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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和年维民尸体的处理手法有些类似,这具尸体只有头是完整的,一眼就能认出死者是向忠义,只不过他的下颚被处理过,能随着骨骼一起摆动,看上去好像在说话。
  我留意到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是从一台老式的卡带机发出,这让我想起了慕寒止房间里那台,里面播放的是磁带,尸体的骨架被精心处理过,在我开灯的那刻,拉动了机关,尸体的骨架形同人形傀儡般舞动。
  云杜若小心翼翼关掉卡带机,凌国栋带人做现场勘查,我和楚天启戴上手套把向忠义的尸骸放下来,在向忠义的头颅下端我发现一个半指长的伤口,位置刚好在颈总动脉上。
  我和楚天启对视一眼,这应该就是向忠义的致命伤,因为房间里有大量失血,可见是在向忠义活着的时候被人放的血,手法很娴熟干净利落的一刀,不偏不倚割断了向忠义的颈总动脉,楚天启很快就在向忠义的脚踝处找到被捆绑的淤青,淤血的沉积可看出向忠义当时应该是被捆绑双脚倒着吊起。
  而凶手一刀割断向忠义的颈总动脉后,大量鲜血涌出,从伤口的创面很容易看出是被极其锋利和薄的刀具造成,我瞬间想到了手术刀,因为向忠义是倒立,因此放干净他身上的血只需要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从现场失血来看,这里可以确定是第一案发现场,在床脚的血泊中凌国栋找到被遗弃的内脏,凶手在放干净向忠义的血后,就在房间的床上直接破开尸体取出内脏。
  但是,让我大为疑惑的是,向忠义的尸体上居然没有肉,只有少部分还附着在骨架上,大部分已经不知去向,切割部位很平整应该是被锋利的刀具分割下来,然后剩下的骨架再被穿联起来,由此可见凶手对人体的结构极其熟悉。
  我看见旁边的楚天启浑身是血,我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让他先去把衣服换了,尸体安排人先送回局里等待详细的尸检。
  “能不能确定死亡时间。”云杜若很焦急地问。
  “根据现场血液凝固的程度看,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四小时。”我很确定地回答。
  云杜若说询问过楼层负责清洁的服务员,是亲眼看见向忠义回的房间,时间和我推断的差不多,推断向忠义回房后就被杀。
  说到这里,我忽然抬头看见对着向忠义房间大门的长廊上有监控摄像头。
  “这摄像头能拍摄到向忠义房间,如果有凶手行凶,离开的时候会被拍摄到。”
  云杜若和我立刻找到听泉山庄的监控室,让翻查向忠义那个楼层的监控录像,在视频中我们看见向忠义急急忙忙地回房间,样子有些慌乱和匆忙,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开门的时候钥匙都掉落在地上,可是从向忠义关门后,直到有人发现血迹从房间流淌出来,再到警方人员赶到,最后是我和云杜若一行人出现在视频这段时间内,没有任何人离开过房间。
  云杜若眉头紧锁,如果向忠义的房间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在房间行凶的话,从视频监控上看凶手是没有离开过房间的,可是房间在四楼从窗户离开更不可能。
  听泉山庄的安保做的很完善,所有地方都被无死角摄像头覆盖,云杜若要求翻查窗户外墙的监控,从视频上看,在向忠义进房间的时间段,房间的窗帘很快就被拉上,不过看不见是谁拉上的,窗户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被打开过。
  云杜若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保安负责人。
  “听泉山庄出入一共有几条路?”
  “当然只有一条,就是你们来的时候那条桥,因为这山庄是建立在湖中岛上的,进出必须通过连接的大桥。”
  安保人员告诉我们,听泉山庄今天是被举办同学会的包下,进出都需要请柬签到,也就是说没有和同学会无关的人进入,安保人员调出出入的监控,快速浏览一遍后说,到警方来之前,自始至终都没有人离开过听泉山庄。
  “没人离开过……”云杜若看我一眼兴奋地说,“那也就是说凶手现在还在听泉山庄。”
  云杜若立刻安排人马上封锁听泉山庄出口,对山庄里参加同学会的人进行排查。
  我看着监控视频良久,一言不发,深吸一口气对云杜若说。
  “现在已经不是凶手有没有离开过,又是密室杀人,凶手应该一直在房间里才对,而且还有一件让我想不明白的事。”
  “什么事?”
  “向忠义身上的肉去什么地方了?”我诧异地揉着额头说,“很明显向忠义是在房间被分割的,血和骨架都还在,可身上的肉去什么地方呢?”


第065章 鬼影
  凌国栋急匆匆走了进来,用手套提着向忠义房间里发现的卡带机,放在我们面前后郑重其事地说。
  “你们最好听听。”
  凌国栋按下播放按钮,《鸳鸯冢》的唱曲又从里面响起,这曲子听了太多遍,我们都知道里面女人的声音就是慕寒止,凌国栋把声音慢慢调大。
  磁带的声音背景有些杂乱,好像是有干扰,我们仔细聆听了片刻后,都震惊地愣在原地,磁带的唱曲音里还夹杂着另一段声音,是一个女人很冰冷地说话声。
  都要死!都要死!
  这声音落在我们耳里有一种莫名的冰冷,这话我们在慕寒止房间的卡带机中也听到过,而且一模一样,在进房间之前听到《鸳鸯冢》时,我就隐约感觉这又是一起和慕寒止有关的案件,现在被证实了我的猜想。
  “凌哥,你马上安排人比对在慕寒止房间发现的四个脚印中,和向忠义的是否吻合。”云杜若看来想的和我一样。
  “我已经安排人在开始比对了,相信很快结果就会出来。”凌国栋说。
  现场排查的人回来说,都反映向忠义之前都很正常,可是在说完祝酒词后突然变得有些古怪,然后就急急忙忙地回房去,参加同学会的人也就是那个时候最后一次见到向忠义。
  “有没有宴会大厅的监控视频?”云杜若问安保人员。
  安保人员说听泉山庄的安保做的很周全,宴会大厅里所有角度都被监控覆盖,云杜若听完让调出向忠义祝酒词时候的视频。
  从监控的时间显示看,果真是向忠义回房的四个小时前,和我推断的死亡时间刚好吻合,视频中向忠义谈笑风生,一点也看不出异常,我们看见向忠义似乎很高兴,举着酒杯来回在人群中穿梭,和同学把酒言欢,直到宴会开始后,向忠义坐在最前面的酒席旁,被安排上台讲话,或许是身份的原因,想必今天的同学会令向忠义意气风发。
  我们目不转睛的看着视频,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向忠义上台后也谈吐正常,可在他讲话停顿的间隙,我看见向忠义应该是很无意的环顾四周的时候,他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上,视频中的向忠义神情就是从那刻开始变得恐慌和震惊。
  完全没有之前举重若轻的潇洒和风度翩翩,按理说向忠义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已见惯不惊才对,是什么能令他突然失态,而且还如此的慌张。
  “倒退,把视频退到向忠义酒杯掉落之前。”云杜若也应该是看出了问题,对安保人员说。
  被定格的画面上我们都看见向忠义偏着头,应该是瞟了一眼自己的侧面,酒杯就是在那一刻掉落的,我猜想当时一定是向忠义看见了什么令他恐惧害怕的事,而且还是他一直惧怕的根源。
  我记起安保人员说过,宴会的大厅所有的角度都被监控覆盖,我连忙让调出向忠义瞟向的那个方向的监控。
  从向忠义看的角度,是宴会大厅的右侧,那里是二楼旋梯处,在调出的视频中,向忠义掉落酒杯的同一时间里,出现在那里的是一个白衣女人的背影,很可惜看不见她的脸,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常情况。
  “不对啊,听泉山庄今天被包下来,所有来的都是参加同学会的人,而且进门之前需要出示请柬和签到,而且现场排查的人员已经核查过身份,在场的都是受邀的同学。”云杜若有些疑惑地说,“那就是说现场都应该是向忠义认识的同学才对,不应该有外人,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向忠义看见了这个女人后突然失常,这个女人又是谁?”
  女人的背影消失在二楼的转角处,而视频中我们都看见向忠义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神情变得紧张和慌乱,开始还流利的祝酒词也开始变的断断续续,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台下的人都交头接耳的看着他,都很好奇向忠义怎么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向忠义时不时向右侧瞟着,没过几分钟后向忠义在台上推脱说自己有些不太舒服,先回房休息,有人过来搀扶询问,向忠义也摇手示意自己一个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