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 法医的死亡笔记 > 第150节 >

第150节

  “你不承认这个观点?”我话中带话,“你敢说自己了解自己吗?”
  “不敢!……”他想了想,笑了笑说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与爱有关(四)
  “所以,想简单都简单不了!我常常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该做一个怎样的人,并为此苦恼不已!”
  “我想这和你的职业有关,见到触及灵魂的东西太多,思考得太多,多得忘记了简单的快乐!对于别人来说,看一件事情只需要对或错就行了,对于你们来说不行,看到的需要更深入,更彻底!”
  “你说得对!有人说,阳光的经历才可能有阳光的心灵,做为心理医生,该有怎么的经历才会保持着你这样的健康心态呢?而且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选择做心理医生?”
  “未必如你所说!”他笑道,“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不阳光不健康,才选择做这一行。最起码能给自己疗伤!”
  “那么,你属于哪一种情况,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怎么对别人感起了兴趣?”他笑问。
  “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嘛,不妨让我以此借鉴一下。”
  “谁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他笑道,“每个人的境遇不一样,处理事情的方式也会不同,对其他人没有参照的价值的!所以,别人的经历只能是别人的,没有可复制性,我从来都不相信,能通过别人行为达到相同的目的!”
  我有意跟张德生谈到过去,但他似乎一直回避这个话题。
  “听说,你跟我们公安局的林显著副局长是同学?”最后,我不得不直入话题。
  他怔了一下,然后笑着问:“你怎么知道的?”
  “听我师父说的,他说他也是你的同学!”
  “你师父是谁?”
  “钟任之。”
  “哦,老钟!”他笑了,“很久不见了,他还好吗?”
  “他很好,现在去了大学教书。”我把师父的事说了一遍。
  “教书很符合他的性格!”他笑着说,“我们那么多同学中,数他最单纯善良!”
  “听说当年,你们的感情最好!”
  “是的,我、林显著,还有你师父钟任之是最好的朋友。”
  “那么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们在同一个城市却不怎么往来呢?”
  “主要是太忙!”他干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看来这个问题击中了他的要害,“而且,我们很早就分开了,此后一直没有见面,我都不清楚他们在哪里!”
  “但我听说,你见过了林显著,两人还闹得不愉快!为什么会这样?”
  “看来你的消息蛮灵通的!”他笑道,“是不是在刻意打听我的事?是什么让你这么感兴趣呢?”
  “我说过,想借你的经历来参考一下呀!”我笑道。
  “这样的事情也有参考价值?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虽然不知你所为何事,但如果不说,似乎会让你心有不甘呀!”他笑了笑,说道,“这样也好,对于我来说,需要向别人倾诉,也希望你从中得到一些启发!……其实我和林显著是情敌,读书时俩人喜欢过同一个女孩子,我后来败给了他,退出了这场三角恋情,两人为此还翻了脸!那是因为我的原因,是我缺乏大度,没有保持体面地退出。后来,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后,主动找到了林显著,想缓和两人的关系。但当我找到他时,却得知他们并没有在一起,而且我们的恋人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当时认为是他的原因,于是很生气,跟他吵了几句,俩人不欢而散!
  现在我很平静,其实人生就是这样,什么样的结果都可能发生,不需要太过于诧异,更不能把所有的不遂推到别人的头上,如果一定要找个原因,只能归结为命运多舛,需要我们平静地面对!”
  听他这样一说,我竟无法再追问下去。
  离开那里后,我把张德生的头发送到检验中心,让人做一下DNA比对,想知道他是不是去刘安心家里那个人。不过送去时,我心里并没有抱什么希望,我想这是因为张德生说了那番话的缘故!
  下班后回到家,谢小婷已经做好了晚饭,在家里等我。
  高原也回到了家,他通知我,庭审可能就在这两天,让我做好准备。
  “没什么需要准备的。”我说,“我会实事求是,能回答就回答!”
  “那好,我们现在就将庭审中将会遇到的问题进行一下练习。”高原说。
  随后,高原讲了一大堆,我却没听进几句。——大部分于我似乎并无多大关系!
  “把握大吗?”我替他担心,“如果不能提供新证据,翻案的可能性就不大,毕竟这件案子当时的审判,是允许有罪推定的,不像现在,疑罪从无!”
  有罪推定是刑事诉讼的一项制度,指在假定嫌疑人有罪的基础上,收集对其不利的证据,用以证明其犯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是人们经常使用的诉讼制度。这种制度的弊病,是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无罪,嫌疑人就要遭受牢狱之灾!而疑罪从无,要求的角度正好相反,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指证嫌疑人,那么罪名就不能成立!二者的区分,在于找不到证据时,该不该由嫌疑人来承担责任。
  “这就是现在制度的好处!”高原信心满满,“我调查到了一些新情况,足可以颠覆原来的证据!你就等着瞧好了!”
  庭审在第三天进行,我跟汪队长请了假,去了法院等待传询。因为证人是不允许旁听案情的,我被安排在法庭旁边的休息室里等待。
  一个把小时后,工作人员走了进来,示意我进入法庭。
  “我们的证人,是一位从事法医十多年的主检法医师,他曾经参加过一千多起刑事案件现场检验分析,其中包括几百起命案现场的尸体检验工作,可以说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法医工作者。”我听到高原在辩护席上说,“他将从法医专业的角度向各位解释我刚才所说的,为什么说本案尚不能确定是否存在受害人!”
  我走上证人席,向法官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旁听者,此时竟意外地发现师父钟任之、裴仁和林显著坐在那里,几双眼睛此时正盯着我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激烈的辩论(一)
  张贵生和张贝贝也到了场,正坐在邻近高原的旁听席上朝我点头示意。
  证人席正对着法庭的大门,阳光从那儿照射了进来,显得格外刺眼。
  “我们想询问证人,你是用什么身份来法庭作证的?”公诉席上有一名女公诉人员问道。
  她的用意我很清楚,如果我以一个法医的身份来做证,则需要侦查机关、公诉机关或者审判机关指令或聘请,私自检验鉴定不符合法律程序,是不能做为证据的;如果我以个人名义做证,他们将会审查我的专业资格,以判定证词的份量是不是够重。
  我看了一眼师父和林显著,他们坐在旁听席的角落里,背面的光将他们的脸衬得很模糊,看不清表情。
  “以个人的名义做证。”我答道。