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扯开面罩,露出一张如海棠般的少女娇靥。
“谁杀了张掌门?亏我还救了你,真是好心没好报!”黑衣少女反手甩了我一个耳光,挣扎着便要起身。
她的功力原本要比我扎实,可毕竟是个女孩子,力气本就不如我大,又受了内伤,哪里还起的了身。
我起先稀里糊涂,片刻后清醒过来,紧紧抓住她的双腕,沉声道:“说,你为什么要杀张掌门?”
话虽如此说,可是心中也十分奇怪。
这女孩子的修为虽然扎实,却也比张掌门差远了,如何能杀得了他?可若不是她的话,那先前出现在观星阁又是怎么一回事?
彷徨间,云霆大手一挥,“这女孩子的功力还不足以杀掌门,也许你俩都脱不了干系。不过,等回去一审问,真相自会大白。”
“不!我不回去!”我站了起来。
黑衣少女嗔道:“那你还抓我干吗?”
小赵警官突然对我怒道:“你干吗老抓着她不放?”
“我,你……”
“什么我我你你的,笨!”她冲我眨了眨眼,低声道:“你女朋友?”
我摇了摇头。
她露出一个不信的表情,忽然从怀里摸出三个黑黝黝的事物,冲着云霆眨了眨眼,笑嘻嘻道:“老头儿,送你点东西玩玩!”
说完,作势朝他丢去。
云霆一怔,边闪边喝道:“大伙小心!”
众人闻言,急忙飞身闪躲。
“砰!”
白烟倏起,吞没了女孩和我的身影。
云霆飞掠入烟幕,哪里还有两人的踪影。
“呸!原来是烟弹,还以为是手雷呢!不过想想也是,这丫头怎么可能搞得到那玩意儿。”道士们一边挥手驱散烟雾,一边朝云霆聚拢过来,“老爷子,现在该怎么办?”
云霆气道:“还能怎么办?追啊!”
话音一落,远处隐隐约约过来一队人,领头的正是张羽。
两人在山坳间没命似地跑着。
那少女的体能和耐力极强,疾掠了半柱香的功夫都不见减速。
眼看就要来到山脚,见四处无人,我突然停下了脚步。
少女也只得停了下来,蹙眉回首道:“你又怎么了?”
我冷冷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先前会出现在我家中?”
“这里到处都是天师府的人,等到了安全地方再问不迟。”
“不行,你现在就说!”
少女心头有气,双手叉起小蛮腰,“我偏不说,你待怎样?”
“不说就打你!”
少女挺起胸膛,喊道:“你打啊!”
我本就在烦躁之中,如今被她话语所激,登时头脑一热,一拳捣出。
少女没想到我真的出手,闪避不及间胸口被打了个正着,当下身形往后飘飞出五米开外,跌在地上没有了声响。
我收起拳头,暗暗心惊:我怎么如此冲动?难道把她打死了?如果害张掌门的不是她,那我岂非杀错了好人?
我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悔,几步来到少女身旁,蹲下来去探她的鼻息。
果然没有了呼吸。
“喂!你怎么了?醒醒……”我急得面如土色,不料一阵劲风倏起。
那少女竟然将我一把掀翻,然后骑坐在他身上,一边扭打一边嗔骂起来。
两具身躯在草地上不断扭磨翻滚,我还是头一回和异性如此近距离接触,惊怒之余也略感有些刺激,当下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喝道:“野丫头!快住手!给我下去……”
“老娘才不听你这小混蛋的话!”
扭打间,耳边蓦地传来一个十分深沉的声音:“请问,山上便是天师府么?”
我心头一惊,连忙停止打闹站了起来。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身影稳屹在前方十米远处。
他中等身材,一袭道袍裹身,看起来四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白皙,脸颊消瘦清秀,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垂落至不含半点多余脂肪的蜂腰上,配以微笑间那一撇微微上翘的胡须,说不尽的潇洒写意。
这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在他的身后斜背着一柄狭长得出奇的剑。
更令人惊异的是,在没有风力的情况下,他胸腹间的衣袂微微鼓胀而起,并朝后方飞扬而起,显然是先天真炁已修炼到一定阶段的征兆。
我目光警戒道:“你是谁?”
那人长发下一对深邃的眼眸朝我投来,并在他身上来回打了一转,冷冷道:“玉虚观掌门,云鹤。”
“原来是玉虚观掌门。哼,想来趁火打劫么?”我闪身拦在他面前:“要上山,先过我这一关。”
那黑衣少女一推我,骂道:“你没脑子么,人家天师府的事关你屁事!你还嫌被追杀得不够么?”
玉虚观的先锋大军刚刚覆灭,领队的天龙子也身死,其掌门便连夜只身上山,其中必有阴谋,绝对不能让他上到山顶。
我正要说话,却见那黑衣少女笑嘻嘻道:“我这朋友小时候脑袋被驴给踢过,不太好使,整天冒充天师府弟子,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道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请尽管上山,请!”
岂料,对方看也不看我一眼,举步继续朝山上行去。
我脚下一转,朝他的背后呼啸一拳捣出。
体内仅剩的阳炁透拳而出,将他全身要害笼罩其中。
哗!
我只觉眼前身影一花,已然失去了目标,等感官再度恢复警觉时,一股凌冽杀气自后方传来。
此人身法之快,竟在张掌门和天龙子之上!
“小心背后!”少女大喊。
我手中没有兵器,只凭一对肉掌不敢回身去硬接对方的长剑,于是就地向前滚出。
岂料,当我起身回头,身后又不见那人的身影。
“在你头上!”少女再喊。
剑气压顶而至。
我无暇多想,再度向侧方鱼跃而出。
嗤!嗤!嗤!
我并未感受他实战法术,由始至终都是纯粹的物理攻击,然而透剑而出的集束之气在我原先站立过的地方刺穿了三个洞,飙起的泥土草屑宛如漫天细雨。
我心叫好险,刚刚站起身来,岂料胸口一痛,被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震地向后跌出三丈开外,“哇”的喷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宛如翻转了过来。
“一塌糊涂!希望张默然不要让我失望。”云鹤冷笑一句,不再看我一眼,径直向山上走去。
“张掌门……”我听到对方说出了张掌门的名字,不禁急火攻心,一股血气上涌,登时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