你好有心计。”

谢平川的心计不止用在了这一处,当然他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坦白。所有的事情都顺应计划发展,XV公司硬塞给谢平川的黑锅,反而促成了他的事业和家庭。

领证已经不需要手工费,工作人员的动作比想象中更快。钢印盖上之后,谢平川的心头尘埃落定。

还没走出民政局,他就拉住徐白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室外天寒风大,他给她戴上手套,口袋里揣着结婚证,似乎心意都被握在手里,世界都被呈现在眼前。

徐白应景道:“我没有男朋友了。”

谢平川心有灵犀,回了一句:“嗯,你没有了。”

徐白拍了拍他的衣服口袋,两个结婚证晃荡了一下,她便继续说:“因为我有老公了。”

恍然如梦。

冬季的天空渺远,路边积雪尚未化开,等到来年春天,想必又是绿草如茵。徐白这样想着,仍然牵着谢平川的手,听他说了一些发喜糖、度蜜月、宴请亲朋好友的事,总之都是直男的反应,他大概也很开心,话都比平常多了一倍。

在领取结婚证之前,谢平川和父母打了电话,告知他们,自己要去民政局。作为一个将近三十岁的成年人,他完全有自己的判断力和决策心,在人生大事上,早已不需要父母的关切与指导。

谢平川的父亲非常高兴——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要孤独终老,没想到谢平川转了性。又或者说,谢平川太固执,只认徐白一个。

谢平川的母亲沉默了一会儿,道:“明年过年之前,你们要是不忙啊,一起回加州吧。”

想到这里,谢平川和徐白说:“明年的年假期间,我带你去一趟加州。”

徐白踌躇着答应了,又问:“你的事情怎么办呢?网上还沸沸扬扬的。”

第59章

事态不容乐观, 徐白分外牵挂。

谢平川宽慰徐白, 水落石出需要过程,让她务必放宽心。

他拉着徐白去了饭店,带她吃美食, 给她买礼物, 足足享乐半日, 花掉了不少钱。

徐白委婉道:“哥哥,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平川左手提着一堆东西,右手揣进了衣服口袋。摸到两本结婚证, 谢平川神情未改, 缓缓问道:“什么事?忽然这么严肃。”

“这件事本身就是严肃的。”话虽这么说,徐白却靠近几分,主动牵起他的手。

他的掌心很热, 指尖微凉, 握住了徐白的手指, 抚摸她的骨节。

态度暧昧, 力度让人心痒。

调情是一门学问。甚至能在牵手时见真章。

徐白浮想联翩, 反而站得笔直, 以新婚妻子的立场,和他打起商量:“今天结婚, 我也特别高兴,但是我们处在特殊时期,困难年代, 要勒紧裤腰带……”

她说:“我前些年翻译的小说,前几天都交给出版社了,等我拿到稿费,再带你出来玩。”

徐白的想法很简单,谢平川要解决官司,他存在卡里的那些钱,最好花在自己身上。

谢平川立刻会意。

在徐白的眼中,谢平川身陷囹圄,穷困潦倒——这也是他感情无阻,结婚顺利的原因。

今天他挥金如土,似乎有些浪费。假如徐白细想,还可能发现端倪,但他已经订好了高级酒店,此时正走在通往酒店的路上。

长街人来人往,鸣笛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暮色就在人间灯火中沉淀。

谢平川拉住徐白,解释道:“我太高兴了。”

他略微偏过头,侧脸的弧线清晰,也惹人垂涎。

“人生漫长,一辈子只有这一次,”谢平川走向酒店,心思昭然若揭,“而且,小白,我不能在今天委屈你。”

徐白跟上他的脚步,手腕还被他紧握着。

她很少和他在外开房,一时有些紧张。

房间很大,装修奢华。就连镜子和墙角的花纹,都被设计得相当精致,徐白在浴室洗澡时,借着朦胧的灯光,端详雕漆的镜框,再回神的那一刻,谢平川就进门了。

蒸汽笼罩如薄雾,浴池的水位上涨。

大理石地板坚硬如冰,徐白扶着洗手台,喷头还在洒水,“哗啦”的声音此起彼伏,谢平川左手按住她的腰,右手触及她的后背。

他的指腹有茧,轻微摩挲时,像千万只蚂蚁爬过,撩起钻心的痒。

徐白抬高了下巴,从镜子中观察他。

“你怎么现在就进来了……”她开口道,“还是你太心急了,二十分钟也等不了。”

谢平川没有承认。他心知肚明,他确实等不及。

他只能实话实说:“硬的难受。”

徐白心头一软,嘴上还倔强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生气。”

谢平川坦然道:“你问。”

“我不在的时候,你硬的难受,怎么办呢?”她使坏转过了花洒,温热的水流溅开,落在了他们身上。

谢平川沉默地看着她。手指掌在她的胸口,忽而用力,激得她深呼吸,挣扎着要跑:“唔,我知道了,你有左右手……”

今天的徐白有些调皮。

谢平川道:“现在不一样了。”他的薄唇贴近,顶礼膜拜一般,碰触她的耳尖:“我有了你。”

灯光被水雾渲染,视野变得模糊,镜中景色影影绰绰,仍能看见他的肩膀,手臂和胸膛。水珠顺着他的脖颈下滑,停驻在好看的锁骨上。

徐白受到蛊惑。

她放任自流,在他抬手之际,轻舔他的手指。不久之后,浴室里就不止有水声了。

徐白需要扶稳洗手台,才不至于失足滑到。头发半干半湿,尽数贴在身上,她从镜中望见当前场景,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

心头灼热感渐盛,参与这一场狂欢。

等她被谢平川抱回床上,已经是夜里八九点。成了法定意义上的夫妻,再做夫妻间的亲密事,感觉和从前并没有不同,但是徐白依旧拉过谢平川,攥着他的手腕,诚实道:“我想和你说,今天也是高兴又舒服。”

谢平川凝视她的脸,很快敲定了打算:“家里的浴室缺一面落地镜。”

徐白头脑空白,随口应道:“嗯,好的。”

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要在家中的浴室……安装更大的镜子。

啧,不怀好意。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但被捞了回来,逃无可逃。

谢平川叫她的名字,连叫了几次“小白”,像是自言自语,唤起了徐白的认知。

徐白角度客观,说话的声音很轻:“小白已经是你的老婆了。她和你领了结婚证,从今以后,你不要欺负她。”

谢平川笑了,紧紧抱住她:“我怎么会欺负你?从小到大,我欺负过你么?”

明明有好多次。比如用一盒子的蚕宝宝吓她,骗她说作业本子有脾气,长时间不碰,就会自己爆炸,又或者诱拐她长跑,让她每天陪他跑三千米。

可是还有……他教她怎么练钢琴,走很远的路,为她买桑叶,好脾气地帮她补作业,下雨天共打一把伞,伞沿总是朝着她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